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的未来取决于摆脱其污染过去 - 彭博社

俄亥俄州汉尼拔的Long Ridge能源终端围绕着一台通用电气天然气涡轮机建造，未来可以运行在氢混合燃料上。

摄影师：Ryan Mantle，彭博绿色

2013年俄亥俄州汉尼拔附近的Ormet Corp.铝制品工厂关闭后，灯光熄灭了多年。直到有人最终注意到这座被封存的冶炼厂旁边有着宝贵的电气基础设施。

所有那些高压电缆，以及俄亥俄河上的所有管道和驳船码头，对于Fortress Transportation & Infrastructure Investors LLC来说都像黄金一样。Long Ridge能源终端的总裁Robert “Bo” Wholey说：“这是一个发电厂的理想位置。”该终端现在是Fortress部分拥有的一个单位。他购买了通用电气公司的7HA.02涡轮机，这是天然气发电厂中使用的核心组件，并着手吸引重型客户。

然后Wholey遇到了一个问题。他想为该地区的数据中心提供电力，但它们不需要他这种类型的电力。“我们很快发现，大多数数据中心公司都希望使用无碳电力，”他说。于是他寻求通用电气的帮助。

Long Ridge能源终端总裁Robert “Bo” Wholey。摄影师：Ryan Mantle，彭博绿色通用电气公司在其长达129年的历史中，一直在产生二氧化碳排放，并向那些也在排放的公司销售设备。它曾经是燃煤电厂的主要供应商之一，并在过去几年大部分退出这两个市场之前，为石油和天然气钻井公司提供设备和服务。通用电气仍然是最大的喷气发动机制造商，至少有37,000台在今天的天空中飞行。它也是天然气涡轮机的最大制造商，有超过7,000台忙于产生公司称为全球约一半天然气发电的电力。

GE的所有业务的碳足迹——公司目前尚未披露，但独立分析师可以尝试估算——与拥有1.08亿人口的菲律宾相当。这足以让GE进入由拥有超过55万亿美元资产的协调气候投资者组成的Climate Action 100+发布的167家最大排放企业名单。目标名单。其中包括GE的第四大股东BlackRock Inc.，后者呼吁公司找出它们在零排放世界中的定位。

GE超越其巨大的温室气体遗产的能力可能会定义其未来。受到气候活动家和股东的压力，GE在7月宣布了一个零二氧化碳抱负，希望在三十年内实现零排放。至关重要的是，其最新的气候目标包括消除由其产品使用造成的排放。要实现零净排放，不仅仅是在工厂和办公室上安装一些太阳能电池板。为了实现承诺，GE还必须促使构成当今化石燃料经济支柱的客户放弃碳。成功可能会使一个与美国制造鼎盛时期相提并论的公司成为新的、更清洁的工业时代的中心。

二氧化碳当量排放量（公吨）

来源：CDP

包括公司报告的排放量和公司未披露的Scope 3子类别的估算

像Wholey这样的客户就是关键。事实证明，他的问题有解决方案。“当时GE告诉我们的是，实际上，在不对涡轮机进行任何修改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使用高达20%的氢混合物，”他说。氢与天然气和其他化石燃料相比的主要优势在于燃烧产生水，而不是二氧化碳。当使用可再生电力生产氢时，氢不会产生温室气体排放，这使其对政府、工业和投资者极具吸引力。但是，生产氢仍然很困难，尤其是生产最清洁的氢，规模化生产且不花费巨大。

好消息是，目前可以轻松获得的不太干净的氢燃料可以与Wholey电厂使用的天然气混合，稍微减少其污染。GE向他保证，他已经购买的涡轮机最终可以改装以处理100%的氢。

Long Ridge计划在10月开始运营时以5%的氢混合物开始，然后到2023年将其增加四倍，最终在2030年实现生产无碳电力。据GE称，这是美国第一个专为通过燃烧氢来发电而建造的电厂。

