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推特董事长布雷特·泰勒？埃隆·马斯克的对立面 - 彭博社

插图：Dominic Bugatto在六月的一次技术大会上，Salesforce公司温和的联合首席执行官Bret Taylor开始失去耐心。Taylor参加会议是为了谈论未来的工作，但主持人却一直在问有关Twitter的问题。

Taylor拒绝讨论自己作为Twitter公司主席的兼职。考虑到一项价值440亿美元的收购正在进行中，他表示评论将不合适。然而，主持人继续追问：埃隆·马斯克是否会继续执行他购买这家陷入困境社交网络的协议？交易是否停滞不前？是否可能最终走上法庭？每个问题都让Taylor的苦笑变得更加明显。

“再次强调-我们打算完成交易并执行合并协议，”他说，成功地改变了话题。

在更简单的时代，巴黎的VivaTech大会本可以是Taylor的一个胜利时刻，他刚刚在Salesforce的领导岗位上任职七个月，与亿万富翁马克·贝尼奥夫一起。这位42岁的领导者的履历包括共同创造Google地图，发明“赞”按钮，创办并出售两家公司，以及推动Salesforce最大的收购。

但他在Twitter的角色使他成为商界最引人注目的争议中心，与潜在收购者马斯克对立，后者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是Tesla公司和SpaceX公司的首席执行官。Taylor一直在尽量少说话，而马斯克则公开和私下对Twitter进行挑衅。但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在Taylor的领导下，公司起诉马斯克以执行合同，因为他改变主意不再购买这家社交网络。

对于在四月底达成的交易，很少有乐观的理由认为Twitter会顺利进行，无论结果如何。如果公司获胜，最终将被一个不想要它的人拥有，而Twitter的律师在法庭上将这个人描述为一个操纵性的说谎者。如果Twitter达成和解以结束争端，泰勒和其他董事会成员可能会因为违反职责而被股东起诉，因为他们放弃了马斯克承诺的每股54.20美元的收购价格，这个价格是本周早些时候投资者批准的。批准。

在这种混乱的背景下，泰勒一直是Twitter的交易领袖，他在银行家、顾问和董事之间传递信息，同时努力展现出一种冷静的专业态度。公司董事会负责批准收购，这解释了为什么Twitter的董事会主席与首席执行官帕拉格·阿格拉瓦尔一起承担了许多关键职责。

这些职责包括与马斯克打交道，根据法律文件，马斯克有时会直接向泰勒发送更新和威胁，有时是通过短信。在三月底，马斯克告诉泰勒，如果在Twitter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可以建立一个竞争性服务。在四月份收购最终敲定之前的几天，马斯克向泰勒承诺，如果他的440亿美元的报价没有被接受，他将发起一次敌意收购，根据Twitter针对马斯克的诉讼文件。（一周前，他曾讥讽地发推文“爱我吧，温柔”，这是对他潜在收购策略的一个暗示。）

是泰勒拒绝了马斯克的进展，现在泰勒作为公司的公众形象出现在法庭上。这两位高管都拒绝就本文发表评论。

根据与17位同事和朋友的交谈，泰勒以低调、礼貌和按部就班而闻名于生活和商业中。这使他与坐在谈判桌另一侧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在泰勒一直在说“无可奉告”的同时，马斯克已经给媒体和Twitter的律师们提供了大量的素材。他发布了一些提示他意图的表情包，嘲讽了Twitter的高管，并在Twitter上向公众征求对Twitter未来的看法。

曾经有一次，马斯克在Twitter上向阿格拉瓦尔发送了一个粑粑表情符号，或者挑战他就机器人问题进行公开辩论。马斯克的帖子被引用在Twitter对这位科技大亨的诉讼中，并无疑将在十月份出现在特拉华州法院的庭审中，届时双方将进行审判。

与此同时，泰勒只发了七条关于马斯克纠葛的推文，每次都是一条清晰经过律师审核的严肃更新，而其他时间线则充满了微笑的团体照片、体育评论和Salesforce产品更新。他公开反驳了马斯克关于机器人和垃圾邮件的说法，并重申了社交网络在法庭上执行协议的口号。

观看：Twitter对阵马斯克

朋友和同事表示，泰勒适合担任冷静的中间人角色——他高效、具有技术知识和交易经验，并且能够与强烈个性的人合作。他已经出售了多家公司，并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在其他科技巨头的高层工作，悄无声息地成为像贝尼奥夫和Meta Platforms Inc.的马克·扎克伯格这样的A级CEO们的无价之宝。在那些情况下，泰勒能够如此出色地发挥作用的部分原因是，他习惯在幕后工作，不追求功劳或聚光灯，Twitter的一位与泰勒合作的人说。他已经养成了健康的应对机制，比如今年养成了每天做100个俯卧撑的新习惯。

