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承诺煤炭复兴，但美国矿工需要能源革命 - 彭博社

肯塔基州林奇的31号地下煤矿展览对面的关闭煤电厂的太阳能电池板。

摄影师：Dane Rhys为彭博绿色提供Bobby Stevens的备份计划遇到了几个月前的障碍。今年三月，冠状病毒疫情关闭了他原定要参加商业驾驶执照考试的肯塔基州政府大楼，他是在被第二家煤矿公司解雇后开始学习的，而他在第一家破产后开始在那里工作。

煤炭巨头Blackjewel LLC的破产，终止了Stevens和大约1,700名其他工人在四个州的工作，去年夏天当他们因未支付工资而封锁肯塔基州哈伦县的铁路时，成为国际新闻。Stevens的下一个雇主Perry County Coal LLC也很快开始裁员。“我想我们会像一种濒临灭绝的物种，”Stevens说。他是一个煤矿工人的儿子，18岁时获得了他的第一份采矿工作。现在，30岁的他正离开这个行业。

Bobby Stevens在肯塔基州海登的飓风溪矿灾纪念碑前。摄影师：Dane Rhys为彭博绿色提供采矿一直是身体上有风险的工作，而现在这个工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不安全。这个行业正在崩溃。去年，美国煤炭消费下降了13%，是65年来下降最快的一年。风能和太阳能变得便宜且普及，提升了对更健康、低排放未来的希望——并导致了一系列破产。首次记录显示，全球火电能力在今年上半年减少，因为电厂关闭的速度超过了新电厂的启用。

(迈克尔·布隆伯格，彭博社母公司彭博LP的创始人和主要所有者，承诺投入5亿美元启动“超越碳”运动，旨在到2030年关闭美国剩余的煤电厂。)

多年来，经济学家们一直表示，煤炭对环境的成本远远超过其对经济的好处（一个 2011年的研究 在 美国经济评论 中发现，煤炭造成的损害是其价值的两倍以上）。但由于政府几乎没有采取行动保护工人，行业的衰退使他们陷入困境。

虽然许多矿工可能已经预见到煤炭的终结，但被裁员的Blackjewel工人因工作场所的突然关闭而不得不比大多数人更突然地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一些在哈伦县工作的工人希望继续留在煤炭行业。其他人则放弃了煤炭，暂时留在哈伦。Blackjewel的破产使矿工们团结起来抗议，但现在却使他们分散开来。

“考虑重新开始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前Blackjewel员工科林·科内特说，他一直在学习成为一名机械师，“因为这么多年我被定义为一名矿工。这就是我。”

史蒂文斯在当地办公室于5月重新开放后通过了驾驶测试。但由于州内的工作机会仍然稀缺，他在等待联邦机动车安全管理局是否会批准豁免，让他尽管有儿童时期的眼部问题仍能工作。多亏了一个由地方政府资助的非营利组织的项目，他能够免费参加驾驶课程。

肯塔基州格雷斯诺布湖坎伯兰CDL培训学校的卡车。摄影师：Dane Rhys为彭博绿色提供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乔·拜登承诺花费2万亿美元进行“清洁能源革命”，这将包括“前所未有的投资”，帮助煤炭社区多样化其经济，随着行业的衰退，成立一个新的工作组来协助他们利用公共和私人资金的组合创造优质就业机会。由活动家和立法者如纽约民主党代表亚历山大·奥卡西奥-科尔特斯所推广的绿色新政框架，拜登尚未完全接受，做出了一些更具体的承诺，包括对前矿工的“工资和福利平等”。

最近，国会正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受共和党控制的美国参议院拒绝延长今年早些时候为应对疫情裁员激增而批准的每周600美元的失业救济金补贴。

但肯塔基州的一些人认为需要采取激烈措施。“除非全球经济、美国经济，特别是我们这里的经济进行一些激进的重组，”该地区的未来“看起来并不太乐观，”东南肯塔基社区和技术学院的社会学教授罗伊·西尔弗说。

“如果他们能带来一些替代煤炭的东西，”史蒂文斯说，“大家就不会为煤炭争斗。”

