锂资源最丰富的地方正在推动电动汽车革命 - 华尔街日报

SALAR DE ATACAMA，智利—被誉为锂的沙特阿拉伯，这片面积相当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地块占据了全球已知金属储量的约55%，这是电动汽车电池的关键组成部分。

正如中国电动汽车巨头比亚迪公司最近所了解的，开发这一资源可能面临挑战。今年早些时候，比亚迪赢得了一份开采锂的政府合同后，土著居民走上街头，要求取消招标，担心对当地水资源的影响。今年6月，智利最高法院驳回了该奖项，称政府未首先征询土著人民的意见。

“他们想要生产更多的锂，但我们是付出代价的人，”一个Atacameño土著村庄的主席Lady Sandón说，该村庄是两个起诉该拍卖的土著村庄之一。比亚迪女发言人拒绝置评。

类似的挫折正在所谓的锂三角地带发生，该地区横跨智利、玻利维亚和阿根廷的部分地区。生产受到左翼政府的干预，他们希望对矿产物有更大的控制权和更大的利润份额，以及环境担忧和当地安第斯社区更大规模的活动主义的影响，他们担心自己被排除在外，而外来者却变得富有。

在需求激增的时候，自2021年初以来，锂价格已经上涨了750%，行业分析师担心南美洲可能成为电动汽车增长的主要瓶颈。

“所有主要汽车制造商现在完全支持电动汽车，”美国地质调查局的锂专家布莱恩·贾斯库拉说。“但是，锂可能还不够。”

在玻利维亚，政府多年前将其锂产业国有化，但至今尚未生产出大量金属。墨西哥，一个较小的参与者，最近也将锂国有化。在阿根廷，产量才刚刚开始增长。

在智利，锂已经受到严格控制，加布里埃尔·博里克总统的新左翼政府计划在批评过去将原材料私有化为错误之后创建一个国有锂公司。一部新宪法，如果在九月的全民公投中获得批准，将加强矿业的环境规定和土著权利。

“这是能源转型的战略资源，”智利矿业部长玛塞拉·埃尔南多说。埃尔南多女士最近告诉智利国会，尽管政府没有自己开采锂的技术，但将坚持在与私人公司的合资企业中控制大部分股权。

在智利的阿尔贝马尔公司锂矿的蒸发池。盐湖蓄水池，是锂提取过程中的一步。几年前，智利是世界上最大的锂生产国，产量略高于澳大利亚。自2016年以来，智利已将现有运营的产量扩大了80%，达到每年约14万吨，但约30年来没有开采新矿山。根据美国地质调查局的数据，它现在的产量约为澳大利亚的一半，后者在过去五年中将产量增加了四倍。

与遍布全球的石油不同，锂较为罕见。南美洲、澳大利亚和中国是主要产地。在南美洲以外地区，锂是从硬岩中提取的。在该地区，锂存在于咸咸的地下水中，这些水被抽到大型人工池塘中后被太阳蒸发。南美洲的锂生产成本较低，但矿工们表示缺点是建矿场需要更长时间——大约八年。

智利官员和环保人士担心对水资源的影响。智利矿业副部长威利·克拉赫特最近表示，生产一吨锂在智利需要2800立方米水，而生产一吨铜只需要70立方米。

环保人士认为采矿导致附近一些湖泊干涸，危害了依赖这些湖泊觅食和筑巢的野生火烈鸟种群。“损害是不可逆转的，”生物学家克里斯蒂娜·多拉多尔说，她曾是起草智利新宪法草案的特别大会成员。

锂矿工否认他们的作业影响了湖泊，他们与当地社区一起监测。

2017年，蒂姆·费恩巴克对他在智利的锂项目感到乐观，智利是该地区自由市场的领导者，通常欢迎外国矿商挖掘铜等金属。他的温哥华公司，LiCo能源金属，在阿塔卡马盐沼获得了地产，这是被雪山环绕的广阔盐沼。

费恩巴克先生，LiCo的首席运营官，表示他与当地居民会面，解释公司的计划，并提出建造一个提供清洁饮用水的工厂。他认为会面进行得很顺利。但当到了凿穿盐结晶表面的时候，居民们因环保担忧而堵塞道路抗议。认为项目无望，LiCo于2019年放弃了智利。

“感觉就像背后被捅一刀，”费恩巴克先生说。“我们进去了，花了很多钱购买了这块地产，但最终不得不退出。还有谁会愿意这样做呢？”

智利在锂产业的全球领先地位部分丧失，是因为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该国政府一直保持着严格的控制，当时奥古斯托·皮诺切特将军的军事独裁政权宣布锂为战略资源，因为它是核弹的组成部分。

这里经营的两家锂矿企业从国家机构租赁土地，这限制了它们的生产量。出口还需要政府核能机构的特别许可。

阿尔贝马尔公司官员检查卤水储集池。阿尔贝马尔公司的运营主管马里奥·塔皮亚拿着锂矿的一块盐。为了扩大产量，总部位于美国的阿尔贝马尔公司在2016年签订了一份新合同，要求支付高达40%的特许权使用费，这是行业中的最高水平。政府希望不仅仅出口原材料，还要在国内增加价值，要求阿尔贝马尔公司以低市场价格向本地加工公司提供高达其锂产量的25%。该公司还将销售的一部分收入捐赠给土著社区。

