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英国小镇支持脱欧现在波兰人正在离开 - 彭博社
Stephanie Baker
英国泰特福德的一条街道上的商店。
摄影师：卢克·麦克格雷戈/彭博社“你喝酒了吗？”警察艾米·卢卡斯在一个寒冷的十二月下午对一群大多数是波兰移民的街头闲逛者大喊。他们发誓没有——并迅速跑进一条小巷。卢卡斯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停车场，在那里她没收了一大瓶啤酒，并在得知他们无家可归、在附近的森林里睡帐篷后放他们离开。
在泰特福德，这并不是一个不寻常的事件，这个小镇位于伦敦东北方向两个小时的路程，关于街头饮酒增加的投诉与对太多东欧移民在该地区定居的抱怨几乎是同义词。街上同样有很多醉酒的英国人，尽管他们常常被误认为是移民，因为许多人在当地的东欧商店以一英镑（1.30美元）购买便宜的、超强的波兰啤酒。
警察艾米·卢卡斯从泰特福德的一名街头饮酒者那里没收了一瓶啤酒。摄影师：卢克·麦克格雷戈/彭博社“公众的看法是所有的街头饮酒者都是东欧人，但并不是，”卢卡斯说，她在一次下午的巡逻中几乎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在停车场放走饮酒者之前，卢卡斯试图劝导其中一位，35岁的波兰女性莫妮卡·科沃杰。她和她的英国男友泰·爱德华兹在一起，后者与波兰人一起在街上喝酒的时间太多，以至于他说英语时带有轻微的波兰口音。科沃杰穿着军绿色夹克、打底裤，抽着烟，解释说她九年前从波兰来到这里，在一个培根工厂和一个鸡肉加工厂工作，三年前失业后开始领取福利。
“我在喝酒，”她用蹩脚的英语说。“我有抑郁症。”
塞斯福德是导致脱欧投票分歧的缩影，也是离开欧盟如何影响全国各地社区的前兆。像该地区许多城镇一样，过去十年里，随着来自欧盟的移民涌入该地区在农场和肉类工厂工作，它经历了快速的人口结构变化。许多在塞斯福德的东欧人就在附近的 传统诺福克家禽公司 工作，这是彭博社 在脱欧过程中跟踪的公司。
现在，许多移民开始收拾行李回家或去欧洲，厌倦了削弱他们寄回家的收入的疲软英镑，以及脱欧后整体的反外国人氛围。即使在英国首相特蕾莎·梅上周终于达成了一项初步的脱欧离婚协议，保护大约350万在英国的欧盟公民，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改变。
市长丹尼斯·克劳福德穿着他的法袍合影。摄影师：卢克·麦格雷戈/彭博社市长丹尼斯·克劳福德表示，在过去15年中，多达8000名东欧人迁入塞斯福德，使该镇人口增加到大约27000人，改变了日常生活的结构，他是英国独立党的成员，领导了该镇的脱欧投票。
“如果你走在街上，你很少听到英语，”克劳福德说。“我主要担心的是移民发生得太快。”
在2016年，包含泰特福德的布雷克兰地区以64%的票数投票决定脱离欧盟。从警察局长到市长再到当地居民，大家都表示对移民的看法推动了脱欧运动。
“人们认为我们人满为患，”首席检查官保罗·惠特利说。“这并没有造成仇恨犯罪，但很难预约医生，医院也很满。”
泰特福德在许多方面是一个如画的英格兰小镇的典范。这里有一个高尔夫球场、12世纪修道院的遗址和两个博物馆。其中一个庆祝当地一家蒸汽机制造商的19世纪历史，另一个是《老爸的军队》，这是一个关于二战期间英国本土防卫队的标志性1970年代英国电视节目，在这个小镇拍摄。
这里还有不少于八家波兰和立陶宛食品商店，其中大多数用欧盟国旗上装饰的12颗黄色星星来宣传他们的欧洲商品。在一个压倒性投票决定脱离欧盟的小镇上，这是一幅刺眼的景象。
