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足球最肮脏的角落之一能否自我清理？ - 彭博社

在2月12日，一个在国际足球中存在了25年的金钱、权力和腐败的组织的关键人物在迈阿密的闭门会议上聚集。这一次，没有棕榈树环绕的沙滩或蓝色底部的游泳池——没有五星级酒店套房，没有25,000美元的酒吧账单，没有公司卡上的脱衣舞者。

而且也没有厚厚的现金信封，来润滑整个美洲足球的丰厚轮子。

相反，周五在迈阿密机场喜来登酒店聚集的80多人收到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清理干净，否则就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北美、中美洲和加勒比足球协会的这次24小时紧急会议概括了足球及其全球管理机构国际足联所面临的一切问题——以及解开困扰世界最受欢迎运动的贪污和贪婪网络的困难。

在美国，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个地区足球真正的权力玩家：CONCACAF，几十年来是全球足球肮脏生意中最肮脏的角落之一。

与国际足联一样，国际足联对国际足球和世界杯的管理几乎与腐败同义，CONCACAF现在也在努力洗净数十年的罪恶。贿赂、合同操控、投票丑闻——名单还在继续。

这两个组织都坚称他们将为长期在阴影中进行的交易带来透明度和民主。但即使是内部人士也在怀疑事情会有多大变化，或者说，变化是否真的可能。本周将迎来一个早期考验，国际足联将选举其丑闻缠身的总裁塞普·布拉特的继任者，而CONCACAF则将对自己的改革方案进行投票。

结果在这两种情况下都远未确定。但有一点是明确的：CONCACAF，其管辖范围从巴拿马延伸到加拿大，包括强大的美国国家队，正处于一个绝望的十字路口。彭博社审查的内部文件显示，一些参与者的过去不当行为比最初认为的更严重。与该组织相关的数十人的访谈描绘出一个危机中的组织的画像。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本月早些时候，该地区的代表们抵达了迈阿密的喜来登酒店。迎接他们的是一对美国人，来自迈阿密的顾问卡洛斯·文森特利和来自纽约的律师萨米尔·甘地，他们自六月以来一直在努力纠正CONCACAF的局面。

并不是每个人都高兴见到他们。在一些成员的投诉声中，这两位男士削减了预算，冻结了薪水，建立了一个清晰的现金管理系统，并终止了18份可疑合同。他们还提出了广泛的变革建议——从独立董事到任期限制——他们表示这些将满足仍在调查该组织的美国司法部的要求。

联邦调查局特工于2015年5月27日从迈阿密海滩的CONCACAF总部搬运箱子。摄影师：乔·斯基珀/盖蒂图片社在喜来登酒店的泛美舞厅内，文森特利——他为阿尔瓦雷斯和马萨尔工作，这家公司以其在雷曼兄弟破产案中的工作而闻名——阐述了CONCACAF财务的危急状态。

这个景象令人警醒。彭博新闻审查的美国刑事指控和CONCACAF记录提供了关于财务管理不善的最全面细节，这种情况在2011年总统杰克·华纳辞职后仍然持续，华纳在5月的起诉帮助推翻了布拉特在国际足联的地位。华纳的继任者杰弗里·韦布承诺进行改革，并在2014年宣称成功，称“新的CONCACAF建立在信任和透明之上。”

但韦布的新政权与旧政权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彭博审查的文件显示，从2012年到2015年，他自由支配组织的资金。除了200万美元的年薪和使用私人飞机外，韦布还向组织报销了“代表团旅行”的费用——这是对全球游玩的委婉说法。根据彭博审查的一份发票，从牙买加到墨西哥的一次旅行花费了96,000美元。

韦布还使用他的公司信用卡支付酒吧账单和脱衣舞俱乐部的费用，其中至少一笔超过了25,000美元。韦布和他的副手恩里克·桑兹相互批准对方的开支，这一安排帮助桑兹获得了一辆新的宝马X5，并将业务授予桑兹的妻子。

桑兹的律师约瑟夫·A·德马里亚表示，这两笔交易没有不当之处。他说，桑兹在终止协议中偿还了部分宝马的费用，而他的妻子是一名奢侈家具设计师，以折扣价向CONCACAF收费。

韦布的律师爱德华·奥卡拉汉没有回复多次请求评论的电话。

杰弗里·韦伯，前CONCACAF主席。

摄影师：乔·克拉马尔/法新社通过Getty Images随着国际足联丑闻的逼近，韦伯，布拉特的亲密盟友，开始采取防御措施。根据彭博新闻审查的发票和短信，他使用CONCACAF的资金雇佣了一家安保公司，对他的亚特兰大家和CONCACAF在迈阿密的办公室进行监听设备的排查。调查人员还试图窃听美国足球协会主席苏尼尔·古拉蒂的通讯，根据短信和一位CONCACAF官员的说法。

“我觉得这太恶心了，”甘地说。他曾是芝加哥大型律师事务所Sidley Austin LLP的一部分，该事务所于2012年被CONCACAF聘请，负责记录前任管理层的奢侈行为。但韦伯对这些调查人员有严格的指示：组织的当前运作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内。“人们说，‘你为什么不做更多？’如果客户说，‘不要这样做，’你就不能这样做。”

在5月，韦伯和华纳因包括敲诈勒索、洗钱和电信欺诈阴谋等指控被起诉。（地区足球强队查克·布雷泽，因著名地使用CONCACAF资金在特朗普大厦公寓为他的猫提供住所，已经秘密认罪于类似指控。）韦伯是七名在苏黎世巴尔奥拉克酒店被捕的国际足联官员之一，该酒店本周将接待足球代表。

