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已是绿肥红瘦 | 体育产业这一年_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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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谲云诡的2020，不少人在问，各种体育赛事，延期的延期，取消的取消，空场的空场，你们体育产业还好吗？

事实上，在体育竞赛表演产业这个原本最核心的风暴眼里，一场大退潮的确正在上演。然而在疫情之下，居家健身热潮的兴起，体教融合的指挥棒挥动，帮助运动习惯自下而上地渗透到国民生活之中。在「红花」竞赛表演业缩水的同时，更广阔的运动健身「绿叶」，却正在茁壮生长着。

知否知否，体育产业经过2020，已是绿肥红瘦。

文 / 郭阳

2021的元旦，几乎每个人都在用力地跨年，想要跨过2020的诸多霉运，拥抱一个更光明的时代。辞旧迎新的愿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以至于有人说：2021年的第一规则，就是「不谈论2020」。

又怎么能做得到呢？无数大事发生在2020年，让这一年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绕不开的存在。全球有约180万人因为新冠离开了这个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被反复提及。可以想见的是，即便是千年之后学起历史，恐怕仍然要背诵这一年里发生的诸多大事，暗自庆幸「还好2020这个数字比较好记」。

更不用说，即便是大赛调整到了2021年，奥运会仍会叫「2020年东京奥运会与残奥会」，欧洲杯依然会叫「2020年欧洲杯」——为了已经制造和销售的诸多物料和纪念品不被浪费。2021的这个夏天，如果大赛还能顺利落地的话，全世界体育迷还要为2020打头的大赛而加油呐喊，颇有些魔幻现实。

我们绕不开2020这个话题，正如我们绕不开人生里的幽暗岁月。

复杂到牛津词典无法用一个单词来总结的2020

从开年起，2020的脚步就格外沉重，虽然每年都难免有体坛名宿会告别我们，但今年的名单显得格外长：率领中国足球第一次冲出亚洲的高丰文、NBA帝国缔造者大卫·斯特恩、无数球迷爱戴的科比、球王马拉多纳、前国际篮联秘书长斯坦科维奇、体操功勋教练陆善真，以及霍利尔、萨拉维亚、斯隆、保罗-罗西……

这一串闪亮的名字背后，是无尽的哀思与叹息。

「这一年，体育产业发展得如何呢？」在过去一年里，许多关心我们的朋友，都问过这个问题。事实上，不可避免地，几乎全球所有头部赛事都遭遇到了困难。

体育赛事最核心的收入来源：版权、赞助、比赛日收入、衍生品，无一例外在2020遭遇了巨大难题。

版权方面，英超、西甲等头部赛事版权价格出现一定程度的缩水，邮人体育预判目前全球版权价格已至最高点；赞助方面，The Two Circles数据显示，由于2020年的体育赛历中只有53%的赛事顺利完成，全球体育赞助的费用下降了146亿欧元；比赛日收入更是缩减到几乎为零……

作为体育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体育竞赛表演产业受到了近年来前所未有的冲击。这朵体育领域的「红花」，正在雨打风吹中受到巨大影响。这其中，头部赛事首当其冲。

疫情刚刚开始时，就有人给出了数字：预算1.35万亿日元的东京奥运会与残奥会，延期将带来3000亿日元（约合189亿人民币）的损失。而欧洲杯由于分散在多个国家举办，受到的损失相对较少，《The Athletic》报道表示，欧足联计算的延期损失在2.75亿英镑。

由于疫情肆虐，北美体育也是重灾区，NFL、MLB、NBA、NHL预计的损失都在10亿美元之上。其中NFL预计损失27亿-55亿美元（不同报道的预估），NBA预计损失15亿美元，MLB预计损失31亿美元，NHL预计损失10亿美元。

这些数字多是媒体预估的，但也有官方「自揭伤疤」给出的准确亏损数字。据Sportico报道，MLB与球队将三家保险公司告上法庭。他们准备了一份69页的诉状，详细阐释了赛程缩水、空场比赛所导致的损失——数十亿美元。最终，MLB和球队希望拿到16.36亿美元的赔偿。

从这个数字中，北美体育的损失之巨大可见一斑。在这种情况下，在福布斯岁末俱乐部价值榜单中，NHL联盟近年来也首次出现平均估值下滑的情况。

欧洲足坛遭到的损失也不小，年初各方的预估是「五大联赛总计超过40亿欧元的亏损」，而从各个联赛与俱乐部勒紧裤腰带的表现来看，影响恐怕不止于这个数字。

意甲20支球队通过了CVC Capital Partners牵头的私募股权财团17亿欧元的报价，用以收购意甲新成立媒体版权公司的10%股份，管理意甲的媒体版权业务；西甲联盟公布了西甲、西乙42支球队本赛季工资预算帽，其中皇马、巴萨、马竞都有明显滑落；英超方面，一方面是英超为英冠提供2.5亿英镑的「新冠救助」，为英足总提供1亿资金，另一方面所谓的「欧洲超级联赛」也在传说中被曼联与利物浦旧事重提……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以赛事为重要曝光场景的国际体育大牌也遭遇重创，Nike、Adidas等反应迅速的巨头们开始加速数字化进程，竭尽所能地减弱线下场景缺失的负面影响。而国内的运动品牌则逃过一劫，疫情尽早的控制和新兴的直播带货，帮助安踏、李宁、361°等品牌给出了亮眼财报。

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从中国到海外，各国赛事依然努力办赛，用体育赛事带给国民振奋与欢愉。

