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大批鱼群死亡 当地最大台企否认与排放废水有关

据BBC中文网4月27日报道，本月初，越南河静、广平、广治、承天顺化四个中部沿海省份出现大规模鱼群死亡事件，给四省渔民造成巨大经济损失，严重影响渔民生计。许多水产养殖户因为从海滨接管抽取海水，也导致大量水产死亡，养殖业损失严重。

位于越南河静省的台资企业台塑河静钢铁厂被怀疑排放废水，造成生态灾难。

越南相关部门初步调查结果已排除了鱼类因传染疾病而死亡的可能性。越南政府于27日称，没有证据显示鱼类死亡同台塑河静钢铁厂或其他公司有关。

不过，台塑河静钢铁厂对外经理朱春帆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建厂或捕鱼二选一”，此番言论引起极大争议。据悉，台塑河静钢铁厂内部已公布其遭解雇的人事令。

越南中部沿海出现大量鱼群死亡现象

可能原因

关于民众对台塑河静铁厂的质疑，越南资源与环境部副部长武俊仁（Vo Tuan Nhan）于24日表示，台塑排水系统是合法的，由河静省资源与环境厅人员负责日常监管与监测。他说，台塑废水处理过程合格，废水经过处理、检测达到越南标准后才排入海洋。

据台湾“中央社”26日消息，越南总理阮春福25日指示越南资源与环境部和农业与农村发展部等相关部门加强配合，迅速调查鱼类异常死亡的原因，及时向政府报告，以对违法者采取严格处置措施。

此外，阮春福还要求这4个省政府评估养殖户与渔民的损失，及时提供必要协助与补助，让民众渡过难关。

台湾“中央社”27日称，27日下午，越南资源与环境部等相关部门进行一项闭门会议，继续针对大批鱼类死亡的事件进行讨论与评估，随后召开记者会，公布鱼群死亡原因的初步调查结果。据BBC中文网称此前并不打算召开记者会。

武俊仁在当天记者会上表示，越南国内相关部门、科学家与来自日本的科学家在闭门会议中聚焦讨论所收集样本测验结果与调查进度，初步确定受到由人类制造化学毒素的影响、以及自然异常现象导致藻类大量繁殖的“赤潮”现象等两个主要原因，导致鱼群大量死亡。

他说，经收集相关资料，未有证据可证明鱼群死亡原因与台塑河静钢厂排水有关；调查由相关单位提供的监测数据，尚未发现台塑河静钢厂排水数据超过许可标准。

武俊仁进一步指出，将继续与相关部门配合调查，尽速查明真相，若必要将寻求国际科学组织的援助。他还说，这个问题相当复杂，也曾经在世界各地发生过，民众想知道原因是合理的，但是需要时间调查与查明事实真相；有些国家必须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才能理解原因。

鞠躬道歉

此前，台塑河静钢铁厂对外经理朱春帆25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捕鱼与现代钢铁工业发展两者中只能选择其一。越南媒体援引他的言论称：“越南当局必须决定要捕鱼虾，还是要建现代钢铁厂。有得就有失。就算你是总理，也不能两者兼得。”

朱春帆的这番表态引起了越南各方面不满。

据越通社26日消息，4月26日，台塑河静钢铁公司主管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司副总经理张复宁已为朱春帆所发表“捕鱼与现代钢铁工业发展两者中选择其一”的言论引起舆论不满向越南政府、河静省政府和人民道歉。他表示，该公司将认真吸取经验，并对朱春帆先生进行严格处置。

张复宁副总经理表示，朱春帆是台塑集团河静钢铁兴业责任有限公司驻河内办事处的干部，不是该公司的发言人，不能代表公司的立场。朱春帆的言论已引起越南舆论不满，严重影响到该公司的形象，其本人已自我检讨并对越南人民做出诚挚的道歉。

张复宁同时表示，该公司的立场是全力推动越南工业和经济发展，遵守越南法律规定，做好环保工作。台塑越钢厂耗费4500万美元自建24小时全天候监控的污水处理厂，越南官方核准的每天排放量为4.5万公吨，目前因全厂试车中仅每天排放1.1万公吨，且排放污水所含各项物质的数据比官方要求的还低。越南官方环保部门已调查数次，台塑均配合提供监测数据备查核，希望越南环保部门能尽速查清。

据台湾联合新闻网4月28日援引越南媒体报道，台塑河静钢铁厂决定解雇朱春帆。不过，在台北的台塑企业总管理处则称，目前已知是严惩，但严惩到什么程度由河静钢厂决定，目前尚未收到河静钢厂的公文。越南媒体称，朱春帆于27日确认遭公司解雇的消息，表示自己正在收拾行李准备飞回台湾。他说，自己深感遗憾和难过，但是自己的错误自己要负起责任。

台塑河静钢铁厂主管向越南民众鞠躬道歉（图片来源：越通社）

环保灾难

台塑河静副总经理张复宁接受BBC驻台北记者萧霭君访问时说，该公司的废水处理程序“符合越南政府的规定”。

台塑在4月26日发表的新闻稿称，一条排水管道“每天排放一万一千立方米液体出海。全部都经过处理”

死鱼事件引起社交媒体的关注是4月2日脸书上的一则贴文所引起的，在河静省永安附近的养鱼池发现数以吨计的死虾和死蚌，这些养鱼池使用从海中引入的海水。随后，同一海流经过的广平、广治、承天顺化等较南省份也先后出现类似报告，到4月27日，这个所谓“死鱼海潮”抵达更为南部的岘港海滩。当地愤怒的媒体表示“当地的旅游业受到严重打击，海滩满是腐烂的死鱼。海鲜餐馆境况悲惨，商贩担心损失惨重。”

到目前为止，越南农业部只向媒体证实海洋生物死亡的有毒海水含有不正常的高浓度磷和酸碱值偏高。虽然海水毒性似乎已经回落，但是当局还没有确定污染的源头。

过去四个星期，舆论的矛头直指台塑河静兴业钢铁厂在永安经济区的一个厂房。越南当局在受影响范围采集样本之后，周二检查了该厂房。

经济影响

越南中部沿海省份非常依赖海鲜工业。据日本日经网站的报道指出，虾、鲶鱼和金枪鱼等鱼类的出口，去年为越南带来67亿美元的收入。

另一方面，有感于政府反应缓慢而不满的越南网民呼吁本周末在河内举行示威，要求采取果断行动“惩罚台塑河静”。一些越南异议组织也质疑前总理潘文凯在2006年租借永安的土地和海给台塑70年的决定，一般来说租借土地给外国投资者的年期只有50年。

不过，这也不是台塑在越南引发争议的头一遭。2014年5月越南爆发暴乱，本地青年袭击了台塑河静厂房，有多名中国工人被杀，140多人受伤。袭击者指责这些中国人“抢饭碗”。

台方投资者被指用尽越南政府的优惠，从中国大陆聘请数以千计同一语言的劳工，没有给当地人工作机会。这种言论在反华情绪高涨的时期进一步激化了对抗情绪。

（观察者网综合BBC中文网、台湾“中央社”、台湾联合新闻网、越通社中文网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