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企业管理局（SBA）贷款欺诈：支付显示问题的严重程度 - 彭博社

芝加哥奥本-格雷厄姆社区的商业街南阿什兰大道。

摄影师：大卫·戈德曼/AP照片

在芝加哥南部的赫米塔奇大道上，一排排饰有垛口的砖公寓楼矗立在低矮的铁栅栏和整洁的草坪后面。这是一个像全国成千上万其他街道一样的住宅街，居住着护士、计算机技术人员、美发师和退休人员。

但如果要相信美国小企业管理局的记录，这一街区也是一个繁华的商业中心。一名男子声称在他位于两层公寓的一楼至少雇佣了10人。隔壁，一栋漂亮的三层建筑物的居住者也是如此。同样，街对面的几个邻居也是如此。总而言之，这一街区没有一个店面或霓虹灯招牌，却包含了至少雇佣了10人的18家企业，根据美国小企业管理局的数据。在6月和7月，所有这18家企业都获得了10000美元的疫情救助补助金。一些人没有回复寻求评论的消息，其余的则无法联系到。赫米塔奇大道上的支付揭示了旨在帮助受到新冠疫情影响的企业的2140亿美元经济损失灾难贷款计划中的欺诈普遍存在。记录显示，在芝加哥和全国数百个社区，政府援助流向了统计上不可能的小企业数量，其中许多在仔细检查后似乎是虚构的。

资金去向

芝加哥60620邮政编码区的一部分。在整个邮政编码区，大约有160家小企业有资格获得10000美元的灾难救助补助金，但美国小企业管理局发放了3824笔，其中大部分发放给了住宅街道上的地址，而不是商业街道上的地址。

资料来源：美国小企业管理局，美国人口普查局

最明显的红旗是一大堆10000美元的补助金，本应发放给有10名或更多员工的企业。在芝加哥南区，这些补助金随处可见。在圣安东尼奥市的郊区，这么大数额的补助金发放给了声称在同一座平房里经营企业的21人。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脱衣舞俱乐部，11名员工获得了10000美元。在俄亥俄州的一家拳击健身房，三名拳击手和一名教练也获得了10000美元。在纽约市北部的弗农山，至少有11名消防局成员获得了10000美元的补助金，其中包括五名中尉或更高级别的成员。

还有成千上万的补助金和贷款发放给自称在人口密集城市经营的农民，其中包括在曼哈顿格林尼治村一座豪华高层公寓的13D号公寓内经营的一对家禽农场获得的逾15万美元。还有数百笔补助金发放给了优步科技公司和莱特科技公司的司机，他们通过虚假声明拥有自己的员工而获得额外的资金。

纽约的格林尼治村，两家自称的家禽农场声称在一座高层公寓楼的地址。摄影师：Sergi Reboredo/VW PICS/Universal Images Group/Getty Images这些揭示是在华盛顿的一名联邦法官下令SBA本月发布数据后得知的，这是对彭博新闻社和其他媒体组织根据信息自由法案提起诉讼的回应。SBA管理局长Jovita Carranza为该机构在大流行期间的表现进行了辩护，并表示其审计长多次发出的欺诈警告被夸大了。“SBA认真对待纳税人的资金管理，并设计了严格的贷款审查流程，以确保只有符合计划要求的符合资格的借款人获得贷款，”该机构在回应彭博新闻调查结果摘要时表示。

这项灾难援助计划已向全国范围内约360万家小企业发放了约1940亿美元的低息贷款，以及总额高达1亿美元的580万笔最高为1万美元的无需偿还的补助金。这与总额为5250亿美元的可通过私人贷款人提供的可宽恕贷款的“薪资保护计划”是分开的。本周，国会批准了一项新一轮的大流行援助，将恢复PPP并为灾难补助提供额外的200亿美元资金，该资金在7月份已用完。

