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给南非总理打了个电话，借军用直升机去营救一条鱼_风闻

来源：一席

上周六，一席和抖音在北京联合举办「你好，新世界」为主题的分享活动，这篇演讲来自抖音创作者“玩骨头的卢老师”。

鱼头泡饼、黄焖鸡、北京烤鸭……经过卢静的一双巧手，食材的骨骼重新被搭建起来，宛如重生。第一条视频在抖音发布后，“玩骨头的卢老师”粉丝迅速达到十万，点赞过百万。

作为一位研究生命演化的科学家，卢静主要的研究领域是4.2亿年前至3.6亿年前的古鱼类演化，也就是研究四亿年前的鱼是如何一步步爬上陆地，演化成青蛙、蜥蜴、恐龙、鸟兽和人类自身的。

以下是演讲全文：

大家好，我是抖音上“玩骨头的卢老师”。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一名科研人员，我叫卢静。视频连接请戳https://mp.weixin.qq.com/s/LrFMFEo-mbxZiQDc-WwN1Q

也许你们之前就已经在抖音上看到过这个视频，或者是看过相关的新闻。的确是，我们就是这么做的，我们吃掉一只鸡之后，把它的骨架拼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件事情？是因为我们好吃吗？不是的。其实当我们把鸡骨架拼出来了之后，我们会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鸡的骨架和恐龙的骨架是不是长得很像？

拼成的鸡骨架（左）和恐龙的骨架（右）

当我们发布了这个视频之后，很多网友就过来给我们留言说：“老师，这只鸡和霸王龙长得很像”，“老师，我知道博物馆里面的恐龙骨架是怎么来的了，都是你们吃出来的吧”，还有网友说，“我知道了，鸡的祖先是恐龙”。

抖音网友看完视频后留言

我觉得他们说得都很对，为什么呢？因为鸡是一种鸟类，而鸟类起源于恐龙。

鸟类起源于恐龙。霸王龙的骨骼（左）和鸡的骨骼（右）

但是平时我们看到鸡，或者看到其他鸟类的时候，它们身上都是披了皮肤、肌肉和羽毛的，我们看不到它的骨骼。但是当我们把一只鸡的骨骼摆出来给大家看，大家一下子就觉得原来鸡和恐龙长得这么像。

讲到这里，大家可能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我是研究古生物的。但是古生物不仅仅只有恐龙，我们知道的最多的古生物是恐龙，但是实际上古生物包括除了恐龙以外的鱼类、哺乳动物、人类，还有无脊椎动物、植物，古代的这些生物我们都把它们统称为——古生物。

我的专业并不是研究恐龙，我是研究4亿年前的鱼，就是研究这些鱼类是怎么样一步一步爬上陆地的。如果没有在抖音上做这些视频的话，我相信给大家讲4亿年前的鱼怎么爬上陆地，大家好像都觉得这是一件特别难理解的事情。

我觉得我跟一席还挺有缘的，为什么呢？不是我跟一席有缘，是我们有一个中介。这个桥梁就是我的老师朱敏研究员，他在一个半月前刚刚到一席做过演讲，就是给大家讲：我们是从水里来。

这张照片非常有意义。这是我们在2016年拍的一张照片。

坐在中间的这位慈祥的老太太是张弥曼院士。相信很多年轻人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她去年刚刚拿了一个科学大奖——世界杰出女科学家奖。

朱敏老师是我的老师，也是张老师的学生，我们大部分有关早期脊椎动物的研究工作中最重要的成果都是他发表的。

而我呢，大家知道我，主要是因为我做了抖音视频。为什么我要做这件事情？是因为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更多的人关注到我们这个学科，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这是我们做的第一个抖音视频。视频连接请戳https://mp.weixin.qq.com/s/LrFMFEo-mbxZiQDc-WwN1Q

这是我们第一次把胖头鱼买来吃了之后，把鱼骨头一点一点拼成了一个完整的鱼头。其实在做这个视频之前，我们并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功，但是我们觉得在上比较解剖学的时候，会做一些类似的工作。我们说既然这样，那就去试一下，看我们能不能够把鱼骨头给拼起来。然后我们就做成了。

