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中的龙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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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年轻人,张晓林梦想成为顶尖的研究科学家。但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这位来自中国安徽省的年轻人觉得他必须离开故乡。现在,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年后,他又回到了家乡,他感到无比快乐。张将负责制药公司阿斯利康(AZN )在上海的实验室,他表示他期待“进行真正的创新研究。”他的老板,阿斯利康中国总裁詹姆斯·沃德-利利补充道:“在20年后,你认为新的想法会来自哪里?相当一部分将来自中国。”
这是中国的创新年。在胡锦涛主席的领导下,政府正在鼓励企业通过关注实验室和工厂来改变中国。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北京承诺增加资金支持。在90年代末,中国在研究和开发上的支出不到国内生产总值的1%。这个数字现在已经上升到1.5%,但胡希望到2020年将其提高到2.5%——这意味着每年的支出为1150亿美元。“从政府到个人,大家都认识到[中国人]需要创新,”伦敦咨询公司?WhatIf! The Innovation Co.的上海办事处负责人丹·戈德斯通说。
外国和国内的公司都在接受这一挑战。从芯片制造商英特尔(INTC )和搜索巨头谷歌(GOOG )到阿斯利康和道化学(DOW ),跨国公司正在加大对中国大陆研发的投资。中国电脑制造商联想集团(LNVGY )和电信设备巨头华为技术正在向尖端技术倾注资源。制造商如奇瑞汽车正在招聘顶尖工程师设计酷炫的新车型。
生物科技初创公司正在提供在西方无法获得或被禁止的实验疗法。例如,深圳贝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正在向患者植入成人干细胞,以治疗自闭症、渐冻症和中风等疾病。虽然一些外国人可能会感到不安,但“整个中国政府都在推动这一点,”39岁的贵阳医学院毕业生、在瑞典获得博士学位、在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做过博士后,现在是贝克董事长的肖恩·胡博士说。“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当然,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中国发明了火药、纸张和指南针,但自清朝衰落以来,中国不仅在西方国家面前处于劣势,也在日本和韩国等亚洲邻国面前处于劣势。在许多西方人看来,中国是杰出的制造商,但在创新方面却落后于印度的一些公司,如软件服务提供商Infosys Technologies Ltd.(INFY)和制药公司Ranbaxy Laboratories Ltd. 更糟糕的是,中国公司常常被贴上模仿西方竞争对手的标签。思科系统公司(CSCO)在2002年起诉华为,指控其窃取思科的路由器技术,而通用汽车公司(GM)在2004年起诉奇瑞,指控其抄袭通用汽车的设计,导致奇瑞的热门车型QQ。在这两起案件中,公司均在庭外和解。与此同时,中国的学校并不总是培养出许多公司所需的那种员工。“在中国的大学里,[学生]并不被鼓励主动出击,”荷兰皇家飞利浦电子公司亚太区首席技术官弗朗斯·盖丹斯说(PHG)。 “他们学习事实,但不学会创造。”
变化的步伐正在加快。根据联合国机构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在10月16日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在2004年申请了130,000项专利(这是最新的可用数据)。这使其在全球排名第五。尽管中国仍然远远落后于第一名的日本(2004年有450,000项专利)和第二名的美国(有403,000项),但其2004年的专利申请数量是1995年的六倍。
中国的支持者们正在押注该国能够快速改造其经济。“[大陆]成为创新中心是不可避免的,”美国私募股权基金General Atlantic的香港董事总经理Vince Feng说,该基金已在北京互联网公司Oak Pacific Interactive投资了4800万美元。Feng认为,中国有历史作为支撑。“每当制造业位于一个国家时,创新总是随之而来,”他说,并以英国、美国和日本为例。“制造业已经迁移到中国,并且会一直留在那里。”
