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六大银行在10年内实现1万亿美元的利润 - 彭博社

纽约证券交易所外。 

摄影师：迈克尔·纳格尔/彭博社马里克·迪奥普感觉到华尔街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在2009年阴郁的日子里加入了摩根士丹利，当时大银行正试图偿还纳税人的救助款并转移公众的愤怒。但四年后，愤怒逐渐消退，雄心勃勃成为当时的主题。

“真的感觉到，第一次，工作和职业不再被金融危机的背景所定义，”迪奥普说。“我们现在已经走出了那段时期。现在是我们做新交易的时候了。”在随后的几年里，他晋升为董事总经理，见证了一场新的繁荣。他帮助策划了与软银集团的数十亿美元交易，后者的快速投资定义了一个时代，然后在繁忙时期完成了一笔巨额SPAC合并交易。

银行巨头即将在十年内达到1万亿美元

美国六大银行的总利润正在加速增长

来源：彭博社

注：2022年第四季度使用估计值

迪奥普并不知道，他正在参与的是一项几乎难以想象的利润丰厚的事情：美国六大银行的第一个万亿美元十年。这不是总收入1万亿美元，而是纯利润。

在这个十年开始之前，这样的收入似乎是不可能的，当时华尔街成为全球抗议运动的目标，两极分化的政客们对救助计划愤怒不已，或者试图拆分那些太大而无法倒闭的贷款人。

占领华尔街示威者在2011年11月在纽约游行。摄影师：Peter Foley/Bloomberg他们反而膨胀，远远超过了美国企业，以至于摩根大通公司、美国银行公司，甚至受挫的富国银行公司在这10年里的利润将超过除少数几家美国上市公司外的所有公司，根据彭博编制的数据。花旗集团、高盛集团和摩根士丹利也紧随其后。这六家银行明年有望赚更多。

尽管世界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硅谷创造的财富上，但银行正在蓄势待发。他们取得成功的方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波动性推动了华尔街的交易收入，像迪奥普这样的投行家参与了一场交易繁荣，唐纳德·特朗普通过削减税收提振了底线。同样，整个行业对这一里程碑的反应也不尽相同。

银行是如何做到的

利润最丰厚的一年是2021年，但其他年份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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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022年第四季度使用的是估算值

“有时候人们会觉得它们获利那么多是一种可怕的事情，但我不认为是这样，”前美联储理事、直到2020年担任富国银行董事会主席的贝茜·杜克说。“在过去的10年里，金融体系所面临的各种问题几乎都出现了。这些银行不仅幸存下来，而且实际上蓬勃发展。”

在过去十年里，公众对银行的愤怒，更严格的规定，地缘政治动荡，大流行病以及一些危险的市场波动中，银行“能够应对所有这些，不仅应对了，还赚了1万亿美元，”杜克说。

分析师的估计显示，这六家银行正在迅速接近这一壮举——在10年的时间里赚取1万亿美元——如果它们在本月底没有达到这一里程碑，它们将在2023年的前几周内达到。然而，令人震惊的不仅仅是利润规模，还有这个行业推动丑闻并重新蓬勃发展的能力。

十年前，摩根大通，现在是市值最高、最有利润的美国银行，因伦敦鲸鱼交易丑闻而备受指责。富国银行当时是六大银行中最有价值的银行，也是唯一一个实现超过200亿美元利润的成员。尽管后来由于消费者滥用问题而导致其收入受挫，分析师们认为它将在2023年再次接近那个水平。

这些年来没有改变的是业务的大纲：银行出售股票和债券，交易金融工具，提供建议进行企业收购，管理财富，处理支付和贷款。回到2013年，一些交易员已经在哀叹多德-弗兰克法案威胁的赌场风格的风险承担，即使华盛顿仍在制定具体规则。

支付丑闻的代价

为摆脱全球危机的阴影，银行不得不付出代价。2014年，美国银行同意支付创纪录的167亿美元和解金，以结束对其糟糕的抵押贷款行为的调查，超过了摩根大通的130亿美元。那时，一些银行正在挖掘导致它们陷入麻烦的新的利润来源。

一群旁观者聚集在2008年9月纽约雷曼兄弟总部外。摄影师：Mario Tama/Getty Images North America在受到压力以达到销售目标的情况下，富国银行内部为未要求的客户建立了数百万个账户，这是一系列丑闻中最著名的一个，最终波及了其大部分业务。而在马来西亚，高盛在2013年为一个名为1MDB的国有投资基金筹集了数十亿美元，随后该基金被包括前首相在内的一群人掏空。

“过去十年中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阻止1MDB交易，”前高盛合伙人、合规执行官罗伯特·马斯说道。“每个问题都经过审查，有时甚至经过多次审查，但最终我们得到的答案让我们满意。” 现在在纽约亨特学院教授哲学的马斯表示，公司被“我们自己的人误导了，他们参与了贿赂，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也无法证伪。” 他不确定是否学到了任何教训，“除了变得更加谨慎。”

利润的巨大使得这些错误看起来像小问题。行业可以感谢的一个人是特朗普，在竞选途中嘲笑银行，然后让两名高盛校友负责一项税收改革，帮助改变了企业利润。那些已经习惯向政府支付十分之三的银行发现，他们的税单从2018年开始减少到不到五分之一。他们的税单从那时起一直在下降。

