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港搬到英国，移民们仍在适应新生活 - 彭博社
Miaojung Lin, Kari Soo Lindberg, Lisa Pham
一架飞机从香港国际机场起飞。
摄影师：Paul Yeung/Bloomberg
尼基·黑利（Nikki Haley）和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将在2月24日的南卡罗来纳州初选中对决。
来源：Getty Images
克里斯托尔·刘（Crystal Lau）的父母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从中国大陆逃往香港。三十年后，她和丈夫戴维（Davy）开始了更长的旅程。他们正在英格兰北部的谢菲尔德市安家，并开设了一家食品配送业务。
撕裂香港的分歧也随着这对夫妇来到了英国。33岁的刘夫妇在网上发帖称他们参加了英国的一次亲民主示威活动后，他们和他们的生意成为了愤怒的中国大陆人的目标。骚扰迫使他们从一家热门的配送应用中下架。
克里斯托尔和戴维·刘摄影师：Carolyn Mendelsohn/Bloomberg英国为约290万香港人及其家属开辟了一条获得公民身份的途径一年后，官方数据显示，2021年有103,900人申请了英国国民（海外）签证。这低于政府的估计，并不表示实际有多少人抵达了该国。
大多数来的人都在冒着巨大风险逃离中国日益加强的专制控制和香港严格的零Covid政策。许多人带着可观的储蓄和资产押注他们的移民之路：在为本文接受彭博社采访的10人中，大多数人在抵达英国之前卖掉了一切，兑现了从50万港元到500万港元（6.4万美元到64万美元）不等的储蓄。
像Crystal和Davy Lau一样，他们现在正在发现在英国生活的利与弊。许多人现在经营小型企业或从事不熟悉的工作，尽管有经验和资格，但通常薪水较低。
观看：在英国生活的香港人
他们现在有更多的居住空间，但赚的钱少得多。有更多的自由，以及更多不确定性该如何利用。尽管情况不同，但香港人的经历正在成为英国准备允许逃离俄罗斯入侵的乌克兰人进入并在该国工作的经验。准备允许逃离俄罗斯入侵的乌克兰人进入并在该国工作。
像其他已经在英国的人和仍然在香港的许多人一样，Lau一家感到别无选择。“香港变得越来越糟糕，我们看不到回到过去的可能性，”Davy Lau说。
终身学习者
Angie Chan和她的丈夫在伦敦西部Reading买了一栋房子，之前他们卖掉了香港的公寓，售价超过400万港元。
“学习新技能并不容易，尤其是当你已经中年时，”42岁的陈说，她正在学习开车。
曾经是一名热情的普通话学习者和教师的她现在拒绝使用中国大陆的语言。“所以当我搬家后，我停止说普通话。我意识到我的身份是香港人。香港人说粤语。”
陈符合许多BNO申请者的特征。根据英国内政部一项研究的结果，大多数新移民年龄在35至54岁之间，72%已婚，60%有一个或多个子女。研究于一月份发布。近70%拥有学位。
他们卖掉房产的收入帮助陈和她的丈夫史蒂芬搬到了一个带花园的三居室。史蒂芬设法保住了他的IT工作，远程办公，但薪水减少了50%。
陈没有后悔。“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在这里拥有自由。”
人才库
香港BNO签证持有者往往具有专业背景
来源：英国政府/IFF研究调查
注：数据基于500名曾在香港工作的香港BNO签证持有者样本
家庭之人
史蒂文，要求我们不要透露他的真实姓名，于2020年12月抵达英国，并在该国申请了BNO签证。
“现在，我们每天早、中、晚都在准备早餐、午餐和晚餐，同时做日常家务。这些对香港人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
史蒂文和他的家人的生活从在香港的日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那时他和妻子的收入超过了100万港元。长时间的工作日意味着很少有时间和他们三岁的女儿在一起。现在，不再是别人照顾孩子，史蒂文的妻子送女儿上学，他接她放学。
这种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可能会吸引更多的香港人。牛津大学移民观察站的一项研究发现，多达40%符合条件的人正在考虑搬到英国，或者已经申请了。这些潜在的移民可能会在持续时间长达10年以上的时间内发生，一项涉及1000人的研究显示。
需求潜力
