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华：和前辈相比，今天的留俄学生还差很远

近日，在俄中国留学生出了点事儿。在位于圣彼得堡的国立俄罗斯师范大学（又名赫尔岑大学）中，接连发生两件非常不光彩的事件。

首先，就读于这所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师范大学心理学专业中国留学生任某，因涉嫌论文抄袭，被俄罗斯联邦教育科学部圣彼得堡教育厅方面质询并参加听证会。最终该学生因主观违约，校方依约解除合同，留学签证即刻作废，内务部移民局方面已经发布驱逐出境的命令！

事情更详细的经过是这样的：

6月2日，针对该生舞弊情况召开的听证会在圣彼得堡会议中心举行。听证会召集人表示，该生论文通过了学校的反抄袭系统，但是在教育部例行的论文抽查过程中，发现该生论文经过教育部反抄袭系统语义对比，有大幅度标红，涉嫌严重抄袭！听证会上审查人员让其复述自己的论文内容，以判定是否为自己所写，该生竟然不能讲明自己的论文里都写了什么东西！最后坦白：自己花了四万五千卢布雇人代写，所以不能完整复述论文内容；因为代写人（中国人）说实际会是俄籍教师代写，并承诺不会有问题，所以才付钱购买，提交学校；自己俄语不好，看到其他同学也是找人代写，所以才出此下策，并且希望减轻处罚。连续三组让人啼笑皆非的因果逻辑，最终的结果就是怎料东窗事发！

听证会结束后，俄罗斯教育部方面表示：其论文经过精确比较，严重抄袭，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句子结构更改，有大量内容来自维基百科。按照惯例，教育部每年抽查率在10%到20％，今年因为该生表示（zhao gong）很多在俄中国学生都是雇人代写论文，教育部经过讨论决定，对所有中国留学生的论文进行大比例抽查核验，确保学术严谨性，而且会对所有已知中国学生较多的学校进行核验，并且此核验工作已经开始。

此次事发地大学，去年的评级为4.0分，今年由于表现优异被提升至7.0分，但此次事件会影响到明年的评分，具体表现是会大量缩减其招生名额。（消息传出，在圣彼得堡留学圈炸了锅，很多招收中国留学生的高校表示躺枪，但是也有学生留言庆幸毕业得早，有的则大骂被“牵连”和“出卖”。）

教育部相关负责人提醒到：“为他人代写”与“雇人为自己写”不同，学生雇人代写论文属于违约行为，不构成犯罪，但会面临被学校开除，内务部移民局驱逐出境。而有偿为他们代写论文，属于违法盈利行为，代写者已经触犯俄罗斯法律。代写者会被羁押并处以高额罚款，若代写者为外国公民，还可能会被判决永久驱逐出境。

教育部最后的劝告更是有益：俄语是一门比较复杂的语言，短时间无法学好十分正常，我们也能够理解。如果没有信心完成论文，可以找导师寻求帮助，或者提早进入论文的书写阶段，多花些时间。但是雇人书写、抄袭这是十分严重的学术不端现象，我们从不姑息这种行为，一旦发现就会开除。希望你们帮我们转达给中国学生，如果已经有抄袭或者代写行为的学生，希望学生们主动找到学校系办或者导师“召回”自己的论文进行重写，不然一旦被我们核验出，必然会严肃处理，保证学术的公正、严谨。

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情的主角也是该校的中国留学生，王某。在其驾车沿造船厂大街（улица Кораблестроителей）前往（лента）超市购物的途中，遇到交警例行检查，被截停后要求出示驾照，王某随即拿出数日前购买的据称是俄罗斯驾照的证件，数分钟后王某被带到警察局，原因是“无照驾驶”和“伪造证件”。

经警察询问得知，王某并未参加过驾驶能力测试，半个多月前从微信群中看到代办俄罗斯驾照的广告，卖家声称是俄罗斯真实驾照，王某便以60000卢布的价格找其办理。对方是一名中国籍中年男子，称无需考试，只要照片、护照和签证复印件。不到20天，王某便“如愿以偿”地拿到一张ГИБДД颁发的驾照。笔者所在的莫斯科，也是相关广告满天飞，俄罗斯人考个驾照尚且需要三四个月的认真学习，作为外国公民的中国人花几个钱，就能漂亮地摆平？这智商和判断力不让家长着急吗？最让人不能理解是部分中国留学生攀比买车，不务正业，甚至瞧不起同胞和所在国学生，中国人可以自豪国家的发展，但是没道理嘲笑别人。

