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减少煤炭依赖可能让富国损失数十亿美元 - 彭博社
Philip Heijmans, Dan Murtaugh
印度尼西亚正在寻求帮助来消除几十年来对煤炭的依赖，煤炭仍然占其约60%的电力。
摄影师：Dimas Ardian/Bloomberg
2021年8月，希腊伊维亚岛Gouves村庄发生了一场森林大火。
摄影师：Konstantinos Tsakalidis/Bloomberg自印度尼西亚去年加快实现碳中和计划以来，一系列来自发达国家的气候特使已前往这个群岛国家，提供援助和财政支持，以换取这个全球最大的煤炭出口国承诺逐步淘汰煤炭发电。
美国和欧洲的官员希望在印度尼西亚11月在巴厘岛举办G20领导人峰会之前达成协议，为全球减排努力设立一个重要里程碑，并为同一月在埃及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7提供动力。
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煤炭占印度尼西亚约60%的电力，这种化石燃料为该国一些最有权势的商业精英带来了巨额财富。乌克兰战争推高了全球需求，提振了煤矿公司的股价和利润，使它们对投资者更具吸引力。与此同时，该国的垄断电力分销商以折扣价获得煤炭用于发电厂，这让其缺乏动力与可再生能源供应商合作。
富裕国家打赌，被称为“公正能源过渡伙伴关系”的协议将有助于打破僵局，并为南非和印度尼西亚等依赖化石燃料的国家提供资金和支持，加快过渡。美国气候特使约翰·克里在四月份表示，捐助国必须“打破现状”。
可乐依赖
印度尼西亚的能源发电来源
来源：国际能源署
然而，今年访问印度尼西亚的来自捐助国的三位了解谈判情况的人士私下提出了担忧，他们认为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的内阁在是否有必要停止使用煤炭方面存在分歧。谈判人员表示，一些人希望继续发展煤炭行业。另一些人正在寻求为每个关闭的煤电厂提供数十亿美元的资金，一些派别希望继续建设这些电厂，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国际气候项目的高级战略总监杰克·施密特表示，他一直在监督这些讨论。
“这不是捐助国家的设想，”施密特说。“框架基本上是停止建设新的煤炭电厂并开始减少，但是印尼政府中有一些部分还没有达到这一点。”
总统佐科·维多多（右）在3月25日在巴厘岛度假胜地启动首个公共电动汽车充电站时帮忙插上电源。摄影师：Sonny Tumbelaka/AFP/Getty Images印尼政府公开承诺遏制煤炭开发，发展绿色能源。印尼G20主席团联合代表、驻联合国大使Dian Triansyah Djani表示，该国欢迎就“公正能源转型伙伴关系”展开讨论。总统Jokowi承诺到2055年关闭印尼所有燃煤电厂，并在五年后完全依赖可再生能源。不会批准新的燃煤电厂建设，并计划在7月份最终推出碳税。
要实现这些目标，需要与富裕国家达成协议，以及制定详细的法规，迫使用电者和发电者转向清洁能源。政府的一项研究称，印尼需要每年投资150亿至200亿美元用于低碳项目，直至2030年，大约占预计国内生产总值的3.5%，以实现净零排放目标。
“如果他们没有全面对话和全面战略，转型不太可能发生，”世界银行印尼能源协调员、首席能源专家Stephan Garnier表示。
马哈卡姆河上的驳船在东加里曼丹省运输煤炭，该省经济约一半依赖这种化石燃料。摄影师：Dimas Ardian/Bloomberg印度尼西亚是少数几个能在遏制气候变化战斗中产生重大影响的资源驱动型国家之一。这个东南亚最大的经济体拥有世界第四大人口，是第二大煤炭生产国。20世纪90年代，煤炭产量开始飙升，当地强大的投资者抢购了一些矿业公司的控股权，增加了一个主要分散的精英阶层的财富。预测到对电力的需求激增，印度尼西亚开始大举投资于煤电，这一趋势在佐科托上台后继续。
2015年，他启动了一个计划，建设3.5万兆瓦的新发电能力，其中117座新的燃煤发电厂得到了大力支持。到2020年，电力产量在近20年内增长了五倍以上。
