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桅：欧盟花甲之年如何不忘初心

Life begins at sixty(生命从六十岁开始)。用这句英文谚语来形容欧盟，可谓再恰当不过。3月25日，欧盟迎来庆祝《罗马条约》签署60周年之际，英国即将正式启动脱欧程序。而今迈步从头越，欧盟期待凤凰涅槃，实现重生。

60年前，荷比卢法德意等欧洲六国领导人为实现欧洲永不再战、联合自强的理念，在罗马签约建立欧洲经济共同体和欧洲原子能共同体，向欧洲一体化迈出重要一步。如今，60年过去，欧盟的未来以何种目标为指向？

不久前，欧委会主席容克发布的“欧盟未来白皮书”，提出欧洲未来的5种可能性：一是“延续现状”，成员国将根据欧盟现有的路线，专注于实施和升级各项积极的改革议程;二是“只作为单一市场”，成员国无法在很多政策领域达成共识，只能专注于深化单一市场;三是“愿者多做”，欧盟将允许那些有意愿的成员国在一些特定领域深化一体化，如国防、内部安全、税收等;四是“少但高效”，欧盟将只专注于一些特定政策领域的一体化，撇开其他领域;五是“抱团做更多”，成员国将推进所有领域的一体化，共享更多权利、资源和决策。

欧盟未来白皮书展示了，“多速欧洲”(即“愿者多做”)恐怕是较为现实的选择，其设想欧盟成员国将不再按照同一速度进行融合发展。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四国领导人均对此表态支持，希望以此推动欧洲一体化建设继续向前，然而却遭到10个主要位于中东欧的国家的激烈反对。它们担心会成为欧盟“二等公民”，这凸显欧盟内部核心国家与边缘国家的分裂。

在白皮书提出的5种设想中，东欧国家目前也仅反对“多速欧洲”。从官方表态来看，捷克和斯洛伐克倾向于维持现状;波兰和匈牙利倾向于“少但高效”的设想，即只专注于一些特定政策领域的一体化，有效地做更少的事情。

道不同，就不相为谋？“欧洲之父”让·莫内曾感慨，“假如重新开始，我会从文化入手”。的确，与美国相比，欧洲一体化缺乏多元文化的“大熔炉”，未能做到社会政治层面的“合众为一”。这个“一”就是欧洲身份，就是“欧洲永不再战、联合自强”的初心。(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欧盟研究中心主任、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