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其中新年复出发声：用平分制去取代公司制 彻底扭转贫富分化
华西都市报于2月3日发表了一篇题为《牟其中76岁归乡：家和团圆成了一个“遥远的存在”》报道，该报道记述了前中国首富牟其中出狱后的第一个春节，并提到，2017年元旦，牟其中以“南德复业筹备小组”的名义，发布新年寄语。寄语中说，“新一轮南德试验将开始”。
在寄语中，牟其中称，2017年，南德必将获得第三次平反，平反之后南德试验的全部内容就是用平分制去取代公司制，从根本上消灭资本与劳动天生对立这一经济顽疾，从而为彻底扭转社会贫富分化的不断扩大的趋势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以下为华西都市报报道全文，以及牟其中2017年和1998年的新年寄语：
这个春节，是牟其中出狱后的第一个春节。但家和团圆，对76岁的他来说，仿佛成了一个遥远的存在。重庆万州的老家，早已因三峡蓄水淹没在长江之下。而19年前入狱时北京的家，也早已荡然无存。
这个春节，曾经叱咤商场，最终集“首富”“首骗”于一身的争议人物，选择在紧邻重庆的四川过年。其实，他32年前离开万州时，那里还曾是四川万县。
出狱后，牟其中走近父母的墓碑仔细看了好一阵。墓碑上刻着牟其中亲笔写的墓志铭：这里通向世界。（资料图）
年，在四川过，但春节还要回一趟重庆，因为母亲安葬在那里。
对母亲，牟其中一直心存感激。他的老同学凌伯说，牟其中母亲是裹小脚的，牟其中早年坐牢时，母亲把攒下来的一点好饭，走很长的山路给他送过去。母亲去世后，牟其中手录了一幅曾国藩写给母亲的对联：一饭尚铭恩，况曾保抱提携，只少怀胎十月；千金难报德，即论人情物理，也当泣血三年。
其实2016年9月27日，牟其中第三次出狱后，从武汉启程的第一站就是万州。
牟其中的万县往事：母亲曾是6个合伙人之一
2017年元旦，牟其中以“南德复业筹备小组”的名义，发布新年寄语。寄语中说，“新一轮南德试验将开始”。【见附文——该寄语提出：2017年南德必将获得第三次平反，平反之后南德试验的全部内容就是用平分制去取代公司制，从根本上消灭资本与劳动天生对立这一经济顽疾，从而为彻底扭转社会贫富分化的不断扩大的趋势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牟其中说，曾经的“首富”已一文没有，再次白手起家。回忆往事，他也说：“往事如烟，不去想那么多。”
37年前，如今的重庆万州还是当年的四川万县。1980年2月13日，时任万县市工商局的工作人员邬鹏飞，给39岁的牟其中颁发了一张私营企业营业执照。
距离当年那次见面三十多年后，邬鹏飞与牟其中重逢。也已是老人的邬鹏飞向封面新闻-华西都市报记者讲述了牟其中的“万县往事”。
1980年，牟其中用借来的300元，创办了万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这也是改革开放后最早的私营企业之一。
按当时规定，办企业要有上级主管单位，但为了解决城镇失业问题，当时政策允许在街道办事处下面，建立以失业人员为主的生产自救性质的企业。
牟其中充分利用了这个政策。当时他找到6个人合伙，分别是待业知青桑兴武、王德渠，退休医师孙有为，农民陈家发，还有牟其中母亲谭文君以及朋友魏庆江的母亲。
牟其中（资料图）
带领服务部的几个人到处挂靠，从四川到湖北
“当时起草了一份章程、签了合作协议。魏妈把客厅拿出来办公，算有了营业场所。地址是万县市和祥街后街2号。”牟其中说，“我借了300元钱充当注册资金，桑兴武任经理，魏妈任会计，商议每人每月工资80元。”
当时牟其中申请的企业名称是万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公司，邬鹏飞斟酌后改为万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
这个服务部，就是牟其中商海的起点。
后来有媒体报道，1984年4月13日，大连姜维领到了全国首家私营企业执照。牟其中据此认为，万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是内地第一家私营股份制企业。不管如何，这个服务部算得上改革开放后最早的私营企业之一。
这个服务部的经营项目，包括五金、交电、化工、百货等。1980年12月，由于经营一批纱布，被万县相关领导下令停业检查，并收缴了印章、执照、帐本。
“检查结果没发现偷税，但以超营业范围经营违反工商管理条例为由，没收了几千元利润，还罚了一笔钱。”牟其中说，“这位领导还找我谈了话。”
此后，牟其中带领服务部的几个人到处挂靠，先后挂靠在万县沙河镇的一家皮鞋厂、湖北沙市劳动局的劳动服务公司。
四张巴掌大的个体户执照，换成了法人企业营业执照
