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海：尹锡悦能否靠打中国牌再次翻盘？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韩大海】
近日，韩国总统选举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但与原先预想的不同，由于韩国社会日益严重的贫富差距、共同民主党执政期间出现的房地产价格暴涨以及新冠疫情导致的经济困难，韩国民众对文在寅政府和共同民主党的失望、反感情绪不断高涨，总统选举也因此呈现出日趋激烈的局面。
总统选举之初，李在明和尹锡悦之间的竞争，并未呈现胶着态势。在选举运动初期，李在明支持率仅有10%，但现在形势发生了逆转。
出处：Embrain Public、Kstat、Korea Research、韩国Research四家民调机构联合进行的全国指标调查（NBS）结果。
李在明支持率的变化
目前，李在明和尹锡悦两位候选人的支持率不相上下，而李在明的支持率有持续上升的趋势。
本次韩国总统选举中，李在明原本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李在明与现任总统文在寅同属共同民主党。韩国人对文在寅政府的房地产和经济政策非常失望，这种失望情绪在2021年举行的首尔、釜山市长选举中显露无遗。但尽管如此，文在寅总统目前的支持率仍然超过40%，其执政末期支持率是韩国历史上最高的，甚至高于目前所有总统选举候选人的支持率。
如果要当选总统，李在明不仅需要努力争取当前文在寅支持者的选票，还需要更进一步获得比文在寅总统更高的支持率。
选举活动开始后，李在明一直谦虚地接受外界对自己和民主党的批评，并努力安抚反对势力，表示如果自己当选总统，将采取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政策来解决房地产问题。目前来看，李在明的选举策略产生了显著效果。
李在明（资料图）
具体来讲，影响李在明支持率上升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李在明的个人政治能力比较突出。
李在明从进入政界以来未曾做过国会议员，因此不像前几任韩国总统一样在所属政党或国会中拥有自己的支持势力，这也被认为是李在明的一个弱点。但是，李在明担任城南市市长和京畿道知事超过十年，积累了丰富的执政经验。在此次选举过程中，选民对其表现出的治国理政才能也给予了肯定评价。
近期李在明在接受采访时，针对当选后的施政理念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即使面对尖锐的提问，也能给予很好的应对和回答，因此很多中间选民对其产生了好感。
其次，李在明在选举中成功运用网络进行舆论造势。
最近，很多韩国民众认为韩国的媒体报道不够公正，民众变得不再轻信媒体的报道。随着互联网和自媒体的发展，韩国民众更加倾向于借助网络或自媒体来寻找“真相”。另外，由于新冠肺炎疫情使得线下活动变得困难，韩国民众在网络上的交流比任何时候都更活跃。网络舆论对韩国选举的影响力也因此急剧扩大。
而李在明从选举运动开始之初，就比其他候选人更加积极地利用网络澄清关于自己的误解和虚假新闻，并积极宣传自己曾经取得的政绩。通过这样的活动，成功获得了一部分民众的支持。
再次，李在明的方针政策表现出与文在寅总统的显著差异。
从历史上来看，韩国总统在任期末的支持率一般在10%左右。因此，过去即使总统选举候选人与现任总统同党出身，也会强烈批判现任总统和政府的政策，并努力突出自己的不同之处，以得到民众的支持。但是，尽管到了执政末期，文在寅总统的支持率仍然超过40%，这说明文在寅总统的支持率是相当稳固的。
文在寅（新华网资料图）
与尹锡悦的支持者主要来自文在寅的反对者不同，李在明的支持者基本上也同样是文在寅的支持者，并且忠诚度较高，因此，如果李在明为了凸显自己与文在寅的差异而攻击文在寅，则可能会导致他失去核心的支持势力。但如前文所述，李在明想要当选总统，必须在确保不流失文在寅支持者的同时，再获得一部分反对势力的支持，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拯救李在明的可以说恰恰是李在明本人。