大家看到这个视频里面虽然只有手，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当时我站在这跟前三个多小时。那是我第一次拍视频，不知道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三个多小时我一动都不动，因为我担心要是动了一下之后会影响视频的整体效果。

最后发现只有一只手在里面的时候，我心里想：我干吗啊，这太跟自己较劲了。但是我也是希望我们可以用做科研的态度来做科普，也能做出来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拼胖头鱼的过程。

这是我们拼好的胖头鱼的鱼头。

可以看到，它有非常多复杂的骨片。为什么说我们做这个视频特别有勇气呢？因为在所有脊椎动物里面，鱼的骨头是最多也是最复杂的。我们一上来就把最复杂的鱼头给硬拼出来了。

之后我要讲的跟拼骨头没有什么关系了。接下来我想给大家讲一些有关鱼的科普知识。

你的胳膊腿是从哪儿来的？

刚才我们拼的这些胖头鱼，实际上属于辐鳍鱼类。我们平时在菜市场里面能见到的大部分的鱼，除了鲨鱼以外，都属于辐鳍鱼类。

今天我想给大家讲另外一种我们平时根本见不着的鱼，那就是肉鳍鱼。为什么我要讲肉鳍鱼呢？为什么我在讲肉鳍鱼的时候，还放了一只青蛙在这里？因为包括我们人类在内的所有爬上陆地的脊椎动物，都是肉鳍鱼演化过来的。

这张漫画概括了我们从鱼到人的一个过程。

我们可以看到在水里，有一条鱼好像在往岸上探，另外一条鱼已经长出了四条腿。这个过程看上去只占了整个漫画最开头的部分，但在脊椎动物的演化史上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如果没有这一部分的演化，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肉鳍鱼为什么要叫肉鳍鱼？是因为它看上去肉嘟嘟的吗？不是，当我们把这条鱼的皮给剥开，看它的骨骼的时候，我们能看到什么？

肉鳍鱼骨骼和人类骨骼比照

我们可以看到它有一个支撑自己鱼鳍的中轴的骨骼。这个时候我们再对照看看我们自己的胳膊和腿。而这种形式的肉鳍就是我们的四肢（我们的胳膊和腿统称叫作四肢）的雏形。

实际上现在我们能看到的肉鳍鱼已经非常非常少了。现在还活着的、除了四足动物以外的肉鳍鱼类只有两个代表，一个是空棘鱼，一个是肺鱼。

所以研究人员特别感兴趣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是空棘鱼和人类的关系更近，还是肺鱼和我们的关系更近？接下来我们一个一个地看。

拉蒂迈鱼，恐龙时代的幸存者

大家可能看过这个漫画。这是鸟山明画的《龙珠》。

这其中有一段就是小悟空在他还很小的时候，跟人比武。他要爬上加林塔去拿仙豆。但是他肚子太饿了，必须要去找一点吃的。这个时候他正好看到不知道谁正在烤一条大鱼，然后他就特别开心，立刻爬上去三下五除二把这条鱼给啃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现在看到的悟空吃的这条鱼，其实就是拉蒂迈鱼。实际上拉蒂迈鱼并不好吃。为什么不好吃呢？待会我会讲。

鸟山明在画这条鱼的时候，其实画得非常好，但是非常有意思的是，鸟山明他画的这个骨骼还真不是拉蒂迈鱼的骨骼。

拉蒂迈鱼的骨骼长这样。

鸟山明是画了一个其他鱼的骨骼。因为我能想象，其他鱼的骨骼比较好画；而且全世界知道他画的不是拉蒂迈鱼骨骼的人可能也不太多。无论如何，这才是真正的拉蒂迈鱼的骨骼。

拉蒂迈鱼为什么有意思？过去我们一直认为它在6500万年前和恐龙一起灭绝了，因为我们在6500万年当中从来没有找到过它的任何化石。

空棘鱼化石

但是直到上个世纪30年代，也就是1938年的时候，在南非的东伦敦港，一个靠海的小城里的一家博物馆，发生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南非的东伦敦港