“如果智利的锂监管像铜监管一样，我可以向您保证，会有更多的矿山，”阿尔贝马尔公司智利国家经理伊格纳西奥·梅赫说。“我们必须能够生产世界需要的锂。”

锂矿工的运营环境将变得更加复杂，因为拉丁美洲出现了一批新的左翼领导人，这个地区的历史充满了关于国家在开发自然资源中扮演角色的斗争。

受疫情重创和通货膨胀飙升之苦的经济，一些拉丁美洲国家的官员表示，对锂实行强有力的国家控制将有助于促进当地发展并填补公共资金。

然而，行业分析师表示，这是一场赌博，如果政府的要求使海外投资者建设矿山变得成本过高且困难，可能会导致锂生产受阻。与此同时，公共企业在一个长期被腐败和裙带关系困扰的地区管理资源时也面临着管理不善的风险。

“拉丁美洲擅长杀死金蛋鹅，而实现这一目标的最快方式之一就是通过资源民族主义，”华盛顿伍德罗·威尔逊中心的拉丁美洲专家本杰明·格丹说道，他密切关注该地区的锂行业。“如果出台了糟糕的政策，这一繁荣可能很快就会转为衰退。”

格丹先生称玻利维亚是一个最终的警示故事。作为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玻利维亚在2008年由前总统埃沃·莫拉莱斯国有化了锂，他承诺将该国打造成一个生产电池和电动汽车的矿业大国。政府成立了一个国有锂公司，叫做玻利维亚锂矿公司（YLB）。玻利维亚在波多西州的乌尤尼盐沼投入了约9亿美元用于建设工厂和其他基础设施，以从那里的风吹草动的乌尤尼盐沼中提取锂，这里是玻利维亚最贫困的州，也是西班牙帝国曾经掠夺银矿的地方。

工厂自2013年开业以来，生产几乎不存在。根据YLB的数据，2021年玻利维亚仅生产了540吨碳酸锂，相当于智利一天半的产量。

胡安·卡洛斯·祖莱塔是一位经济学家，他在2020年短暂领导过YLB，他表示，由于缺乏专业知识和技术，该公司只能从卤水中提取的锂的约9%是可以回收的，这使得商业上不可行。智利的两个现有大型锂矿的回收率约为50%或更高。

“政府花了将近14年时间试图在该国开发锂，但失败了，”祖莱塔先生说。“我确信我们错过了一个黄金机会。”

胡安娜·古铁雷斯与丈夫赫拉尔多·克鲁斯在卡塔尔佩土著社区合影，她说，阿尔贝马尔公司为新市政厅和家庭太阳能电池板提供了资金支持。瓜达卢佩·马丁内斯说，几年前她第一次接通了电。在盐沼边缘的里奥格兰德镇，居民们期望锂带来就业机会和现代化。但该村的道路仍未铺设。最近的医院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没有警察、银行或Wi-Fi。年轻人找不到工作，纷纷移民到智利。

里奥格兰德本地人唐尼·阿里建造了锂之家酒店，期待商务人士的涌入。如今，酒店的八间客房空空如也。“这个地方仍然被遗忘了，”阿里先生说。

像波托西的其他人一样，阿里先生对外国人想要开发玻利维亚的锂矿持怀疑态度，认为当地人不会从中受益。现在，他认为外国公司是必需的。

“国有化政策没有带领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他说。“他们利用了国家资源，但没有任何成果。”

玻利维亚能源部和YLB未回应置评请求。

南美洲锂产量最大的亮点是阿根廷，迄今为止更加开放于私人投资，为财政困难的政府提供急需的外汇。据在那里运营的公司称，官员们为企业提供了税收稳定协议，并放宽了一些窒息其他行业的货币管制。

因此，该国吸引了一大批投资者，如英澳矿业公司力拓、中国电池制造商赣锋锂业和法国跨国公司埃拉美公司。全球汽车巨头也越来越看好阿根廷，丰田持有当地矿山的股份。福特和宝马已达成协议收购阿根廷的锂矿。

据总部位于伦敦的咨询公司IHS Markit的锂分析师卢卡什·贝德纳斯基表示，到2031年，阿根廷可能会拥有19座锂矿，目前只有两座。政府表示，年产量可能在本十年末达到23万吨，是目前的六倍。

“我们看到矿业投资的蓬勃发展，这种情况将会持续下去，”曾任生产部长的马蒂亚斯·库尔法斯说。

智利的阿塔卡马沙漠。一些观察者指出阿根廷未能开发其他有前途的资源，包括十年前引起类似兴奋的南部巨大页岩气储量。该国执政的佩隆派有干预关键经济部门和食言的历史。一些立法者已经呼吁加大国家在锂产业中的作用。

该国正面临燃料短缺问题，远远落后于建设新锂项目所需的能源基础设施，Luna Lithium勘探公司首席执行官Emily Hersh表示。

经济学家赫什女士指出，该国长期的经济波动也将削弱锂开发。她说：“我希望在阿根廷经营的任何人都已经充分考虑并为任何时候的经济灾难做好准备。”

**联系：**Ryan Dube，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2年8月11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一个锂巨头未能通过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