2016年民主党党内总统选举候选人竞选时，李在明曾与文在寅同台竞争，在此过程中李在明不断攻击文在寅，导致文在寅的支持者对李在明产生了反感。虽然这种反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减弱，但很多人至今仍记忆犹新。
李在明在此次总统选举中并没有攻击文在寅政府，而仅主张未来将实行与文在寅政府不同的政策，这让很多民众对李在明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
另外，李在明在文在寅政府期间未曾担任国会议员，而是以京畿道知事的身份在地方政府推行自己的政策。因此，民众很难将文在寅政府的失败政策怪到李在明头上。相反，李在明在地方政府取得了很多政绩，因此即使不刻意攻击、批判文在寅政府，也已经起到了凸显其与文在寅差异性的作用。
需要补充说明的一点是，李在明在通过司法考试后，听到当时以人权律师身份进行活动的卢武铉的演讲后，受到了鼓舞，没有选择成为法官、检察官，而是成为了人权律师。
像卢武铉、文在寅一样成为人权律师后的李在明，此后积极参加市民运动，并深感地方政策的重要性，作为地方政治人不断成长。李在明的这些经历与卢武铉、文在寅有很大区别。严格说来，他也并不是文在寅的亲信，因此他在政策方面表现得比文在寅更为激进，甚至不惜在房地产等争议问题上，与文在寅政府“唱对台戏”。
最后一个因素是赦免前总统朴槿惠。
此前，韩国社会对于朴槿惠总统的赦免问题意见不一。文在寅总统宣布赦免朴槿惠后，李在明的支持势力曾表示非常失望，但文在寅总统在宣布赦免时明确表示，他事前并没有与任何人商议，此次赦免完全是他个人的决定，由此平息了李在明支持势力的不满，因此李在明的核心支持势力几乎没有出现脱离的现象。
相反，通过赦免，朴槿惠的支持势力对文在寅和李在明的反感有所下降。而朴槿惠的赦免对尹锡悦产生了不利影响。尹锡悦在自己的总统竞选纲领中主张赦免朴槿惠，朴槿惠支持势力为使朴槿惠获得赦免而强烈支持尹锡悦，但文在寅先一步赦免了朴槿惠，使得他们支持尹锡悦的主要理由消失了。并且尹锡悦担任检察官时曾是逮捕朴槿惠的责任人，这导致了尹锡悦的支持率下降。
尹锡悦支持率的变化
尹锡悦担任检察官时主导了对朴槿惠的调查，重视尹锡悦这一经历的文在寅总统也因此任命他为检察总长。那么，尹锡悦为何要强烈批判文在寅，并作为文在寅反对势力的代表参加总统选举呢？很多专家认为这与文在寅总统曾强力推进的检察机关改革有关。尹锡悦在选举活动中支持率不断下降，具体来讲，影响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尹锡悦的个人政治资质及经验不足。
他在1991年通过司法考试后，一直到2021年卸任检察总长为止，除了短暂的时间之外，一直都在检察机关工作。通过朴槿惠一案，他给韩国民众留下了不屈服于任何压力的公平、坚韧的个人形象。文在寅的反对势力很喜欢尹锡悦的这种形象。
尹锡悦（资料图）
在确定总统候选人之前，尹锡悦方面就把社会问题或政府政策的失败全部归咎于文在寅政府，但没有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而后，针对有关具体政策和立场的提问，尹锡悦方面表示“因为刚踏入政界不久，所以需要时间准备”，由此回避了相关问题。
尹锡悦的这种问题也体现在他对国际关系的认知上。最近，为了刺激韩国人的反华情绪并攻击文在寅政府，韩国保守派政治家主张，目前的韩国政府是亲中政府，其对外政策极度偏向中国，导致韩美同盟被弱化。
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提高支持率，尹锡悦也同样采取了刺激反华情绪的策略。在去年12月28日举行的记者会上，尹锡悦毫无根据地发表了“韩国政府一直奉行偏向于中国的政策”、“韩国人不喜欢中国”、“中国人也讨厌韩国”等言论。在最近韩国新世界集团副会长郑溶镇引发的“灭共”争议中，尹锡悦为了获得支持率，积极赞成了郑溶镇的反共产主义态度和发言。
这些表态让很多韩国人感到震惊。他们担心尹锡悦当选总统后，文在寅政府期间得到恢复的中韩关系将再次恶化。另外，也有人认为尹锡悦作为总统候选人对中国持有如此认知和态度是非常不适当的。因此，笔者认为，尹锡悦刺激反华情绪的行为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凝聚自己的支持****势力，但对其支持率的上升没有太大帮助。
总统选举运动正式开始后，政治势力与媒体开始对尹锡悦的施政能力进行验证，并要求尹锡悦对国内众多事件表明具体立场。