新法案允许SBA要求补助申请人提供税务记录。此前，国会限制了该机构请求此类记录的权限，使得难以发现虚假企业。

小企业管理局的监察长汉尼拔“迈克”·韦尔（Hannibal “Mike” Ware）在7月份警告称该计划存在“潜在的猖獗欺诈”问题。彭博新闻随后报道了如何在一些社区中申请虚假补助金在夏季迅速传播，外国骗子使用假身份证抢劫贷款，甚至有人冒充唐纳德·特朗普总统拿走了5000美元。彭博还报道了一个家庭在克利夫兰郊区创建了数十家虚假农业公司，获得了超过700万美元的贷款。

新发布的记录解开了数月来困扰小企业管理局计划的谜团。根据最新可用的人口普查数据，在全国范围内，获批准的1万美元补助的数量相当于有10名或更多员工的小企业的三分之二。但在芝加哥、亚特兰大、迈阿密、休斯敦等地区的一些国会选区，1万美元的补助远远超过了符合条件的企业数量。全国范围内，超出的补助约为13.3万个，总价值13亿美元。

在芝加哥奥本-格雷瑟姆社区的南赫米特奇街区所包含的60620邮政编码区，根据人口普查数据，最多有156家符合获得最大SBA补助资格的机构。但该机构向那里发送了3824笔1万美元的补助金，这表明绝大多数支付涉及欺诈。新披露的记录提供了所有援助接收者的姓名和地址，并显示60620大多数申请人没有提供公司注册证明，甚至没有提供企业名称，他们只使用个人姓名和住宅地址。

许多资助获得者在社交媒体上将自己标识为工资收入者，而不是小企业所有者。经常会有两到三张价值10000美元的支票寄给同住在同一公寓单位或单户住宅的不同人。在南赫米蒂奇以西几个街区的一座平房附近，有一处获得了六张支票。然后还有两打“农场”分布在邻里各处，这些“农场”设在单户住宅、公寓楼和一个只有广告牌的狭窄地段。

财政部长史蒂文·姆努钦和SBA管理局局长乔维塔·卡兰萨于2017年在美国造币局。摄影师：安德鲁·哈勒/彭博社没有得到10000美元资助的社区部分是那些本应该得到的部分：商业街上的美甲沙龙、智能手机店和服装店。许多这类企业并未出现在受助名单上，包括距离南赫米蒂奇街区不远的四季理发店。上周某天中午，一排理发椅上只坐着几位等待顾客的理发师。“现在，我们只是尽量维持生计，”一位理发师戴着黑色口罩说。

关于欺诈规模的一个线索来自SBA对零工的处理。该机构允许企业为每名工人获得1000美元的资助，最高可达10000美元。通常情况下，像Uber这样的公司的司机是自雇的独立承包商，只有资格获得1000美元。但彭博发现有217名Uber、Lyft和Amazon Flex的司机获得了10000美元的资助。

Uber总部位于旧金山，五月份。数十名该公司的司机在申请补助时列出了这个地址。摄影师：David Paul Morris/Bloomberg超过21,000名自称为这些公司的司机或在申请中列出公司地址的补助获得者中，约有3%获得的补助超过$1,000，表明他们在申请中声称拥有自己的员工。结果是大约11%的补助资金用于夸大的员工数量。如果这种欺诈率在整个计划中持续下去，那么200亿美元中超过20亿美元的补助将受到质疑。

另一个线索来自于那些自称为农场的企业获得的补助和贷款。农业生产者在申请过程中具有优势，因为他们在五月和六月初期是符合资格的当时大多数人被排除在外。记录显示，从布鲁克林到芝加哥再到旧金山等密集城市地区有成千上万个非法注册的“农场”。其中数百家声称拥有10名员工，或者使用多单元公寓大楼的地址，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格林威治村的两家家禽养殖场似乎是一个骗子的发明，他盗用了公寓居民的身份，一个教堂司库和他的妻子。在彭博新闻告知贷款获批后，司库联系了SBA，并被告知由于银行账户出现问题，资金从未支付。 “难道要求政府弄清楚不应该向纽约市的家禽养殖场发放贷款是太过分了吗？” 司库说，他不愿意透露姓名，因为他不想让他的教堂感到尴尬。“筛选起来有多难呢？”