许多香港人正在考虑搬到英国。
来源：牛津大学移民观察站调查数据，2021年12月发布
1997年后出生的人——其中许多人参加了2014年和2019年的亲民主抗议活动——在该计划推出时基本上被排除在外。因此，一些人寻求在英国寻求庇护，而其他人仍然留在香港并担心自己的安全。
在2月24日向议会发表的声明中，英国政府概述了扩大该计划的计划，以包括1997年后出生的年满18岁的人——只要他们有一个符合条件的父母。2020年10月发布的一项官方评估估计，这一群体可能包括多达18.7万香港人。
十几岁的寻求庇护者
19岁的Hei Yin Ngan于2021年6月前往英国寻求庇护。他出生于1997年之后，迄今为止还不符合BNO计划的资格。
Hei Yin Ngan摄影师：Olivia Harris/Bloomberg“根据BNO计划，如果我的父母等亲属不和我一起在英国，我就无法申请，所以我不能单独申请。我只能选择庇护计划，”Hei说道。
来自香港的许多人已经在英国建立了社区，围绕伦敦和英格兰几个最大的城市。对于像Hei这样的寻求庇护者，生活带来了不同的问题。
“我去过牛津，去过诺丁汉，去过伦敦，我将去曼彻斯特生活。半年内我已经搬了四次家。”
Hei表示，他的年龄目前使他无法获得长期签证，并且找工作很困难。“我们大多数人都不到23岁，”他说道，这些人不符合该计划的资格。由于技能和教育有限，朋友们已经转向非官方劳动力市场。“有些人在餐馆洗碗，有些人在建筑工地工作。”
Hei对英国扩大BNO计划的决定表示欢迎，但表示年轻人需要更多的经济帮助。“我们需要一些支持来支付签证费和NHS [医疗保健] 费用，”他说道。这些费用高达近3500英镑，需要提供担保以证明支付租金的能力。Hei表示，这将使一些年轻的香港人甚至难以选择新扩大的BNO途径。
“我们也想为英国社会做贡献，我们离开香港是被迫的。我一个人在英国，当然我想念我的家人和朋友，但对我来说有一个普世价值在等待我去追求。”
节俭和储蓄者
艾达（非真实姓名）接受了彭博社的采访，2021年的报道。她已经获得了签证，但仍在努力存钱搬迁。
“我提前申请了BNO。当时，我担心香港的政治环境。现在我仍然担心，” 艾达在一次新的采访中说。
一本英国国民（海外）护照，左边是香港特别行政区（HKSAR）护照。摄影师：Paul Yeung/彭博社作为一名教师，当香港政府要求学校采用亲中课程时，艾达开始计划离开。“我并不打算去年就离开，但我提前申请是因为担心签证政策会改变。”
她的计划受到父亲的肾病和财务担忧的影响。艾达希望再存款30万港币，以确保她有足够的现金在英国生活。她希望在五年内搬迁，但目前的存款速度只有她需要的一半。
她担心在英国找工作会很困难，可能需要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支付住宿费。自获得签证以来，她的态度已经从乐观变为悲观，”她说。
“互联网或媒体说，在工作或适应方面存在许多困难，”Ada说。随着更多的香港人前往英国，反馈变得更加现实。“但这也令人担忧。”
文化上的不匹配
在疫情高峰期，何独自前往英国，目前持有有效期为两年半的BNO签证。
“在生活方式上，变化颇大。在香港，基本上每个周末我都会在铜锣湾或太古城溜达，那里有所有我喜欢的购物中心和电影院，放映我喜欢的电影，”何说。疫情意味着他在英国看到大银幕电影之前花了15个月的时间。现在，他每顿饭都在家里做，而不是经常外出吃饭。
尽管如此，他仍在敦促其他人采取行动，但怀疑那些等待合适时机的人是否会成功。 “香港正在减少航班，制定新法律。没有人能告诉你何时为时已晚。”
尽管如此，何还是怀念在香港长大并感到宾至如归的地方。“基本上，我仍然花很多时间阅读有关香港的新闻。我不能说我更快乐，”何说。
“我正在认真考虑搬到温哥华，只是为了更好的日本和香港美食。”
香港和BNO签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随着经济上有保障的香港人适应在英国的生活，存款较少的准BNO人士将面临棘手的决定。目前尚不清楚他们中有多少人会搬到英国。
“在未来四年中将使用BNO签证的香港人包括那些面临即时威胁的人、自雇人士、在搬到英国后收入水平相似的人以及可能很快退休的人，”总部位于香港的移民咨询公司Aura Global Ltd的创始人Margaret Szeto说。
过早达到巅峰？
2021年第二季度后，BNO签证的批准数量下降
来源：英国内政部
注：第一季度数据来自2021年1月31日