尹锡悦因此开始通过各种采访和活动发表意见，但他的意见和主张反而暴露了他在重大政策和社会问题上的考虑不周，甚至出现了事实性的错误。尤其是经济政策方面的知识不足和认知错误，使得尹锡悦的支持率明显下降。
为了在总统选举中获胜，他必须把中间选民拉到自己一边，而中间势力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目前的经济问题。李在明在这方面与尹锡悦形成了鲜明对比，李在明在经济方面有着渊博的知识，并以多年的地方政府治理经验为基础提出具体的施政方针。而尹锡悦关于重大政策的回答不仅暴露了他的资质不足，也更凸显了李在明的突出能力。
其次，选举对策委员会内部的矛盾也导致了支持率的下降。
选举运动一开始，尹锡悦就组建了选举对策委员会。选举对策委员会是以总统候选人尹锡悦、总选举对策委员长金钟仁、常任选举对策委员长李俊锡三人为中心成立的。金钟仁被认为在2012年、2017年的总统选举中，对朴槿惠和文在寅的成功当选发挥了很大作用。
另外，李俊锡以二三十岁的青年一代的压倒性支持为基础，成为韩国历史上首位在三十多岁的年纪当选第一大在野党党首的人物。尹锡悦委托金钟仁代替经验不足的自己管理选举对策委员会、对外发表各种政策立场，并委托李俊锡利用其政策立场和政治形象获得青年一代的支持。
换句话说，尹锡悦想通过这二人弥补自己的弱点。也因此，选举对策委员会的核心业务并没有交给党内人士，而是交给了尹锡悦的亲信人士，对此，党内人士非常不满。
一般情况下，总统选举结束后负责核心业务的人士会被任命到政府的核心职位上，因此对核心业务的人事安排可以说非常重要，尹锡悦选举对策委员会的内部矛盾正是由于核心业务主导权背后所牵涉的政治性利益而导致的。
选举运动初期，尹锡悦的计划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媒体不仅经常采访尹锡悦，还经常采访金钟仁和李俊锡，给予了很大关注。因此，尹锡悦阵营被媒体报道的次数远远多于李在明阵营。
但是不久之后，尹锡悦的选举对策委员会开始出现问题，因为金钟仁、李俊锡也像尹锡悦一样受到媒体的极大关注，且媒体会报道他们在一些问题上与尹锡悦不同的意见和立场。在选举运动初期，尹锡悦阵营对此都会以“误会和小事”为由置之不理，但随着这种情况反复出现并不断累积，选举对策委员会内部就如何解决这一问题产生了激烈矛盾。
另外，与一般情况下选举对策委员会以总统候选人为中心不同，尹锡悦的选举对策委员会由三个人同时主导相关活动，选举对策委员会的组织规模变得越来越庞大，指挥体系也变得日益复杂。因此，面对对立阵营发起的政治攻击和媒体的不利报道，应对速度也变得慢了许多，选举运动效率不断下降。
尤其是从这个时期开始，选举对策委员会分裂为支持尹锡悦的势力以及支持金钟仁、李俊锡的势力。特别是尹锡悦和李俊锡的亲信势力之间互相指责对方是导致支持率下降和选举运动不振的原因。
从更深层次来看，这是由于选举初期尹锡悦和李在明的支持率差距很大，尹锡悦当选的可能性非常高，这也就意味着未来可以争夺的政治利益是很大的。在这种情况下，选举对策委员会内部在大选尚未成功之时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为政治利益展开斗争。
最终，尹锡悦在支持率所剩无几的情况下，于2022年1月5日对选举对策委员会进行了改组，金钟仁、李俊锡不再继续担任原职。很多专家指出，这些措施为时已晚，上述全部过程通过媒体连续几周的报道，对尹锡悦的支持率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一部分中间选民对尹锡悦非常失望，转而支持安哲秀。但是，从截至1月15日的数据来看，尹锡悦改组选举对策委员会的措施提高了其选举运动的效率，在一定程度上成功阻止了支持率的持续下降。
再次，尹锡悦参选的正当性被持续弱化。
尹锡悦在2019年声称曹国夫妇涉嫌腐败，以曹国为了让自己女儿进入医科大学而伪造了奖状为由对其进行调查，并拘留了曹国的妻子。同一时期，时任法务部长秋美爱以尹锡悦对法官进行非法稽查为由决定惩戒检察总长，但尹锡悦认为惩戒是文在寅政府为了阻碍自己对曹国正在进行的调查。从彼时起，尹锡悦与文在寅政府决裂，开始积极批判文在寅政府。
在此过程中，尹锡悦给人留下了不屈服于政权强压的检察官形象，并由此成为代表文在寅反对势力的总统候选人。他声称如果自己成为总统，将对文在寅政府进行审判，以建立一个公平的社会。但是尹锡悦的参选正当性最近因为其本人、妻子以及岳母的负面新闻受到了很大影响。
韩国ytn电视台公开了尹锡悦妻子金建希2007年在被聘任为水原女子大学教授前提交的相关材料，质疑金建希虚报履历。
