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会拯救被困在镀金牢笼中的寡头吗？ - 彭博社

寡头很饿。于是德米特里·费尔塔什和他的随行人员挤进一部小电梯。慢慢地，他们上升到位于维也纳老世界旅游中心的现代主义酒店Do & Co的私人屋顶层。门打开，进入一个小巧的玻璃墙私人餐厅，似乎是一条悬在空中的长走道，让寡头可以360度俯瞰他过去三年称之为家的欧洲首都。楼下，他留下了两个保镖，他们将在晚上盯着任何进出电梯的人。在这里，他暴露却又被保护——一个金笼中的亿万富翁。

服务员端来寿司和脆皮虾，接着是海鲜汤、鱼和牛排。费尔塔什拒绝了很多，包括酒。坐在桌旁，他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肚子。他说自己年轻时是一名消防员，现在每周仍然训练六天武术。他51岁，皮肤苍白，身材魁梧，肩宽，头发花白，鼻子歪斜，像个斗士。喝着水，他努力反驳，或者至少中和，关于他的各种故事。“我从未去过美国，”他用俄语说，身边有一名翻译。“我不太理解那里的人的优先事项，是什么驱动着他们。我相信他们对我的看法是负面的，因为有一台专门针对我的宣传机器。”

在约翰·勒卡雷的小说之外，可能没有比费尔塔什更完美的中间人了。俄罗斯和前苏联共和国有不少陷入困境的寡头，但只有一个被指控是弗拉基米尔·普京与特朗普政府之间的失踪环节。去年夏天，在美国总统竞选的关键时刻，许多新闻报道指出，乌克兰天然气大亨费尔塔什曾是特朗普顾问保罗·马纳福特的商业伙伴，马纳福特是一位在乌克兰为亲俄的克里姆林宫总统维克托·亚努科维奇工作的华盛顿政治操盘手。（亚努科维奇在特朗普的爆炸性、未经证实的反对派研究档案中出现，该档案在特朗普就职前不久公开：他是被认为向普京保证不会有人追踪到马纳福特的现金支付的乌克兰政治家。）

但与马纳福特的联系，以及 马纳福特与特朗普的联系，只是费尔塔什最新的被指控纠缠。还有报道称，作为乌克兰天然气业务与俄罗斯国有企业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50-50合伙人，他作为普京挑选的代理人赚取了数十亿。美国司法部指控费尔塔什与世界上最强大的有组织犯罪人物之一塞米昂·莫吉列维奇有联系，后者曾出现在FBI的十大通缉犯名单上。然后，矛盾的是，费尔塔什与英国外交部成员建立了温暖的友谊，并获得了法国作家和公共知识分子伯纳德-亨利·莱维等文化人物的赞誉。（“坦率地说，”莱维告诉我，“我不相信我读到的关于他的所有可怕事情。”）

最后，Firtash在美国面临的 刑事案件——一个即将开庭的案件，考虑到关于特朗普政府与俄罗斯关系的似乎无休止的指控，这无疑将被视为一项外交政策的考验。这项已有三年的起诉来自芝加哥的联邦法院，指控Firtash策划了一项贿赂计划，以在印度建立一个价值5亿美元的钛金属业务，波音是潜在客户。（这笔交易从未发生。）Firtash于2014年3月在维也纳被捕，距乌克兰的迈丹革命推翻亚努科维奇仅三周。但几乎立刻，一位奥地利法官采取了不寻常的步骤，拒绝了美国政府的引渡请求，他形容该请求可能是出于政治动机：“目的显然是为了防止[Firtash]破坏美国的政治利益，”法官当时写道，“而通过他的逮捕，[他]将被排除在乌克兰政治之外。”Firtash被认为支持亚努科维奇，而美国对此持反对态度。

