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抗疫政策拐点何时到来？（22.1.13）_风闻

封面图片：十日谈

摘要

笔者认为，国内现在完全不具备主动放松“动态清零”政策的土壤。而是否被动开放将在一月底见分晓。如果能经受住1. 奥密克戎，2. 北京冬奥两大考验，“两个世界”的现状将会持续至少五年。

一

自2021年底初登场，奥密克戎迅速席卷全球，在多国取德尔塔而代之，成为了主流毒株。其传播速度前所未有。在英国，一边是病例极速上涨，另一边是死亡人数不增反减，稳定在200左右。一时间，国内的一种声音认为，病毒毒性减弱，放开时机已成熟。而我判断，“动态清零”政策绝无主动松动可能。除了死亡数字，我们要考虑的点非常多。

首先，大大的新年致辞定下了“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基调，政策必然有一定延续性；其次，即使死亡率下降，所谓“食色，性也。”大量的年轻人势必担心失去味觉、注意力不集中、性功能衰退等后遗症，后遗症究竟有多普遍，会持续多长时间，这是缺乏长期调查研究的。

而英国的死亡数字“好看”，欧美死亡数没有随着病例成比例激增，是由至少三个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1.     病毒本身毒性减弱；

2.     疫苗及二次感染着本身具有一定的抗毒性；

3.     “易死人口“在两年里的疫情中已经基本走了，剩下的人口身体较好。

1. 病毒毒性减弱，这一点是有一定研究支撑的。由于病毒突刺蛋白的变化，奥密克戎病毒与肺部细胞的结合能力减弱，在国内外病例的表现中，奥密克戎病患的临床表现集中在上呼吸道感染，而不是阿尔法，贝塔，德尔塔等变种所体现的肺炎。病理作用的改变，使得更多的奥密克戎患者呈现轻症或者无症状。

2. 疫苗、重复感染带来的保护力。这个亦有数据支撑，不同来源数据给的区间大概是，疫苗能将死亡率降低10-100倍。我们唯一要追问的是，国产疫苗是否“足够好”。现在唯一的信息仍然是新加坡的统计数据（下图），国产疫苗感染后死亡率保持在万分之一的数量级上。

需要指出的是，第一，该统计样本数不大，可能有误差；第二，该统计没有做年龄分层，根据一些新加坡的朋友反应，60岁以上老人由于担心mRNA疫苗副作用，会有选择国产灭活疫苗的倾向。假如注射灭活疫苗的更多是老人，那么就有可能使统计死亡率偏高。但总的来说，该数据表明，国产疫苗带来的保护效果在一个令人满意的数量级上。而中国的疫苗两针接种率（84%）是高于英(70%)美（62.2%）的（数据来源：Our World in Data），因此，在疫苗保护这方面我们底气十足。

3. 欧美已经走了相当一部分“易死人口”。大家知道，因新冠离世的，主要是老年人。因此中文互联网也有说欧美“改善人口结构”的笑谈。而其中，又以或免疫力本身较弱、或有基础病的老人最易离世。他们在这两年内大量死亡，甚至使得美国人均寿命减少了1.5岁。而国内相同健康状况的一批老人，是在这两年里被保护得很好的。

图：美国死亡年龄分层，来源：Statista

那么，第3点就非常致命了，全世界没有任何数据能告诉我们，即使有1. 毒性减弱，2. 疫苗保护的加持，这些老人面对病毒会如何。欧美两年来相当于是软着陆，缓慢释放，而中国筑坝已久，奥密克戎又有“一个月传一国”的可怕传播性，一旦放开，势必会面临“硬着陆”，大量被保护得很好的体弱老人将首当其冲。假设我们这部分老人人口总数与欧美等比例，考虑到人口基数，即使死亡数减少到欧美的1/10，突然释放的冲击也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综合政策延续性、对后遗症的恐惧以及奥密克戎死亡率低因素的分析，我得出结论：中国绝无主动放松的土壤。而由于RNA病毒有很强变异能力，我判断，外国在本轮疫情结束后，出现新的变种，发生一年一度甚至数度的疫情，也只是时间问题。因此我认为，清零与躺平“两个世界”的现状会至少保持5年。

二

这不意味着未来已有定数，事实上，分叉路口就在眼前。我用了“主动放松”的字句，那么就必然有“被动开放”的可能性。在交叉小径前历史流向何方，取决于接下来对奥密克戎和承办冬奥的应对。我判断，如果出现不得不“被动开放”的可能性，必然是来自内部的主客观条件变化。

首先，笔者排除外部条件变化会造成政策松动的可能性。很多人认为，在国外彻底放开通航过后，国内为了开放会不得已松动。这在我看来绝无可能，事实上，西方恢复通航（躺平）已久，而国内政策定力十足。对于留学、务工归国，核酸检测和昂贵机票也形成阻力，普通时期“有对策”而特殊时期减少“添麻烦”。即使是承办冬奥这样的大事，我们也推出了前无古人的全闭环方案。冬奥都有方案，那么国际交流的各类需求就能勉强满足。

而本月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首先，笔者在上篇中预测，西方将会面临“全民感染”奥密克戎的一个情况，极高的阳性率使得本月内输入浓度极高，压力极大（不过熔断机制会有缓解效果）。其次，奥密克戎高于前代1-2个数量级的传播效率，以及极强的免疫穿透能力，使得“内防反弹”的压力亦是前所未有。今天（1.13）天津的奥密克戎已经在河南造成溢出效应，而笔者分析这可能不会是最后一个。假如奥密克戎出现失控，或者因为原先“打地鼠”式的流调难以为继，则必须继续加码，而加码的社会压力假如战胜了本文第一部分说的民众对死亡和后遗症的恐惧，那么舆情就有可能变化。“人类不感谢罗辑”的心理状态变迁成为了必然现象（小说《三体》）。在疫情和舆情的主客观双重压力下，那么，政策就有了被动松动的可能性。

而假设这个月能成功撑过去，那么我国的系统基本上得到了试炼。在上一篇文章中我预测，外国这波奥密克戎疫情将在一月底最迟二月中告一段落，届时内外压力都会大大减轻，此轮考验有惊无险，本文第一部分的预测将成立。

总结

国内难预测，难在“人力难测、人心难测、天意难测”。因此，在迷雾般的未来中找确定性变得非常困难。我暂时排除未来五年外部环境剧烈变化，或者出现“超级病毒”的极端情况。我预测动态清零政策没有主观松动的可能性，未来至少五年内“两个世界”的现状会一直持续。而本月的两场大考将起决定性作用。

写于2022.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