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多兰为何被解雇 - 彭博社

制药公司的一个关键测试是其高管在专利战争中的斗争能力。专利确保成功的药物获得垄断利润，但这些垄断往往脆弱且容易受到挑战。这使制药公司陷入一场高风险的博弈。正确的选择可以带来数十亿美元的收入。错误的决定可能导致股票暴跌——并使首席执行官失去工作。这就是百时美施贵宝公司（BMY）的彼得·R·多兰（Peter R. Dolan）在9月12日被解职的原因。

多兰最近的罪过是与加拿大仿制药制造商Apotex Inc.在百时美施贵宝的重磅抗凝药物Plavix的专利争夺中搞砸了。担心自己可能会输掉这场斗争，多兰试图支付Apotex以阻止这家仿制药制造商进入市场。但这一举动适得其反：从8月8日开始，Apotex向市场投放了数百万个Plavix的仿制药，削减了百时美施贵宝当前和未来数亿美元的销售。讽刺的是，多兰根本不需要支付Apotex。根据8月31日美国地方法院的裁决，Plavix的专利并不像多兰所担心的那样脆弱。

这个故事为行业内部以及行业与监管机构之间的更大斗争提供了一个窗口。由于悬而未决的利益，品牌公司不断推动延长其专利保护的方案，从而将更便宜的仿制药排除在市场之外。而同样，仿制药制造商也在寻求缩短这些垄断的方式。裁判是法院和希望通过促进竞争来帮助消费者的监管机构。

巨额薪酬

在1990年代末和2000年代初，联邦贸易委员会在很大程度上阻止了品牌公司向潜在的仿制竞争者支付费用。但该机构在2005年输掉了一场关键的法庭案件，为此类和解打开了大门。根据联邦贸易委员会的数据，今年迄今为止，品牌公司与仿制公司之间的10项协议中有7项涉及以支付换取推迟上市仿制药。

如果专利的世界更简单、更确定，这些斗争就不会发生。它应该是这样运作的：制药公司获得创新药物的专利。专利在申请后20年到期。当专利到期时，仿制竞争者进入市场。

但由于专利保护非常有利可图，品牌公司竭尽所能地维持这种保护。他们试图获得专利延长。或者他们申请额外的专利，涵盖他们声称是药物的重要新细节，例如制造方式。百时美施贵宝在寻求延长专利寿命的策略上特别积极。行业内有一个长期的笑话是，该公司一定在其研究和开发预算中花费了大部分资金在专利律师身上。即使是几个月的额外垄断收益也是巨大的——远远超过大多数药物的年销售额。

在普拉格克斯的案例中，百时美施贵宝目前的合作伙伴赛诺菲-安万特，最初拥有一项涵盖数十万种具有引人注目的抗凝血特性的化学物质的专利。其中一种将成为普拉格克斯。该专利于2003年7月到期。

当赛诺菲尝试从一些化合物中开发药物时，做出了一个关键发现：许多化学物质有右手型和左手型形式。这些镜像在化学上是相同的，但可能具有不同的生物特性。赛诺菲发现，右手型化学物质——现在的普拉克索——比左手型版本或两者的混合物更有效且毒性更低。它对这种右手型版本申请了专利，该专利将于2011年11月17日到期。

一家仿制药制造商可能会等到2011年再推出仿制普拉克索。但有些专利比其他专利更不稳定。因此，仿制药公司可能会冒险提出法律挑战，声称该专利无效或不可执行，或者不够广泛。这类挑战的成功率出乎意料地高。根据联邦贸易委员会的证词，从1992年到2000年，“仿制药在73%的挑战药品案件中胜出。”例如，Apotex在2003年推出了仿制的帕罗西汀（曾是每年22亿美元的抗抑郁药），尽管葛兰素史克（GSK）声称其专利保护到2017年。显然，许多后续专利是脆弱的。

错误计算

面对这样的挑战，品牌公司必须做出决定。“这是一个困难的计算，”赛法隆公司（CEPH）的发言人罗伯特·W·格鲁普说，该公司生产清醒药物Provigil，并已与四家仿制药公司达成和解。

如果专利强大，品牌公司将会抗争。但如果专利在法庭上可能无法维持，达成协议可能更好。这些协议可以采取多种形式，有些和解涉及与仿制药制造商分享垄断利润。

直到最近，这一策略与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发生了冲突，后者将此类交易视为反竞争行为。但FTC自身也面临困境。它对Schering-Plough公司（SGP）达成的一项交易提起的投诉在2005年的法院裁决中被驳回。从那时起，制药公司感到受到鼓舞，交易数量激增。FTC现在正在审查这些交易，并寻求一种策略来阻止它们。

也许多兰本可以通过支付Apotex而逃脱。但他面临两个大问题。首先，百时美施贵宝（Bristol-Myers Squibb）已经因涉嫌通过向批发商过量供应库存来虚增季度收益而与州检察长陷入麻烦。作为与新泽西州美国检察官达成的延缓起诉协议的一部分，多兰同意接受法院指定的外部监察员、前联邦法官弗雷德里克·B·莱西的监督。

其次，他与Apotex达成的交易存在重大误算。为了降低自身在监管机构否决交易情况下的风险，Apotex坚持要求大幅让步。在其中一项让步中，多兰同意在Apotex上市后的五个工作日内不去法院试图阻止其销售仿制Plavix。

当州检察长和FTC反对该交易时，让步生效。在这五天的窗口期内，Apotex有时间将其药物的数月供应投放市场，然后法院迫使其停止分销。

对于新泽西州的美国检察官来说，多兰在Plavix事件中的决定是公司治理不善的确凿证据。然而，最大的错误是误判了2011年到期的专利的强度。在8月31日的裁决中，美国地区法官西德尼·H·斯坦给出了BMS将在专利争斗中获胜的所有迹象。“事后看来，也许我们根本不应该进行谈判，”百时美施贵宝的董事会主席詹姆斯·D·罗宾逊三世说。

由于所有这些错误，外部监控者莱西完全有权将多兰踢出去——而他确实这么做了。

约翰·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