更大的影响可能是香港移民的国际接受度。如果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效仿英国的做法——这将需要目前计划的大幅扩大——司徒认为，移居英国的香港人将不到20万人，远低于官方估计的30万多人。
根据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中国研究所所长曾骏的说法，最终结果可能是香港不一定会受到影响，他认为合格的中国大陆人将取代那些离开的人，
尽管BNO计划的扩大将帮助那些“在香港国家安全法惩罚中最受影响的年轻人”。曾说，如果英国希望做的不仅仅是履行其殖民统治时期的道义义务，那么这个决定是有道理的。
“该计划的扩大将增加申请人数。数量可能不会很大。但它将为那些最需要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唐纳德·特朗普表示他想把工厂带回来。尼基·哈利在担任南卡罗来纳州州长时就做到了。这可能无法挽救她在本周六共和党初选中遭遇本州失败的命运。
如果哈利在最初几场竞选中没有获胜，她发誓即使在这里再次遭受两位数的失利，如全州民意调查所预测的那样，她也将继续参加竞选。
哈利在家乡和全国范围内落后于特朗普
前总统在共和党提名民意调查中领先
来源：FiveThirtyEight
在竞选途中，哈雷正在就支持乌克兰或削减联邦支出等问题与特朗普划清界限，并为一位年轻总统（第一位女性总统）提出论点。推销的另一个关键部分是，她在任期内宣传了帕尔米托州的经济成功，通常与大型制造业公司挂钩。
“我离开时，我们正在与波音公司一起制造飞机，我们生产的BMW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多，我们引进了梅赛德斯-奔驰，我们引进了沃尔沃，”她在周三在历史悠久的海滨小镇博福特的集会上说。“他们称我们为东南部的巨兽。”
制造业、旅游业推动南卡罗来纳经济
2022年各县的首要产业部门
来源：经济分析局
在南卡罗来纳各地与选民交谈时 —— 这是一个自1976年吉米·卡特以来一直支持共和党的大本营 —— 有两件事浮出水面。首先，人们对哈雷及其发展产业的记录表示赞赏。其次，当涉及初选投票时，这并不足以说服一些她的崇拜者。
“割掉一个人的腿”
迈克·考克斯已经在南卡罗来纳的安德森市 —— 昵称为“电力之城” —— 生活了半个多世纪。他很高兴地归功于哈雷促进了就业和制造业，包括BMW工厂在斯帕坦堡附近的扩建，这是一小时左右的路程。但他对最近看到的哈雷竞选广告不太满意，这些广告瞄准的是她的前上司特朗普。
“在南卡罗来纳过去的事情中没有任何关于她所做的事情，”73岁的考克斯说，他在初选中支持特朗普。“你不会坐在那里削弱一个人的立场。这是让我对她产生反感的一点。”
迈克·考克斯摄影师：迈克尔·萨索/彭博社海利和她的支持者本月在该州播放了大量广告，仅在广播电视上就花费了640万美元，大约是特朗普竞选团队支出的15倍。她的主要目标是查尔斯顿和哥伦比亚，这两个最大的市场。
海利的广告覆盖查尔斯顿、哥伦比亚
各市场电视广告的总毛额评级点
来源：由彭博社编制的AdImpact数据
注：毛额评级点是广告频率的一种衡量方式，其中1000 = 目标观众的每位成员平均看到广告10次。广告包括附属超级PAC
根据本周美国今日报/苏福克大学的一项民意调查，南卡罗来纳沿海县近一半的选民支持海利，这意味着即使她在该州失利，她也可能在那里赢得代表。
海利的团队表示，自她担任州长以来的就业增长吸引了大量新移民。增加这些新居民的投票率——这些人可能在过去的南卡罗来纳初选中没有投票——是该竞选活动的一个特别关注点，海利的外部顾问、前州共和党主席卡顿·道森说。
‘这一代人’
海利的核心论点之一是，她在11月与现任民主党总统乔·拜登的对决中会比特朗普表现更好，因为她对摇摆选民更有吸引力。民意调查中有一些证据支持这一观点——她在民主党人和独立选民中表现更好，以及来自哥伦比亚的拉斐特·弗莱彻。
26岁的拉斐特·弗莱彻一直生活在南卡罗来纳州，她表示在民主党初选中投票给了拜登，并将在11月支持总统对抗特朗普。但是在拜登和海利之间做出决定会更困难。
拉斐特·弗莱彻摄影师：哈德里安娜·洛文克伦/彭博社“她更年轻，所以我觉得她能够代表这个现代化的一代，”弗莱彻在首府国会大厦外说道，太阳开始下山。“我想看到一个女性进入白宫，为了代表性。”
弗莱彻对海利在地方上的成就持保留态度 — “她担任州长时情况并不糟糕，尽管有些事情本可以做得更好” — 但她也对拜登作为总统的记录有意见，提到他努力削减学生债务。“我觉得他更多地为大学生做了事情，”她说。“我觉得他忘记了其他人。”
‘他引起了很多共鸣’