俄亥俄州的这个项目是该公司称其正在帮助客户转向更清洁未来的一个例子，尽管其业务的大部分仍然牢固地根植于化石燃料。GE首席执行官拉里·卡普尔表示，能源转型是一个挑战，“没有一家公司比我们更有能力解决”。他目前正在筹备一个为期多年的转型计划，部分围绕社会向低碳转变展开。“你有需求，你有需求，你在某些地方有现有的地位，在其他地方有准入权，”卡普尔说。“如果我们做好我们的工作，我认为我们将拥有比今天更好得多的业务。”

GE向Wholey保证，他已经购买的涡轮机可以改装以处理100%的氢。摄影师：Ryan Mantle for Bloomberg Green使用氢燃料天然气涡轮机的概念已经存在几十年了。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GE已经销售了数十台使用氢混合燃料运行的燃气涡轮机，其所有涡轮机都可以燃烧包含至少一些氢的燃料。但直到最近，这种能力并不是一个主要的卖点，GE Gas Power的新兴技术总监之一、该公司顶尖的氢专家杰弗里·戈尔德默表示，监管机构正在督促公用事业公司削减排放量，这有所帮助。

通用电气公司（GE）的HA涡轮机展示了为氢能未来做好准备的明显迹象，这是该公司最新和最先进的庞大机器系列，于2014年首次亮相。它们采用的燃烧系统源自美国能源部在2005年推动的氢能计划。尽管HA主要用于天然气应用，但通用电气的测试已经证实它可以处理高达50%的氢气。这使得公司有了向客户推销减碳选择的理由。第一台配备该系统的涡轮机去年开始发电。“由于这一传统，现在这些HA机器具有非常高的氢气能力，可以迅速推向市场，” Goldmeer说。“在过去的18至24个月里，我们的客户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通用电气已经被选中为澳大利亚首座能够运行在氢气和天然气上的发电涡轮机提供技术支持，该涡轮机预计将于2024年投入运营。它还与Uniper SE签署了一项协议，帮助减少这家德国公司天然气电厂和储存设施的排放。此外，纽约州计划在长岛进行一个氢能示范项目，作为清洁电力努力的一部分。

能够使用氢气的涡轮机是通用电气将其排放量较大的电力业务转变为未来更清洁的方式之一。但该公司也是当今清洁能源繁荣的重要力量。通用电气可再生能源部门的设备订单和收入已连续三年超过了通用电气化石能源部门的订单和收入。根据清洁能源研究机构BloombergNEF的数据，通用电气去年是全球风力涡轮机的最大供应商，安装总量达到13.5吉瓦。

去年，该公司还获得了首批订单，用于Haliade-X海上风力涡轮机，这是迄今为止最大和最强大的型号，其海上订单量超过5GW。预计到2024年，年度海上风电销售额将达到30亿美元，在未来十年预计市场将迅速增长。

在GE的可再生能源部门内，有一个电力网业务，在经过多年的重组后，也可能突然崭露头角，因为数万亿美元将流入电网升级。GE航空业也有更绿色的前景，这家生产喷气发动机的多产公司在6月宣布，与法国的 Safran SA合作，计划到2035年将喷气燃料消耗量削减超过20%。这家合资企业正在努力将生物燃料和氢气纳入未来设计中，以进一步减少排放。

根据威廉·布莱尔投资银行的尼克·海曼的估计，今天GE大约一半的销售额来自那些要么消除温室气体要么预防未来排放的产品。他说，这使得该公司有望在本十年中期成为最大的绿色工业制造商。“对于他们的客户群来说，”海曼说，“他们希望他们知道，他们在这个领域购买的任何资产都将在未来能够经济可行。”

尽管如此，无法回避的是，GE Power业务的大部分——目前即使在迅速缩减之后——仍然根植于化石燃料。前首席执行官杰弗里·伊梅尔在化石燃料发电方面进行了巨额投资，2015年收购了法国 Alstom SA的部分资产。三年后，这笔交易导致了220亿美元的减记，随后该部门不得不削减成本和工作岗位，使其从2017年的171亿美元收入下降到去年的127亿美元

