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领美国为另一次毁灭性衰退做好准备 - 彭博社

美国钢铁，孤星，德克萨斯州。

摄影师：Misty Keasler 为彭博商业周刊位于达拉斯以东约两个小时的路程，朝向路易斯安那州的边界，远离纽约或武汉的喧嚣，孤星是一个偏远的德克萨斯州小镇，迄今为止大部分时间成功避免了 Covid-19疫情。根据州数据，截至4月1日，莫里斯县仅报告了一例病例。这个人口约为1700的小镇，虽然在逃避美国经济陷入可能是 几代人以来最深的衰退的影响方面做得并不算好。

彭博商业周刊体育博彩应用程序比你想象的更具毒性苹果撤回其在影院上映电影的重大计划廉价汉堡的终结哈里斯的竞选如何最终使拜登的表情包策略奏效面对订单下降和对何时可能改变没有明确的想法，美国钢铁公司于3月23日通知州政府，计划在5月关闭其位于孤星的工厂，使600名员工中的许多人（如果不是全部）失业。该设施为因原油价格突然崩溃而收缩的石油行业生产钢管。

“每当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里的人们如此依赖油价和市场——每个人都会感到害怕，”联合钢铁工人地方4134的主席特雷·“小”·格林说，他身高6英尺9英寸，体重315磅，代表工厂的小时工。“我们正处于安慰和与我们的成员谈论未来将会带来什么的初期阶段。”

格林，联合钢铁工人地方4134的主席。摄影师：米斯蒂·基斯勒，彭博商业周刊如果有任何安慰的话，那就是2020年孤星州的钢铁工人并不孤单，他们在面对严峻的经济下滑和不确定的未来。在全国范围内，特朗普总统在11月选举前所宣传的“蓝领繁荣”迅速变成了蓝领萧条。

来自 高盛集团和其他机构对未来几个月历史性经济收缩的预测显示，到7月将有约2000万个工作岗位流失，推动全国失业率升至中十几的水平。工作岗位的消失呈波浪式进行。许多在截至3月21日的一周内申请失业救济的330万创纪录的美国人，都是在遵守政府限制新冠病毒传播的命令而关闭的酒店、餐馆和其他服务行业工作。

但越来越多的数据表明，美国的工厂工人并没有幸免。截止到3月28日的一周，新申请的失业救济金总数为660万，许多裁员来自于制造商因订单急剧减少而关闭工厂，或因工会对其成员健康的担忧而施加的压力。在最严重的裁员生效之前，美国在3月份已经失去了18,000个制造业岗位，周五发布的新工资数据表明。根据密歇根州安娜堡汽车研究中心的行业、劳工和经济副总裁Kristin Dziczek的说法，估计有623,000名汽车及零部件工人处于休假状态，这一数字占该行业总小时工人数的80%。

历史性激增

在病毒影响下，美国失业救济申请攀升至665万

数据：劳工统计局

从德克萨斯州的石油区到传统的蓝领州如密歇根、俄亥俄、宾夕法尼亚和威斯康星州，再到包括田纳西州在内的新兴州，美国的工业经济正陷入一种放缓，管理者和工会代表已经认为这次放缓可能比十多年前国家经历的更为严重。

一些影响——甚至可能是相当大的一部分——可能会被国会在3月27日批准的约2万亿美元经济救助计划所抵消。像通用汽车公司和福特汽车公司这样的制造商也开始在闲置的工厂中重新调整生产线，以制造呼吸机和其他抗击疫情所需的医疗设备。

然而，来自联邦政府的大部分援助仍然预计需要几周才能部署。此外，目前进行的 wartime manufacturing mobilization 的规模与日常生产相比显得微不足道。经济衰退现在似乎不可避免。历史事实表明，美国的经济衰退往往对制造业工人更为严重。在上一次经济低迷中，有 230 万人失去了工作。这大致与1999年至2011年间美国经济所有部门因“China Shock”而遭受的240万失业人数相当——当时中国成为所谓的世界工厂——根据麻省理工学院的达龙·阿西莫格鲁和大卫·奥托尔领导的一组经济学家的说法。

美国制造业员工

数据：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

经济衰退还往往加速深刻的变化，导致长期的失业。布鲁金斯学会的高级研究员马克·穆罗表示，过去的经济低迷促使了生产线自动化的投资。他在经济发展中技术的作用方面有广泛的著作。而这次预计也不会有所不同。