格林维尔是一个迷人的南方城市，拥有繁华的红砖街道市中心，以及日益声誉卓著的美食。戈登·吉布森表示海利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他第一次没有投票支持她当州长，但到她赢得第二个任期时，他成了她的支持者。
在南卡罗来纳州和整个美国，即使最近制造业的复苏也不太可能使其成为过去那样的雇主规模。不过，吉布森指出，当工厂到来时，它们也有助于提升其他行业。
南卡罗来纳州制造业在缓慢衰退
制造业就业比例，2001年至2022年
来源：经济分析局
“她带来了很多业务，州繁荣发展，”77岁的吉布森说，他计划投票给哈雷，之前两次支持特朗普竞选总统。“我从事公寓业务。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就业增加，所以她做得很好，”吉布森说。但他预计，实际获得新工厂工作的人会更倾向于特朗普。
戈登·吉布森摄影师：哈德里亚娜·洛文克伦/彭博社56岁的格林维尔本地人比尔·卢比同意。他对初选还没有决定，称哈雷在立法者和其他知名当地人中的支持让他犹豫不决。至于特朗普：“我仍然不完全相信他的政策对蓝领工人最有利。但我觉得他与他们的共鸣如此之深，以至于我认为没有人会记得尼基·哈雷为这里带来工业做了什么。”
查尔斯顿学院政治学教授乔丹·拉古萨支持这种观点，他强调了影响选民决定的所有其他因素。
“我不认为波音公司的员工会说，‘嗯，我是一个福音派基督徒，我是一个社会保守派，我没有大学学位，但尼基·哈雷把波音带到南卡罗来纳，所以我会因为这个原因投票给她’，”拉古萨说。
‘我是说，得了吧’
在格林维尔很容易找到对特朗普、哈雷或拜登都不抱太大期望的选民。
哈利的经济遗产并不是Dwayne McMillan关注的重点，他是一位弹奏蓝调吉他的街头艺人，周二俯瞰着格林维尔著名的里迪河瀑布 —— 这是一个受欢迎的家庭活动场所，孩子们在这里扔鞋子，涉水穿过清凉的河水。相反，引起他注意的是哈利在去年十二月谈到内战时的失言，当时她说战争的原因是政府干涉人们的自由。哈利后来收回了这一说法，将冲突归因于奴隶制，但在广泛批评之前。
Dwayne McMillan摄影师：Michael Sasso/Bloomberg“她表现得好像她不知道一样，”61岁的麦克米兰说。“我是说，得了吧。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原本是民主党人的他正在考虑将自己的注册改为独立党员，不再确定任何一个政党拥有所有答案。这并不意味着他倾向于任何一个共和党候选人。麦克米兰说，他认识一些黑人美国人“相信”特朗普，但他自己不明白。“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他的家人曾因住房歧视而被起诉，不止一次。”
Erin Waltz，右。摄影师：Michael Sasso/Bloomberg40岁的物业管理专业人士Erin Waltz承认格林维尔是一个南方繁荣之城，但当被问及哈利是否应该得到赞誉时，她感到愤怒。她说这是一个旧故事，指出当地领导者数十年来的努力 —— 而且，随着交通和基础设施的紧张，“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在一些问题上倾向进步，沃尔兹表示，她特别反感哈雷在面对妇女问题上的立场，包括堕胎权问题。总的来说，她对2024年总统候选人群并不印象深刻：“我不喜欢我们的任何选择。”
‘如果她能坚持下去…’
传统上，一个在自己的家乡输掉的候选人会退出竞选 — 尤其是那些在其他地方也没有赢得胜利的候选人。
今年可能会有所不同。哈雷发誓要一直参加竞选，至少要坚持到3月5日的超级星期二，届时有十多个州举行初选。在一些地方落后多达60个百分点，她继续从深口袋的华尔街捐助者那里筹集资金。
这可能足以让她继续参加竞选，并保留利用特朗普的法律问题的机会 — 根据南卡罗来纳大学政治科学教授柯克·兰达佐的说法，这基本上是她的策略。
“如果她能坚持足够长的时间，那么随着唐纳德·特朗普的其他所有包袱，可能会开始影响选民对他的看法，”兰达佐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尼基·哈雷仍然存在，她就成为可行的替代方案。”
在这一切之前，还有在家乡遭受惨败的可能性。查尔斯顿学院政治科学教授吉布斯·诺茨这样总结南卡罗来纳共和党竞选。
“哈雷曾是一位受欢迎的州长，”他说。“人们仍然喜欢她。但他们只是热爱特朗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