39岁的伊拉克库尔德人希瓦·奥斯曼是这家专门出售波兰和立陶宛食品商店的意外老板。他在七月从一位同胞手中购买了他的商店。他说，立陶宛人在镇上拥有两家东欧商店，但其余的都是由伊拉克库尔德人拥有，这显示了英国的多元文化混杂。他认为自己抓住了一个有利可图的市场。现在，他说，销售额下降了。“脱欧伤害了生意，”奥斯曼说。“我知道一些家庭已经回去了。人们进来花8-10英镑。以前更像是25英镑。人们感到害怕，因为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波兰妈妈的厨房出售像饺子和克罗基的美食。摄影师：卢克·麦克格雷戈/彭博社在街对面的波兰妈妈的厨房，出售饺子、波兰饺子和克罗基，波兰薄饼，老板凯亚·瓦西拉-宾厄姆情绪低落。她的十几个朋友和他们的家人已经回到波兰。
“很多人计划在新年后或学年结束后离开，”她说。“每个人都说你可以在其他国家找到更好的生活。汇率更好，而且离家更近。”
塞斯福德是美国开国元勋托马斯·潘恩的出生地，他撰写了《人权》，主张在政府未能保护人民时进行革命。在1960年代，镇上在政府计划下迅速发展，清理伦敦东区，将居民从贫民窟迁移到该地区新建的房屋。即使在今天，许多塞斯福德居民仍然带有伦敦东区的口音，显示出他们的东区遗产。
在1990年代，第一波欧盟移民是葡萄牙人，他们来到这里在农场和工厂工作。根据市长的说法，大约有5000名葡萄牙人仍然留在塞斯福德，开设了一家商店、一家肉铺和一家咖啡馆。有些人甚至对跟随他们的东欧人感到不满。
“我觉得东欧人太多了，”51岁的葡萄牙人豪尔赫·马丁斯在一家名为O Cabaz的葡萄牙咖啡馆喝咖啡时说。他28年前来到英国，现在在附近的一家方便食品包装厂工作。“我来的时候，没人。”
罗布·巴特勒摄影师：卢克·麦克格雷戈/彭博社罗布·巴特勒是一个地方社区住房协会的主席，他正在努力将居住在他所在地区的4000多名居民团结在一起。
当他沿着两旁种满修剪整齐草坪、点缀着红砖和黄砖房屋的狭窄道路行驶时，他解释说，这个社区是由英国家庭和东欧人组成的拼布，他们常常并肩而居，但互动不多。为了帮助，他将协会的传单翻译成五种语言，宣传它作为解决争端或获取社区项目资金的论坛。
尽管66岁的退休电子高管巴特勒投票支持脱欧，但他并不希望移民离开。
“我只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融合，”他说。“他们往往会闭塞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不太交流。”
相反，波兰居民在当地社区中心为大约120个孩子组织了课后和周六的波兰语课程。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数百名家长和孩子聚集在一起参加圣诞派对，一位波兰圣尼古拉斯正在发放礼物。虽然学龄儿童都能流利地说英语，但许多父母在语言上却很挣扎，有些人在英国生活了十多年后仍然如此。
一位波兰圣尼古拉斯正在发放礼物。摄影师：卢克·麦格雷戈/彭博社“这是一个大问题，”波兰语言学校的运营经理伊沃娜·帕乔科夫斯卡说，她是一名翻译。“许多人工作轮班并有家庭，所以他们没有时间学习英语。”
如果东欧人决定大量离开英国，当地企业将遭受严重损失，来自邻近地区的县议员维克托·卢卡纽克说，他领导着一个波兰社区协会。布雷克兰地区的失业率为3.4%，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这并没有给该地区的企业提供太多寻找工人的空间。
“廉价的波兰劳动力多年来维持了这个国家，”他说，靠在波兰语言学校的桌子上。“外国人填补了空缺。如果你把他们赶走，谁来收割你所有的蔬菜？脱欧是这个国家犯过的最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