美国国务院对法官的决定表示异议，称该案件完全符合《外国腐败行为法》，而司法部则宣布计划上诉。从那时起，Firtash在奥地利成了一种囚徒，无法离开该国，担心美国会更成功地将他从他可能去的任何地方引渡回来。乌克兰也不是一个选择；现政府已对他不再支持。目前，Firtash是一个没有国家的非常富有的人。并不是说他不再继续对自己的祖国保持所有权利益：除了他的天然气利益外，他还拥有电视台，并主导着该国的肥料和化学工业。“首先，我从未离开，”Firtash告诉我。“我与乌克兰的企业和人民合作。我的工厂仍在运作。人们来这里找我讨论一切。许多人无法理解——我为乌克兰而活。”

亚努科维奇和费尔塔什在2012年化工厂开幕式上。美国计划在2月21日于维也纳法庭上对奥地利的引渡决定提出上诉，正值乌克兰再次成为美国与俄罗斯关系的冲突点。特朗普的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弗林在 被指控在就职前与俄罗斯大使讨论美国制裁的未来时隐瞒了这一事实后辞职。白宫对乌克兰与俄罗斯支持的分裂分子的战争立场混乱不清：首先，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尼基·海莉将暴力归咎于俄罗斯；然后特朗普在自己的声明中淡化了这一立场。与此同时，联邦调查局仍在继续调查俄罗斯对特朗普竞选活动的影响。

在这一切中，费尔塔什再次发现自己身处中心——特朗普司法部的“煤矿中的金丝雀”。2014年俄罗斯入侵克里米亚后，奥巴马政府被广泛认为是在 报复普京，针对他的寡头们。如果费尔塔什被迫进入美国面对指控，许多观察者想知道，他可能会为美国提供什么以换取认罪？也许是关于普京的情报？关于他内圈其他人的情报？美国为引渡斗争了三年——但现在有了一位新总统。司法部和国务院对此案不予置评。但如果政府改变方向，不再对费尔塔什的起诉施加压力，那将发出一个相当明确的信号，表明总统对俄罗斯和普京的拥抱是真实的。

“首先，我不理解这个词，‘寡头’， ”Firtash在晚餐时说。“我绝不会称自己为寡头。在我看来，寡头是国家的仆人。”

他说，关于腐败和购买政治影响的讨论太多了，搞错了方向。“商业并不创造腐败，”他说。“是公务员和政治家在这个国家创造了腐败。给我看看任何一个愿意送钱的商人。”Firtash认为，像他这样的商人是维持社会稳定、创造就业和缴纳税款所需要的。“在我看来，”他说，“富人必须得到支持。”

Firtash在乌克兰乡村度过了他的童年，并承认自己有某种反技术的倾向：他不发短信、不发电子邮件，也不操作电脑、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我看到他使用的那部手机看起来至少有10年了。“我不想生活在虚拟世界里，”他告诉我，“也不想在这些技术东西上浪费时间。”不过，他的批评者会说，他比我们大多数人更有理由避免留下数字痕迹。

Firtash对大多数关于他的言论的主要反对似乎是暗示他是任何人的傀儡。他说，他是通过努力工作和良好的时机变得富有的。他最喜欢的童年故事，他讲过很多次，是关于他的家人如何种西红柿并在他们的村庄里出售，以补充在苏联统治下微薄的收入。“今天这可以称为创业灵活性，”他说。他省略了一些不太光彩的职业亮点，比如1995年他因走私违禁酒精 reportedly 被监禁三个月的那次。

在上完技术学校并在苏联军队服役后，菲尔塔什结婚（这是他三次婚姻中的第一次）并开始了家庭生活。当苏联解体时，他正值二十多岁，和他周围的每个人一样，一无所有。他搬到莫斯科，慢慢建立起足够的联系，以便在新独立共和国中蓬勃发展的以物易物经济中赚钱。由于没有可靠的货币，每笔交易都需要中介。他说，他的第一笔大交易是用乌克兰奶粉换乌兹别克棉花，然后将棉花卖到国外，从中抽取利润。