就是在博物馆里工作的拉蒂迈小姐有一天发现了一条鱼。实际上是当地的渔船捕鱼时，捕回来了一条怪鱼，然后就告诉拉蒂迈小姐，说我们找着了一条鱼，谁也不认识，你有没有兴趣把它带回去。拉蒂迈小姐说，如果是一条大家都不认识的鱼，我就是帮博物馆来收集这些奇怪的标本的，我很开心。

拉蒂迈小姐看到这条鱼之后也不认识。这条鱼长得非常奇怪，它好像长了四条腿，以及一条小狗一样的尾巴。她立刻拍了一封电报给博物馆的一位客座鱼类学专家史密斯教授。电报背后她还附上了自己画的素描。

史密斯夫妇和拉蒂迈小姐的电报

她说：史密斯教授，我发现了一条鱼，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它是什么，您能不能来帮我鉴定一下呢？史密斯教授看到这封电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他迅速给拉蒂迈小姐回了一封电报，他说，无论如何请保留这条鱼的所有部分。

但是已经太晚了。因为那个时候是12月，南非正值夏天。拉蒂迈小姐因为找不着合适的储存条件去储存这条鱼，所以她被迫把内脏给扔掉了，只是用福尔马林把其他的部分给泡了起来。所以当史密斯教授看到这条鱼的时候，已经是一条没有内脏的鱼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史密斯教授意识到，这个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发现，因为这是一条过去以为6500万年前就已经灭绝的鱼。

为了纪念拉蒂迈小姐在发现这条鱼的过程中做出的贡献，这条鱼就被我们叫作“拉蒂迈鱼”，一个非常美的名字。

一架直升机救一条鱼

因为第一条拉蒂迈鱼没有了内脏，大家还想去找第二条拉蒂迈鱼，他们甚至还悬赏了100英镑。我们现在可能觉得100英镑好像不是特别多，但是回到1938年，100英镑够当地渔民一家人吃一年的了。

直到了14年之后，他们才找到了第二条拉蒂迈鱼。而且这个时候他们发现，过去他们一直在这个地方找，因为这是拉蒂迈鱼第一次被发现的地方。实际上真正的拉蒂迈鱼生活在科摩罗群岛（靠近马达加斯加）的地方。所以说大家一直找错了，所以一直没有找着。

那个时候又是12月，史密斯教授这一次特别担心这条鱼又像上次一样，因为怕腐烂把内脏处理掉了。这个时候他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给南非当时的总理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借他们的军用直升机去营救一条鱼。

当时的总理也很有意思，居然答应了史密斯教授这个疯狂的请求。这是当时他们留下的照片，史密斯教授就像做梦一样。

因为太怕这条鱼溜走了，所以睡觉的时候还把这条鱼放在他的脚边。

1997年的时候，第二种拉蒂迈鱼被一对博士生夫妻发现了。

但是它是在距离马达加斯加比较远的印度尼西亚发现的。现在我们知道了，原来拉蒂迈鱼的生活流域就是在印度洋海域。

这是当时捕到第二条拉蒂迈鱼的场景。

可以看到捕捉的工具非常简陋，当地的渔民用简单的鱼钩就把它捕上来了。它平时生活在水下30米到100米的地方。可以看到，这是一条体型非常大的鱼；而且它不擅长游泳，可以看到它挣扎也非常地没有力。

所以拉蒂迈鱼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传奇，也引起了无数的生物学家、古生物学家等科学家们的兴趣，大家都痴迷于寻找拉蒂迈鱼、研究拉蒂迈鱼。

我在云南找古鱼

我们国家不是拉蒂迈鱼的产地，那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能做的是——寻找到最早的空棘鱼，也就是拉蒂迈鱼。