但需求增长没有跟上。当新增产能投入使用时，其中一部分已经延误数年，可能会导致电力过剩高达40%，根据印尼基本服务改革研究所的数据。该国最大的电网，覆盖爪哇和巴厘岛，已经比所需容量多出24%，根据彭博新能源财经数据。这已经将国内煤电成本压低到远低于国际市场价格，挤压了可再生能源。
国家的2030年目标是将排放量减少29%至41%，相比于如果政府不改变任何政策时的增长水平。官员们表示，该国可以通过措施如将植物残渣与煤混合、提前退役老化发电站并减少补贴来达到这一目标的下限，但需要外国援助来实现更多。
“由于煤炭供应过剩，到2030年再进一步将会很困难，” Garnier说。
太阳能发电厂为北苏拉威西邦纳肯岛约760户家庭提供电力。摄影师：Thomas Koehler/Photothek/Getty Images但即使在南非一切顺利，印度尼西亚也有自己独特的问题需要克服。政府要求煤矿企业至少将四分之一的供应在国内销售，价格限制在每吨70美元的最高质量，而全球市场上的最近价格约为每吨400美元。这意味着国有公用事业公司PT Perusahaan Listrik Negara可以更便宜地从其发电厂生产电力，而不是生产绿色电力的成本。更糟糕的是，PLN与煤电厂签订了按需付费合同，其中许多煤电厂的运营远低于产能。因此，当需求增加时，PLN可以以零额外成本从中获取更多电力，这是很难超越的，无论太阳能有多便宜。
价格便宜
在印度尼西亚，煤炭发电比可再生能源更便宜
来源：彭博新能源财经
注：截至2021年下半年，电力生产成本的中点
雅加达基本服务改革研究所执行主任法比·图米瓦表示：“对清洁能源的投资必须遵循国家电力公司（PLN）的时间表和需求，如果与国家电力公司的协议达不成，就没有其他选择。”“通过改革电力市场结构，使国家电力公司不再是唯一的购电方，将加快向可再生能源的转变。”
煤炭仍然是印尼能源供应的核心，产量达到创纪录水平。即使有关新项目的暂停，已经在建的燃煤电厂将在2021年至2030年间增加另外14吉瓦的容量。今年，佐科威（Jokowi）为该国首座煤气化 工厂奠基，该工厂将耗资23亿美元。
在东加里曼丹等煤矿区，印尼新首都提议的地点，煤炭占经济的近一半，根据IESR的图米瓦所说。自乌克兰战争以来，来自国外的需求增加，导致矿业公司的股价 飙升。矿业公司PT Adaro Minerals Indonesia自1月份首次公开亮相以来，股价已经飙升超过 1500%。根据印尼矿业倡导网络的调查，议会中多达575名议员中有一半与矿业部门有联系。
“国家一直依赖其可利用资源来提高电气化率并推动经济增长，”彭博新能源财经分析师卡罗琳·蔡说。“在印度尼西亚，这种资源是煤炭。”
位于爪哇岛的瓦扬温都地热发电站。印度尼西亚坐落在火山环太平洋地震带上，拥有巨大的地热储备。摄影师：Bay Ismoyo/AFP/Getty Images根据去年IESR的一项研究，印度尼西亚在理论上有能力满足全球电力需求，但其太阳能电池板数量比挪威少，几乎没有充分利用丰富的风能和地热资源。根据国际能源署的数据，如果融资和投资风险与发达经济体相当，印度尼西亚的太阳能项目寿命周期成本可能会降低高达40%。
尽管如此，也有一些进展迹象。亚洲开发银行去年推出了一个数十亿美元的计划，旨在帮助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在未来10至15年内淘汰50%的煤电厂。印度尼西亚则表示，如果一些发电站达到经济寿命周期终点，将提前退役，这一计划可能涉及到2030年的9.3吉瓦特容量。
尽管存在种种障碍，谈判人员对于今年能够达成协议持乐观态度。
“印度尼西亚将成为我们的下一个合作伙伴，”美国财政部气候顾问约翰·莫顿在五月初与全球发展中心举办的活动中表示。“如果这很容易，几年前就已经完成了。各国本可以自行解决这个问题，”他说。“我们正在谈论整个经济范围内的能源部门经济转型，这是巨大的政治难题。”
(彭博社母公司彭博有限合伙公司创始人和大股东迈克尔·彭博正在资助努力，以在2025年前关闭全球四分之一剩余的煤电厂并取消所有新提议的项目。)
当心理治疗师卡罗琳·希克曼被要求帮助一个孩子克服对狗的恐惧时，她介绍他们认识了她的拉布拉多犬墨菲。
“你让孩子在与狗的关系中感到自信，并教孩子如何管理狗，”她说。“你建立技能，建立能力，建立信心，然后他们就不那么害怕狗了。”