复杂的结构
Tal Apparel Ltd.突显了制造与创新之间的联系。这家香港服装制造商在大陆拥有生产和研发业务,在过去50年中蓬勃发展。但如今,这家价值7.2亿美元的公司正试图在竞争激烈的行业中生存,通过开创棉羊绒和可洗羊毛等新面料,并与大陆合作伙伴合作开发新产品所需的纺织品。“制作衣服的科学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董事总经理Harry N.S. Lee说。
中国的健康挑战也促使了创造力的激发。北京科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的创始人、42岁的尹伟东表示,该国作为致命病毒的孵化器的地位是一个强大的动力。作为唐山人,他在1980年代作为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医生研究传染病。1992年,尹创办了后来成为科兴的公司,并开发了中国首个甲型肝炎疫苗。最近,科兴的科学家帮助其他中国研究人员开发了一种针对SARS的疫苗,这种呼吸系统疾病在2003年传播到大陆。“对于肝炎,有很多信息可用,但SARS是全新的,”尹说。“我们甚至不知道病毒的特征或是否可以制造疫苗。”
这段经历帮助科兴为下一个挑战做好准备:该公司正在开发一种禽流感疫苗。尚不清楚这种疾病是否会在全球传播,但在中国,它是一个真实的威胁,已导致14人死亡,这为科兴的努力增添了紧迫感。“如果SARS和禽流感……在西方成为问题,人们会发现科兴是可以谈论的公司,”尹说。
虽然外国人在禽流感爆发时可能会从中国的创新推动中受益,但大陆研究人员已经从与海外同事的增加接触中获益。38岁的邓俊辉是芯片设计公司维迈克的创始人,他拥有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博士学位,并在1999年回到中国之前为IBM工作,创办了维迈克,这是一家成功的PC摄像头芯片设计公司。其他维迈克的高管也拥有美国的博士学位或曾在美国工作,如今该公司与英特尔、微软和德州仪器等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你真的需要与索尼、惠普和IBM等公司互动,以确保你的创新是最先进的,”邓说。
中国的大学也得到了跨国公司的帮助。不久前,资金紧张的教授们纷纷放弃学校,进入商界。甚至有一个流行的说法来形容放弃象牙塔:“跳入大海”。
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的副教授陶林米说,现在几乎不需要再逃避了。陶的主要项目是一个跟踪运动和手势的摄像系统,能够自动保持图像在摄像范围内。他正在与来自北京英特尔研究中心的工程师合作,并与法国电信(FTE)和NEC(NIPNY)运营的附近研发中心进行合作。他说看到其他人加入这个行列他很高兴。“谷歌的研究中心刚在我们门口开张,”他笑着说。“更多的研究机构意味着更多的资金支持我们。”陶说,没有外国资金,他的工作不会取得如此大的进展。“五年前,我们通常在中文期刊上发表,”他说。“现在我们发表在国际期刊上。”
西方公司正在帮助中国知识工作者更具创造性。例如,诺基亚公司(NOK)越来越依赖中国工程师。北京产品创意中心是芬兰手机制造商在全球运营的仅有的四个手机研发实验室之一。首席执行官史蒂文·P·马赫尔说,运营于2003年开设的北京实验室起初很困难。他说,工程师们非常聪明,但他们不知道如何在强调创新的企业文化中导航。“他们总是依赖我告诉他们该做什么,”他回忆道。
因此,Marcher 开发了一个培训项目,以鼓励诺基亚北京的管理者“独立思考”。文化障碍令人望而生畏。“这与中国公司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Marcher 说。“他们从一个等级制度的结构转变为一个我完全授权我的团队掌控的结构。”这门为期一年的课程,涉及旨在培养领导能力的辅导和指导,取得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成果,Marcher 说。去年,北京中心是四款新诺基亚型号的推动力,这些型号是 Marcher 的中国工程师在 12 个月内生产的——在诺基亚的标准下,这是一个非常短的时间。“我们打破了各种记录,”他说。而且,他自豪地说,“一切都是在北京完成的。”
作者:布鲁斯·艾因霍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