1981年，牟其中赚到了第一桶金，而操作手法为日后的“换飞机”埋下了“伏笔”。当年，他委托重庆一家工厂代加工仿名牌座钟，利用当时银行结算、汇兑不同金融品种的时间差，解决了资金流动问题，完成了第一笔“空手道”业务。此后，让牟其中成名的“罐头换飞机”，则是在此基础上的一个复杂版本。
1982年，牟其中注意到有关精神——城镇青年和其他居民集资经营的合作经济，近几年在许多地方发展了起来，起了很好的作用。党和政府应给以支持和指导。
到处“挂靠”的牟其中找到已担任科长的邬鹏飞。邬又去找万县市委农工部部长。部长要他变通处理。
随后，邬鹏飞与专管核准颁发营业执照的企业科同事钟修让商量。钟是一名老公务员，行政技巧娴熟。当时他根据有关精神中对“合作经济”的描述，给牟其中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操作方法。
三十多年后，钟修让再次见到出狱后的牟其中，又回忆起那段往事。
当时，牟其中的和合伙人是夏宗珍、夏宗琼、王德渠。钟修让说，当时已有了颁发个体营业执照的条例，他首先要求四人每人申领一张个体营业执照。然后再签一份四位个体户要求联合经营的协议书，并据此向工商局提出联营申请。
资料准备好后，邬鹏飞拿着申请报告和联营协议书再次请示市委农工部部长，并得到批准。最后，由钟修让换发出一张法人企业营业执照。
“个体户的营业执照只有巴掌大，换发的法人企业营业执照有A4纸那么大。”牟其中仍然记得拿到新执照时的心情。
牟其中的新企业名叫“中德商店”，也是钟修让起的。钟修让说，牟其中、夏宗珍、夏宗琼、王德渠四个人，三人名字中有一个“中”（万县方言里中宗同音），王德渠有个“德”字，就叫“中德商店”吧！
“投机倒把”，中德商店遭取缔查封
正当牟其中诸多设想准备实施时，1983年9月17日，万县以“投机倒把”将中德商店取缔查封，并将牟其中等11名主要成员收押。
上一次，邬鹏飞因1980年给牟其中颁发执照受过批评。这一次，钟修让也受到牵连。中德商店仅存在了9个月。
牟其中说，1984年4月的一天，他从收容所树上的大喇叭广播中，听到一条新闻——城镇居民、待业青年可以自谋职业。组织的企业可以取字号、可以刻印章、可以开设银行帐户。他仿佛看到了曙光。
4个月后的8月29日，牟其中第二次出狱。9月18日，牟其中将原中德商店升级为中德实业开发总公司。1984年底，得到了万县农行1千万元授信额度，并陆续创办了贸易公司、造船厂、灯具厂等，但后因多种原因不少项目失败。
站在父母墓前，牟其中沉思。
“我叫牟其中，是中德商店经理”
三十多年后，当年万县的一位领导，还向封面新闻-华西都市报记者讲述了一件关于牟其中的“疯事”。这件事，曾让这位万县当年的常务副书记感到“惊怵”。
这位副书记叫林顺禄，长期在万县工作，27岁就是副县级领导，37岁就进入正县级序列。在牟其中看来，当年林顺禄是个思想开明，思路活跃的领导。
林顺禄说，我是改革“起步阶段”走上万县领导岗位的，当时担任常务副书记。这是个有120万人口的农业大县、贫困大县。一到任，县委便安排我分管经济。之后，县委、县政府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诸如：成立经济开发领导小组、设立招商引资机构……
正是在这种情势下，经牵线搭桥，并由我定案，创办了我县第一个对外开放窗口——深圳三峡实业有限责任公司。1983年6月，成立大会在县委礼堂举行，省、地、县三级领导及相关部门1200多人莅临会议。
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牟其中。而那天他来了，公开头衔是万县中德商店经理。
当会议主持者宣布“请来宾代表发言”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抢先站起来介绍说，“我叫牟其中，是中德商店经理。”边说边象变戏法般从座位底下捧出一块黑色石牌匾，上面刻着耀眼的“深圳三峡实业有限责任公司”一行金色大字。接着，他便长篇大论阐述为什么要用大理石、为什么用黑色而不用其他颜色……
会场稍有躁动，不少人交头接耳。没别的，牟其中大名贯耳，不少人都听说过，甚至知道他坐过牢，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
（注：2016年牟其中出狱回到老家讲起这件事，说当时选用大理石是因为它是万州特产，而深圳三峡实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主产品也是大理石。选黑色是因为庄重。）
“我想到你们县承包一个公社”
林顺禄说的那件“疯事”，发生在1984年。
大约5月的一个下午，县委办公室秘书汇报，说有客人要见我，但不愿说名字，只告诉住在东方红旅社XX号，晚上7点不见不散。
（注：牟其中回忆说，当时他的商店在东方红旅社租的房子，因此把林顺禄约到这里。）