左：肯塔基州坎伯兰的Blackjewel矿工封锁煤炭列车的地点。右：肯塔基州坎伯兰的杰夫·威利格。摄影师：丹·瑞斯为彭博绿2019年7月的一个下午，在Blackjewel解雇他和其他矿工几周后，杰夫·威利格接到了一个前同事的电话，带来了令人恼火的消息。在未能支付员工最后几周的工资后，Blackjewel准备通过铁路运输工人们无意中免费开采的煤炭。

“亲爱的，我要去拦一列火车，”威利格告诉他的妻子。然后他就去了。

威利格和其他四名前员工站在轨道上，试图阻止这列装载了约100万美元煤炭的火车（这比40年前的价值少了三分之二）。他们盯着火车向前驶来，火车在离他们20英尺的地方停下。警察到达，但没有让这些人动。

“我出现后问州警，他们正和我的客户一起吃披萨，‘你们会让他们移动吗？’”代表矿工们对抗公司的律师内德·皮勒斯多夫回忆道。“他们说，‘不会。’”

几天后，火车公司CSX公司得出结论，认为他们的机车可以在其他地方更好地使用，并与活动人士达成协议，让车辆通过，留下Blackjewel的煤炭。矿工们在附近露营，决心让他们的事业保持可见，并让煤炭在他们未获得报酬的情况下静止不动。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外州的活动人士前来提供帮助。（“他们说他们是无政府主义者，”威利格谈到其中一个团体时说，“但他们非常友好。”）特朗普政府上法庭支持最初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幻想的想法：在矿工得到报酬之前，阻止煤炭运输。

Blackjewel在十月份同意支付500万美元给其前员工，随后在三月份达成了一项条款未公开的全面和解。到那时，矿工们已经继续前行，或者正在努力这样做。

威利格在史密斯菲尔德食品公司的生产线上找到了工作。“我认为煤矿行业的未来已经结束，”他去年在看着他曾经停下的火车轨道时说。封锁结束后，他回到学校，希望开始光纤行业的职业生涯，但因为无法再没有薪水生活六个月而离开。对于Blackjewel，他说，“我不会再依赖‘下一个来这里做同样事情的人是谁？’”

从左上角顺时针方向：肯塔基州坎伯兰的一个待租店面；肯塔基州坎伯兰的西主街；肯塔基州格雷斯诺布的村中心购物中心的一个空店；肯塔基州坎伯兰的东主街。摄影师：Dane Rhys为彭博绿哈伦是美国标志性的煤炭地区。这里是1930年代罢工和有时暴力对抗的发生地，因此被称为“血腥哈伦”。如今，随着可再生能源的崛起和对气候变化日益增长的关注，哈伦可能是受到煤炭行业衰退影响最严重的地方。

（有人说这并不是困扰Blackjewel矿工的唯一问题。工人在诉讼中声称，Blackjewel是由前首席执行官杰夫·胡普斯控制的一组更大煤炭公司的组成部分，并且“实际上并未破产”，尽管其声称相反。在一份一月的破产法庭文件中，Blackjewel本身指控胡普斯将数千万美元转出公司以谋取家庭利益。胡普斯和Blackjewel都否认了对他们的指控；Blackjewel的律师斯蒂芬·勒纳表示，该公司“很高兴与工人达成和解”。

丹·莫斯利，矿工的儿子和前银行家，现在是该县的法官执行官（最高选举官员），一直在努力吸引外部公司。哈伦县进行了一项调查，显示前矿工愿意接受时薪低至17美元的工作——大约每年35,000美元。加上加班费，Blackjewel的一名资深矿工一年可以赚取100,000美元。

“我们知道我们永远不会吸引到像亚马逊那样创造2,000个工作的公司，”莫斯利说。但他希望吸引航空航天或汽车零部件的雇主。他佩戴着一条写有“ThereIsAFuture.org”的臂章，这是一个网站，旨在促进阿巴拉契亚经济的发展。根据阿巴拉契亚区域委员会的数据，近年来哈伦的贫困和失业率超过全国平均水平的两倍。

左：哈伦县的法官执行官丹·莫斯利在他的办公室。右：肯塔基州坎伯兰为新企业预留的空地。摄影师：丹·瑞斯为彭博绿色提供到目前为止，已有四家公司来参观一个“建设准备”地点，该地点曾是高尔夫球场的一部分，县政府正在为建设项目进行推介。没有一家达成协议。一家公司想以过低的工资支付前矿工，莫斯利决定这将适得其反。“我们没有很多平坦的土地，”他说，“我们不需要用每小时8美元的工作占用一块非常有价值的财产。”