第一，在尹锡悦针对法务部长所提出的请求取消惩戒处分的诉讼中，首尔行政法院最近判决，法务部长对尹锡悦的惩戒措施是正当的，并非如尹锡悦主张的那样是以施加压力为目的的不当措施，且法院在该判决中认为法务部长的惩戒措施过轻，并强烈批评尹锡悦对法官进行稽查的不法性，这一判决表明了文在寅政府的所谓“不当压力”只不过是尹锡悦的单方面主张而已。
第二，尹锡悦攻击文在寅政府的代表性事例，即曹国夫妇腐败案，随着调查的进行，逐渐证明曹国夫妇并没有犯罪嫌疑，反而暴露了当时尹锡悦调查方式的不当性。
专家们预测，被指控为女儿伪造奖状的曹国妻子在今后的判决中很有可能被判无罪。如果曹国妻子被判无罪，预计尹锡悦的支持率将遭受巨大打击。雪上加霜的是，最近尹锡悦的妻子被曝涉嫌履历造假，如果这是事实，将比被尹锡悦批准逮捕的曹国妻子的犯罪嫌疑更加严重。
在尹锡悦妻子履历造假丑闻刚被曝出时，人们认为这只是尹锡悦反对势力的政治攻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证据逐渐出现，人们对她犯罪嫌疑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尤其关注尹锡悦究竟会以何种方式应对自己妻子的问题。
然而，尹锡悦在丑闻出现后强烈否认了妻子的嫌疑，并不满地表示这些主张只不过是反对势力的攻击，批评媒体在没有确认事实的情况下就报道反对势力的单方面主张。但是关于妻子嫌疑的具体性证据不断出现后，尹锡悦终于承认了妻子简历中的部分内容是虚假的，但他仍然主张这并非故意伪造，而只是妻子的单纯失误，认为外界对妻子的怀疑依旧是不合理的。
在舆论继续发酵之后，尹锡悦于12月17日突然召开记者会，就相关争议道歉，但依然否认妻子的违法行为。
随后，尹锡悦的妻子也在12月26日出面道歉。但关于尹锡悦妻子简历造假及论文抄袭等各种违法犯罪嫌疑的具体证据不断出现，“妻子的失误”、“不违法”等解释也就越来越没有说服力了。
另外，在这一过程中，很多人都在关注尹锡悦的态度。韩国人在选举时非常重视候选人的形象，因此，在应对相关问题的过程中，候选人的发言或态度会对选民的选择产生直接影响。尹锡悦从丑闻被曝出到出面解释，一直坚持强势态度，比起道歉更像是在狡辩。
尹锡悦的这种态度也被拿来与李在明比较。此前曾有媒体曝光李在明儿子的赌博嫌疑，李在明仅隔一天就承认了儿子的犯罪嫌疑，并正式向国民道歉。对同一时期发生的问题，两位候选人表现出了相反的态度，形成了较大反差。
由于上述丑闻的发生，尹锡悦的人设逐渐崩塌，他参选的正当性遭受到了严重打击。不管其妻子的犯罪嫌疑是否成立，尹锡悦不愿道歉的态度已经让很多人大失所望，并直接影响了他的支持率。
可能影响选举的因素
韩国总统选举将在2022年3月9日举行。选举之前支持率会随着各种因素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笔者认为，可能会对今后的支持率产生影响的主要因素有以下几个：
首先是文在寅政府。笔者认为，文在寅政府对李在明支持率的负面影响有限。相反，受文在寅政府的影响，李在明支持率上升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通过文在寅政府提高支持率的代表性方法包括，文在寅政府在明年总统选举前就开始推行李在明主张的一些政策。如果在选举期间，以急需克服经济危机为由，李在明请求文在寅政府提前推行自己的主张，且文在寅总统接受这一要求的话，那么将可能产生巨大的宣传效果。另外，李在明也可以借此巩固下届总统的形象，并由此有力地提升支持率。
其次是朝鲜因素。从历史上看，在历届韩国总统选举期间，朝鲜都会试图通过军事挑衅或首脑会谈等方式影响选举。
朝鲜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行为，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存在感，促使韩国把朝鲜问题摆在重要位置。一般而言，朝鲜如果强行进行军事行动，导致南北关系紧张，会有利于对朝鲜采取攻击性态度的保守派候选人；相反如果朝鲜通过提议首脑会谈、开展南北交流等，营造和平氛围，则有利于进步派的候选人。
目前，在韩朝两国正在就朝鲜战争终战宣言进行协商的同时，朝鲜分别于1月5日、11日、14日发射了弹道导弹，尹锡悦借此机会攻击文在寅政府和李在明的对外政策过于倾向朝鲜，并主张对朝采取更具攻击性的外交政策，尹锡悦的该等主张起到了团结其支持势力的作用。不过，由于朝鲜历来会在韩国总统选举期间进行军事行动，韩国民众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因此朝鲜最近的军事行动对韩国选举支持率的影响应该不会像过去那么大。
