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民粹主义者无法在欧洲的心脏地带获胜 - 彭博社
bloomberg
Tiamo号于2017年2月23日星期四在德国杜伊斯堡靠岸。
摄影师：西蒙·道森/彭博社
没有什么能像莱茵河那样穿越欧洲，这条河是皮特·范·梅尔的生命。
和他之前的两代人一样，这位45岁的荷兰驳船船长白天在河上工作，晚上在河上睡觉。当他21岁时，他在河上吻了未来的配偶。现在，他和妻子、共同船长米兰达在如何保护他们的生计免受竞争和确保未来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匈牙利人、保加利亚人、罗马尼亚人——他们带着可能在家乡买来的文凭来到这里，作为驳船船长的工资远低于我们，”范·梅尔在一个雨夜引导他的蓝白相间的Tiamo号穿过莱茵河三角洲时说道。他受到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竞选承诺的启发：“他说‘美国优先’，我理解这一点。我们应该说‘荷兰优先’。保护主义是好的。”
皮特和米兰达·范·梅尔。摄影师：西蒙·道森/彭博社范·梅尔希望荷兰退出欧盟。44岁的米兰达支持对移民进行更多筛查，但希望留在无缝的单一市场。“我希望贸易有开放的边界，而不是人。”她说。
莱茵河从阿尔卑斯山流向北海，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是争夺的对象，是欧洲战后融合、商品自由流动和经济团结的最终体现——欧元的象征。
在这一史诗般的选举年中，一切都面临风险，首先是在荷兰，然后是法国和德国——这三个欧盟创始成员国在六十年前团结起来，以促进二战后的集体繁荣。投票将把将特朗普送入白宫并推动英国走向脱欧的本土主义民粹主义与团结的推动力对立起来。
在为期七天、800公里（500英里）的欧洲最繁忙水道的旅程中，荷兰自由党领导人吉尔特·维尔德斯、玛丽娜·勒庞的国民阵线和德国选择党所倡导的民族主义信息引起了共鸣。然而，他们所挑战的欧盟的核心依然跳动，战争的遗产——以及欧盟成立以维持的和平——并未从记忆中消失。
在中世纪的荷兰城市多德雷赫特，经营自己拖船公司的亚伯拉罕·穆勒表示，莱茵河上的合同在过去十年中下降了60%。
“四百吨的燃气涡轮机、发电机、反应堆，现在大多是在中国制造，因为那里的劳动力便宜，”57岁的穆勒说。然而，他表示，一个团结、开放的欧洲仍然是“至关重要的”，他不会投票给维尔德斯的自由党，因为该党正在努力在周三的选举中取得第一。
“特朗普有点像维尔德斯，我们需要这样的人”
皮特·范·梅尔和米兰达已经在这条河上旅行了超过二十年。他们的祖父母和父母也是驳船船长。他们在早上5点启动引擎，以每小时10公里的稳健速度驾驶Tiamo，全天工作16小时。
货物主要是甜菜浆和其他动物食品，这次他们从比利时运送了1000吨灰色肥料颗粒。货物越来越少，部分原因是水位低，收入自2008年以来下降了超过一半。为了能够在没有昂贵船员的情况下运营驳船，他们将船的长度从105米缩短到86米。付费客人住在以前的船员宿舍。
“特朗普有点像维尔德斯，我们需要这样的人，”范梅尔说，他的袜子脚 rested 在控制面板上。
无论他们的年龄和社会背景如何，许多生活和工作在河上的人对工作、移民、主权和安全表达了不满——对欧元和欧盟的不满同样明显。许多人也渴望维护单一市场的自由并捍卫一体化。
在小镇帕彭德雷赫特，位于多德雷赫特对岸，维尔德斯让46岁的船舶修理公司合伙人扬·马特纳感到担忧。他说，欧盟应该接纳难民，并在他们国家的战争结束后将他们送回。
“我们95%的业务是为荷兰公司服务，但我们都相互依赖，”马特纳说。“我们工作的船只前往德国、法国和瑞士。”