4亿年前，在其他地方都还没有太多化石鱼类出现的时候，我国的云南昭通就发现了大量的早期鱼类。

这是云南昭通的一处鱼的化石点。

这是我们在野外找鱼的情景。我们在路边找滚下来的原生岩石，之后对这些石头进行发掘，化石就藏在这些石头里面。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石头敲小，然后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化石。

我们非常幸运地找到了空棘鱼类，也就是拉蒂迈鱼所属的这一大类的最早的化石代表，我们把它命名为云南孔骨鱼。

云南孔骨鱼复原图

可以看这张照片。大家可能会说这怎么像鱼呢？其实这是鱼头，这是鱼头的前半部，这是鱼头的后半部。

云南孔骨鱼的头的前半部（左）和后半部（右）

大家可能又觉得好奇了：你们怎么知道它就是空棘鱼呢？因为空棘鱼有一个其他鱼类没有的特点。这是我们绘制的一张素描图。

云南孔骨鱼的头的前半部（上）和后半部（下）素描图

绿色是它的感觉管，可以看到感觉管非常地大。然后在感觉管的旁边，红色的是神经管的开口。这就是空棘鱼一个最大的特征。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到了它，哪怕是4亿年前的化石，我们一下子就能认出来这是最早的空棘鱼类。

谁是我们真正的祖先？

接下来，我们来看另外一种古鱼类——肺鱼，也是现在还活着的一种肉鳍鱼。

这是我第一次跟抖音“触电”。当时科学技术出版社的老师们让我审这一条和肺鱼相关的视频。我当时觉得这样的科普形式特别有意思，因为通过这个视频，我们知道了这种鱼，还知道了它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就是用肺呼吸。

所以说大家知道了，人是从猴变过来的，那猴是由什么变的？猴是鱼变的。猴到底是哪种鱼变的？是肺鱼吗？我只能告诉大家，肺鱼已经非常接近了，但是它还不是我们的直接祖先。

肺鱼

为什么肺鱼不是我们的直接祖先呢？因为首先从它的“牙齿”来看。这是肺鱼的齿板。

肺鱼的齿板

它甚至都没有真正的牙，牙齿极度地退化。另外它的内鼻孔（我们上了岸之后必须要用来呼吸的鼻孔）也不是我们人类的内鼻孔。所以说肺鱼还不是我们的祖先。

那我们真正的祖先是什么呢？我们真正的祖先是一种早期的鱼类。

 奇异东生鱼的鱼头标本

这是我的手，我手上托了一个一厘米不到的鱼头标本。这就是我们真正祖先的最早的代表，一个看上去特别不起眼的鱼——奇异东生鱼。

因为这个化石太小了，我们就用了一些新的技术手段对它进行研究，比如说用CT扫描。

中科院古脊椎所、高能物理所和自动化所联合研发的高精度CT仪器

这是我们扫描后得到的切片。

可以看到里面的结构保存得非常好，然后我们对它进行了重建。为什么要对它进行重建呢？因为我们要研究这条鱼的脑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黄色的部分是它的脑，紫色的部分是它的感觉管。

最古老的四足形动物——奇异东生鱼的脑

所以说我们通过这条鱼我们发现了：这个鱼的脑里面很多和爬上陆地相关的特征其实已经形成了。

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呢？橙色的部分表示的是我们这个鱼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垂体结构。

可以看到垂体前面有一对突起。这一对突起我们不知道把它叫什么，为什么呢？因为在所有其他的鱼类里面，不管是现生的还是化石的，都没有这个东西。

这是我博士论文做的一个工作，我每天都翻不同的参考文献找这对突起到底是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翻到了一本书，是讲两栖动物的。这本书里的两栖动物的垂体前端就有这么一对突起，而这一对突起是有名字的，叫做腺垂体结节部。

我如果说腺垂体结节部，大家可能会觉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但是如果我换一个词——褪黑素。褪黑素就容纳在这个结构里面。容纳了褪黑素的腺垂体结节部是脊椎动物爬上陆地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结构，它和我们人类息息相关。