我们县委书记是位忠厚的长者，他说还是带个便衣一同去吧！
我笑笑。独自去了。
叩开旅社房间，开门的竟是牟其中。他略带歉意朝我笑笑，并提起暖水瓶给我沏了杯茶。那时，他的公司还很拮据，租用这样的房间，已很豪华了。
稍事寒暄，老牟很快进入正题。
“林书记，说来你不要好笑，我想到你们县承包一个公社，一个最落后的公社。”老牟不紧不慢地说，似乎完全没察觉我一脸的惊怵。
“什么？承包一个公社？”我手上的茶杯都不由轻微晃动。
“是的！”老牟索性将木椅朝我这边挪了挪，慢条斯理讲起他的规划。他讲得很多、很细，大意是：想到你们县承包一个地势最偏远、经济最落后的公社，搞个发展经济试点。他开出的条件是：除了干部任免，什么事都由他管……最后，他近乎打包票地说——保证三五年让这个公社经济“翻稍”。
（注：牟其中回忆说，翻稍是当地话，就是翻番的意思。选择承包最穷、最落后的公社是要打造样本意义。）
足足一个多小时，几乎都是牟其中在说。看得出，他动了脑筋。
（注：牟其中回忆说，当时提了几点方案，一是除人事我不管外，其他归我管；二是对生产队进行调整，按专业组、专业社，按生产力发展需要建设；三是走出去，到沿海发达地区引进项目、资金等。）
实事求是说，那天我简直在听天书，心底更不由有些暗暗嘲笑。我一口气归纳了六七条“不可能”。但出于礼貌，还是答应向县委常委作汇报。牟其中很礼貌地将我送到旅社门口，并将一张用便笺写的公司电话号码塞给我，希望能加强联系。
“你再问问牟其中，枪炮他管不管？”
过了个把星期，县委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经济工作，列席的还有部分局长。
会议近结束时，我思考再三，鼓足勇气将牟其中的设想向常委们作了概略通报。偌大个会议室顿时变得异常压抑和沉闷。许多领导都面面相觑，惊诧不已，似乎陡地闯进了一个天外来客，要在这个庄重的场合搞什么绑架劫掠之举。
我真后悔不该作这样的汇报，轻而易举显现出了自己的浅薄与无知。最后，还是书记说了话，“你再问问牟其中，武装部承不承包给他？枪炮他管不管？”
“哈哈！”会场顿时一片大笑，有人甚至笑得前仰后合。如果不是置身会场，你准会以为在看一场滑稽的马戏！
但这些情况，当时我并没有向牟其中回复。而牟其中也是三十多年后，才知道自己这段往事的“续集”。
春节后，牟其中将重返北京。“自己长期漂泊四海，家乡其实只存在记忆中了”。“我身体还可以，我怕死，因为我欠的人情太多，我要保住命来还。”
（记者/华西都市报 王国平）
附文1：
南德复业筹备小组2017年新年寄语：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又到了即将冰河解冻，柳絮飞霜的新春佳节前夕。重读《南德视界》1998年的新年寄语《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倍感造化无穷、盈虚有数。
南德集团经磨历劫整整20个春秋之后，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履行牟总1997年12月27日在新春寄语中的承诺，授权南德复业筹备小组发表《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了。
千年的文字要说话，建议南德员工、南德家属、南德朋友重温当年的这篇新年寄语，重温乌云蔽日，欲哭无泪，反改革势力掀起一波高过一波《大陆首骗》恶浪的黑暗岁月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南德员工为保卫民营经济发展权利，捍卫邓小平理论的英雄气概。
为了这一目的，我们特将当年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全文附在后面，方便诸位重温20年前的峥嵘岁月。
2016年5月30日南德集团代理人夏宗伟从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领取了历时近19年的终审民事判决书，终审判决南德集团与湖北中行的信用证没有法律关系，不是信用证法律关系的当事人，湖北中行的信用证垫款由贵阳交行偿还。这就从根本上动摇了同一个法院2000年8月对南德集团信用证诈骗案的有罪判决。对于不熟悉法律专业的朋友，我们可以用一个比喻，就如同前几年，亡者归来轰动全国关注的佘祥林案、赵作海案一样，凶杀案件的受害人复活了，佘、赵二人被宣告无罪；南德诈骗案中也没有受骗人，南德自然也就无罪了。
正因为胸中有如此的底气，我们才敢于在全国一片喊打《大陆首骗》的狂吠中写下了《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砥柱中流、直面群丑。