小企业管理局的控制措施也错过了拉斯维加斯的脱衣舞俱乐部工作者，他们声称经营自己的有10名员工的企业，并在“淫秽性质的现场表演”禁令下领取补助金。彭博社发现那里有21名脱衣舞俱乐部员工获得了最大额的补助金，其中包括Sophia’s绅士俱乐部的11名员工，这是一家自称为该市第一豪华脱衣舞俱乐部的顶级脱衣舞俱乐部。受助者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职业，通常使用工作场所的地址，并将自己的企业描述为“成人派对策划”。

拉斯维加斯的拉里·弗林特·哈斯勒俱乐部。摄影师：乔治·罗斯/盖蒂图片社这笔10000美元的支付对于一名在拉斯维加斯的拉里·弗林特·哈斯勒俱乐部停业后找不到工作的脱衣舞者来说是一根救命稻草。他说，至少有七名在俱乐部工作的人获得了这笔金额的补助金，他表示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记得声称自己有10名员工。“我无法领取失业救济金，因为我是拿现金工作的，”他说。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一直在试图通过与游客合影换取小费来维持生计。“作为一名舞者，你比其他工作更频繁地出现在人们面前，”他说。“现在根本赚不到钱。人们都很害怕。”致电和发送电子邮件给弗林特和Sophia’s均未获回复。

在媒体报道称大量市政员工不当领取小企业救济金后，芒特弗农市展开了调查。该市 展开了调查，后来表示至少有17人收到了小企业管理局的援助，并表示正在与联邦调查局合作。彭博新闻将接受10000美元补助金的两打多名当地受助者的姓名与市政员工数据库进行了匹配，其中包括消防部门的11人。市长肖恩·帕特森-霍华德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一些工人有合法的副业，而其他人可能被骗接受支付而不知道有任何不当行为。纽约联邦调查局的女发言人拒绝置评。

司法部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对37起灾难援助欺诈案件提起诉讼，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被告还被指控犯有其他更严重的罪行。SBA表示已经将超过80,000笔贷款转介给可能进行刑事调查。

许多灾难援助欺诈最为普遍的地方，如奥本-格里沙姆，是相对低收入的社区，这些社区在大流行病和经济放缓中受到了不成比例的打击。在奥本-格里沙姆的情况下，随着乔治·弗洛伊德之死后的抢劫和破坏，情况进一步恶化。然而，无论如何不当获得的SBA援助可能已经提供了生命线。

芝加哥奥本-格里沙姆社区圣萨宾纳教堂的食品分发点（摄于八月）。摄影师：大卫·戈德曼/AP照片目前无法确定有多少资金实际流向了指定的受益人，而不是流向了其他州或外国的身份盗贼。也不清楚有多少资金流向了提供提交SBA申请以换取利润份额的中间商。也无法确定有多少合法的本地企业因欺诈者帮助耗尽了200亿美元的资金池而被拒绝获得资助。

对于许多居住在这个社区的人来说，大流行病使“糟糕的情况变得更糟”，圣萨宾纳教堂的高级牧师迈克尔·弗莱格尔说，该教堂的食品银行今年面临着空前的需求。“当人们绝望时，他们会做出绝望的事情，”他说。“我不是在为此辩护，但我理解。有些人只是骗子，”他补充道，“还有另一整群人在说‘我受伤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找到了从政府那里获得钱的方法，我会去做的。’”代表奥本-格里沙姆部分地区的市议员大卫·摩尔表示，政府应承担很大责任。他说，许多援助受益者可能不了解该计划的运作方式，或者认为会有人核实他们的资格。他说，思维过程是“‘如果我不符合条件，我就不会得到它。但我得到了，所以我一定符合条件。’责任在政府。”

— 与**迈克尔·赫尔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