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xie Infinity（AXS）加密游戏承诺NFT财富，却带来了毁灭-彭博社

插图：丹尼尔·格雷罗·费尔南德斯为彭博商业周刊绘制在他的一生中，Alejo Lopez de Armentia玩电子游戏有各种原因。有竞争的刺激，渴望交友，以及基本的消磨时间的需求。在他20多岁时，在佛罗里达为一个太阳能板公司工作时，感到孤立无援，他花费晚上时间使用电子游戏与在他成长的阿根廷的朋友社交。

但是10个月前，39岁的Armentia发现了一个新游戏，从而找到了新的玩游戏的理由：为了谋生。与他通常玩的大型多人在线游戏相比，Axie Infinity非常简单。玩家控制由数字生物组成的三人团队，他们互相战斗。这些角色是卡通状的斑点，通过可互换的身体部件的独特组合来区分，有点像土豆先生。在“战斗”中，他们愉快地在原地摇摆，等待轮流释放法术对抗对手。当一个角色被击败时，它变成了幽灵；当三名队员全部消失时，团队失败。一场比赛不到五分钟。

Armentia在佛罗里达的家中。摄影师：乔什·阿伦森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即使许多Axie老手说这并不好玩，但这并没有阻止人们花费数小时研究策略，关注Axie主题的Discord频道和Reddit论坛，并购买专门的软件来帮助他们构建更强大的团队。自去年8月以来，Armentia已经投入了约4万美元用于他的爱好，他声称喜欢这个游戏，但他也明确表示娱乐从来不是他的目标。“我实际上希望它能成为我的全职工作，”他说。

这种可能性存在的原因——或者至少在去年的一些奇怪月份里似乎是可能的——是因为Axie与加密市场相关联。玩家每赢得一场比赛就会获得一些Smooth Love Potion（SLP）代币，并且可以在更大的比赛中赢得另一种加密货币，Axie无限碎片（AXS）。这些角色本身被称为Axies，是不可曽物的代币，或NFTs，其所有权在区块链上进行跟踪，使它们可以像加密货币一样进行交易。

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可以从Axie赚钱。Armentia认为他的主要业务是繁殖，这并不涉及太多玩游戏，而是为将来玩游戏做准备。拥有Axies的玩家可以通过选择他们已经拥有的两个Axies作为父母，并支付SLP和AXS的成本来创造其他Axies。一旦他们这样做并等待一个义务的妊娠期后，一个新的角色将出现，具有其父母特征的某种组合。

每个新的Axie玩家都需要Axies来玩，推高了它们的价格。Armentia在去年八月开始繁殖，那时正常的经济似乎不适用。“你可以在五天内确保赚取300%，400%的利润，”他说。“这太愚蠢了。”

Axie的创造者，一家名为Sky Mavis Inc.的初创公司，将所有这些吹捧为一种新型经济现象： “玩而赚” 视频游戏。“我们相信在一个未来世界中，工作和娱乐会融为一体，”它在其网站的使命声明中说。“我们相信赋予玩家经济机会。欢迎来到我们的革命。”到去年十月，这家公司，四年前由一群亚洲、欧洲和美国企业家在越南胡志明市创立，已从包括风险投资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和以加密为重点的公司Paradigm在内的投资者那里筹集了超过1.6亿美元，估值达到约30亿美元的峰值。同一月，Axie Infinity的每日用户数超过200万，据Sky Mavis称。

“我们必须谨慎地透露我们的位置，就像总统并不总是必须透露他的位置一样”

如果你认为整个互联网应该围绕区块链重新构建——这个现在被称为web3的愿景——Axie提供了一个实践中的有用例子。Reddit的联合创始人、Axie的投资者Alexis Ohanian预测，五年内将有90%的游戏市场是玩赚游戏。加密游戏初创公司Yield Guild Games的负责人Gabby Dizon将Axie描述为一种在新人群中创造“投资者心态”的方式，他们将继续参与加密经济的其他方面。在3月2日关于玩赚游戏和加密的直播讨论中，前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安德鲁·杨称web3为“改善人类状况的绝佳机会”和“我们拥有的对抗贫困的最大武器”。

杨发表上述言论时，Axie经济正深陷危机。它失去了约40%的日活跃用户，曾高达40美分的SLP现在只有1.8美分，而曾价值165美元的AXS现在只有56美元。更糟糕的是，3月23日，黑客抢劫了Sky Mavis当时价值约6.2亿美元的加密货币。然后在5月，整个加密货币市场崩溃。AXS跌至20美元以下，SLP稳定在半美分以上。与其展示web3的乌托邦潜力，Axie看起来更像是对加密怀疑论者的验证，他们认为web3是投资者和早期采用者向人们兜售的愿景，以便让他们将资金投入到靠不住的金融工具中，而黑客则以所有参与者为目标。

