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联邦官员帮助公司及其自身的财务利益 - 华尔街日报
Rebecca Ballhaus, Brody Mullins and James V. Grimaldi
去年，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正在考虑是否选择微软公司作为其主要云服务提供商。参与讨论的三名关键官员或其家庭成员拥有微软的股份，包括推动选择该公司的副首席信息官。
到了今年初，微软已成为该机构的主要云平台。
《华尔街日报》今年秋天记录了行政部门官员拥有和交易受其机构广泛影响的公司股票的普遍模式，有时违反了联邦利益冲突法。
进一步的报道显示，一些联邦官员不仅投资于其机构监管的公司，还亲自参与了影响这些公司的重要事务。
由于《华尔街日报》为本文报道的结果，现在许多联邦机构正在审查政府官员可能影响其投资的行动。这些机构包括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该公司在接到《华尔街日报》关于官员微软投资的询问后表示已将此事转交给FDIC的审计长进行审查。
《华尔街日报》确定的例子是“非常明目张胆的利益冲突”，来自非党派倡导组织公民公众的政府伦理专家克雷格·霍尔曼说。
美国法律禁止联邦官员在其有重大财务利益的任何事务上“亲自和实质性地”工作。这些规定旨在防止官员利用其对政策的影响力谋取个人利益。
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发言人没有回答详细问题，但表示：“根据法规和法规，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员工必须确保他们的工作没有利益冲突。” 他表示，该机构认真对待这些要求。
在美国进出口银行，一名官员利用她的政府职务帮助她丈夫的游说组织，该组织试图阻止或延迟特朗普政府提出的政策变更。
2019年初，政府发出信号，表示将允许在美国法院起诉使用1959年古巴革命期间被没收财产的公司。二十多年来，美国一直豁免了一个法律条款，有效地阻止了这类诉讼。
邮轮业的支持者争相联系政府盟友，敦促他们保护这些公司，这些公司正在使用被菲德尔·卡斯特罗政府没收的港口设施。
2019年2月19日，邮轮国际协会的高级副总裁迈克·麦加里向他的妻子娜塔莉·麦加里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她是进出口银行的高级顾问。该银行帮助公司融资销售，但对邮轮公司没有任何权威，但麦加里夫人有一个重要的东西：白宫的一个联系人。
她说这件事很紫急。“他们告诉我”政府准备在下周通知国会做出决定，她告诉官员。到第二天结束时，麦格里夫人已经为邮轮公司高管与白宫高级官员就这个问题安排了会议。
3月4日，时任国务卿迈克·庞培告诉国会，政府将允许执行法律规定的一部分，允许美国对受美国制裁的古巴实体提起诉讼。但它将暂时延长对其他公司（如邮轮公司）的法律保护。
出口-进口银行的内部调查人员在邮轮高管去白宫的那天，即2月27日，得知了麦格里夫人的角色。该银行的监察长办公室开始调查。
3月，监察长向联邦检察官询问他们是否有兴趣对麦格里夫人追究潜在的违反利益冲突法的案件。他们拒绝了。
4月，监察长办公室的特工质问了麦格里夫人。根据《华尔街日报》通过公开记录请求获得的调查摘要，她告诉他们她并不是代表她的丈夫或雇佣他的邮轮协会行事。
调查人员称麦格里夫人“并不完全坦诚”，根据摘要。她告诉他们，她丈夫的雇主——自称为“世界上最大的邮轮行业贸易协会”—并不是一家邮轮游说公司。麦格里夫人，出口-进口银行的高级副总裁，还告诉他们她对政策变化知之甚少，只是偶尔听到丈夫谈论这个问题。
调查人员后来发现，根据调查摘要，麦加里先生在2月19日给他妻子的电子邮件中解释了政策变化及其可能给邮轮公司造成的危害。
在接受调查人员采访后的十天，麦加里夫人的律师告诉他们，她将离开进出口银行去另一家机构工作。她在特朗普政府结束前一直在美国国土安全部工作。她现在在RBC资本市场工作。
银行的调查人员在总结中指出，她的离职意味着进出口银行不再有权惩罚她可能犯下的任何错误行为。
邮轮行业的暂缓是短暂的。2019年4月17日，特朗普政府表示将终止豁免。在该规定生效当天，一家邮轮公司被起诉。
麦加里夫人将有关此事的问题转给了进出口银行。
银行的副检察长乔纳森·沃尔兹表示，麦加里的调查显示了他的办公室“迅速努力确保进出口银行计划和运营的完整性”。他说，他的办公室优先处理“涉及高级政府官员的案件，因为他们拥有特殊的公共信任，并对政策、资源和运营拥有权力。”
麦加里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我直接安排了一次会议”与白宫助手。“我妻子从未为我安排过任何在白宫的会议。”
当《华尔街日报》向麦加里提供他妻子发给白宫的电子邮件时，麦加里说：“我没有关于这些电子邮件的信息可提供给你。”
游轮协会发言人被问及是否就这个话题举行了多次白宫会议时表示：“只有一次会议。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会议。”
