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谴责中国芯片，称‘无和解可能’” - 彭博社

德克萨斯州麦卡米附近的一个太阳能发电厂。

摄影师：Jordan Vonderhaar/Bloomberg拜登政府对向中国出口技术的新限制可能会削弱中国发展其经济的广泛领域的能力，从半导体和超级计算机到监视系统和先进武器。

美国商务部周五公布了全面规定，限制向中国客户出售半导体和芯片制造设备，直接打击了中国建立自己芯片产业的基础。该机构还将31家组织列入其未经核实名单，包括长江存储科技有限公司和领先芯片设备制造商南京南瑞科技集团有限公司的子公司，严重限制了它们从国外购买技术的能力。

美国促进印度太阳能产业扩张的努力可能已经为中国强迫劳工制造的组件打开了一扇后门。

印度最大的太阳能生产商Waaree Energies Ltd.已向美国运送了数百万块面板，这些面板使用了来自中国公司的组件，该公司的产品因为涉嫌强迫劳工问题多次被拒绝进入美国市场，印度和美国的进口记录显示。这些组件是由中国隆基绿色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在马来西亚和越南的工厂生产的太阳能电池，用于覆盖德克萨斯州和其他州的太阳能场的Waaree面板。

进口瓦里太阳能面板引发了关于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官员如何执行禁止与中国新疆维吾尔人镇压有关产品的问题。自2022年6月开始执行禁令以来，该机构已扣押了数千批由中国公司制造的太阳能面板的货物 — 这些公司可以通过提供证据证明其供应链不涉及新疆来源来推翻这些干预行为。

对中国的关注为印度太阳能生产商创造了机会，根据彭博新能源财经（BloombergNEF）编制的数据，去年前11个月向美国出口的面板价值近20亿美元，是2022年全年的五倍增长。

“即使标有‘印度制造’的面板也可能受到维吾尔强迫劳动的影响，” 2023年8月关于太阳能供应链的报告的合著者劳拉·墨菲（Laura Murphy）在被任命为国土安全部海关执法顾问之前在10月表示。她的报告称，由于中国多个来源的多晶硅经常混合在一起，因此有“很高”的风险，长i工厂在东南亚生产的面板至少使用了来自新疆的部分材料。

总部位于中国西安的世界最大太阳能生产商长i未回应置评请求。该公司回应墨菲的报告称，已为美国市场建立了一个单独的供应链，只使用来自非中国来源的材料。

中国扬庄一户房屋屋顶上的龙瓦太阳能电池板，2023年。来源：彭博社瓦里销售总监Sunil Rathi在一封电子邮件声明中表示，这家印度公司“在我们经营的任何地方都遵守当地法律。” 他说，公司的客户“有严格的要求，他们确保我们每一批货物都符合这些要求。”

全球担心中国官员在关押维吾尔族少数民族成员或强迫他们在工厂工作，导致美国国会于2021年12月颁布了维吾尔强迫劳动防范法，即UFLPA。 中国政府否认在新疆存在任何侵犯人权的行为，称其在那里的政策旨在教育、消除极端主义和减轻贫困。

一些国会议员和行业团体批评海关对法律的不均衡执行，该法律涵盖了从番茄到鞋子的一系列产品。 至少有16名美国众议院或参议院议员致函国土安全部，要求加强执法。 最新的一封信是在一月份，来自威斯康星州共和党代表、中国共产党特别委员会主席迈克·加拉格尔和伊利诺伊州民主党成员拉贾·克里希纳穆尔蒂，他们指出“未能充分起诉或以其他方式阻止通过第三国转运强迫劳动产品。”

根据美国纺织组织理事会分析机构的数据，2023年前七个月海关扣留检查的服装和纺织品价值比前七个月下降了52%，同时，拦截的电子产品货值上涨了6%。

海关发言人表示，海关“采用一种动态、基于风险的执法方法，优先采取行动针对基于动态数据和情报环境的最高风险商品。”

封锁美国太阳能进口

电子货物因涉嫌使用强迫劳动而被拒绝入境

来源：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2022年6月 - 2023年12月

该局的网站显示，自2022年6月以来，海关扣留了价值20亿美元的被归类为电子产品的商品，行业分析师表示这些商品主要是太阳能电池板。在审查供应链文件后，官员因违反《维吾尔强迫劳动防制法》而禁止了大约四分之一的商品进入美国。

海关没有透露受到这些行动影响的公司，这些行动发生的同时，美国太阳能产品的进口量去年达到了创纪录高位。该机构的数据显示，美国官员将执法重点集中在来自东南亚的太阳能产品上，中国公司包括隆基在十年前部分转移生产以避开美国关税。

隆基已经承认了影响。在九月的盈利电话会议上，董事长钟宝申提到了“巨大的减值”是海关官员拒绝其产品进入美国的结果。“由于它们无法进入美国，我们需要处理这些产品的退货并在全球重新销售它们，”他说。

自那时以来，一些隆基的货物已经通过了，投资银行Roth Capital Partners的分析师Philip Shen在十月的一份报告中写道，这表明该公司在努力建立一个不依赖中国多晶硅的美国供应链方面取得了进展。

据彭博新能源财经（BloombergNEF）的太阳能行业分析师波尔·莱斯卡诺（Pol Lezcano）称，目前尚未有印度公司的货物被扣留。

“这是虚伪的，而且是针对大型中国公司的，”莱斯卡诺谈到美国的执法时说。“如果你是一家总部位于中国的大型公司，你的货物在边境被扣留的可能性更高。”

