评估戈恩 - 彭博社

卡洛斯·戈恩是汽车行业的摇滚明星。柯克·凯尔科里安认为，这位环球旅行、兼任多职的雷诺-日产首席执行官足够聪明，可以在业余时间帮助修复通用汽车公司（GM）。如果通用汽车与雷诺-日产之间的拟议联盟未能达成，戈恩可能仍会与福特汽车公司（F）达成协议。“我们正在专注于目前的谈判，”戈恩在巴黎郊区布洛涅的办公室里说道。“寻找北美合作伙伴是有意义的。”

随着戈恩和通用汽车接近十月初的联盟截止日期，所有的关注引发了一个重要问题：戈恩真的配得上他作为奇迹工作者的声誉吗？毫无疑问，戈恩在日产汽车公司（NSANY）上演了一场非凡的壮举，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地复兴了这家陷入困境的日本汽车制造商。“像[日产]这样的转变在西方资本主义中几乎没有可比之处，尤其是在跨文化的背景下，”瑞士洛桑IMD商学院的战略教授皮耶罗·莫罗西尼说。

如果戈恩能够与通用汽车或福特达成协议并施展他的魔力，他将加入阿尔弗雷德·斯隆、李·艾柯卡和丰田英二等行业传奇的行列。但真正改变大型美国汽车制造商的商业方式将比戈恩迄今为止所取得的任何成就都要困难。他在日本的一些修复措施在美国难以复制，而最近的失误则让人质疑他的复兴是否具有持久性。“他已经打了第一局，”加州塔斯廷的预测公司AutoPacific Inc.副总裁詹姆斯·N·霍尔说。“现在他必须证明自己所做的，并开发出人们真正想要购买的车辆。”

虽然戈恩是一位翻盘天才，但他作为运营高管的长期记录却是喜忧参半。考虑一下他建立声誉的日产最近的表现。在戈恩于1999年到任后，这家汽车制造商在五年内将美国销量提高了40%，到2005年年销量超过110万辆。但今年，增长停滞不前。到8月为止，美国销量下降了5%，日本下降了13%。雷诺的销量和利润率也在下降。

日产在美国早期表现不佳的主要原因是，在推出一系列新车型（如大型皮卡和运动型多用途车）后，未能获得显著的市场份额。日产在戈恩任期内进入了这些细分市场，由于之前从未销售过此类车辆，销量增长看起来非常可观。但日产每年销售的85,000辆Titan皮卡和40,000辆Armada SUV仅为通用汽车销售数量的十分之一。而日产最大的成功车型Altima轿车的造型在戈恩签约时基本上已经完成。他承认，日产目前的困境源于他没有跟上新车型的步伐，但他说他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日产的产品干旱即将结束，”戈恩说。“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我们已经走出沙漠。”

关于首席执行官是否为了获得美国市场份额而削减了太多成本的问题也浮出水面。在他渴望振兴日产的过程中，戈恩在公司工作的头四年里，挑战员工推出一系列新车型。其中三款——Titan皮卡、Armada SUV和Quest厢式车——拥有新的平台和发动机。它们是在密西西比州坎顿的一家新工厂由经验不足的工人制造的。甚至一些零部件供应商对日产也是全新的。

在坎顿生产的所有新卡车和面包车都出现了缺陷。客户抱怨有吱吱声和碰撞声，一些阿玛达的车顶没有牢固焊接，某些Quest小型面包车在高速行驶时侧门会打开。摩根大通证券（JPM）表示，过去两年每辆车的保修成本几乎翻了三倍，接近500美元，并可能进一步上升。尽管日产仍然拥有行业内最佳的利润率，但提高质量的成本可能会使其失去这一桂冠，转而被丰田汽车公司（TM）和本田汽车公司（HMC）取代。尽管最近有所改善，J.D. Power & Associates Inc.（MHP）将日产的质量评为低于平均水平。“在2004年和2005年，我们在质量上取得了显著进展，”戈恩说。“我们希望能更快推进，但有时你必须更改规格或设计才能做到这一点。”

首席执行官还必须应对他在2005年4月接任雷诺时所继承的艰难局面。这家法国公司的欧洲市场份额已从一年前的10.3%降至9.1%。宝马、奥迪和梅赛德斯（DCX）等奢侈品牌通过售价低于30,000美元的小型豪华车抢走了雷诺的买家。雷诺试图通过像Vel Satis和Laguna这样的豪华轿车进行反击，但未能奏效。为了重回正轨，戈恩正在准备一系列新车型，计划从明年开始在展厅推出，并积极瞄准新市场，特别是在亚洲。他计划的一个关键部分是：改变雷诺的产品组合，使其产品线包含更多高利润的车辆。

激烈的竞争、新产品发布放缓以及材料成本上升已经侵蚀了雷诺曾经的高利润率，现在仅为平庸的2.7%。尽管雷诺和日产通过共享发动机节省了约6亿美元，并共同开发了小型和中型汽车，但根据摩根士丹利的说法，雷诺的营业利润今年几乎不会超过10亿美元，约为去年数字的三分之一。其中超过一半来自雷诺对日产44%的股份。但即便如此，他指出，雷诺仍在盈利。“我们正处于产品周期的低谷，”戈恩说。“如果你在低谷时盈利，随着销售的回升，你将会处于良好的状态。”

承诺的制造者

通用汽车或福特将面临与戈恩过去所应对的挑战不同的情况。考虑一下工会。当他在全球裁减21,000个工作岗位并关闭日本的五家工厂时，他面临了公众的强烈反对。但削减美国汽车制造商每辆车支付的1,000美元或更多的退休福利将更加困难。他无法像在日本那样强行裁员。而在美国多次尝试工会化日产工厂失败后，联合汽车工人和戈恩之间的敌意根深蒂固。

这位强势的首席执行官发誓要提升两家公司的销售和利润。如果有一件事让他在汽车行业高管中脱颖而出，那就是他兑现承诺。他在日产实现了所有目标，并承诺如果失败就辞职。现在，戈恩发誓日产的利润将在新车型到来时开始上升。今年早些时候，他在雷诺推动提升业绩的努力中，正在为明年准备更多新车型，这可能使他更接近将利润率提高到6%的目标。同时，售价6,500美元的Logan小型车正在超越所有销售目标。尽管这款车是在戈恩接管雷诺之前开发的，但它将帮助他实现到2009年全球销售增加80万辆的目标。很少有人会对戈恩下赌注——这是有充分理由的。但如果底特律联盟形成，他的传奇无疑将面临新的审视。

作者：大卫·韦尔奇，法兰克福的盖尔·埃德蒙森和东京的伊恩·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