游轮集团的税务申报显示，2019年麦加里先生的奖金和激励支付翻了两番，达到了近32000美元，再加上他大约33.7万美元的基本工资。麦加里先生表示，这一政策变化并非对游轮行业有利。
故意违反美国利益冲突法的联邦官员可能面临最长五年的监禁和每次违规最高5万美元的罚款。然而，联邦检察官很少追究潜在的违规行为，大多数情况下将执法工作交给了各机构自行处理。
根据各机构提交给监督联邦道德规则的政府伦理办公室的年度调查问卷的审查，这些机构很少对财务利益冲突进行惩罚。
2021年，各机构向司法部转交了55起伦理问题。检察官拒绝处理除了七起之外的所有案件。三起转交导致机构采取了纪律行动。各机构报告称，他们在那一年还采取了另外13项与财务利益冲突有关的纪律行动，这些行动并未被视为潜在犯罪。
司法部发言人拒绝就个别调查发表评论，但表示：“我们认真对待所有监察长的转交，并在事实和法律支持的情况下提出指控。”
在联邦通信委员会，一位高级官员继承并保留了至少10万美元的谷歌母公司Alphabet股票，这些股票来自她已故的儿子，一个谷歌员工，在她处理影响该公司的FCC计划的时期。
自2000年以来，内塞·冈德斯伯格一直在FCC工作，经常参与制定促进互联网增长的政府政策。
其中一些政策得到了谷歌的支持。从前执行主席埃里克·施密特在奥巴马政府期间发起的努力开始，谷歌一直游说白宫和FCC，以通过将更多的无线电波分配给无线网络等无许可使用方式，使访问互联网更快速、更便宜。
“你的互联网访问速度越快，你就会消费更多的互联网服务，使用更多与谷歌相关的服务，”FCC频谱政策顾问罗杰·恩特纳说。
冈德斯伯格女士的儿子于2017年8月开始在谷歌担任软件工程师。接下来的一个月，谷歌律师两次与冈德斯伯格女士和其他FCC官员会面，讨论谷歌推动以促进互联网访问的方式共享频谱的计划，FCC会议记录显示。
谷歌长期以来一直支持这种推动宽带使用的方法，这反过来将提升其广告业务。FCC后来批准了这一计划。
冈德斯伯格女士的儿子于2017年12月去世。她的丈夫，当时是司法部官员，披露他和妻子在2018年8月继承了介于10.01万美元至25万美元的Alphabet股票。
冈德斯伯格女士在给《华尔街日报》的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在继承股票时她向FCC的总法律顾问核实，并被告知她符合规定。
2018年初，她和其他FCC官员与Google及其竞争对手的律师举行了会议，讨论了Google为Wi-Fi网络保留一部分频谱的提议，根据会议摘要。FCC后来投票支持了这项提议。 Guendelsberger女士在她的电子邮件中表示，她并未参与有关此事的决策。
FCC规定禁止员工拥有该机构实质性监管的公司的股票，包括“任何从事有线或无线通信或使用电磁频谱业务的公司或其他实体”。
FCC女发言人表示，Google并非该机构主要监管对象，因此员工被允许投资于该公司。
“这不仅是绝对荒谬的，而且是明显不准确和错误的，”曾在FCC担任法官助理并现在在游说该机构的电信律师Joel Thayer表示。 Thayer先生表示，Google向FCC游说政策变化的事实表明该公司受到该机构的监管。
自晋升以来，Guendelsberger女士一直在处理影响Google的政策事务，包括可能将无线频谱扩展到美国和海外的Wi-Fi连接的程序。她曾在与国际监管机构的会议上公开发言，赞扬FCC扩大互联网接入的方法。
Guendelsberger女士表示，她的演讲描述了FCC的政策，但她并未参与决策。
十月份，FCC投票决定启动一项新的努力，以分配可用于宽带互联网服务的新频谱。在投票后的准备好的讲话中，FCC主席特别提到了Guendelsberger女士在这个问题上的工作。
Guendelsberger女士最近的财务披露表显示，她和丈夫的Alphabet股票价值已经上升到25.01万至50万美元之间。
FCC的女发言人拒绝就个别员工的个人财务状况发表评论，但在一份书面声明中表示，机构员工“已经采取了一切必要措施，以确保他们已经并且正在完全遵守所有相关的道德利益冲突规定。”
Google也是商务部专利和商标局一起事件的焦点，其中一位专利法官是该局的一个小组成员，该小组在他的妻子为该公司工作并持有该公司的财务利益的情况下为Google取得了胜利。
行政专利法官Adam Pyonin是该小组的三名法官之一，他们为Google做出了判决，因为Google正在寻求一项其购买的触摸敏感设备设计的专利。
联邦道德规则禁止官员参与可能对家庭财务利益产生直接和可预测影响的事务，这些利益价值超过15,000美元。规则还建议官员在“如果一个知道情况的合理人可能合理质疑你的公正性”的情况下不要参与工作。
在2018年，在谷歌收购该设备设计之前，一名专利审查员曾拒绝了一项专利申请。2020年1月，Pyonin先生的司法小组在所有权利上推翻了审查员的决定，这种情况在三起案件中不超过一起。后来，谷歌获得了这项专利。
通过电话联系的Pyonin先生拒绝就此案、他妻子的就业或家庭的Alphabet投资发表评论。他的妻子没有回应要求发表评论。Pyonin先生将电话转给了专利局。
