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失败了，但西方没赢_风闻

文 | 刘梦龙

三十年前的12月25日，苏联解体，苏东阵营最终失败。这是一件改变并决定了当代世界格局的大事。和十年前，二十年前相比，这个三十周年，要冷清不少。

苏联解体，在东西方都是大事，却有不同的悲喜。如今，西方在新冠疫情面前的狼狈不堪，自然使过去的胜利者失去了炫耀的资本。如果不是新冠疫情，想必西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大张旗鼓，把一个回顾胜利的庆功大会开成一场为新冷战树立信心的动员大会。但在如今这样的狼狈时刻，这便是对现实的最好嘲讽，也就办不下了。可也正是在这样的困难里，过去的胜利难免要成为不少人的精神寄托，并试图机械式的运用同样的套路来寻求获救。

在西方，苏联解体是一个伟大胜利，是一座经历长久对抗后，证明资本主义世界牢不可破，经得起考验的神圣纪念碑。正因为冷战的跌宕起伏，苏联的强大与戏剧性的毁灭，从经历磨难到神恩降临，它以一种充满宗教情结的方式，使许多人充满了盲信。当代西方在意识形态领域的盲目，实际上和中世纪宗教盲目是一致的，是同一种情结的反射，不外乎这个上帝是耶稣还是资本主义。

历史上的一切王朝走向末路的时候，都不免有复古主义者站出来，试图重现旧日荣光。西方的复古主义者想要寻求一个胜利，不可避免的想要寻求一个冷战。但刻舟求剑往往是要失败的，无论西方还是中国都是大不同于当年的。

相比冷战，美国对西方的控制无疑要深入的多，当年的欧共体还有点自己的想法，现在的欧盟完全反而更依赖美国了。但另一面，无论欧洲，日韩，乃至美国自己，也都比过去衰弱的多。我们不妨比较下今天的欧洲各国和冷战时的自己相比，谁不是马放南山，相形见绌。

这种情形是怎么造成的？要知道，到冷战中期的七十年代末，欧洲主要大国的国有资产，如英国还占全国总资产的近三成，北欧的瑞典，国有比例更达成四成多，这都是西方长期积累的国家财富。而从冷战后期开始，这些财富都被政客联合大资本鲸吞了。两者相较，冷战后，苏东阵营国家国民财富的损失数量恐怕还小于欧洲发达国家。从这个角度说，西方今天的拉胯是理所当然，在这种勾结纵容中，西方政府已经失去了过去冷战时制衡大资本的能力，只能听任其为所欲为并不免在公共服务与社会管控上退步。

对西方的领导者来说，他们的真正困难不是打一场冷战，而是要使人们相信他们要进行一场新的冷战，并无脑迷信冷战的必然胜利，从而咬牙继续支持他们的统治。这当然要靠愚民，要靠多元化，要靠编造历史神话，要靠妖魔化对手，要坚持宁要西方的草，不要东方的苗，坦荡荡的站到自己过去拼命嘲讽的对立面上而毫不脸红。

长久以来，中国最热衷谈苏联，嚎最大声的，就是公知。借苏反中是他们保留节目。这个群体，几十年来倒是成果斐然的，但随着西方衰退，公知眼看要死在买办前头了。这不是中国独有的问题。第五纵队的广泛存在，特别是知识分子中强烈的对西方依附，是苏东阵营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第三世界长期被西方压迫掌控的重要原因。

这种现象并非偶然或者说决策与用人失误那么简单。就像苏联当年主管宣传的雅科夫列夫一样，虽然以苏联为首的东方阵营曾经在物质力量上拥有和西方相抗衡的力量，但在经济和民生领域以及延伸的精神领域，长期是不如西方的。应该承认这一点，任何辩经都不如直接的日常生活对比来的有力，赫鲁晓夫搞厨房辩论就是上了尼克松的当。

苏东阵营不是没有对西方取得过意识形态的优势，不然就不会有剑桥五杰那样的红色精英，但苏联终究在物质与发展上没能胜过西方，精神难以长期超越物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苏联末年，西方破坏苏联意识形态的手法，**是在物资紧缺的情况下，大肆渲染沙俄末年少数工人贵族的中产生活，这也是最有杀伤力的。**西方意识形态战斗力的根源在于西方长期更优越的物质生活。

这种暗藏的弱势一开始被军事政治上的强势所掩饰，但久而久之就暴露出来。特别是进入二十世纪后半，社会主义国家，特别是传统受西方影响的后发国家，又不自觉的回到历史上的以西为师。

这种影响最直接的就是重新把西方放在文艺宣传等方面领先乃至导师的位置。国内的传媒理论，教育体系开始照搬西方，用西方的理论来指导自己的工作，用西方的课程教育自己的学生。就像雅氏这样掌握核心权力的高官也一样到西方留学作为深造，这种精神上的一面倒，**不仅来自经济差距导致的理论滞后，更是长久以来文化弱势的总爆发。**而这最终成为了用东方阵营自掏腰包为西方培养代言人，主动权把舆论主导权交到西方手里。

冷战后三十年，也是呼应西方的各路买办，公知上位的三十年。这些人配合西方，纷纷上位，为西方输送财富，传播意识形态，从后台跳到前台，从政府的批评者一转身变成掠夺者的帮凶，使他们的真面目彻底暴露，和人民群众的矛盾越来越激化，进而耗尽了自己的信用。这不仅仅发生在中国，也发生在世界上的其他地区。尤其是颜色革命导致的混乱，表面上为西方干涉掠夺提供了便利，哪怕在力量收缩后也能留下一片烂摊子，但长远看，以混乱代替秩序，倒行逆施，势必成为西方统治体系崩溃的开端。

如今，在西方衰退的大背景下，中国公知的末路，恐怕也将是世界范围内，依附西方的旧知识分子衰微的先声。

今天，更是在未来，可以断言，由于资本主义的弊端不断暴露，将使得社会主义对当代人有更强的吸引力。苏联曾有过的理想和成就，也将被越来越多年轻人所关注。但矫枉过正，过去的红色阵营又得到了某种理想化的折射，反而冲淡了它的失败与错误。尤其是与现实的不满碰撞，过度的理想主义难免要脱离实际，难免会产生激进，进而要引发社会问题。红色阵营和红色历史不是乌托邦，也不该变成被神话的三代之治。从这角度说，客观实际的了解红色阵营的成功与失败，也是我们时代的当务之急。

相比苏东诸国，我们今天在经济和社会上，进步无疑要大的多。从物质上说，我们已经避免了像苏联一样，因为生产力的落后，长期强撑，导致的最后暴毙。但在另一面，我们也在发展过程中，遭遇了苏东等社会主义国家没有的问题。我们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社会主义国家，充分发展了市场经济，但由此导致的财富过度集中、收入分配不合理，社会道德与价值观扭曲，同样突出。随便一个明星或者主播，收入顶的上一座城市，这合理吗？资本家和工人讨论到底谁养活谁，这应该吗？我们不再担心，会不会被外面的力量打倒，但我们未来要更加关心，能不能守住社会主义的初心。

苏联的红旗落下三十年了，过去的大冲击让步于今天的新矛盾，这是合理的。这个三十周年，无论热闹还是冷清，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后来者的我们，应该踩着西方和东方两边的石头一起过河。我们今天也有自己的困难，长远来看，我们内部的困难恐怕还要大于外部敌人能会给我们的威胁。而终究，我们要走到前人没有走过的地方，**而不是在旧圈子里兜兜转转，重复历史上的成败循环。**真正伟大的事业，是接过前辈大旗，为人类的进步事业，作为我们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