南德信用证诈骗案的再审复查工作已于2015年10月21日立案。搜索湖北高法官方网站查询，显示的是牟其中案件“正在审理”之中。经与承办法官联系，得知“在抓紧每一天办案”。
对于20年来已经承受过因为无数次违法突破期限，而患上司法虚无症的南德平反团队来讲，似乎已经麻木，但牟其中仍然信心十足，他宣布南德第三次平反的时刻就在眼前。
牟其中的信心来自于对习总书记责任与担当的信任。中共十八届四中全会做出了依法治国的重大决定。2016年11月27日中央又出台了关于加强对各种所有制企业产权平等保护的规定。文件出台的背景是民间投资增速出现了“断崖式”下跌，从五年前的25.2%下降到今年1—10月的2.9%。“稳定民营企业家信心”是12月份召开的全国经济工作会议的重要议题之一。《法制日报》发表的《纠正冤错案件是保护产权突破口》的文章“提要”称：“如果能够抓住典型，查明事实，辨明是非，还相关人员和企业公道，就能通过办理一案教育一片，起到法律效果与宣传产权保护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在目前网上、纸媒上热议的杭大褚健案、浙江吴英案、郎顾之争的顾雏军案和牟其中案几大争议案件中，牟其中案件无疑应该是排列首屈一指的，因为牟其中案“一案两判”的尴尬把一切推诿诡辩的遮羞布已经剥得干干净净了。
南德信用证案的平反不仅维护了公平正义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而且更是对小平身后《万言书》掀起民营企业家是否是新生资产阶级大争论的最具权威回答，对于今后中国民营企业经济发展的政治安全，无疑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习总书记2016年3月4日“两会”期间，在全国工商联与民建联组会议上的讲话，把在共产党领导下发展民营经济，提升到了“道路”的高度，他说：“我国非公有经济，是改革开放以来在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指引下发展起来的，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开辟出来的一条道路”。
我们过去熟悉“十月革命道路”、“井冈山道路”，这些都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选择政治路径的著名标志。目前习总书记把在共产党领导下发展非公有经济，提升到了“道路”的高度，足见执政党对其重视的程度。但是，牟其中认为无论是我国理论界、媒体界，甚至民营经济界对此均几乎反应迟钝，是十分不应该的。他说，平反之后他会倾其一己之力推动民营经济界每年把3月4日这一天，当成中国民营经济节日来庆祝，如教师节、儿童节、五一劳动节一般。
既然总书记已经把发展非公有经济提升到了“道路”的高度，平反之后的南德就应该义无反顾地把胡耀邦同志委托的南德试验深入下去。
在今年的六中全会上，习总书记说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长征。1979年胡耀邦同志希望我们在新长征中再立新功，我们做到了，用三次牢狱之灾为我国的民营经济争取到了出生权、生存权、发展权。平反之后的南德试验则是要按习总书记“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长征”的精神，给南德试验（II）提出新的目标。
南德试验（II）的目标是什么呢？
就是用经营业绩来检验南德试验（I）发现了的，必将取代工业文明生产方式的智慧文明生产方式是否具有真理性。
对于这股足以改变世界历史走向的潮流，西方的一批学术大家早已感觉到了，1970年托夫勒发表了《未来冲击》，1980年又发表了《第三次浪潮》，世界著名历史学家，哈佛大学教授保罗•肯尼迪认为，目前世界处于一个分水岭，与公元1500年相似；世界经济论坛主席施瓦布认为：“资本主义已经不适用于当今世界”；美国未来学家里夫金提出了“共享经济30年内终结资本主义”的观点。
南德试验在1996年发表了《智慧经济南德宣言》，已经宣布了我们的发现。
智慧文明生产方式必然取代工业文明生产方式；工业文明生产方式的细胞是以资本为中心的现代公司制度。
南德试验（II）将从此入手，组建起新的南德员工队伍，用平分制企业制度去取代公司制。
2017年南德必将获得第三次平反，平反之后南德试验的全部内容就是用平分制去取代公司制，从根本上消灭资本与劳动天生对立这一经济顽疾，从而为彻底扭转社会贫富分化的不断扩大的趋势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2017年必将是南德的胜利之年，新一轮的南德试验将从此开始。
附文2：