泰勒在去Twitter董事会的路上走了一条熟悉的路径。在2000年初的互联网泡沫期间从斯坦福大学毕业后，他进入了谷歌，在那里共同创立了地图，并结识了一群现在由高级技术高管和独角兽创始人组成的朋友，他们仍然一起玩扑克。

在谷歌上市后，泰勒离开创立了社交媒体初创公司FriendFeed，该公司开发了现在无处不在的“赞”按钮。资金最终枯竭，泰勒在2009年的一个周末与Facebook谈判出售，而Twitter也试图收购这家初创公司。这次折价出售伤害了他作为创始人的自尊，但也让他获得了两位新导师——扎克伯格，他在那里担任首席技术官，以及另一位前谷歌员工，谢丽尔·桑德伯格，她将Facebook打造成了一个广告巨头。泰勒表示，Facebook是他学会成为一名经理的地方，他亲眼目睹了几笔快速的收购交易，包括2012年10亿美元的Instagram收购。

当Facebook不得不回答早期隐私争议时，这家公司派遣随和的泰勒前往华盛顿在美国参议员面前作证。多年后，他表示仍然对Facebook及其领导层忠诚。

朋友们说，泰勒的沉着来自于他稳定的成长环境。他的母亲是雪佛龙公司的高管，最终退休后经营葡萄酒乡村游，他的父亲是一名机械工程师，家里经常摆放着电脑。两人都毕业于斯坦福大学。上世纪90年代高中的年鉴照片显示，泰勒是一名长跑运动员，穿着一件垃圾乐队的T恤，留着长发。如今，他与妻子和三个孩子住在离自己父母几英里远的地方。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两位科技领袖。左边：泰勒在他的高中年鉴中的照片，马斯克在大学时期的照片由前女友提供。来源：家谱，RR AuctionFacebook上市后，泰勒再次放弃了他那个引人注目的大公司工作。这一次，他转向企业软件，并共同创立了Quip，这是一家让人们在云端协作文档的公司，当时的常规做法是将文件保存在个人电脑上。

他还接受了他的第一个董事会席位，在Axon Enterprise Inc.，这家公司是Taser电击枪和警用身体摄像机的制造商。这个角色让泰勒第一次接触到了董事会外交。当Axon的董事们意见分歧时，泰勒能够用简单的语言重新界定问题并推动事情向前发展，Axon首席执行官里克·史密斯说。“布雷特会说，‘好的，让我们暂停一下，把情绪排除在外，然后把因素放在桌面上。’” 早期投资于优步科技公司和Airbnb公司等蓝筹公司的哈迪·帕托维也在Axon董事会上，并招募了泰勒，回忆说泰勒天赋异禀。“我认为他可能是董事会中年龄最小的成员，但也是大家最想听取意见的人，”他说。

Quip从未获得大规模采用，但有一个巨大的粉丝——Salesforce的贝尼奥夫。2016年，这家初创公司在银行里有大量现金，但贝尼奥夫提出了一个泰勒无法拒绝的报价——7.5亿美元，而这家公司筹集的资金不到这个数额的十分之一。“马克——如果你见过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推销员，说服了我们，”泰勒在去年的一档播客节目中说。“价格标签也是，你知道的，有激励作用的。”

这次收购被普遍视为一场昂贵的招聘战略。到那时，贝尼奥夫已经指导泰勒多年了，并且参加了泰勒经常举办的许多晚宴，那些晚宴上有着知名公司领导人、风险投资家和企业家。交易完成后，Salesforce内部有些人开始称泰勒为“价值七亿五千万美元的男人”。

泰勒的软件并没有立即在Salesforce受到欢迎。有人说这项服务有时候非常笨拙，以至于员工们开玩笑说他们被困在“Quipsand”中。有些人对泰勒也有保留，特别是在他被迅速提升到高级领导职位之后。Salesforce主要是由销售和营销文化驱动的，一些员工质疑这位工程师和产品专家是否能成为像贝尼奥夫那样夸夸其谈的传道者。一位前员工清楚地记得泰勒的乡村风格举止，错误地认为泰勒在印第安纳长大。（他实际上出生在奥克兰。）