他的重大突破是在90年代初与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交易。“土库曼斯坦有很多天然气，”他说，“但他们不知道如何出售。”他提供了一种独立于俄罗斯的销售方式。根据当时乌克兰中央银行行长维克托·尤先科的说法，菲尔塔什与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交易是乌克兰摆脱对俄罗斯天然气依赖的重要第一步。“我们100%依赖俄罗斯的天然气、俄罗斯的石油，还有许多来自俄罗斯的产品，”尤先科说，他在2005年至2010年期间担任乌克兰总统。“当时俄罗斯最想看到的就是乌克兰的失败。俄罗斯开始封锁对乌克兰的能源供应，而我们没有任何替代供应。我们不得不奋斗很长时间才能摆脱这种垄断。”

朋友与敌人（从左到右）——保罗·马纳福特：特朗普的前竞选主席与菲尔塔什有过合作。维克托·亚努科维奇：这位贪污腐败的前总统将他的天然气业务还给了菲尔塔什。维克托·尤先科：这位前乌克兰总统现在是菲尔塔什的支持者。到90年代末，费尔塔什的以物易物安排逐渐转变为现金交易。尽管他目前的抗议，他成为了一名寡头，个人控制着每年680亿立方米中亚天然气的转移。他估计，有140亿立方米到170亿立方米被转售给欧洲；其余的则供给乌克兰消费者。然后，根据他的说法，在2003年，普京突然插手。这并不是普京将一部分天然气产业交给他，费尔塔什辩称；而是普京为自己占有了费尔塔什的天然气利益。经过一年的谈判，费尔塔什获得了新公司RosUkrEnergo（RUE）一半的控制权。另一半则由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拥有。在费尔塔什看来，这就是大压榨。“我没有进入他们的生意，”他说。“他们进入了我的生意。我自己赚的所有钱，我本该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分享。”

费尔塔什表示，他从未与普京亲自谈论过这一安排。“我当然见过他，但我们从未见面，不，”他说，试图消除他与俄罗斯总统关系密切的观念。（俄罗斯政府消息来源也正式否认费尔塔什与普京关系密切。）但费尔塔什说，普京完全控制着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这一交易不可能在没有他的同意下发生。尤先科同意：“在俄罗斯，唯一知道哪里以及多少天然气要供应的人，就是普京。”

在随后的几年里，乌克兰的许多人称费尔塔什的协议为优待交易。2014年路透社的一项调查显示，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在四年内向费尔塔什出售了超过20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四倍于公开承认的数量，价格低得让费尔塔什的公司有望赚取30亿美元。根据路透社的报道，费尔塔什还获得了高达110亿美元的信用额度，足以将他的业务从天然气扩展到其他行业。“这再次显示了与莫斯科的极其紧密的联系，”多伦多的乌克兰政治学者塔拉斯·库齐奥说。费尔塔什的辩护者指出，乌克兰仍以低于市场的价格获得天然气，这维持了国内的就业。

费尔塔什认为，俄罗斯从未对他们的合作感到满意。他说，几年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试图与其他前共和国达成旁门左道的交易。随后，尤利娅·季莫申科出任尤先科政府的总理，她在2009年以解放乌克兰免受不必要的“中介”的名义取消了RUE协议。在西方，季莫申科被视为2004年乌克兰亲民主橙色革命的英雄之一；但在费尔塔什的叙述中，她是一个为了个人经济利益而针对他的贪婪政治家。“她对我发动了一场公开战争，”费尔塔什说，然后她允许俄罗斯立即抬高天然气价格。“对俄罗斯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他说。“他们在2004年[通过RUE协议]试图实现的所有目标，在2009年成功完成，并摆脱了我。”

当季莫申科提到中介时，她并不仅仅指费尔塔什。她还指的是塞缅·莫吉列维奇，一个乌克兰商人，FBI曾表示他经营着一个跨越30个国家的犯罪集团，涉及谋杀、公共腐败、洗钱和武器贩运。早在2006年，季莫申科的一位盟友就在乌克兰议会发表声明，指控RUE有莫吉列维奇作为隐形合伙人。费尔塔什与莫吉列维奇的关系问题流传多年，直到2010年，维基解密发布了一份两年前由当时的美国驻乌克兰大使威廉·泰勒撰写的机密备忘录，回忆了他与费尔塔什的会面。在那次会议中，泰勒写道，费尔塔什表示，如果没有莫吉列维奇的支持，他在天然气行业不会走得太远。费尔塔什坚持认为他的评论被断章取义，并且他与莫吉列维奇没有任何联系。在我与费尔塔什的采访中，他拒绝对莫吉列维奇和贿赂案件发表评论——事实上，这些是他的律师在引渡听证会前劝说他不要评论的唯一事项。