船只停靠在荷兰多德雷赫特的历史中心。摄影师：西蒙·道森/彭博社在莱茵河上，边界只是水面上划出的线。自罗马时代以来，这条河流和它的三角洲一直是贸易的命脉，将瑞士与欧洲最大的港口鹿特丹连接在一起。每年约有3.3亿吨货物沿着它的河道通过。
当驳船从荷兰驶入德国时，它缓缓经过下莱茵工业区的钢铁和化工厂。
在世界最大的内陆港口杜伊斯堡，民粹主义信息的抵抗变得更加强烈。德国选择党（AfD）在默克尔总理的开放政策后支持率上升，但在民调中远远落后于一直交替执政的两大党派。
左上角：工程师乔格·西多费尔在德国女性狂欢节上等待与他的舞团表演舞蹈。摄影师：西蒙·道森/彭博社37岁的乔格·西多费尔穿着普鲁士少校的红色、奶油色和金色制服，站在一个巨大的帐篷外，等待在传统“女性狂欢节”上的表演。他是一家工业成像公司的工程师，在过去两年里为工作游历了六个欧洲国家。
“我希望欧洲能够更加团结，”他在进行一段摇摆舞蹈前说道。“否决权没有好处。决策应该基于多数原则，这样我们才能向前推进。”
Tiamo号在德国科隆航行。摄影师：西蒙·道森/彭博社在上游约100公里的科布伦茨市，1月份举办了一场欧洲民粹主义者的聚会。集会上有维尔德斯、AfD的弗劳克·佩特里和法国极右总统候选人勒庞。在活动中，勒庞预测欧盟国家将很快“离开欧洲的监狱”。
但科布伦茨并不是民粹主义的温床。68岁的前会计师巴巴拉·穆勒表示，举办这次会议是“一场灾难”。在九月份的德国选举中，她将投票支持社会民主党候选人马丁·舒尔茨，他曾是欧洲议会的主席。
穆勒在市中心的鹅卵石广场上说：“舒尔茨是新的，我喜欢他来自布鲁塞尔，任何与欧盟有关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积极的。”
当蒂阿莫号船驶过莱茵河最美丽的部分，经过古雅的村庄、中世纪的城堡和山坡上的葡萄园时，船长范梅尔坚决表示，现在是各国把自己的人民放在首位的时候。
维尔德斯几乎没有机会获得权力，因为所有其他主要政党都排除了与他的联盟。“我不会放弃，”范梅尔说。“我会继续投票支持维尔德斯，直到他掌权。”
建筑物坐落在德国科布伦茨的莱茵河边。摄影师：西蒙·道森/彭博社在驳船上待了五天后，来到了宾根，换乘交通工具和国家。向南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就是劳特堡，莱茵河边的第一个城镇，也是法国最东部的城镇。
勒庞的反欧元、反移民的国民阵线在2015年地区选举中获得了36%的选票，排名第二。全国范围内的调查显示，她可能在四月的第一轮总统选举中获胜，但在两周后的决选中落败。
一位支持者是65岁的让-路易·博尔德，曾是莱茵河上的驳船船长。他厌恶沿路的开放边界和欧盟。
“法国曾经拥有欧洲最大的内陆船队，现在大部分都消失了，”他说。“如果你不设立障碍来保护法国人的工作，工作就会消失。欧盟是德国，欧元也是。我们必须离开欧盟，因为我们是法国人。”
25岁的花店老板卡罗尔·弗雷表示，她“可能”会投票给勒庞，她也反对开放边界，尤其是在伊斯兰激进分子袭击巴黎和尼斯之后。“人们进进出出，从来没有人检查过，”她说。
“我们需要欧盟，它有助于防止另一场战争”
但这也是欧盟理想根深蒂固的地方。莱茵河上游是斯特拉斯堡，欧洲议会的所在地。
在城市港口附近，81岁的阿尔丰斯和西蒙娜·施泰纳正在离开位于欧洲桥旁的小教堂参加弥撒。河岸上，一根岩石柱子作为对1944年11月被盖世太保枪杀的29名法国抵抗运动成员的致敬。他们的尸体被扔进了河里。
“我们需要欧盟，它有助于防止另一场战争，”前工厂工人阿尔丰斯说。“我们是最后一场战争的一部分，”西蒙娜补充道。“我们小时候都被作为难民送走，因为轰炸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