阿希的陨落

来源：Coinbase，Sky Mavis

随着Sky Mavis的革命性言论开始显得越来越空洞，该公司改变了故事情节。去年12月，它悄悄修改了其使命宣言，删除了“玩赚”一词，用更含糊的“玩赚”取而代之。在遭受黑客攻击几天后，它推出了 阿希：起源，这是一个期待已久的新版本，升级了图形并对游戏进行了调整。关键是，这个版本根本不涉及加密货币，因为Sky Mavis已经承认，许多玩家只有在去除加密货币的复杂性后才愿意参与新游戏。计划是让起源取代原始游戏，非加密版本吸引广泛的玩家群体。当然，Sky Mavis仍然会提供一个带有原始加密经济的完整版本。

公司高管试图给人一种一切正常的印象，但自去年年底阿希代币价值开始暴跌以来，一种明显的紧张感已经产生。当我在一月底首次与Sky Mavis联合创始人Jeffrey Zirlin交谈时，他告诉我他住在美国的某个地方，但当我问他在美国的哪个州时，他停顿了一下。“我可以住在任何地方，我通常不会离开我的房间，”他说。最后他告诉了我一个更具体的地点，但要求我不要公开，指出他的团队收到了死亡威胁。“我们必须小心地透露我们的位置，就像总统并不总是必须透露他的位置一样，”他说。“我们有点像国家元首。”

Zirlin说他对那些失去金钱的人表示同情 —— 在某些情况下，这些金钱对他们来说是改变生活的巨额。但他补充说，清除掉Axie的投机者可能也有好处。“有时候，清除那些只为了钱而参与的人，”他说，“那就是系统自我纠正。”

视频游戏的历史上出现过许多对玩家有现实生活影响的游戏经济体。Axie进入市场的直接原因可以追溯到一个名为 Cryptokitties的风潮。这些可交易、可繁殖的数字宠物于2017年秋季出现，正值第一次加密货币繁荣期间，它们是NFT的概念验证。与加密货币中的许多事物一样，它们可以被买卖的简单事实足以引发投机狂热。几个月内，Cryptokitties达到巅峰，有些售价达到六位数。

Sky Mavis的联合创始人最初是在Cryptokitties的论坛上相识的，Zirlin说。他在纽约下东区生活并在金融领域工作时，对这些数字收藏品情有独钟。2018年，他搬到胡志明市，那里另一位Sky Mavis的联合创始人Trung Nguyen已经开始着手开发一个将类似Cryptokitty角色置于更大游戏宇宙中心的游戏。Nguyen之前曾创办过一个面向美食博主的社交网络，然后在一家由美国风险投资家Joe Lonsdale共同创立的金融软件公司工作了三年。另一位联合创始人、首席运营官Aleksander Leonard Larsen曾在一家挪威游戏工作室担任社区经理。创作Axie Infinity正是在2017年加密货币繁荣期过渡到第一次加密货币冬季时开始的。

结果的游戏几乎没有什么新意；Sky Mavis最初的成功更多地归功于其技术架构中的巧妙创新。在那时，任何构建NFT游戏的人都依赖于以太坊区块链来处理交易，使角色交易和其他游戏内操作受其不稳定的速度和臭名昭著的高交易费用的影响。Sky Mavis建立了自己的区块链Ronin，通过集中验证交易的关键功能降低了成本并提高了速度。纯粹主义者可能会对放弃去中心化的核心区块链原则的决定提出异议，但另一方面，游戏实际上是有效的。

使Axie流行的另一个关键因素是基于一种长期存在于游戏中的有偿劳动形式的经济：营利性玩家。拥有Axies的人可以将它们出租给玩家，通常是在东南亚或拉丁美洲的低工资地区，他们把游戏当作一份工作。不拥有自己Axies的玩家类似于数字佃农，但他们被广泛称为“学者”，因为据说他们利用租赁的Axies来了解投资加密货币的更广泛潜力。在Axie最大的市场菲律宾，根据游戏研究和咨询公司Naavik的数据，从2021年5月到10月，除了排名最低的玩家外，所有玩家的平均每日收入都高于最低工资标准。当然，将这些收入转换为可用形式实际上意味着在许多参与Axie的人表示加密货币只会变得更有价值的时候，兑现他们的加密货币。