在一个与此相关的发展中，GE Power还必须应对风能和太阳能在全球大部分地区成为最便宜的新电力来源。国际能源署在五月份发布的实现2050年零排放的路线图中，明确表明了对天然气未来的限制。该组织呼吁未经减排处理的天然气发电在本十年末达到峰值，然后到2040年减少90%。国际能源署警告称，如果世界不采取这些措施，就有可能超过气候目标，并锁定全球气候的重大变化。

国际能源署在2040年后的情景中，剩余的天然气发电厂将不得不采用氢和碳捕获技术等低碳燃料。对于对后者感兴趣的客户，GE Power的网站提供了网络研讨会和联系销售人员的表格。

Long Ridge计划在开始运营时使用从附近氯碱厂运输过来的氢气混合物，占5%。摄影师：Ryan Mantle for Bloomberg Green如果可以眺望远方，想象GE可能成为的绿色工业供应商，那么更难的是审视其今天对气候变化的责任。这是因为该公司仅披露了其对气候变化总贡献的一小部分，这使其与其他大排放企业有所不同，比如通用汽车公司，甚至一些巨型石油公司，比如荷兰皇家壳牌公司

这不仅仅是一个披露问题；通用电气公司并不知道自己的污染问题有多严重。该公司向非营利性企业排放追踪者CDP报告称，截至去年，它从未完成过与客户和供应链相关的排放的全面评估。这是碳会计师所称的范围3类别，对于许多大型工业公司来说，这占据了绝大多数排放量。

通用电气并不是唯一一个在气候指标和披露方面采取有限方式的公司。像西门子能源公司和喷气发动机竞争对手普拉特&惠特尼（雷神技术公司的一部分）等动力涡轮同行也没有披露他们的总排放量。而且他们没有法律义务这样做。但这种做法违反了一个基本的企业可持续原则：未经测量的东西无法减少。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通用电气也没有制定详细的减少客户和供应商排放的目标。该公司表示计划制定近期目标，并正在努力进行额外的气候披露，但在这两个过程中都没有时间表。

目前，投资者和公众只能通过一点一点的信息来推断通用电气的全面气候影响，因此Bloomberg Green请CDP的专家做了这件事。他们的估计将通用电气供应商和客户的2019年排放量定为1.35亿公吨CO₂当量。这意味着通用电气披露的排放量——来自自身运营的240万公吨—仅占其整体碳足迹的不到2%。大部分差异来自购买和使用其所有温室气体产品的客户。CDP的分析将最终用户的排放量约为9700万公吨，相当于哥伦比亚或孟加拉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

通用电气的真实碳足迹几乎肯定更大。 CDP的估算部分来自公司在某一年的收入，这些计算不考虑仍在使用的以前销售的产品。这意味着CDP的估算不包括在2019年之前销售的成千上万台发动机和涡轮机，这些产品设计用于数十年的运行。

披露排放只是第一步。“对于像通用电气这样对气候变化产生影响的公司，” CDP的企业和供应链负责人西蒙·菲什韦彻说，“我们需要看到中期或短期目标。”

自然而然，通用电气已成为活动人士的主要目标。直到2019年，该公司仍参与全球十多个煤电厂的建设，这导致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指责其“牟取煤电厂利润”。股东们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98%的股东在五月份投票通过了一项要求做出净零承诺的决议。通用电气的董事会支持这项措施。

这是该公司去年决定放弃为新煤电厂配备设备的业务，并努力在本十年结束时将自身运营的排放量降至零之后。企业责任组织 As You Sow，这个组织向通用电气的投资者提出了股东提案，称该公司今年承诺在2050年实现净零是一个“重要的一步”。