（从左边）彼得罗·波罗申科：乌克兰总统支持去寡头化——所以，不是朋友。塞缅·莫吉列维奇：被FBI通缉；费尔塔什与关于他们有联系的传闻作斗争。尤利娅·季莫申科：乌克兰的名人，她与费尔塔什发生过冲突。在2010年，费尔塔什的天然气业务得以恢复，这要归功于新总统维克托·亚努科维奇，费尔塔什支持他，并且他在一位付费政治顾问马纳福特的帮助下赢得了选举。这是去年夏天在《纽约时报》的一篇揭露中曝光的故事部分：该报发现账本显示亚努科维奇以现金支付了马纳福特1300万美元。没有人确凿证明这些付款确实发生过。费尔塔什的名字再次作为可能的联系浮出水面，这要感谢他老对手季莫申科，当时有报道称她在2011年在美国民事法庭对费尔塔什和马纳福特提起了诉讼。在这份因管辖权问题被驳回的投诉中，季莫申科表示，马纳福特和费尔塔什计划的一个房地产项目——在曼哈顿中城德雷克酒店的地点建造一座酒店和奢侈品购物中心——不过是一个洗钱操作。根据投诉的说法，它帮助费尔塔什“隐藏支付给政府官员的非法回扣”——后来具体指为亚努科维奇——“并将天然气合同的相当一部分收益置于乌克兰法院的管辖之外。”

“她在一切方面都是错的，”费尔塔什谈到季莫申科时说。“她总是撒谎。为了洗钱，你首先需要有脏钱。我一直有干净的钱。”

关于Firtash和Manafort之间财务安排的指控去年成为民主党的武器。Manafort在八月辞去了特朗普竞选经理的职务，正是在账本被揭露后不久。二月份通过电话联系时，Manafort强烈否认曾从Yanukovych那里收到现金、洗钱Firtash的资金或服务任何俄罗斯议程。“把Yanukovych变成普京的傀儡，把我当作与普京的联系，完全与事实相悖，”Manafort说。“我在使乌克兰成为西方一部分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与俄罗斯想要的正好相反。”他表示，与Firtash的房地产交易“从未起步。没有任何正式的协议，没有任何签署，资金从未转手。”

在与Firtash的晚餐中，我问他是如何投资德雷克酒店项目的。

“我从未投资，”他说。

那么关于他为开发商在托管账户中放入2500万美元的报道呢？还有Manafort帮助他设立的1亿美元投资基金呢？

“我们在考虑那个项目，”他回答。“我想参与其中。我认为美国在某个阶段可以成为一个有趣的投资平台。”但随后他说，他改变了主意。

从一开始，Firtash的法律团队就认为，美国在2013年10月发布的起诉时机可疑。在2014年拒绝引渡的决定中，奥地利法官Christoph Bauer指出，美国国务院代表团刚刚前往基辅，促使时任总统Yanukovych签署一项与欧盟的协会协议，这将使乌克兰进一步远离普京的影响。Yanukovych一旦表示他可能不会签署，美国便要求奥地利逮捕Firtash。维也纳法官表示，美国外交官知道他对Yanukovych有影响力，意图似乎是将Firtash排除在外，削弱Yanukovych的地位。

费尔塔什在一周后以1.74亿美元的保释金出狱，这笔保释金是他的朋友提供的：俄罗斯亿万富翁瓦西里·阿尼西莫夫，他——请准备好更多的纠葛——是普京最亲密盟友之一阿尔卡季·罗滕贝格的商业伙伴，而后者在2010年帮助费尔塔什重建了他的天然气业务。现任乌克兰政府在总统彼得·波罗申科的领导下，正在进行“去寡头化”运动，并誓言如果费尔塔什回国，将代表美国逮捕他。“我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无法返回，”1991年至1994年间担任乌克兰首任总统的列昂尼德·克拉夫丘克说。“他们需要给他传递一个信息。”

