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唐初三大家作品的版本及其价值_风闻
观察者网用户_227909-2019-01-15 09:09
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官方主页上,特別展「顔真卿 王羲之を超えた名筆」这个标识特别醒目,这次展出在这个这个平成館特別展示室,初唐三大家加上颜真卿和王羲之的书墨是国宝中的国宝,观网风闻社区对此多有着墨,兹不再赘。
从展台分类上看,唐初三大家被放在了“唐時代の書 安史の乱まで”这一类中,颜真卿和怀素的属于“唐時代の書 顔真卿の活躍”,恰恰颜真卿的《祭姪文稿》和怀素的《自叙帖》和《小草千字文》都是从台湾借过去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台湾方面施以援手,这次的展出肯定要从6章变成5章,因为来自台湾的宝贝单独占了一章。
虽然这次展出的都是无价之宝,但是还是可以再具体分类,网友们热议的《祭姪文稿》是上品中的极品,原因就是这并不是拓本,而是颜真卿的原墨,实在是过于珍贵了。
但是我们再看看“唐時代の書 安史の乱まで”这一类,就可以发现这一类基本都是拓本,而并非原作者亲笔挥墨,即便如此,考虑到流传年代的久远,它们依然是无上的珍贵典籍。
我们就拿这一类看看,日本这次展出的拓本的珍贵程度如何。
我们先来搞明白一个概念,什么叫拓本?拓本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次展出的欧阳询、褚遂良和虞世南的拓本都是碑帖拓出来的,顾名思义,先有石碑,然后再用宣纸从碑上用复制下来。打个比较粗糙的比方,石碑就好比胶卷,拓本就好比洗出来的照片,只要胶卷还在,理论上可以无穷复制,刻在碑上就代表了一种质地坚硬的传承。
它的程序一般是这样,古代尤其是唐宋的皇室觉得某件事可以施政教化于民,要广而告之,展示一下皇帝的恩泽,需要写一篇类骈体的政论文,写出来之后让当朝的一流书法家抄一遍,然后在找工匠按照纸上抄出来的样子,按照书法家书写出来的原封不动地刻在石碑上,至于石碑的材质这个就不多讲了,这套程序的难度在于石匠的复制技艺,如果刻出来的模子和书法家写出来的有差池,那就算重大失误,所以关键的一环就是还原。
至于如何要保持百分百还原,可以参照知乎上的这个回答
我们先看看褚遂良的《雁塔聖教序》。所谓圣教就是佛教,这是一篇表彰孙悟空的师傅唐玄奘法师功德的一篇公文,这篇公文的名字叫“序”,这个序跟现在书的开篇写序是一样的,这个序可以自己写,也可以找别人代写。熟悉出版工作的读者都知道,找别人代序的话,代序的这个人地位和名声往往要高过书的原作者,是原作者要通过这个序提高自身的身段以便卖书。
雁塔聖教序的作者不是别人,就是唐太宗李世民,他和唐玄奘的关系就不用多说了,玄奘可是御弟。玄奘的主要工作就是翻译佛经,把梵文翻译成汉语,然后翻译集成册子,这个《聖教序》就是给译经者做的序,它原来的名字并不叫《雁塔聖教序》,而是《大唐三藏圣教序》,原因就是唐太宗时期并没有把这个刻成石碑,这个工作是由他的儿子唐高宗李治完成的,而且他还写了《大唐皇帝述三藏圣教序记》,父子两人的作品合在一起,让褚遂良抄写了一遍,找一流的工匠,刻完之后镶嵌在大雁塔底层南门门洞两侧的两个砖龛之中,所以就有了褚遂良的《雁塔聖教序》。
《雁塔圣教序》两碑书迹中很多笔画有修改补充的痕迹,日本学者荒金治在所著《〈雁塔圣教序〉的修正线》中有详细的介绍。
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收藏的这本《雁塔圣教序》为北宋拓本,比国内流传的明拓本要早,所以,在众多版本的拓本中,要数这一版最为珍贵。
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原作者是魏征,是歌颂李世民文治武功的:唐贞观五年(631年),太宗皇帝命令修复隋文帝之仁寿宫,在扩建后改名为九成宫。第二年,太宗帝避暑来到九成宫,在游览宫中台观时,偶然发现有一清泉。太宗帝万分欣喜,便令魏征撰文、欧阳询书写而立一石碑。文体是“铭”。
日本人能看到的九成宫字帖至少有3种,分别是李祺本、端方本和李鸿裔本。三种都是宋拓本,后两种存于日本东京的三井纪念美术馆。日本二玄社把这三种都出版了,这次展出的是李鸿裔本。
相比之下,虞世南的《孔子廟堂碑》则更要珍贵,是目前市面上的唯一一个唐代拓本,也就是临川李氏(李宗瀚)藏《孔子庙堂碑》唐拓残本。即此本,原石已毁。梁启超在自藏《孔子庙堂碑》跋文中写道:“终须以李春湖(李宗瀚)家之唐拓为真面目耳”。
在风化 流水侵蚀等外力作用的影响下,原碑表面有一定程度的磨损。笔画的开口会变窄
除此之外还有陕本和成武本在国内,至于宋朝的黄庭坚和清朝的乾隆都见过的其他版本目前都散佚了。
明代的乌金拓
《孔子廟堂碑》和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和褚遂良的《雁塔圣教序》不同点是,后两者的石碑还有保留,比如九成宫原碑立于陕西省麟游县博物馆,但是孔子庙堂碑已经被毁坏,也就是说“胶卷”丢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