在 一项2012年的研究中，经济学家发现，自1980年代以来，美国失去的88%的“常规”——或容易自动化的——工作在经济衰退后的12个月内消失。穆罗估计，现在美国有 3600万个这样的脆弱工作。“这是明年将成为现实的一个重要因素，”他说。“管理者受到残酷的底线现实的驱动。”

这次发生的事情，当然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经济活动几乎完全崩溃的持续时间。“比我一周前想的要长”是经济学家、公司高管甚至生产线工人最常听到的回答。

Husco International 首席执行官奥斯丁·拉米雷斯。来源：Husco/Savage Solutions在威斯康星州的沃基肖，家族企业 Husco International Inc. 的首席执行官奥斯丁·拉米雷斯表示，在三月的最后一周，他的客户从下订单变成了“告诉我们就全部停工。”他现在预计四月份的业务将下降80%到90%。这与伴随全球金融危机的上一次衰退相比如何？“我认为会更糟。2008年和2009年对我们来说是可怕的，”他说。

Husco 到目前为止避免了裁员，拉米雷斯希望他能坚持下去。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向西，在威斯康星州的菲奇堡，制造高端冰箱和其他住宅厨房电器的 Sub-Zero Group Inc. 上个月通知州政府，将裁员约1000名工人，持续两周。

该公司的原计划是在4月13日让所有人重返工作岗位。然而，随着威斯康星州准备迎接 Covid-19 病例激增，州和联邦政府延长了居家令和其他出行限制，想象一下日期推迟到5月或更晚并不需要太多想象力。在3月19日的 给州官员的信 中，Sub-Zero 不祥地表示，它预计其产品的需求“将保持低迷。”它还警告说“预计一些员工不会被召回。”

“我希望这不会持续太久，但我认为仅期望它持续一个月是不现实的，”费奇堡市市长亚伦·理查德森说。费奇堡是一个拥有29,000人口的城市，因其位于麦迪逊市外而经历了一场繁荣，麦迪逊是一个繁忙的大学城，也是州府。

对于许多制造公司来说，Covid-19的冲击在已有的条件上增加了一层不确定性，这些条件包括贸易战和关税的影响，以及波音公司的困境。波音在美国有17,000个供应商，是国家的主要经济引擎。

在海恩斯国际公司，高管们已经在努力应对波音今年早些时候决定暂停737 Max生产的影响，而此时冠状病毒危机袭来。海恩斯位于印第安纳州科科莫的工厂生产的特种金属用于飞机机身和由通用电气公司参与的合资企业制造的喷气发动机。

然后在三月初，当Covid-19病例在美国多个社区开始上升时，科科莫工厂的管理人员开始每天对场所进行深度消毒，并引入错开班次，以减少工人之间的密切接触。但随着订单骤降和对员工福祉的担忧加剧，公司决定关闭工厂。

该公司于3月19日向州政府提交的通知要求关闭两周，影响约625名科科莫工厂的工人和附近总部的140名员工。公司的首席财务官丹·莫德林表示，希望随着疫情的稳定，业务能够迅速反弹。但他也表示，高管们对自己处境的无奈感到心灰意冷，因为他们每天都要拨入团队会议。“这真的是一个每天都在变化的环境，”莫德林说。“我们将看看整个经济会发生什么，希望我们能扭转”Covid-19感染的曲线。

许多人并没有忽视被描述为经济硬停的前所未有的性质。“这是自大萧条或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最大的社会动荡，我们正处于未知的水域，需要灵活应对，”来自俄亥俄州洛雷恩的一位美国钢铁公司工厂的高级联合钢铁工人官员帕特里克·加拉赫说，他代表着小时工。

特朗普曾称赞的钢铁行业，作为其保护主义政策的伟大成功之一，再次发现自己处于经济下滑的中心。阿塞洛米塔尔公司已在其印第安纳港口的一个高炉和在加拿大的多法斯科工厂的另一个高炉停产。这两个工厂为汽车行业提供关键零部件。美国钢铁公司计划关闭其在伊利诺伊州格兰特城的一个高炉，该高炉同时为汽车行业和石油行业提供服务。特朗普在2018年夏天访问了格兰特城的工厂，以庆祝其两个高炉的重新开放，公司高管表示，这要归功于他的关税政策。