巴德学院的经济学教授帕夫利娜·切尔涅娃表示，煤炭行业的衰退不必导致失业率的急剧上升。“我们倾向于把它视为一种自然现象，”她说，“几乎有一种接受的态度，认为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联邦政府确保前矿工不失业的一种方式是直接雇用他们。切尔涅娃说，美国可以以生活工资雇佣矿工从事老年人和儿童护理、太阳能面板安装以及修复煤炭造成的环境损害等工作，她是最近一本书《工作保障的案例》的作者。她表示，政府在创造就业方面的直接支出比通过税收减免间接促使大企业创造就业更具效果。切尔涅娃说，这些职位的薪水无法与矿业工作相匹配，但政府工作将成为失业的后盾，并补充对失业工人的直接支付和职业培训。

在六月，美国众议院民主党提出了一项提案，建议成立一个国家经济转型办公室，通过工资替代、带薪再培训、医疗帮助和就业安置援助等方式支持前矿工和其他失业工人。

肯塔基州本汉姆的煤矿工人纪念公园内一面遭风暴损坏的纪念墙。摄影师：Dane Rhys，来自彭博绿其他人则会更进一步。在三月，疫情被正式认定为大流行的一周后，一组学者和倡导者发布了一项提案，旨在通过至少2万亿美元的“绿色刺激”来应对经济和气候变化危机，并且每年再增加近1万亿美元。他们写道，该计划应持续“直到经济完全脱碳且失业率低于3.5%。”该提案将资助包括扩大电动车制造、改造建筑以提高能源效率和城市农业等项目，同时为失业的化石燃料工人提供职业培训和住房援助，并在五年内补偿他们的失去工资。

联邦政府可以将哈伦打造成风力涡轮机或电动公交车的生产中心，提案的共同作者、佛罗里达新学院的助理经济学教授马克·保罗表示。确保这一成功的一个方法是让政府承诺从在哈伦建造公交车或涡轮机的公司购买。

联邦对绿色就业的投资每美元创造三到四倍的就业机会，保罗说，失业率高的地区的就业创造具有特别高的乘数效应：在政府支持的制造业中让人们工作，也惠及依赖当地消费的服务业工人。“经济迫切需要有人介入并花费数万亿美元，”保罗说。“唯一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实体是联邦政府。”

从左上角顺时针方向：肯塔基州本汉姆的肯塔基煤矿博物馆展示的矿工住宅历史实例；肯塔基煤矿博物馆内展示的乡村音乐歌手和矿工之女洛蕾塔·林恩表演的海报；肯塔基州林奇的31号地下煤矿展览入口；31号门户的地下展览。摄影师：Dane Rhys 为彭博绿色提供与一些前Blackjewel员工谈论绿色新政时，你会听到怀疑。“政府进来，施加了所有这些限制，通过关闭这些采矿工作让这个城镇陷入困境，”曾在Blackjewel担任地表矿工的约翰·斯旺森说，“然后他们就走了。”他担心哈伦会变成鬼城。

但是问政府是否应该做更多来为失业矿工创造选择时，许多人会告诉你，他们很乐意接受可再生能源的高薪工作。“你认为如果他们在这里建立一个高薪的太阳能电池板工厂，人们会不愿意接受那份工作吗？”威利格说。“人们会接受那份工作。我自己也是。”

约翰·斯旺森在肯塔基州史密斯的马丁斯福克湖。摄影师：丹·瑞斯为彭博绿斯旺森去年计划在弗吉尼亚找一份矿业工作。但随后他的第五个孩子出生了，在婴儿在重症监护室的几周里，他认识了一些男护士。他开始想象自己做同样的工作。他说，“男子气概”因素让他很难想象自己从矿业转向护理工作，“但这将是提供的好方法。”现在他回到学校，正在参加护理课程。“如果我想跳槽，现在是我需要这样做的时候。”

变化的迹象随处可见。哈伦的肯塔基煤博物馆，里面有旧矿镐、头盔和 煤矿工的女儿 洛蕾塔·林恩穿过的裙子，去年举办了一场与一些阻挡火车的黑宝石活动家的电视采访。在博物馆的屋顶上，有太阳能电池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