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强劲的劳动力市场让美联储面临压力 - 彭博社

生产力增长曾是艾伦·格林斯潘的最佳朋友，但它可能正变成本·伯南克的最坏敌人。在1990年代末期，企业效率的大幅提升——受到全球竞争的驱动，并得益于新技术——是抑制通货膨胀的关键因素。到1999年结束的三年间，生产力增长的速度加快，平均年增长率为2.8%，高于前面三年的1.4%。这种加速使经济强劲增长，并且失业率异常低，而没有造成格林斯潘美联储必须通过提高利率来压制的价格压力。

真是一个逆转。截至第三季度，生产力的三年增长率急剧放缓，从2003年的4%的峰值降至仅1.9%，是九年来的最低水平。劳动部的最新报告显示，第三季度的生产力（以每小时工作产出衡量）与第二季度没有增长，与去年相比仅微增1.3%。即便如此，这一增速预计在明年初会被下调，因为劳动部将纳入最近的数据修正，显示美国人在2005年3月至2006年3月期间工作了更多小时和更多工作。

这种转变威胁给伯南克美联储带来了棘手的问题。生产力的放缓意味着经济在没有产生通货膨胀的情况下，增长的空间比90年代末和本世纪初要小。这在劳动市场中变得尤为明显，尽管经济增长放缓，但10月份劳动市场仍在收紧。结果是：所有主要指标显示，劳动成本在大多数公司的生产力增长过于疲弱以至于无法抵消的情况下开始上升。从历史上看，这种成本压力往往会转化为更高的价格。

这些压力来自单位劳动成本，或根据生产率增长调整后的工资。如果一家公司能够通过生产率的等量增长来抵消工资上涨，那么每个产品或单位的生产成本就不会改变。但如果单位成本上升，那么其价格必须上涨，否则利润将受到挤压。

美联储的困境：如果经济增长在年中放缓后恢复，这看起来很可能，劳动力市场将进一步收紧，通胀压力将持续增加。美联储的基准价格指数（衡量与一年前相比的增长）已经高于政策制定者所偏好的2%的上限。在这种情况下，美联储希望通过减缓增长来对抗通胀的希望将会消失。政策制定者将别无选择，只能恢复加息，这可能会在2007年晚些时候使金融市场、住房和经济面临风险。

目前，华尔街和许多经济学家相信，美联储的政策将长期保持不变。但最近几个月就业市场的意外强劲使这一前景产生了疑问。尽管经济增长在中间两个季度放缓至仅2.1%的年均增速，但失业率仍从3月的4.7%降至10月的4.4%，创下5年半的新低。就业数据表明，如果没有一个持续的低迷增长期，来自劳动力市场的潜在通胀压力将继续增加。

从任何角度来看，单位劳动成本的增长都在加速。问题是，速度有多快？几位美联储官员对劳动部第三季度生产率报告中的成本数据表示淡化，因为其对劳动补偿的测量似乎在今年早些时候因一次性奖金支付和行使股票期权而被夸大。该指标显示，上个季度单位劳动成本较去年增长了5.3%，是自1990年以来的最快增速，且是可比价格指标的两倍。但如果这是真的，企业利润现在应该受到重创，而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上，根据汤森金融（TOC），在标准普尔500指数的407家公司报告了业绩后，第三季度的收益预计将比去年增长超过18%。在报告的公司中，大约73%宣布了高于预期的收益，远高于自1994年以来的60%的平均水平。

尽管如此，其他衡量工人薪酬的指标也在快速增长。上个月，生产工人的平均小时工资大幅上涨，而截至10月的三个月中，小时工资比去年上涨了4%。去年这个时候，年增长率为2.8%。

即使是包括工资和福利的季度就业成本指数（ECI）也开始上升。许多经济学家和美联储官员关注ECI，认为它更稳定，并且能够调整高薪和低薪工作的变化组合。从2004年初到2006年初，ECI的年增长率从3.8%放缓至2.8%。但在过去两个季度，其增长加快，第三季度增长率达到3.3%，是一年半以来的最快增速。因此，即使按这个指标来看，单位劳动成本的增长速度也比以前更快，尽管生产率较低。

美联储政策制定者可以放心，如果只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经济在一段时间内将保持如第三季度那样温和，当时经济年增长率仅为1.6%。这将为希望劳动市场的紧张状况至少能够缓解通胀担忧提供依据。但这似乎并没有发生。企业仍在扩张以满足不断增长的需求，而他们的新员工也赚取了足够的收入进行消费。企业的资本支出和消费者的购买都显示出本季度的增长速度将比第三季度更快。

自三月份以来的就业增长，涵盖了放缓期，平均每月新增134,000个职位，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对八月和九月就业增长数据的大幅上调。如果这种速度得以维持，足以对失业率施加下行压力，防止劳动市场条件的缓和。

此外，就业数据表明，年中放缓仅限于建筑和制造业。服务业的工资单增长——占所有职位的五分之四以上——在最近几个月加速。显然，住房和工厂仍将面临更多的疲软，因为这两个行业正在处理过剩的库存，尤其是汽车行业。这一切将在未来几个月需要进一步的生产削减。但迹象仍然表明，其他地方的持续强劲将大大抵消这些软点。

美联储官员必须面对的关键问题是：失业率是否已经低到足以对工资和价格施加不断上升的压力？目前，美联储预计经济放缓将足以在劳动市场上产生足够的松弛，从而缓解价格压力。但随着生产率增长减弱和失业率仍在下降，政策制定者必然会对通胀前景的形势感到越来越不安。

詹姆斯·C·库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