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卿的「祭姪文稿」到底能不能出島借展？_风闻

這則新聞，被太多熱門新聞給掩蓋了，直到現在，在台灣仍未獲得應得的重視。

在2018「九合一」大選投票當天，台北故宮低調地在官方臉書貼文公告，有「天下行草第二」美譽的顏真卿「祭姪文稿」和懷素「自敘帖」將於今年1月16日至2月24日在東京國立博物館展出，引發網友再次質疑台北故宮對日本太大方，也引起大陸文化界與網友的高度關注。

「祭姪文稿」，「自敘帖」屬於古物的什麼等級？能不能出島借展？台北故宮這次借展有沒有法律程序問題？有沒有與東京國立博物館交換同等級的國寶於台北故宮展出？以下一一簡述。

台北故宮將古物分為三種等級，國寶，重要古物，一般文物 ;「祭姪文稿」，「自敘帖」皆屬於國寶等級。在觀光文宣上，所謂台北故宮「鎮館三寶」，毛公鼎，翠玉白菜，肉形石，其中只有毛公鼎屬於國寶等級，翠玉白菜與肉形石只是「重要古物」等級。台北故宮真正的「三寶」是宋代三件繪畫——范寬的「谿山行旅圖」，郭熙的「早春圖」，李唐的「萬壑松風圖」。

台北故宮館藏品697741件，分為繪畫，書法，銅器，玉器四種類別，其中有180件被列為典藏國寶。繪畫136件，書法30件，銅器8件，玉器6件。

由於書畫紙質文物脆弱易損，所以台北故宮特別規範了70件限制展出，限制提出的書畫文物，「祭姪文稿」，「自敘帖」就包含在內。同等級的國寶還包含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蘇東坡的「書黃州寒食詩」，宋徽宗的「詩帖」等無價珍品。換言之，這兩件國寶比翠玉白菜，肉形石更珍貴，而且在國寶裡還被劃歸為不輕易展出的品項，其地位之高可見一般。

所謂限展，就是該文物每次只能展出至多42天，展後休息至少三年才能再展，視文物狀況而有所不同。「祭姪文稿」上一次在台北故宮展出，已是2008年，10年前的事了，可見此國寶有多“惜展”。

台北故宮為世界最重要的博物館之一，所以過往國寶出島是一件大事，出借之博物館若非赫赫有名的國際型博物館，想借台北故宮的國寶展覽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赫赫有名的國際型博物館，想借台北故宮的頂級館藏，也得交換同等級的文物入台展覽。

放眼世界，能與台北故宮交換文物的博物館，屈指可數。民進黨執政不到三年，國寶頻繁出島，合作對象幾乎都是等級不如台北故宮的博物館。

在法令上，台北故宮的國寶並無限制出島借展，因為博物館之間的相互借展，有學術，文化交流的正面意義。但是，國寶出島的規定非常嚴格，且頂級國寶按慣例是禁止出島的。

1996年，台北故宮曾規劃將475件文物出借給美國「大都會博物館」，以促進文化交流。但是由於包含了「谿山行旅圖」，「早春圖」，「萬壑松風圖」等27件限展文物，引發文化界大規模示威遊行，反對出借。最後台北故宮迫於輿論壓力，撤回23件限展品，才平息了風波。至此，沒有任何人再敢出借以上「鎮館三寶」，此事史稱「國寶放洋事件」。

值得一提的是，這「三寶」在1961年就曾出借給美國展覽，還包含幾乎所有台北故宮的精華繪畫館藏，當時美方是派出軍艦護送回國的。正是通過那一次的展覽，在大部分美國民眾心目中，東方文化的主流才由原先的日本，轉移到中國。

2011年，浙江博物館出借給台北故宮其館藏的「富春山居圖」(剩山圖)，但台北故宮卻婉拒出借「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給浙江博物館，理由是該作已列入70件限展文物，向無外出展覽。

在等級上，「祭姪文稿」，「自敘帖」與「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同屬於限展文物，因此，同等級國寶不借給浙江卻借給東京，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尤其，浙江博物館藏有「富春山居圖」的另一部分(剩山圖)，兩岸文化同源的象徵意義遠大於出借給任何博物館。

從法律程序的角度上來看，根據台北故宮「院藏品出借作業須知」，借方至少要在兩年前就向台北故宮提出申請，台北故宮也要於展覽前一年完成借展規劃。然而，這次台北故宮官方臉書負責人對民眾的質疑，欺騙以「這是在三年前馮(明珠)院長時期就談定的交流展」，經查證，馮明珠否認了此事。馮明珠隨後也查出，這次借展是前任林正儀院長於2018年5月簽訂。亦即，台北故宮很可能違反了「院藏品出借作業須知」須於展覽一年前完成借展規劃的規定。而且，此事故宮並未依慣例發出正式的新聞稿。

再者，依照「院藏品出借作業須知」，借展之博物館，應提供「相等質量之回饋展」，截至目前為止，台北故宮院方並未說明東京國立博物館要回饋什麼古物展覽給台北。

今年，台北故宮還要出借「肉形石」，「清明上河圖」，「宋徽宗書牡丹詩」等153件館藏文物給澳大利亞「新南威爾斯藝術博物館」展出。明年東京奧運，又要出借國寶(目前項目不明)至日本澀谷的「東京文化村」。不但都沒有「相等質量之回饋展」，在東京展出地點亦非日本國家級博物館，遭批「自貶身價」，「降格以求」。

書畫類國寶，限展，限提品，不輕易展出，甚至限制提出實物以供學術研究，實應立法禁止出島，甚至禁止出館，要不然何必設下重重限制呢？且一旦毀損，失竊，誰擔得起政治責任？誰的政治地位，又高於無價的國寶？

「祭姪文稿」與「自敘帖」等級幾近「三寶」，本不宜擅動，台北故宮輕易出借，又不主動說明，有鑽法律漏洞之嫌，頻繁外借，亦提不出利益之所在。這兩年台北故宮爭議不少，整個內部的法定審核流程，實有公開透明之必要。

民進黨執政，“反中”，“去中”又盡情消費珍稀之中國國寶，還換不到等值之回饋，實在令人齒冷。

即便是台北人，一輩子也見不到幾次「祭姪文稿」與「自敘帖」真跡，小日本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