交警部门指出，王某的驾照做工精致，有激光防伪，但在手持扫描仪中无法获取数据，驾照号也是伪造的，并猜测此证件的制作源头在俄本土。王某随后便尝试联系那位帮他“代办”驾照的男子，但对方手机均处于关机状态，疑似已经“跑路”。警方称，“无照驾驶”将处以15000卢布的罚款，“伪造证件”将会被联邦法院起诉，严重者进行刑事拘留。（强调下，这事驻俄大使馆上个月刚提醒了，不该发生。）

学术舞弊，违法驾车，当然不仅仅发生在俄罗斯，在欧美其他国家中国留学生的表现甚至更加“抢眼”，大家读的新闻中很多都是他们造出来的。两件事折射出来的问题很多，自1840年以来，中国穷困落后，受人欺辱了一百多年，今天终于发展起来了，更多学生舒舒服服地飞出来留学，部分留学生身上显现的时代风貌和前人对比却不得不让人反思。

建国以来，我们中国人留学的第一个，也几乎唯一目的地就是苏联（东欧国家少量）。六十多年前，毛泽东主席说，我们会种小麦还会磨成面粉，会榨油，会造纸，还会造桌子板凳。但是别的还会什么？（国民党把仅有的制造能力带到了台湾）我们不会造汽车飞机，不会造大炮军舰，甚至不会造拖拉机！老百姓口中的还都是洋玩意，洋枪洋炮甚至洋钉洋火。毛主席怀着忧愤的心情号召大家向苏联学习，分阶段派遣近万名留学生。当时一个留学生的留俄费用是25到30户中国农民的一年总收入（刘少奇语）。

我们“一边倒”地学习苏联，从莫斯科到列宁格勒、基辅、喀山、斯大林格勒乃至加里宁格勒，到处都有守纪律、刻苦钻研、奋发向上、为国争口气的中国留学生！笔者读留苏同学会的早期事迹，到各大学陈列室看当年中国留学生的资料。就是在他们当中走出了共和国的总理，清华的校长，两院的院士，国家重点实验室的科学家，学术带头人，以及大批优秀的文艺工作者。后来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我们该造的都造出来了，现在洛阳拖拉机返销伏尔加格勒，中国产的汽车还飞驰在莫斯科的街头。

所以来俄罗斯不是没什么好学的了，而是还有太多要学的。军工航空航天不用多说了，一定还得谦虚再谦虚地向俄罗斯学习；中国未来的发展需要更多来自北方邻居的矿产能源，光知道花钱买却不吃透俄罗斯能矿实情、行业内情怎么能行？我们知道中国高铁走出去，面临来自日本的严重竞争，在东南亚一番苦战才抢到印尼的几百公里订单。在习主席的亲自过问下，俄罗斯莫斯科到喀山段上千公里的高铁项目一下子交给了中方，不仅需要更多的中国留学生为这个超级项目服务，中国全面深化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拓宽经贸往来的深度和广度，还需要更多优秀的、全方位的俄语人才。

不少国内投资者感慨俄罗斯政策朝令夕改有风险，我们又有多少出色的法律人才呢？这需要研究透彻法律政策和我们的巨大差异，摸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未来又会怎么改，出了问题需要知道怎么有效地寻求中国政府的斡旋帮助，才能趋利避害大有斩获，这都是我们要学习的，需要有更多的中国留学生来俄攻读金融经贸法律政策，服务中国投资。中资企业应该资助更多的国内有志学子谙熟俄国，为企业在俄国市场的拓展保驾护航。

实际上，俄罗斯一直有富余的教育资源，国民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很高，俄罗斯世界五百强高校中有富余的教师和招生名额。中国有太富余的适龄学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校扩招不断，仍有很多人进不了一流大学。俄罗斯大学师生比要好于中国，从事有效科研的大学数目也优于中国。俄国用一亿多人维护支撑科学文化大国地位，中国是用十三亿多人努力打造，这种有差距的教育资源比值得中国学生来俄探索接受高等教育的新途径。

