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的镇压使香港抗议者无计可施 - 彭博社

中国和香港的国旗悬挂在香港街头，迎接香港回归中国特别行政区纪念日，时间是6月30日。

摄影师：Lam Yik/Bloomberg仅仅一年半的时间，中国有效地让香港的亲民主运动陷入了僵局。

几乎所有主张进行有意义选举和言论自由的主要团体已经解散，而本周末的立法会选举——根据中国新规定的第一次选举——将只有经过北京审查的候选人。

活动人士继续寻求新的策略，但选择越来越有限。海外活动、在线请愿和规模如此之小的示威活动，以至于活动人士常常被围观的警察人数超过：这与2019年历史性的大规模抗议活动相去甚远。

在香港，一块宣传立法会大选和“爱国者治理香港”概念的广告牌，时间是11月23日。摄影师：保罗·杨/Bloomberg“镇压行动让我们措手不及，超出了我们所能承受的阈值，”现已解散的香港工会联合会主席黄国桢说，该组织是这座城市最大的亲民主工会组织。“我们需要想出新的应对方式。”

在2019年示威活动之后，北京对香港实施了一部全面的国家安全法，该法律将颠覆、分裂、勾结外国势力和恐怖主义活动定为犯罪行为。自2020年6月以来，已有150多人被国家安全部门逮捕；公开集会已被禁止；亲民主的苹果日报被迫关闭，国际特赦组织已停止运作，称担心在该法律下遭受“严重报复”。

甚至数字活动主义也变得低调。2019年，社交媒体和消息应用程序是动员示威者和讨论运动的关键工具。但在过去的18个月里，曾经热门的群组和频道大多已经空无一人，没有新的帖子。在线平台仍然传播有关抗议者审判的新闻，以及讨论抵制政府的新冠病毒接触追踪应用等问题，一些人担心该应用可能被用于监视目的。一些被监禁的活动人士通过朋友和家人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更新。与此同时，社交媒体的帖子已被用于国家安全审判，一些账号管理员已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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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答彭博社的提问时，香港保安局表示，执法机构采取的任何行动“都是基于证据，严格按照法律进行的”，与个人的政治立场、背景或职业无关。

然而，12月19日的选举中，没有任何在上次五年前的选举中赢得席位的亲民主人士：根据北京的新制度，只有“爱国者”才能参加竞选，必须“尊重”共产党的统治。虽然立法会的席位从70个扩大到了90个，但直接选举产生的席位从35个减少到了20个。在选举前夕，香港领导人林郑月娥宣布，低投票率实际上是政府做得好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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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不参加竞选的反对党之一是社会民主连线，曾因在立法会采取对抗性风格而闻名。陈宝英在七月接任主席，此前该党的几名核心成员被监禁或等待审判 — 包括她的丈夫、资深活动人士梁国雄，“长毛”，他因参加2019年和2020年的未经批准抗议活动而被判处23个月监禁。正在服刑。

“我前面的人都被关起来了，”陈说。“我很高兴在幕后工作。”

媒体成员在香港壹传媒有限公司设施内拍摄《苹果日报》的印刷过程，时间为6月17日。摄影师：Lam Yik/Bloomberg她的党仍在进行示威，但规模大幅缩减。由于疫情，城市当局允许的最大公共集会规模为四人，经常可以看到一群四人在政府办公楼和法院外携带标语牌，上面写着“释放所有政治犯”。通常警察的人数比抗议者或旁观者要少。

该党的三种主要策略——街头抗议、司法审查和参与立法会——“只在积极和自由的社会环境中起作用”，陈说。

对于香港的其他亲民主组织也是如此。

在解散之前，香港职工盟受到 亲北京报纸 的压力，指责其煽动对中央政府的仇恨，接受外国组织的资金 并充当外国势力的代理人。工会领导人还面临个人威胁和袭击，黄说，但没有透露细节。最终，成员们觉得继续为劳工权利而战、举行示威活动和参加地方选举太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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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这不是我们旅程的终点，”副主席唐振宇说。“我们只是在标志新的开始。”然而，唐没有概述任何具体计划，称激进分子如果不透露太多信息会更有效。

香港记者协会主席陈家洛则持悲观态度。

“我们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 但现在，什么是最坏的情况？”他说。“我很害怕。”