弗拉基米尔·普京：奥巴马政府追捕费尔塔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亚努科维奇被证明是一个头号掠夺者，用公共资金为他的家族建造了一座价值2.5亿美元的庄园，当乌克兰人走上街头时，他逃往莫斯科。费尔塔什从未停止试图在国外影响乌克兰的命运。在社论和采访中，他解释了自己认为乌克兰应该像瑞士一样，成为东西方之间的中立桥梁，既不向俄罗斯也不向欧洲和美国效忠。起初，他支持波罗申科，但后来改变了主意。与此同时，波罗申科不仅通过他的去寡头化计划挑战普京，还支持希拉里·克林顿的总统竞选，这使得波罗申科现在处于一个困难的境地。

特朗普过渡团队和政府似乎在过去几个月与一些力量保持联系，这些力量试图破坏波罗申科政府——这一结果，取决于谁来接替他，可能会符合普京的利益。季莫申科也仍在其中，她的形象比以往更大，在亚努科维奇总统任期内的监禁使她成为了一个更具争议性的人物。当然，如果乌克兰发生政权更迭，费尔塔什随时准备介入并投入他的亿万资产。他的工厂在当地雇佣了11万人——他表示，即使持续的战争迫使工厂暂时关闭，他仍继续支付其中一些人的工资。去年在维也纳，他赞助了一场会议，提出了现代化乌克兰经济的计划——这一努力包括其他措施，创建一个更稳定的税收政策，使该国对外国投资更具吸引力。他的努力得到了乌克兰两位前总统尤先科和克拉夫丘克的赞扬，以及与乌克兰重塑理念相联系的法国知识分子莱维的支持。

“旧乌克兰被其寡头们吞噬，这是肯定的，”莱维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但我也确信，费尔塔什并不比其他人更糟！在乌克兰政治阶层中，显然有一种对他清算的趋势。而且他还有亲普京的名声。但在我们谈论我对乌克兰马歇尔计划梦想的对话中，我一直有这样的印象：他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真正的乌克兰爱国者，对他的国家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小说般的人物，”莱维总结道。“这，作为我自己，是一个真正的赞美。”

在维也纳，他的妻子和两个小孩从基辅飞来周末看望他，费尔塔什在这里建立了一个设施齐全的工作基地。他位于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附近的伊甸街豪宅，曾是富有的艺术赞助人阿黛尔·布洛赫-鲍尔的家，她的肖像画由古斯塔夫·克里姆特创作，曾被纳粹盗走，并被称为金色女人。当费尔塔什第一次搬进来时，他并不知道关于这幅画的好莱坞电影（也叫金色女人）刚刚上映。他以为在他家外面拍照的人都是中情局的。

当我们的晚餐结束时，费尔塔什坚持认为乌克兰现在真正的问题在于掌权的人。“这些人会走——今天、明天或后天，”他说。“国家会留下。”他对乌克兰有不同的愿景，一个民族主义的愿景。“我认为乌克兰最好是独立。乌克兰在历史和地理上都有强大的领土位置。它需要利用这一点。我们可以成为欧洲的工业平台。”

这个愿景与有能力帮助他的总统的愿景并无不同。“特朗普在做什么？”费尔塔什在服务员清理甜点车时说。“他说，‘我们需要自己生产。我们将出售我们生产的东西。我们将给你贷款，你将偿还贷款并把钱还给我们。’我完全理解他在说什么。这个信号对我来说很明确。乌克兰是一个小国，显然我们不能像美国那样，但我理解他在做什么。”

如果奥地利法院再次拒绝引渡，费尔塔什的法律团队将会申请撤销对他的起诉。司法部没有迹象表明它可能会退缩，而在迈克尔·弗林事件之后，这样做尤其具有挑衅性。但这可能是费尔塔什可以提供给特朗普的，如果对他的案件最终消退：一个让乌克兰再次伟大的机会，由其他人支付费用，还有一个愿意与俄罗斯和西方做生意的新政府。特朗普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提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