As You Sow的丹尼尔·斯图尔特将通用电气当前的情况与另一家美国工业标志性公司通用汽车进行了比较。即使通用汽车今天的销售和利润大部分来自油耗高的SUV和皮卡，该汽车制造商也 承诺到2035年将专门生产电动汽车。美国两家历史悠久的企业巨头陷入了碳密集型现状和更清洁未来之间。“在做出这些承诺之前，这些公司很多都希望拥有所有答案，这是不可能的，”斯图尔特说。“所以这需要一定的信任。”

在GE总部，不是每个人都全力以赴地跟上这个潮流。高管们经常坚持认为天然气发电是脱碳过程中的关键，因为它往往取代煤炭，并为可再生能源提供可靠的备份，当风停止吹时，可再生能源可能会停机。正如Culp所说，“我们认为我们必须全球视野看待天然气，特别是相对于其他替代品而言。”

GE Power首席执行官斯科特·斯特拉齐克（Scott Strazik）在三月份告诉投资者，该公司的燃气轮机目前正在希腊、以色列和波兰安装，取代了4GW的燃煤发电。亚洲客户在2020年底订购的HA级燃气轮机占订单的最大份额，其中有17台将在本十年中期前投入台湾使用。今年早些时候，科罗拉多一家公用事业公司购买了GE的六台较小的燃气轮机，这些轮机源自喷气发动机，用作电力备用，提前12年将一座大型燃煤电厂退役。

负责将GE未来的零碳愿景转化为今天的行动的高管是罗杰·马特拉（Roger Martella），他是公司的首席可持续发展官。他每月与各部门的首席执行官（包括Culp在内）会面两次，并领导一个由每个业务约两打人组成的工作组，负责执行可持续发展倡议。“我们正在逐个业务地查看如何实现碳中和，”他说。

马特拉于2017年加入GE担任环境健康与安全律师，并于6月成为可持续发展负责人。作为一名自称的环保主义者，他积极参与国际气候法律事务，去年与国际律师协会合著了一份法律框架，阐明了公民如何利用法院应对全球变暖中政府的无为。马特拉还曾是乔治·W·布什政府下美国环境保护局的首席律师，当时最高法院指责该机构拒绝监管汽车排放的CO₂。后来，在私人执业时，他代表一群行业团体试图阻止巴拉克·奥巴马的清洁电力计划，以减少电网中的温室气体排放。该措施最终被最高法院阻止，并被唐纳德·特朗普废除。

Martella说他的经历应该说明，如果气候进展建立在不牢固的基础上，就可能被抹去。他说：“如果我们把很多精力投入到一个法律上不可持续的事情上，我们会浪费时间。”

Long Ridge占据了前Ormet铝厂的位置，该厂于2013年关闭。摄影师：Ryan Mantle for Bloomberg GreenLong Ridge的天然气制氢工厂正在开始成型。十月份，Wholey将安装管道和阀门，用于将5%的氢混合到涡轮机的燃料中。氢气供应将来自附近的氯碱厂，那里的氢气是作为副产品生产并通过卡车运输过来的。“需要建造的新基础设施非常少，”Wholey说。“在我们可以利用现有基础设施来替代天然气的情况下，至少在最初阶段，事情就会这样发展。”

他计划在向电网出售的同时努力寻找购买部分氢电的客户。尽管对低碳和无碳电力的兴趣很高，但成本仍然是一个障碍。氢气比天然气昂贵得多，预计未来几年仍将如此。但是Wholey仍然全力支持这种燃料，因为它有潜力提供持续的无碳电力。

最终，他将需要在现场生产氢气，因为运输占了他今天购买成本的一半。Wholey计划举办多个试点项目，尝试使用可再生能源生产的“绿色氢”和使用天然气结合碳捕集产生的“蓝色氢”。由New Fortress支持的以色列初创公司H2Pro计划在2023年在Long Ridge启动一个零碳氢试点项目。

到2030年，BNEF预测，绿色氢将成为所有主要市场中最便宜的种类。但Wholey希望做好一切准备，就像GE一样。“存在不确定性。你可以在10或15年前说同样的话。”他说。“我是否担心它会按照这种方式发展？不。涉及时间的不确定性？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