香港记者协会倡导新闻自由和记者权益，是少数仍在运作的知名公民社会组织之一。尽管国家安全法明确重申了新闻自由，但《苹果日报》的关闭对亲民主媒体产生了寒蝉效应，许多记者自该法通过以来已被逮捕或无法续签签证。该城市在无国界记者组织2021年新闻自由指数中排名第80位，比十年前的第54位下降。

梁国雄在香港被拒保释后抵达荔枝角拘留中心，日期为3月5日。摄影师：凯尔·兰姆/彭博社香港记者协会没有改变其活动的计划，但其董事会和成员们一致认为，如果它不能再为记者发声，他们将重新考虑其可行性。中国官方媒体指责该协会“反华”并给香港带来混乱，陈表示自2019年以来会员人数已减少约三分之一，约为500名记者。

“我只能预见香港记者协会会一直保持良好状态，直到圣诞节或者在中国新年之前，”他说。

压力也传递到那些公开支持运动的“黄色经济”的企业中。去年展示了被禁的亲民主口号和中国异见人士刘晓波雕像的服装连锁店Chickeeduck表示，将于2022年退出这座城市，理由是北京和香港当局的压力活动。据首席执行官周梓樑称，中国官员已经阻止了内地工厂生产其产品。

香港的活动人士可能很快面临另一个立法挑战：这座城市计划引入其自己的国家安全法，除了北京起草的规定之外。当政府上次试图实施第23条时，该法案禁止“外国政治组织或机构从事政治活动”，以及“叛国、分裂、煽动叛乱、颠覆中央人民政府或窃取国家机密”。该提案于2003年搁置，之后发生了大规模街头抗议。重新起草的立法也可能将间谍活动定为犯罪。

中国的方式

中国政府强加给香港的选举改革使忠实支持者拥有更大的控制权

“那些[活动人士]仍然非常活跃的人，他们会感到威胁，”香港城市大学的活动人士、前政治教授郑宇硕说。他认为在媒体、文化、娱乐“甚至金融服务行业”工作的专业人士面临风险。

保安局表示，预计在2022年6月30日政府任期结束之前进行公开征求意见，并“不会对此阶段收到的意见设定任何期望”。该局补充说，将“防范任何对立和试图妖魔化立法行动的行为。”

剩下的一个策略是海外活动。像流亡活动人士罗冠聪和前立法议员许智仁这样的活动人士，现在驻扎在伦敦，能够更自由地评论香港的事件并游说西方政府。上周，罗冠聪在美国总统乔·拜登的民主会议上发言。

4月23日，罗冠聪在伦敦。摄影师：贝蒂·劳拉·萨帕塔/彭博社程教授预计这样的工作将继续，特别是随着离开城市前往美国和英国等地的人数增加。

然而，“自1989年以来，中国境外各民主团体的表现并不令人印象深刻，”他说。

突然下降

香港人口下降至1961年以来最多

来源：香港政府统计处

注：数据显示基于7月至6月期间的年度总人口增长率。

对于一些活动人士来说，前进的道路似乎是一种谨慎的宿命论。香港教育工会的邓，2019年抗议活动后入狱两个月，表示他已经准备再次被监禁。每年主办天安门广场烛光晚会的组织副主席周恒彤也表达了同样的情绪。

她在九月被捕，因拒绝交出有关她所在团体“香港支持中国爱国民主运动联盟”的成员和财务信息。

“他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周庭说。“但这是社会活动中的基本道德 — 我怎么能把别人的信息交给警察呢？”

随着其七名核心成员全部被监禁或拘留，香港支联于同月解散。周庭于周一因参加并鼓励他人参与去年纪念中国1989年镇压天安门广场民主抗议者的被禁止的悼念活动而被判处12个月监禁。

大多数接受采访的活动人士表示还没有完全失望。香港科技大学社会科学荣誉退休教授David Zweig持不同意见。

学生们在香港一所中学举行的国家安全教育日仪式上升起中国国旗，日期为4月15日。摄影师：Chan Long Hei/Bloomberg“我认为已经结束了，”他说，并补充说反对派议员何俊仁的监禁“明确表明即使是温和的民主人士在香港未来也将没有太多空间。”

“激进分子、抗议者、活动人士，他们没有未来，”他说。

尽管她继续参与活动，社会民主连线的陈皓桢也持悲观态度。“我们都在走钢丝，”她说。“如果他们想摆脱你，他们会的，而且他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