1998年元旦《南德视界》上的新年寄语：《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一九九七年是南德集团十分艰难的一年，之所以艰难是因为当代中国继续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和计划经济的思想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方针发生的尖锐斗争，集中反映到了一个十分弱小的民营企业的存在与发展上。
南德集团十分不幸又十分光荣地成为了当代中国这两种尖锐对立思想斗争的一个战场。这是一场历史渊源深刻、背景规模宏大的思想斗争，南德只是这场斗争中的一个典型事例罢了。虽然如此，它也能反映出这场斗争的全部特征，就如一滴水可以反映出太阳的全部光辉，一个人体细胞可以揭示出生命的全部奥秘一样。
一九九五年海外报刊竞相刊载、国内以地下传单形式广泛流传的、臭名昭著的“万言书”，向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以邓小平同志为代表的正确路线发起了疯狂的攻击，胡说当代中国出现了一个新生的资产阶级；一些不明是非的文人学士还堂而皇之地模仿当年毛泽东同志针对疮痍遍地的、阶级矛盾突出的旧中国而写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写出了《1997：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
南德集团十分荣幸又十分不幸地被“万言书”点名为所谓的“新生的资产阶级的代表”。之所以荣幸，是这咬牙切齿的仇恨，证明了我们在政治上与党中央保持了高度的一致；之所以不幸，是从这本“万言书”出笼的那一天开始，南德就卷入了一个经济集团不应卷入的无休无止的非经济的斗争之中。也许这就是在中华复兴的历史时期，为建立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结构而披荆斩棘的开拓者企业无法摆脱的命运。
一九九七年五月二十九日，与以往任何一天一样，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由于总书记代表党中央在中央党校彻底地批判了“万言书”，而载入史册。它成为当代中国历史辉煌的一天。总书记在这里高瞻远瞩，劈开了国内外的迷雾，解决了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的大是大非问题；他指明了我们党、我们国家、我们这个正在复兴的古老民族前进的正确方向；一举粉碎了企图在当代中国重新挑起阶级斗争的错误的思想倾向，奠定了“十五大”路线的政治基础。
这股国内外的反动政治势力，遭到了党中央的迎头痛击之后，没有也绝不会放下屠刀，痛改前非，而是变本加厉，更加疯狂地负隅顽抗。
果然，在九月十二日，当全世界都把焦点对准了北京的庄严时刻，伴随着光彩夺目的“十五大”政治报告出现的，还有几只昏鸦的哀鸣。
九月六日，一个专事攻击以总书记为首的党中央的反动的海外电子刊物，在天天谩骂党中央之余，又首先推出了那本众所周知的“首骗”一书，以此来证明“邓小平这只灰猫，的确养了不少牟其中这一类的骗子”；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保卫宪法”。
九月十二日，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十五大”开幕的同一天，全国数十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的地上书摊与地下书摊上同时出现了这本“首骗。海外反动刊物的电子版转化为了国内地下非法出版物的文字版。许多城市出现了一个极其奇怪的街头景观：一边是怀着虔诚、庄严心情，排队购买“十五大”政治报告的长长队伍，一边是万头攒动、手脚相加抢购“首骗”一书的人群。
一时间天昏地暗，人妖颠倒，是非混淆。海外数百家报刊、国内数十家小报如蝇逐豚竞相转载，无数家地下印刷厂连夜加班；专门“追求谬误”的“下流”编辑部的文人学士们弹冠相庆，一群社会渣滓奔走相告。全世界善良的人们惊讶莫名，不知道改革开放的中国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化；国内民营企业的朋友们更是诚惶诚恐。我们当时每天要接到数百个电话，以至于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临时办公机构。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是改革开放二十年来的法制建设成果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显示了社会公正的强大威力。