学者阶层的崛起使得Axie看起来像是一场热门。想要尽早参与的玩家投入了这款游戏，导致其数字资产的价格直线飙升。许多人公开表明了他们的雇佣意图。“我开始玩是因为通过玩视频游戏赚钱似乎相当不可思议和令人惊讶，”来自30多岁的斯洛伐克人 Filip 说道，他要求只用名字来标识自己。虽然他并不介意玩Axie，但他承认自己完全是为了钱而不是为了娱乐。“当我想玩有趣的游戏时，我会玩真正的游戏，”他说。

广泛被视为赚钱途径的Axie对其虚拟经济构成了重大问题。这款游戏旨在提供在游戏内赚取和花费 SLP 的方式。在游戏内花费的任何代币都会消失。但玩家却通过在加密市场上出售它们来兑现所有的 SLP，这意味着代币的总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额外的供应压低了价格，形成了加密版的恶性通货膨胀。玩家不断地纠缠 Sky Mavis 调整游戏运作方式，以减少流通中的 SLP 数量。

SLP 价格在去年七月达到峰值，但随着下跌，玩家开始囤积代币，希望市场能够恢复。根据在十一月由 Naavik 发表的一篇详细且极为负面的分析，这种策略是自我毁灭的。Doucet 表示，Axie陷入了“沉睡的巨龙”问题：每当 SLP 价值开始上涨时，那些一直在等待兑现他们的 SLP 的人会醒来并清算他们的储备，将价格推回原点。

即使在加密货币更广泛的崩溃之前，Sky Mavis努力解决Axie内部经济问题。一个由希望投入1美元并取出2美元的人组成的金融系统只能持续到有人相信其他人会带着更多现金过来。一旦Axie开始看起来不那么有利可图，吸引新玩家的能力就会减少，使其变得更不赚钱，并引发恶性循环。“Axie一直是一个让人着迷的故事，人们在微观中学习经济学和货币政策的艰难教训，”Doucet说。

马尼拉郊区的一对夫妇在Axie Infinity网站上。摄影师：Jam Sta Rosa/Getty ImagesArmentia去年夏天首次听说Axie，是从一个生活在阿根廷的童年朋友那里得知的，在那里许多人已经开始玩这个赚钱的游戏。他和他的母亲在阿根廷2001年的金融危机期间移民到佛罗里达，那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在他20多岁时，他为一家太阳能面板公司工作，后来该公司倒闭了，他开始大量购买奢侈品，然后以高价零售，主要在游轮上销售。当疫情爆发时，这个生意崩溃了，让他需要新的事业。

Armentia在家里无事可做，只能在互联网上闲逛和照顾年幼的女儿，他很清楚人们在奇怪的新投资中赚钱，而他的储蓄却在银行账户里躺着。他尝试了模因股票，开始研究加密货币。到去年夏末，他投入了他的第一笔3000美元到Axie，很快就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游戏上。

在二月份，他同意让我去他那里看他的典型工作日。Axie正在岌岌可危，但他正在把钱投入到他认为是暂时的市场低迷中。在我到达之前的那周，他以不到2美分的价格购买了价值超过5000美元的SLP，认为价格已经触底。

当我到达迈阿密时，阿门蒂亚告诉我，他的妻子对他的视频游戏业务持怀疑态度，最多只是允许他把在Reddit上认识的某个家伙带进家里。所以我们在下午的中途在一个购物中心的星巴克见面。阿门蒂亚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一件印有棕榈树图案的T恤。他有着两年来在一个包含幼儿的家里工作的人的胡须和疲惫的眼睛。我们点了咖啡，找到了靠近电源插座的座位，围坐在他的笔记本电脑旁。

首先我们玩了几局快速游戏，赚了大约25美分的SLP。然后他查看了他用来跟踪他支付他的童年朋友管理的20名阿根廷学者的仪表板，然后转向繁殖。阿门蒂亚开始浏览Sky Mavis网站上的市场，扫描其他人挂出售的Axies。当他找到一个喜欢的时，他将其特征输入到一个在Discord内运行的软件程序中，以及他计划与之配对的Axie的特征。该程序预测后代将具有哪些特征，让阿门蒂亚评估其市场潜力。他以极快的速度在许多浏览器标签之间切换。视频游戏现在可能是一项观赏体育，但角色繁殖绝对不是 — 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看一个人做税务申报。然而，还有工作要做，阿门蒂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外面天黑了。

当我问他这是否是一种奇怪的谋生方式时，他告诉我，这并不比他之前的工作更缺乏意义。他问到他一直在向游轮乘客销售的珠宝：“那条手链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让别人戴上感觉漂亮，或者其他什么。假设我创造了一个 Axie，花费了我30美元，我以60美元的价格出售，因为我创造了别人想要的东西。这将给购买那些手链的人带来同样的感觉。”