根据BNEF的数据，去年前11个月，印度产品占美国太阳能进口量的9.3%，而2022年全年仅为1.9%。数据显示，2023年前11个月的进口量跃升至4.4吉瓦特，约合1100万块太阳能电池板，而2022年仅为0.6吉瓦特。其中大部分来自Waaree。

中国生产全球80%以上的多晶硅，用于制造太阳能电池板，中国公司制造的晶锭和晶片约占全球98%。据BNEF称，中国约有三分之一的多晶硅产能位于新疆，而在禁令颁布前，这一比例为54%。但目前没有足够的非中国多晶硅来满足需求，这意味着一些生产商需要从中国采购多晶硅，莱斯卡诺说。

“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没有足够的资源或能力来全面执行”新疆进口禁令，纽约外交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高级研究员莎娜·奥尼尔（Shannon O’Neil）表示。“它不得不挑选案例，在挑选案例时，看起来地缘政治起了作用。”

拜登政府一直在试图在被视为盟友的国家中培育替代供应链，这一政策被称为友好外包，以对抗中国的制造业主导地位。2022年访问印度时，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谈到了美国对印度太阳能制造业的支持，包括为最大的美国太阳能制造商在印度开设工厂的计划提供5亿美元的债务融资。她提到了需要摆脱对中国的依赖，因为太阳能材料“比如来自新疆地区的材料据称是用强迫劳动生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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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在中国西安龙矽生产线上检查光伏电池。摄影师：祁来申/彭博社美国首次在2021年禁止了来自新疆的多晶硅，当时它被列入被认为是强迫劳动生产的商品清单。美国在随后的一年开始执行UFLPA。根据该法律，美国官员会应用所谓的“可反驳推定”，即与新疆有关的产品被认为是用强迫劳动生产的。

进口商可以通过提供文件证明他们的供应链不依赖于来自新疆的多晶硅来挑战这一裁定。但是多晶硅已经与中国其他地区的材料混合在一起，这使得这样的证据变得困难。

多晶硅生产过程包括开采石英，然后将其粉碎和加热以生产冶金级硅，即MGS。该材料被精炼成多晶硅，然后被熔化成锭，然后转化为晶片，最终组成太阳能电池板。

来自中国不同地点的MGS和多晶硅经常混合在一起，这可能会将新疆的材料“引入由从该地区采购任何数量的公司制造的任何一批产品中”，根据Murphy的报告“过度暴露”，他也是英国谢菲尔德哈勒姆大学的教授和太阳能顾问Alan Crawford。

2021年美国国务院的一份警告引用了证据，证明中国太阳能供应链的每个阶段都存在强制劳动的做法。警告称：“新疆强迫劳动计划的普遍存在以及下游制造商混合太阳能级多晶硅供应引发了整个太阳能供应链的担忧。” 因此，“全球大多数太阳能产品可能继续与强迫劳动有关。”

行业分析师得出类似的结论。“根据我们正在进行的行业研究，我们认为，包括印度和东南亚在内的中国以外的较小太阳能模块制造商可能在继续向美国出口的同时使用可能暴露于强迫劳动的中国原材料，有时甚至很可能如此，”波士顿Eventide Asset Management的太阳能行业分析师Reginald Smith说。

“过度暴露”报告编制了公开可获得的记录、公司年度报告、新闻稿、海关数据、与公司的电子邮件往来以及其他来源。

报告包括一份供应链地图，显示了新疆聚硅产地与隆基在东南亚工厂之间的联系。但隆基提供并包含在报告中的反驳地图称，该公司已为美国创建了一个独立的供应链，仅使用非中国来源的聚硅。

这一说法和墨菲的说法都无法得到独立证实。但根据罗斯资本的沈在七月的一份备忘录中写道，包含中国生产的聚硅的隆基模块是那些海关官员拒绝进入美国市场的模块之一。罗斯在另一份备忘录中写道，包含其他来源聚硅的模块可能是后来美国当局释放的隆基货物之一。

由贸易数据聚合商ImportGenius编制并由彭博社审查的印度海关记录显示，自2022年中期以来，Waaree已从隆基在马来西亚和越南拥有的工厂接收了数百批太阳能电池的装运，这些电池将光转化为太阳能电池的电能。

印度，其生产太阳能输入的能力有限，有雄心勃勃的计划在美国市场和国内利用机会建立垂直一体化制造业。Waaree在总理纳伦德拉·莫迪的家乡古吉拉特邦有三家工厂，并宣布计划利用政府激励措施并在未来两年内扩大生产能力，同时开发自己的太阳能电池和晶圆生产。该公司计划在今年晚些时候在休斯敦附近开设一家工厂，并寻求批准首次公开募股，最多可筹集300亿卢比（3.62亿美元）。

龙源还计划在美国进行制造。它最近在俄亥俄州的一家设施开始了模块生产，这是与总部位于芝加哥的可再生能源公司Invenergy的合资企业。

瓦里产品已被运往加利福尼亚、北卡罗来纳和德克萨斯州的住宅和商业太阳能供应商，包括位于休斯顿附近的Red-Tailed Hawk和Danish Fields太阳能场，美国进口记录显示。这两个项目均未回应置评请求，目前尚无法独立确认这些面板的组件是否使用了来自新疆的材料。

印度有望在今年进一步扩大其在美国太阳能市场的份额，因为自东南亚太阳能产品的反倾销和反补贴关税将于6月生效。

负责UFLPA执法的海关高级官员Eric Choy在由风险情报公司Kharon组织的六月网络研讨会上表示，第三国风险“可能是目前最高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