一方面，对于这本盗用刊号、偷梁换柱的地下非法出版物，从中央到地方的执法部门的同志们夜以继日地进行了严厉的打击，对犯罪分子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在很短的时间内，这本甚嚣尘上的非法出版物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顷刻之间，充斥街头书摊的“首骗”一书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示了依法治国的强大威力。
另一方面，又组织了包括国家各种执法部门在内的强大的工作班子对南德进行了认真细致深入的调查，对“匿名信”、“首骗”一书中涉及到的内容进行认真的调查与分析。动用了一个搬家公司来搬运南德的财务档案资料，仅此一例，足见工作量之巨大。
可以告慰大家的是，南德身正不怕影子斜，认真细致的调查将洗刷我们一身的脏水，还南德以清白。不久之后，真相将大白于天下。
从乌烟瘴气的群魔乱舞到轻风习习的波涛不兴，我们不能不感慨系之：一本书、一句话、一张大字报、一封匿名性决定一个人、一个团体乃至一个社会的命运的时代毕竟过去了。我们为南德庆幸，我们也为中华民族的命运庆幸。
在南德这最艰难的一年里，南德职工的品质、能力、素养、凝聚力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回首过去了的一年，我们不禁要大声地呐喊：新的时代需要新的英雄，新的英雄就在我们中间。
司马太公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是，一九九六年，南德曾经有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一九九七年又有四个月没有发工资，而南德的职工队伍坚如磐石，打卡上班，秩序井然，以至于一个南德债权人单位的负责人来南德观察了几日后，向家里的领导汇报：“南德比我们银行的上下班秩序还正常。”在最艰难的时刻是一些中层干部自己掏出私人储蓄来给低工资的职工发工资。我们在这里看见的不是唯利是图，不是声色犬马，而是坚定的信念，是公而忘私的南德精神，是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前途的必胜信心，归根到底是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华复兴运动的一种最深沉的信任与挚爱。
在南德最艰难的一年里，南德职工在应付各种不测事件的同时，还腾挪出一只手，从捉襟见肘的资金中挤出尽可能多的费用来保证南德业务的推进。
回首过去的一年，历时五载、换将三拨的满洲里——后贝加尔斯克口岸已经开通；北方香港计划中的“东方世界纺织城”蓝图已开始实施；与美国先锋公司合作的人造卫星空间对接项目已经启动；用精密铸造技术改制国有企业，占领世界铸造市场的规划正在顺利实施；在西方发达国家建立金融机构的业务，已开始起动……如果你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在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中一个朝不虑夕的企业还能坚定不移地向自己既定的目标前进。苏东坡先生谓之曰的“泰山崩于前”、“处变不惊”的要求也不过如此而已！
一本“首骗”诱发了一场“南德风波”，“南德风波”导致了对南德的认真审查，认真审查的结果是一块长期被各种迷雾包围的璞玉脱颖而出。这就是万事万物必须遵循的辩证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恐怕是“首骗”一书的始作俑者未曾料到的结局。
一场“南德风波”，社会各个层面都会从自己的角度作出自己的判断，总结出自己的教训。而南德的结论是：高举邓小平理论大旗，走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是不可改变的历史总趋势。南德的目标仍然是：在2005年以前进入世界十强企业的行列。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这是对南德过去与目前状况的描述。“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这是即将呈现在广大公众面前的南德的形象。
君若不信，请拭目以待。
英国诗人雪莱说：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
今天已是岁末，明天就是春天了。
牟其中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