气候焦虑 是一种不同的难题，希克曼说。“我们并不百分之百知道如何处理它。试图像处理我们非常熟悉且已经存在几十年的其他焦虑症那样对待它将是一个巨大错误。这个要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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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关键的情况下，气候焦虑会干扰日常功能。 儿童和年轻人 在这一类别中感到与朋友和家人的疏远，当思考未来时感到痛苦，并对谁会生存产生侵入性思维，根据希克曼的研究。患者痴迷于极端天气的检查，阅读气候变化研究并追求激进主义。一些人甚至认为自杀是唯一的解决方案。希克曼并不是唯一一个看到这一点的专家。在她的书中气候焦虑指南中，莎拉·雷描述了一个学生，他有如此严重的“自我厌恶的生态负罪感”，以至于他几乎停止消费，包括食物。
巴西波尔图阿莱格雷市在九月份热带气旋后的被淹街道。摄影师：蒂亚戈·科埃略/彭博社大多数人对全球变暖的担忧并不那么明显。很难准确界定气候焦虑是什么，因此也难以对此采取行动。特别是对于成年人来说，承认气候焦虑严重影响到你的生活仍然存在污名感。但心理治疗师报告称，他们正面临来自声称气候变化对其心理健康产生深远影响的客户需求增加的挑战，研究表明焦虑感正在日益普遍。现有的处理焦虑的专业方法在这些情况下并不总是合适的。对于咨询社区来说，这种情况需要新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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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一项研究涉及10个国家的1万名儿童和青少年，由Hickman共同撰写并发表在*《柳叶刀—地球卫生》上，发现59%的人对气候变化非常或极其担忧，超过45%的人表示气候变化对他们的日常生活产生了负面影响。去年在英国发表的一项关于心理健康专业人士的调查，发表在《气候变化与健康杂志》*上，发现他们认为“显著更多”患者描述气候变化是导致他们心理健康或情绪困扰的因素，参与者预计这种情况将继续下去。令人沮丧的是，气候焦虑也可能与现有的心理健康问题重叠，使得难以单独分析。
心理治疗师告诉*《彭博绿色》，他们通常会看到在气候变化成为新闻焦点时，患有气候焦虑的患者数量增加；通常是在联合国气候大会、重要科学报告或严重天气事件发生时。治疗师表示，最早出现这种焦虑的是从事气候变化研究的科学家，而这些群体仍在挣扎。在接近300人回答《彭博绿色》*关于气候焦虑的读者调查中，将近五分之一的人表示他们与心理健康专业人士讨论过这个问题。
一位受访者，42岁的英国移民娜塔莉·沃伦（Natalie Warren）目前居住在澳大利亚悉尼，告诉我们，尽管她没有接受治疗，但她曾感到强烈的行动冲动。她说，气候焦虑与之前的心理健康挑战感觉不同：它是外部的，而不是内部的。
去年三月在纽约举行的全球气候罢工中的年轻抗议者。摄影师：Yuki Iwamura/Bloomberg“患有气候焦虑的人没有任何问题，”她说。“需要修复的不是他们自己。”
心理治疗师如何诊断和治疗气候焦虑
那么心理治疗师在治疗室里实际在做些什么呢？首先，他们不会做任何诊断，因为对气候变化的焦虑不是一种疾病。“我们更多地将其视为对真实和合理危险的一种可以理解的反应，”英国牛津的临床心理学家帕特里克·肯尼迪-威廉斯（Patrick Kennedy-Williams）说。与患有社交焦虑或恐惧症的人合作在一定程度上是关于“重新校准他们对风险和威胁的感知，”他说 —— 将恐惧与实际威胁水平重新调整。他说，这在气候变化的情况下通常不会发生，因为“威胁是真实的。”
此外，没有“典型的”气候焦虑或生态焦虑病例。一些患者可能需要讨论气候影响的直接经历，比如洪水或野火摧毁家园，而其他人可能想要谈论他们在看到他人受苦时的内疚，或者与对气候问题漠视或敌对的朋友或家人的斗争。人们可能甚至不会说他们感到“焦虑”，他说，而是使用创伤、悲伤和抑郁等词语。“它不太符合我们对心理健康的思考方式，”肯尼迪-威廉斯说，“可能是因为气候危机及我们与气候危机的关系要比那复杂得多。”