那一年标志着华尔街增长的新强度。由于减税、利率上涨以及零售银行业务和交易激增，2017年收入不到700亿美元的银行在2018年实现了1200亿美元的收入。它们的资产总额多年来一直在约10万亿美元左右，开始迅速增长。

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与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加里·科恩和财政部长史蒂夫·姆努钦在2017年8月的纽约特朗普大厦发表讲话。摄影师：Drew Angerer/Getty Images华尔街顶级律师H. Rodgin Cohen认为，所有这些都不应该让人感到意外。“银行可能被视为在经济中始终获胜，只有少数例外，”现任Sullivan & Cromwell LLP的高级主席科恩说。“他们是中间人。他们在借贷。”

这十年对银行家来说是一个泡沫时期。这六家公司的人员支出，在这个时代开始时大约为1480亿美元，然后在几年内下降，2019年跃升至1540亿美元，尽管它们的员工总数实际上下降了。已经成为亿万富翁的摩根大通老板杰米·戴蒙最终获得了如此巨大的薪酬，以至于一家代理投资咨询公司告诉股东们反对这一决定。

“一个良好社会的目标之一是，每个人，包括底层人士，都有足够的生存和发展空间，”曾是高盛合伙人现在研究伦理的马斯说。“我认为，人们因为生产增加社会总财富的产品和服务而获得高薪是可以接受的，但前提是我们结合适当的税收和足够的社会保障，让底层人士能够茁壮成长。”他补充说，他不是足够的专家，无法判断当前的税收和社会保障是否合适。

2020年疫情的到来深刻改变了华尔街的格局。为了避免经济灾难，政府推出了消费者和企业的救助计划，而美联储购买了数万亿美元的资产。市场动荡带回了交易员渴望的波动性。各大公司纷纷借贷、筹集资本或收购实力削弱的竞争对手。

银行内部也发生了变化。当警察在五月杀害乔治·弗洛伊德时，迪奥普发现自己被同学和同事的信息淹没。

“这是出于真诚和善意，但同时你会接到20个这样的电话，因为你是唯一被提及的人，”他说。“在那一刻成为每个人的黑人朋友是令人筋疲力尽的。”

那年九月，简·弗雷泽将成为美国大银行首位女性领导人的消息受到同事们的欢呼，但也因为花了太长时间而感到沮丧。

简·弗雷泽，于九月在华盛顿参加参议院听证会期间。摄影师：Al Drago/Bloomberg“我试图从内部改变这三家最大的银行，但我失败了 — 我有碎玻璃片在头上可以证明，”曾在花旗集团、摩根大通和美国银行担任高管的安妮·克拉克·沃尔夫去年创立了Independence Point Advisors。“在大银行工作了10年，CEO没有花10分钟和我在一起 — 而我是最资深的女性之一。”

2020年初，分析师们为华尔街创纪录的利润写下了讣文。相反，银行帮助推动了被称为SPACs的空白支票公司的繁荣。后来，一旦监管机构变得紧张，价格下跌，投资者就被置于被动地位。

2021年的利润也得到了会计手段的帮助：由于政府干预，银行对经济感到足够乐观，因此释放了一些他们为防止贷款恶化而设立的准备金。2021年，这六家大银行的利润超过了2013年和2014年的总和。即使在今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时，混乱也帮助交易员打破了困难时期的预期。

过去10年的利润总额超过了上一个十年，即使考虑了通货膨胀和金融危机期间的大银行合并。

然而，其他企业巨头，特别是硅谷的企业，表现得太好，以至于华尔街无法宣称对成功拥有垄断地位。仅苹果公司就赚取了超过五万亿美元。微软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和谷歌母公司超过了摩根大通，紧随其后的是埃克森美孚公司超过了美国银行和富国银行。

银行将部分收益归因于创新，他们在科技平台和信用卡奖励等方面进行了投资。他们还帮助公司利用资本市场来促进经济增长。他们也保留了一部分利润，在过去十年里增加了超过2000亿美元的资本缓冲，以减少2008年重演的可能性。

批评者会反驳说，银行并非独自完成这一切。如果没有纳税人的援助，许多银行在2008年就无法生存下来，而这些缓冲是更严格的资本规则的结果，有时是在银行家强烈反对的情况下制定的。此外，正是另一项政府干预在疫情期间支撑了经济，为创纪录的利润铺平了道路。其他批评包括：一些银行专注于更窄的客户群，限制了许多社区的机会，并且在将利率上调传递给储户方面行动缓慢，打赌客户不会流向较小的竞争对手。

最终，科恩表示，银行的命运取决于其客户的健康状况。他说，如果经济出现真正的下滑，“他们的巨额利润将会下降。”

游客在8月16日在纽约与“奔牛”雕像合影。摄影师：安吉拉·韦斯/法新社/盖蒂图片社迪奥普的职业生涯展示了潜在的风险。他在疫情期间帮助推动上市的两家主要抵押贷款公司股价下跌超过50%，受到较高利率和经济担忧的打击。

即使在市场兴旺时，迪奥普也担心情绪转变时的情况。“但你不能对每笔交易都置身事外，”他说。今年，他离开摩根士丹利，成为由演员和制片人伊莎·蕾经营的媒体公司Hoorae的高管，伊莎·蕾是他的姐姐。

“我实际上已经有点想念它了，”他说。“我怀念着找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