经济衰退也可能会影响像格兰特城和洛雷恩这样的社区，这些社区在过去四十年中承受了美国去工业化的重创，并且在许多情况下在近年来仅仅实现了脆弱的复苏。“眼前是对脆弱服务工作者的绝对紧急情况，”布鲁金斯的穆罗说。“但在一个大部分制造业国家从未真正完全恢复的十年里，我们现在又看到了另一个残酷的事件。”

虽然大部分关注集中在纽约等大城市病毒传播上，但长期的经济动荡——或者至少是缓慢的复苏——可能会出现在那些花费多年才从上次衰退中恢复的小城市，经济创新集团的负责人约翰·莱蒂里说，该智库因关注美国上次经济下滑的地理而闻名。在一个这样的地方——印第安纳州的韦恩堡——损害已经显而易见。根据该市宗教团体的一个伞形组织，经济冲击在三月底开始后，食品救助站的需求激增了40%。

这一下滑也可能会影响到那些通常处于供应链中间的中型公司，它们对短期冲击更为脆弱。联邦援助可能会帮助其中一些公司稍微渡过难关。但即使他们的员工回到工作岗位，他们也将面临需求降低的新常态。“大萧条的一个重要教训是，重建需要很长时间，”莱蒂里说。“这些事情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完成的。”

设备制造商协会的主席丹尼斯·斯莱特表示，该协会代表着为农业、石油、采矿和建筑行业制造设备的公司，他的1000多名成员的情绪在最近几天从看到短期冲击转变为认识到将会有更持久的经济影响。“这不会是30天，”他说。“这不仅仅是关于Covid-19。即使我们度过了这一切，仍然会有这种不确定性：‘我们真的度过了吗？好吧？我们结束了吗？我们能否恢复业务？’我认为这种不确定性将持续的时间会比我们渡过这一切所需的时间更长。”

即使在这些问题不断增加的情况下，仍有人在推动迅速恢复到任何可用的正常状态。美国的三大汽车制造商与他们的工会——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之间一直在争论，在病毒持续传播的情况下，是否安全恢复生产。福特在3月31日宣布取消在4月中旬重新启动一些美国工厂的计划，现在表示不知道何时会恢复生产。

处于中间的是一线工人，其中一些人因特朗普推动在复活节之前解除大部分甚至全部建议限制而感到振奋。（总统在上周末突然改变了立场，因为健康官员说生命仍然处于危险之中。）其中之一是布莱恩·潘内贝克（Brian Pannebecker），他是密歇根州斯特林高地一家福特车轴工厂的叉车操作员，即使有工会福利让他获得85%的非加班收入，他仍然因关闭而遭受了重大经济损失。

“我在工作中与人接触的程度并不比我去克罗格（Kroger）为一周的杂货购物时更近，”潘内贝克说，他是特朗普的支持者。“正如特朗普总统所说的，你不能让治疗比疾病更糟糕，不能让它摧毁我们的国家。”

“我们必须学会与此共存。可能还会有另一波疫情袭来。所以我们必须学会运作并采取某些预防措施，”他说。“但我们迟早要回去工作。所以让我们开始考虑如何做到这一点，而不是坐在家里无所事事。”

潘内贝克。摄影师：布赖恩·威迪斯（Brian Widdis）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即使对于仍在美国工厂工作的那些人，经济影响也在迅速逼近。上个月底，美国其他地方正在逐渐适应居家工作和上学的现实时，丹尼尔·洛根（Daniel Logan），一位位于田纳西州乡村曼彻斯特的工厂主管，该工厂为包括马自达、丰田和大众在内的汽车制造商生产防水垫和地毯，他在计算自己的运气。新冠病例在附近的县出现，但这种疾病尚未到达他的雇主所在的咖啡县（Coffee County），VIAM Manufacturing Inc.。

运气开始耗尽。县上上周末报告了首例确诊的新冠病例。洛根说，他工作的350人工厂一直在全力运转，直到3月26日，VIAM突然裁减了三栋建筑中的两栋临时工。“我绝对不期待接下来的几周，看看会发生什么，因为我一点也不怀疑我们的公司最终会关闭大门，”这位37岁的三孩父亲说。“到处都能感受到影响。”

洛根和他的妻子储备了冷冻食品，并且有足够的储蓄可以应付如果他被解雇的情况，他说。但他担心那些“靠周薪生活”的同事，他们将难以撑到救助计划中承诺的1200美元政府支票到达。“接下来的几周会很艰难，尤其是对那些人来说，”他说。 阅读更多：德国支付工人留在家中以避免大规模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