该办公室的一位女发言人表示，Pyonin先生不知道谷歌已经收购了该专利申请，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指责谷歌未能及时通知专利局。
专利局的记录显示，谷歌在决定前四个月向机构提交了所有权变更的报告。“我们在上诉期间向专利局记录了我们对这项专利申请的所有权，”一位谷歌发言人说。
专利局女发言人表示，Pyonin先生没有看到那份文件。她说，只有当《华尔街日报》提请他注意时，他才看到了在裁决后专利审查和上诉委员会档案中发布的谷歌通知。
她说，由于《华尔街日报》的调查，商务部的监察长办公室将调查此事。
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在2020年将微软选为其主要云服务提供商的机构——任命罗伯特·德卢卡为其副首席信息官。
德卢卡先生在联邦政府从事信息技术工作多年，于2020年12月开始着手实现一个机构目标：通过将更多基础设施迁移到云端或通过互联网访问的服务器，部分现代化其信息技术运营。
据现任和前任FDIC官员称，该机构此前已向亚马逊网络服务授予了云服务合同，该机构的IT人员已花费数月时间准备实施该合同。
官员们称，德卢卡先生与其他几人一起，推动考虑微软的Azure云平台。
德卢卡先生在2020年底的一份财务披露表中报告称，他在三个账户中拥有价值在17,003美元至80,000美元之间的微软股票。他报告称，他在2021年1月购买了价值在1,001美元至15,000美元之间的额外股份。
根据《华尔街日报》审阅的一封电子邮件，2月份，几名FDIC工作人员向德卢卡先生发送了一份概述云事务决定的备忘录。备忘录称：“经过充分讨论，高级领导团队决定FDIC将使用基于Azure的云和Azure Kubernetes服务（AKA）进行所有传统应用现代化。”备忘录称，IT部门的一个分支将修改FDIC与微软的合同以包括Azure。
发送备忘录的三名FDIC官员之一是Jyotsna Jame，应用和平台交付分支的副主任，该分支参与了研究和推荐微软决定。
负责起草微软建议的詹姆斯女士报告称，她在2020年和2021年拥有价值在15001美元至50000美元之间的微软股票。詹姆斯女士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2021年春季，官员向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董事会介绍了微软建议，机构官员被指示对微软以及其他云服务竞争对手进行更多研究，担心选择单一云服务供应商。
现任和前任官员表示，德卢卡先生在那个夏天继续主张与微软签订合同。官员们表示，那时讨论主要集中在合同规模有多大。
2021年8月，德卢卡先生出售了价值在1001美元至15000美元之间的微软股票，这使他在年底持有了17003美元至80000美元的股份，根据他的财务披露。
目前正在休假的德卢卡先生表示，他有一位财务顾问“指导和引导我的退休投资决策”。他拒绝进一步置评。
前官员表示，2021年夏末，在秋季董事会会议之前，IT官员传阅了另一份略窄的关于微软云服务的提案。
参与讨论的人员包括朱莉·贝拉杜奇，她是德卢卡先生的高级顾问，于那个夏天开始在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工作。
2022年6月，德卢卡先生休假，根据她的披露，贝拉杜奇女士被选为他的代理人。据一位官员称，大约在那个时候，她退出了涉及微软的一些官方活动。贝拉杜奇女士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该机构与亚马逊网络服务的云合同已被搁置，支持微软的云。前官员表示，截至2022年初，微软Azure作为该机构的主要云平台正在运营。2022年3月，一份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征求意见书将微软Azure描述为“当前的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云平台”。
《华尔街日报》就官员们的微软投资问题发去了一份详细的询问函后，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表示已将此事转介给其审计长。
审计长办公室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办公室“对收到的所有指控和转介进行彻底审查”。
查德·戴为本文作出了贡献。照片已使用了色彩滤镜。
写信给Rebecca Ballhaus，邮箱：[email protected]，Brody Mullins，邮箱：[email protected]，James V. Grimaldi，邮箱：[email protected]
发表于2022年12月31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官员支持公司—并拥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