最后是来自安哲秀的不确定因素。安哲秀是总统候选人之一，借李在明和尹锡悦激烈竞争之机，其支持率在短期内上升了两倍之多。
虽然安哲秀的支持率仍比李、尹低很多，但任何一位候选人如果与安哲秀实现整合并由此吸收他的支持率的话，都有可能对总统选举产生决定性影响。因此，双方都在持续与安哲秀进行接触，试图与之联手。
对文在寅总统持强烈批判态度的安哲秀，虽然与尹锡悦联手的可能性更高，但短时间内实现的可能性也并不是很大。安哲秀在选举之前，将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的支持率，预计将在其身价达到最高的情况下，开始与尹锡悦或李在明进行政治谈判。虽然他与李在明联合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他与尹锡悦谈判失败，也不能完全排除与李在明联手的可能性。但实现这种联手的条件是，在选举之前李在明和尹锡悦的支持率没有太大差异，因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与安哲秀的联手才会对选举结果产生决定性影响。
中韩关系怎么走？
2021年11月12日，尹锡悦在首尔外国媒体记者俱乐部座谈会上阐述自己的对外政策时表示，韩国应该加入四方安全对话机制(QUAD)，且有必要与五眼联盟合作以应对来自朝鲜的威胁。他主张中韩之间应定期举行高层战略对话以改善和发展双边关系，但强调阻碍中韩关系改善的萨德问题是韩国主权范围内的事，文在寅政府此前为改善韩中关系所阐明的立场只不过是文在寅政府的立场而已。另外他还指出，他很遗憾中国政府把萨德问题理解为挑衅。
2015年，部分韩国民众抗议部署萨德。（新华网资料图）
李在明在11月25日召开的同一外国记者座谈会上表示，最近中美之间竞争加剧，迫使韩国做出选择的情况正在增加，韩国虽然会继续深化韩美同盟，但是也要继续发展与中国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他表示不会被操纵，而是会以韩国的国家利益为中心推行实用性外交政策。
如果在对外政策上强调韩美安全同盟重要性的尹锡悦当选总统的话，韩国政府很有可能推进比朴槿惠时期更加亲美的对外政策。因此，虽然尹锡悦主张要定期举行中韩高级别战略对话以改善中韩关系，但他以美国为中心的对外政策基调和对萨德问题的态度，难免让人怀疑尹锡悦改善中韩关系的真实意愿。另外，由于尹锡悦可能会推行与文在寅政府完全不同的对外政策，从中国政府立场来看，韩国对外政策的可预测性会降低。
尹锡悦宁愿承受与中国发生矛盾的风险，也要推行上述对外政策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国内政治因素。尹锡悦的政治基础比过去的所有保守派总统都更加薄弱，因此他希望通过强硬的对外政策让重视韩美同盟的核心支持势力团结起来。即使在此过程中与中国产生矛盾，他也可以利用韩国人的反华情绪，将矛盾造成的损失归咎于中国，并借机扩大自己的支持基础。
在对外政策上，李在明同时强调美国和中国的重要性，他很可能继承文在寅政府的对外政策基调，努力推行有利于改善和发展中韩关系的对外政策。虽然从韩国保守的政治环境来看，维持韩美同盟是最重要的，但李在明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被任何人操纵，在中美矛盾激化的情况下，李在明阐述的这种对外政策构想意味着今后韩国政府将根据本国利益推行对外政策。
李在明在萨德问题上也有阐述更进一步的立场或政策的可能性。但是，若要如此，韩国政府就必须与美国政府达成协议，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小。
另外，由于非常重视韩美同盟的保守势力定会提出反对，所以即使李在明当选总统，也不会急剧调整对外政策，而是更有可能在五年的总统任期内分阶段调整。若如此，对于中国政府而言，韩国对外政策的可预测性相对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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