但是Salesforce员工开始认同泰勒的沉稳自信——多年来，他从导师那里承担了许多责任，代表公司发表主题演讲、参加电视节目和公司全员大会。每周一，他主持为期三小时的高管例会，他经常亲自致电CEO以达成交易，Salesforce首席产品官大卫·施迈尔在一次采访中说。他还开始传递艰难的消息，比如当他告诉抗议的员工公司不会在德克萨斯州乌瓦尔迪发生校园枪击事件后切断与全国步枪协会的业务联系。

首席营销官莎拉·富兰克林表示，她看到泰勒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放松和自信，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赢得了公司的忠诚。“我认为我们的领导团队从未像现在这样对齐和沟通，”她说。

许多接受采访的人表示，他在公司的迅速崛起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与贝尼奥夫的密切关系。有人说，这种关系之所以有效，是因为两人如此不同，“布雷特不想成为马克，”曾为他们两人工作过的某人说。“那些想成为马克的人并不总是能够与马克一起工作。”

泰勒甚至承担了贝尼奥夫可能最著名的责任：收购。他在公司的三笔最大规模的并购交易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分别是收购了价值合计500亿美元的Slack、Tableau和MuleSoft。“在Facebook和Salesforce之间，我可能像你在这个阶段遇到的大多数人一样收购了很多公司，”泰勒在2021年接受Greylock Partners的采访时说，这是一家投资于Quip的风险投资公司。

贝尼奥夫在收购Quip时对泰勒印象深刻，以至于他对外部公司董事会的通常厌恶做出了例外。自2014年离开思科系统公司以来，贝尼奥夫自己就没有再加入过任何一个董事会。前Salesforce高级副总裁尼基·克里斯托夫表示，她因为在2020年加入外部董事会而被公司解雇。就在2016年Quip交易宣布前几周，泰勒加入了Twitter的董事会，贝尼奥夫在交易完成后让他继续留任。

毕竟那是Twitter。工作量可能有多大呢？

阅读更多：Twitter告密者证词引发对科技监管机构的呼吁加入董事会几个月后，泰勒就亲眼目睹了一片混乱。首先，公司本身就处于待售状态，与包括Salesforce、迪士尼和谷歌在内的几家潜在买家进行了讨论。这些谈判最终破裂，Twitter保持了独立。

几年后，2020年初，激进的投资者艾略特管理公司出现在Twitter的门口，强行进入董事会，并推动对其治理结构进行改革，瞄准联合创始人兼CEO杰克·多西。尽管多西在与艾略特达成的一项协议中保住了工作，其中包括特定的增长和收入目标，但在艾略特出现约18个月后，他辞职了。据一位熟悉情况的人称，多西是那些希望泰勒接任主席的人之一，他在多西离开董事会后于11月担任了这一职务。

泰勒是马斯克成为Twitter最大股东时最先与之交谈的人之一。当公司得知他持有股份时，帮助谈判马斯克加入董事会的是泰勒，也是最先得知马斯克改变主意不加入董事会的人。当马斯克在4月13日提出以每股54.20美元收购该公司时，他的报价信是写给泰勒的，两人一直保持联系，直到Twitter接受他的出价将近两周后。

这是一个波动剧烈的过程，但泰勒以前已经敲定过类似的大型并购交易，无论是作为买方还是卖方，这使他具备了“模式识别”的优势，一位与泰勒合作过的Twitter消息人士表示。他了解Twitter何时应寻求建议，何时需要迅速做出决定，带来了“舒适和复杂度”到这一过程中。

在Twitter接受马斯克的报价当天，泰勒与阿格拉瓦尔一起庄重地向员工表态，解释董事会为何决定出售。主要是，他多次定义“受托责任”，解释他的法律责任是向股东提供高回报。一名员工问这笔交易是否会破裂。泰勒并不担心；他说董事会已经采取措施来减轻风险，这些风险主要是金融或监管方面的。也许他从未想到马斯克可能会改变主意。

这本应该是一个干净的退出。泰勒告诉员工，Twitter的董事会，因此他作为主席的工作，在马斯克的所有权下将不复存在。泰勒，在过去对这类情况如此擅长阅读，显然误判了马斯克制造混乱的能力，以及Twitter独特的能力找到戏剧，并将其领导人推向高度公开的无法胜利的局面。

如果交易破裂，泰勒和Twitter董事会的其他成员无疑会因为首次与马斯克达成交易而受到质疑，马斯克利用交易的每股价格开了一个大麻笑话。

“他所面对的情况不仅仅在法庭上打官司，”科技投资者帕托维说，“还在舆论的法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