为什么我说跟我们人类息息相关呢？因为四季交替，昼夜更迭，我们每天都要睡觉。如果我们的褪黑素不起作用的话，那我们就完蛋了。但大家会说，我们都已经是人类了，我们的大脑这么发达了，还有垂体吗？

给大家看一个平时我们不容易看到的图。左边是我们的大脑，这是我们平时常见到的。右边是大脑的负面。什么叫大脑的负面？就是我们把我们的脑转180度，可以看到大脑的底面长什么样子。

人的大脑（左）和大脑的负面（右）

最右边的图是鱼脑。看我们大脑负面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我们的脑和鱼脑其实是非常接近的。加了红圈的这个部分就是我们的脑的垂体。我们的腺垂体结节部就在这个垂体里面。

人脑的脑垂体（左：红色圆圈）与鱼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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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常规手段之外，我们还用了一些新的技术手段，包括VR和AR来进行古生物研究。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公开的演讲来讲这些。

这是我们做的一些VR的实例。这是一个澳大利亚土著小孩的头。现在我们进到他的头里面，我们看到了大脑的半规管，半规管就是我们耳朵最里面的内耳的结构。

刚才我不是讲了我们最早的四足动物的祖先吗？它叫奇异东生鱼。大家可以拿出手机扫一下二维码，可以和刚才你们看到的3D模型互动。

我们寻鱼的旅程远远没有结束。我们从中国到澳大利亚，到欧洲，到美国，一直在找各种各样的化石，就是为了填补这些演化上的缺失的环节。

 寻“祖”（鱼）之旅远未结束

这两张图是我们在云南出野外挖化石的场景。

接下来是看上去比较洋气的化石点——我们在澳大利亚出野外。

我们为什么要去澳大利亚挖化石呢？是因为在这里，有现在我们知道的全世界保存最完整的晚泥盆世的肉鳍鱼类化石点。在这里大概有12条完整的肉鳍鱼，我们的工作基本上是一个抢救性的发掘工作。

大家也知道，现在澳大利亚的山火烧得非常严重。我们的这个化石点是在悬崖下面，要穿过森林公园、下了悬崖才能到达。现在化石点也因为山火封闭了。我也希望澳大利亚的山火可以早一点结束。

给大家放一点彩蛋。

这就是我们在澳大利亚的这个化石点出野外的场景。我们基本上就是贴着悬崖下去，下面就是我们自己的一个野外化石点。我本人有恐高症，所以说我爬下去的时候是在哭的。

我在抖音上发过这么一段视频。

这是我穿过丛林之后从自己身上逮着的，是一个蜱虫。蜱虫大家都知道，它咬人的时候会钻进皮肤。所以大家出野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们古生物学科特别有意思的一点是：我们虽然有各种各样危险的行程，但是同时我们也能够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这是澳大利亚森林公园里爬过的一只巨蜥。

你们看到这些水花了吗？这是我们的化石点，远处的水花就是几头鲸鱼跳起来之后形成的。我们在我们的化石点可以直接看到它们。

古生物化石的挖掘是一个奇妙和危险并存的工作，所以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乐趣。

很多人都曾问过我一个问题：老师，你为什么要研究古生物？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问题，但也是一个特别难回答的问题。

我想告诉大家为什么我们要研究古生物，因为我们之所以能成为人，我们现在站到这儿，我们身上的每一个变化，包括我们长出了胳膊和腿，包括我们能够呼吸，能够说话，都是因为几亿年前的生物它们一点一点变化，最后变成了我们现在的样子。

所以说，**过去从来都没有过去过，它已经融入了我们的身体里，塑造了我们现在和未来的样子。**这也是古生物非常酷的一个地方。

其实我们这个学科特别的冷门。研究我这个专业方向的大概全世界不过几十个人。但是因为有了抖音这个可以和大家分享我们工作的新平台，我们希望可以把更多的知识，更多我们工作中、研究中有意思的内容，一块和大家分享，进行交流。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