韦伯于11月23日对起诉书中的七项罪名认罪。华纳否认不当行为，正在与特立尼达进行引渡斗争。

在迈阿密的喜来登酒店，文森特利告诉成员们，在韦伯被捕后，CONCACAF在一个好年份的收入约为8000万美元，但现金仅有1100万美元。其中900万美元无法触及，存放在韦伯控制的开曼群岛账户中。文森特利表示，CONCACAF曾一度只剩下200万美元在银行。美国运通公司取消了其信用卡，摩根大通关闭了其银行账户。在美国世纪银行和国际金融银行同意处理其账户之前，十几家金融公司拒绝了该组织的请求。

在那时，CONCACAF用部分资金雇佣了文森特利，并重新聘请了西德利·奥斯汀和甘地，进行另一项内部调查。

他们发现的财务问题反映了组织的一个根本性问题：正在进行的美国司法部调查。在迈阿密，甘地呈现了一个严峻的法律局面。12名CONCACAF官员是39名被联邦当局起诉的人之一。

阿尔弗雷多·哈维特在2012年5月23日布达佩斯的CONCACAF大会前与塞普·布拉特交谈。

摄影师：亚历山大·哈森斯坦/FIFA通过Getty Images然后甘地提供了被视为好消息的消息：美国司法部长洛雷塔·林奇对CONCACAF表示同情，并愿意将其视为受害者而非施害者。因此，甘地表示，该组织可以分享预计的1.9亿美元赔偿金。但为了保持在司法部的良好印象，他警告说，该组织必须合作并采取改革措施，否则将面临起诉的风险。

正在进行的调查已经威胁到CONCACAF多年来最大的商业计划。作为一个联合会，该组织通过赞助和媒体版权赚取大部分收入。在2013年，它与南美洲的对应组织CONMEBOL联合，举办了庆祝美洲杯100周年的全半球庆典，这是足球历史上最古老的地区性比赛。

这些组织计划在美国10个城市举办32场为期三周的足球盛会。届时，像梅西和内马尔这样的全球明星将参与其中，这将是自1994年世界杯以来美国最大的足球时刻。三家公司组成的合资企业Datisa同意支付3.175亿美元，出售该比赛及其他三场比赛的全球媒体版权。

但美国检察官后来表示，该合同是作为一项1亿美元贿赂计划的一部分获得的。Datisa的四位主要负责人被指控。两人已认罪，包括巴西亿万富翁何塞·哈维利亚。还有两人正在阿根廷争取引渡。

检察官在五月首次详细说明了贿赂计划。尽管价值1.4亿美元的广播权已经出售，但似乎不太可能企业赞助商，更不用说司法部，会支持一个建立在贿赂基础上的比赛。

在夏季和秋季期间，比赛处于悬而未决的状态。美国足球协会对该事件的完整性表示“严重关切”，而新泽西的梅特莱夫体育场和芝加哥的士兵球场等场馆则急于确定他们的夏季日程。与此同时，卷入自己巨大丑闻的南美足球联合会(CONMEBOL)花了几周时间才对北美足球联合会(CONCACAF)的初步接触作出回应。

最终，在九月份，代表两个足球联合会、组成Datisa的三家公司以及广播公司Univision和Televisa的律师和主要负责人在迈阿密聚集，达成了一项协议。他们同意解除Datisa的合同，并将媒体权利归还给联合会。

去年十月，北美足球联合会、南美足球联合会和美国足球协会宣布比赛将继续进行，并开启了剩余媒体权利的新招标过程。十二月初，IMG和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的足球联合营销同意支付1750万美元，并进行额外的利润分成，以获得代理剩余比赛的广播交易和赞助的权利。

中北美洲及加勒比海足球协会主席阿尔弗雷多·哈维特和南美足球联合会主席胡安·安赫尔·纳普特联合发表声明，祝贺大家达成了一份诚实的合同。第二天，美国检察官对他们和其他人提出了敲诈勒索、洗钱和电信欺诈阴谋的指控。哈维特已表示不认罪，并在纽约被监视居住；纳普特也表示不认罪，并在美国保释中。

在喜来登酒店，几位重量级人物在三明治和瓶装水的午餐中考虑他们的选择。

“我们实际上很幸运能够有另一个机会，”英属维尔京群岛足球协会秘书长保罗·休利特说。“如果我们不进行改革，我们可能会陷入真正的麻烦。”

对于加勒比海成员来说，这尤其是一次痛苦的清算。中北美洲及加勒比海足球协会削减了拨款，为成员国带来了新的紧缩。代表巴巴多斯的兰迪·哈里斯表示，他再也没有足够的资金聘请一位优秀的教练。

“我们正处于危机之中，”哈里斯说。“我们认识到足球的商业不能照常进行。”

随着周五下午的推移，中北美洲及加勒比海足球协会的成员们小心翼翼地同意支持改革努力，既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国际足联。但尚不清楚这种共识在苏黎世是否会持续，特别是考虑到最近的历史。去年，瑞士警方利用两次国际足联会议逮捕了包括韦布在内的官员。美国检察官表示，后续还有更多行动。

因此，国际足球的殿堂处于紧张状态也就不足为奇了。今年早些时候，当中北美洲及加勒比海足球协会为本周在苏黎世的活动做准备时，一名员工问：“如果有人在会议上被逮捕，我们该怎么办？”房间里充满了不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