这其中，电竞也一度接过体育的火炬，在停摆之时FIFA、F1、NBA等赛事为比赛续上火焰，而后王者荣耀世冠、英雄联盟S10全球总决赛坚持举办，也展示了电竞作为新体育形态的韧性。

岁末，在入奥新贵「霹雳舞」的掩护下，电竞顺利成为2022亚运会正式项目，给未来留下了无限遐想空间。

不过，我们对于体育「生态圈」的判断，不该只聚焦于赛事的「红花」，在聚光灯照射之外的地方，一片片关于居家健身的「绿叶」，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汇成绿茵，成为2020体育产业的又一道风景线。

一个叫做「帕梅拉」的24岁德国大妞，刷屏了所有人的视线。喜欢足球的朋友认得她是知名门将卡里乌斯的前女友，但在YouTube，在B站、在KEEP、在小红书，她却有海量女性粉丝，海内外无数明星为她爆灯，帕梅拉也一跃成为新的「健身符号」与年度体育IP。

苹果公司推出Fitness+健身服务，与Apple Watch打通，为用户提供多种类型的健身内容服务。任天堂的「健身环大冒险」在疫情里一度被炒至千元，后续腾讯引进了国行版本，找来硬糖少女代言，代表体育登陆了进博会，陪伴不少人度过了难熬的居家时光。

在美国，刚上市时跌破发行价的居家健身公司Peloton，成为年度明星企业。财报显示，截至2020第四季度，Peloton健身用户较去年同期增长113%达109万，其CEO更是喊出了1亿付费用户的愿景。

与此同时，主打「Athleisure（运动休闲风）」的Lululemon，股价也一路飙升。有人戏言，居家健身时没有一条Lululemon瑜伽裤，你都不好意思晒照片。此外，他们还出资5亿美金，率先抢购了家庭互动健身智能镜Mirror，势要将居家健身这条路进行到底。

回到国内，Keep在居家健身热潮里积累了海量用户，推出了Zumba课程、直播健身、动感单车等软硬件新业务。「双十一」等电商节里，瑜伽垫、筋膜枪、蛋白棒卖得飞起，运动周边消费也在不断抢占用户心智。

而在国内疫情得到控制的情况下，超级猩猩、乐刻等明星企业也纷纷推出了全新的体系与战略，乘上了这波健身热潮。

市场调研平台Research and Markets报告显示，2020年，全球家庭健身设备市场一路飙升，增长至94.9亿美元。中国体育用品业联合会与尼尔森联合编制的《2020年大众健身行为和消费研究报告》显示，过去一年在体育及相关方面进行消费的比例达到96%，人均超过4000元。在小红书上，运动健身发布量同比增长超300%。

可以说，在免疫力得到空前重视的当下，运动健康正在成为新的「美」，体育锻炼也正在成为更多人的生活方式。

资本市场也对这样的趋势有所回应，除了股价飞涨之外，在过去六年，世界范围内健身科技总融资额已累计达46亿美元。仅2020年一年，Shape、中体数据、FITURE等健身企业纷纷融资，多达17起融资官宣，健身器材巨头舒华体育更是成为2020国内唯一一家上市的体育公司。

最新公布的2019年体育产业总规模（制图：ECO氪体）

诚然，赛事这行业花魁呈现出了退潮之势，但体育并没有就此从我们生活中消失，而是将「绿色」进行到底，已然蔚然成林。从体育到运动，健康的生活方式，正润物细无声地进入我们每个人的生活。

此外，抖音与快手这样的短视频巨头带着亿万用户杀入体育战场，用更快、更接地气、更直接的方式，将体育内容降维打击地输送给国民大众，给体育版权与营销传播带来了全新的介质和打法。

更不用说，无数人喊了多少年的「体育进高考」，也正在成为现实。「体育中考100分」正在从云南到全国试点着，分数比肩语数外、未来进入高考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当教育的指挥棒开始挥动，体育也有机会获得更多的重视，得到更好的资源倾斜，自下而上地迎来一个黄金时代。

至暗的一年已经过去，希望之火再度回归人间。在疫苗已经问世的情况下，赛事之花有望在未来重新绽放。让我们一起期待着，2021的夏天，奥运会等大赛会悉数回归——这将是社会回归正常的重要信号。

回头看看上次「人类命运共同体」与体育交汇的时刻：二战之后，1948年伦敦奥运会，让奥林匹克时隔12年再度回到人们生活里，59个国家4062位运动员来到了赛场上，比赛也第一次进行了电视直播。

经历过重大创伤，体育蕴藏着的「向前走」的信号，终于传递到了人类社会里。

从黑暗里走过，才更加珍惜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赛事延期或取消，去健身房、跑马拉松一度成为奢望，但我们总会用自己的方式参与到体育中去，在体育的多巴胺里逃离生活中的种种不快，像白痴一样为体育狂喜、拥抱或痛哭，在体育里实现平凡人生的英雄梦想。

对于未来满怀希望，正是支撑着体育行业坚持下去的动力所在。

正如IOC声明中、巴赫主席发言里反复引用的这句话那样：「在动荡的时期，东京奥运会可以成为世界的希望灯塔，奥林匹克圣火可能成为当今世界所处隧道尽头的曙光。」

「绿肥红瘦」的暮春悲喜过后，就是盛夏。让我们从黑暗中抖擞精神，满怀希望地继续追光，等待2021大赛顺利举办，等待着「十四五」中体育地位的进一步提升，继续在运动潮流中寻找自我，继续谱写体育「大红大绿」的下一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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