在俄罗斯，教师工资不算高但是竞争激烈，你可以看到经验丰富的教师手把手带几个学生学习俄语，而国内的大学，外语课堂还几乎都是大课，有的学校玩手机或睡倒的还是大片，这学习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在国内，学生竞争激烈，“悬梁刺股”的死学也不一定上好学校，而十八大后有效打击高校腐败，有钱人加价50万也买不到“某名牌大学特招名额”了。出国留学既有“继续师尽夷长技”的因素，也有“被挤出来，另觅捷径”的原因。而坦白讲，倘若稍稍用功读书，哪怕只是学好了语言，熟悉了所在国国情，也比在国内注水的三流高校天天旷课宅宿舍叫外卖打游戏收获要大。我们提倡有国际视野，精通外语，专业基础扎实的二十一世纪应用型人才，这也都是留学可以造就的。但是，只有一点，不能犯上文中那个赫尔岑大学不知道自己毕业论文内容的学生的荒唐错误呀。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毛主席访问莫斯科，和留苏学生座谈，第一次提出那句名言：青年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终归是你们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青年就是中华民族的未来，青年光明，国家就不会黑暗，每一个青年怎么样，这个国家就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责任学有所成报答家庭，报效祖国。绝不能拿着家庭甚至国家的财富来异国他乡挥霍时光，辜负青春！

笔者所在的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有超过160个国家的学生在此就读，之前也认识了其他大学的外国留学生，直观的感受着各国学生的精神风貌。某发达国家同学礼貌开朗，思维活跃，富裕而自信，他目标明确，毕业后进自己国家公司的俄罗斯市场部，只是对中国有偏见和认知死角，用笔者的话说，还没有感受到中华的国威。非洲某小国学生估计是靠部落酋长关系拿到了点奖学金，竟然好吃懒做，更无从谈理想，只是他的国家自建国以来几十年至今一塌糊涂。南美洲某国学生慢慢悠悠，从容不迫，就好像他们两百年来的经济发展，波澜不惊，无欲无求。西亚某穆斯林国家，回国就是兵灾战祸，他也不回国，索性偏安大学，六月暖风杯有酒，怀中金发美女搂，管他家乡飞炮火，只把俄国当祖国！如果全是这样的学生，我们也看不到其民族未来何在。（其实这就是真实的二十一世纪，叙利亚、也门等国家的学生无家可回者有之，父母死于战火者有之，这和承平日久，忙于看综艺节目的生活对比有荒诞的即视感，其实和平可贵，战争不远。）东亚某特殊国家的学生据老师讲特别守纪律，自尊心极强，严肃刻苦，颇有抱负，带着责任感，因此他的国家在制裁和剿杀中也没有美韩污蔑的那么差。（参见新华社驻该国记者的文章：《中国驻朝记者演讲后 美国人说：政府给我们洗脑了》顺便问下，您觉得美联社、韩联社的新闻剪辑靠谱吗？）东南亚某邻国发展的势头正猛，学生团结，个别学生还真有我们中国留苏学长的气象。当下中国进入经济新常态，更加依靠创新和科技为经济发展增加新动能，留俄学子没有理由不传承早期学长的好学风，好榜样。不管是学文理工管法，不管是政府外派，还是家庭支持，都应该尽力为之，学有所成。眼下留俄优秀人才急缺，相信有抱负者都能成就一番事业！

圣彼得堡的赫尔岑大学是有悠久历史、享有盛名的师范大学，学习数年，行将毕业的学生，不仅不应该忘记“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中国古训，也应该记住俄罗斯伟大思想家、文学家赫尔岑的魅力名言：如果缺乏努力和意志，如果不肯牺牲和劳动，你自己就会一事无成。花钱买垃圾论文，买假驾照的学生，有理由记住：不去认真读书就没有真正的教养，同时也不可能有什么鉴别力。羡慕别人糊弄过关后的吹嘘，看别人买就自己也买，炫耀有钱有关系，无所不能，颇以为自己前卫，还认为流行的都是好的。那么，流行感冒也是好的吗？归根结底，留俄学生应该认真读书，不断修正长歪了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很可能还不是在大学期间长歪的，需要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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