Armentia 没有试图美化他迄今为止的表现。他打开了一个庞大的电子表格，用来追踪他的Axie操作，他确定，理论上他可以将他的加密货币兑现获得5000美元的利润，而不用动他手中持有的100多只 Axies。 “我从八月份开始做这个，所以在这么多个月里赚了5000美元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对吧？” 他说。“我本可以在麦当劳工作赚更多。” 但后来他给我看了他对加密市场的预测——他说 AXS 会在五月份涨到150美元。他改变了一些单元格以考虑这些预测，突然间他的事业看起来确实比翻炸汉堡更有利可图。

当五月底真的到来时，AXS 大约是23美元。Armentia 估计他的Axie投资亏损了大约15000美元，但他说他不确定，因为他已经不再看电子表格了。

Philip La，产品负责人，和 Zirlin 在越南。摄影师：Maika Elan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5月18日，Zirlin和Larsen在Twitch上为Axie社区进行了鼓舞人心的谈话。在三月遭受黑客攻击后的几天，公司宣布筹集了1.5亿美元来赔偿受害者并修复基础设施。但将近两个月过去了，黑客攻击中受损的系统仍未恢复正常运行，高管们对一切何时修复都含糊其辞。（公司发言人于6月3日表示，这可能会在中旬之前发生，取决于外部审计结果。）

共同创始人在Twitch上花了大量时间与玩家共情，讨论这次崩盘带来的痛苦。Larsen告诉2500人的观众，失去那么多钱的集体创伤是一个加强社区的机会。“这是你可以在这个领域找到真正朋友的时候，”他说。整个一个小时的会议中，Zirlin一直面带不悦，似乎在消化方面有问题，他指出，忧郁是具有传染性的。“有时候当你在互联网上发表负面意见时，会影响其他人并伤害项目，”他说。

Sky Mavis有理由担心玩家失去希望。到5月底，即使是排名靠前的玩家每天也只能赚到68美分的等值物，根据Naavik的说法，这个数字并不考虑任何学者必须分给他们经理的比例。公司和其他在Axie经济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大玩家正在努力说服所有人坚持下去。Yield Guild Games的负责人Dizon表示，像Axie这样的游戏一直都是为了成为其他事物的垫脚石。“我们一直在警告人们，即使价格很高，也不要指望这成为稳定的收入来源，”他说。Dizon现在的宣传重点是随着时间推移拥有NFT游戏资产的价值，以及在此过程中可能获得一些额外的收入。“这是数字版的零工经济工作，”他说。

Sky Mavis，与此同时，现在一贯淡化了Axie的财务方面。它引入了一位新的产品负责人Philip La，他在过去四年里担任了一家公司的产品经理，该公司是Pokémon Go背后的公司。在被招募之前，La在他的个人博客上写了一篇名为“《Axie Infinity》是否可持续？”的文章。他得出结论，如果所有玩家继续像投资者一样思考，游戏的经济最终将失败。“Axie Infinity首先需要成为一款游戏，”他告诉我。

因此，La正在回归基础，希望使Axie更像Pokémon Go——一个玩家可以在游戏中花钱购买头像装饰等物品的地方。他说，人们拥有自己的Axies仍然很重要，即使不仅仅是为了财务上的好处。“随之而来的是，如果你停止玩游戏或其他情况，你可以出售这些东西，”La说。

Armentia基本上已经停止了玩Axie，他的学者中大约四分之三也是如此。许多人现在拿着几乎一文不值的代币离开了。但至少有一个人被Axie的潜力所吸引，他甚至贷款购买AXS代币，他认为这是对抗阿根廷比索通货膨胀的一种方式。自从他贷款以来，当地货币的价值确实下降了，但下降幅度远不及AXS。

就他而言，Armentia表示他认为Origin设计粗糙，他并不抱太大希望它会带来游戏所需的重要新用户群。然而，在与Armentia交谈了几个月后，我学到的一件事是他乐观的持久性。他继续表达对Axie作为长期投资会有回报的信心——加密游戏将不可避免地占据游戏世界的重要部分，Sky Mavis利用其作为早期领导者的地位来占据关键位置。

但Armentia的思绪也在别处。今年早些时候，他和一个朋友购买了一家出租弹跳房屋的公司。他不再花时间担心加密货币价格，而是忙于考虑司机生病时该怎么办，或者在有可能有热带风暴的时候是否派遣他的工作人员出去。

五月初，在加密市场中最残酷的一天，我发短信给Armentia询问他的情况。他回复了一个巨大的充气滑梯的视频，上面还有一个射出泡沫的大炮。他说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加密市场好转。然后他用与Sky Mavis现在描述自己的方式描述了他的新业务：“我现在在卖快乐。”阅读下一篇： 颠覆DeFi的数学天才不愿归还他的数百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