气候焦虑往往会在一个人生活中的正常过程中与许多其他困境联系在一起，包括是否要生育孩子、住在哪里或从事何种工作等重大选择。许多这些问题已经是高度紧张和情绪化的。特别是是否要生育孩子的问题，Kennedy-Williams在治疗室中看到了“巨大的困扰”，他说。
2017年迈阿密报道飓风伊尔玛的媒体成员。通常在新闻中出现严重天气时，患有气候焦虑的患者数量会增加。摄影师：Marcus Yam/洛杉矶时报/盖蒂图片社Kennedy-Williams将自己与患有气候焦虑的患者的经验比作与患有活动受限疾病或医疗困难的人一起工作，这些情况下通常没有明确的解决方案。“你不能只是说，‘实际上我相信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相反，他试图帮助患者“在困难的环境中茁壮成长并找到快乐。”
一些焦虑与特定触发因素相关，可以直接解决和解决。但气候变化更加广泛。全球变暖也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解决的，因此不可能对问题获得信心和控制感。“你无法个人解决它，”Hickman说。“你可以去做回收，成为一名活动家，或者做X、Y、Z，但这是一个全球性问题。这不是个人问题。”许多患者还觉得那些掌权者在疏忽大意，增加了一种无人控制的感觉，她说。
Caroline Hickman来源：杰克·怀斯尔摄影对于气候变化引发的焦虑，可能最令人惊讶的一点是：它也可能与否认气候变化有关。专家表示，这两者可以被理解为同一种情感的不同表现。“阴谋论者是令人放心的，”希克曼说道。“如果你无法忍受焦虑，那么你就会陷入相信那些给你虚假承诺的人。”
克服所有这些情感对于实际采取行动解决气候危机至关重要。英国教育心理学家路易丝·埃奇顿表示，恐惧和无力感会导致人们转向内心，专注于自我保护和求生，而不是更需要的集体手段来解决气候变化问题。“福祉不仅仅是关于拥抱和感觉良好，”她说。“这是实际进行我们需要做出的改变的关键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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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华盛顿州的治疗师莱斯利·达文波特共同开发了一门课程，供其他寻求治疗患有与气候相关的心理健康问题的专业人士参考。她强调了两种广泛的应对策略：内部和外部。
2019年伦敦谷歌英国总部外的抗议活动。摄影师：奥利·米林顿/盖蒂图片社她将气候焦虑比作将球压在水下。最终，你的手臂会累，球会浮出水面 —— 它无法永远被压抑。内在策略可以包括学会平静你的神经系统、有意识地休息并专注于你的心理叙事。外在策略包括找到适合的方式采取行动，无论是捐款还是加入当地的清洁空气社区团体。
“我会说，我们大约一半的气候焦虑与感觉无法做出改变有关，”雷说道，他同时也是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洪堡分校的环境研究教授和主任。与独自行动相比，与团体一起行动可能更有帮助。“减轻气候焦虑的事情是成为集体的一部分……在那里人们和你一样关心。你不是唯一一个人。”
以这种方式转化焦虑可以变成认真的行动。对达科他通道管道的反对和太平洋气候战士等团体的动机之一是他们渴望做出激进行动，雷说。这也可以激励其他人竞选公职。来自悉尼的调查受访者沃伦，他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从事金融工作，在2017年至2021年间竞选并代表绿党担任了当地议会议员。
作为众多回应者之一，沃伦表示，现在驱使她的是她将来会与儿子们进行的不可避免的对话。当他们问“你怎么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和“为什么没有人采取行动？”时，她希望能有真实的答案告诉他们：“我需要能够告诉他们我曾尝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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