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不断碰撞海底光缆——彭博社

工人展示将电缆带到表面进行维修的过程。

摄影师：Alex Atack，彭博商业周刊10月14日晚，法罗群岛电信子公司Shefa的总经理接到一名技术人员的电话：连接苏格兰海岸100英里外的设得兰群岛与法罗群岛的电缆出现故障。几天后，10月20日午夜过后不久，Pall Hojgaard Vesturbu接到第二个电话：连接设得兰群岛与英国大陆的另一根电缆受损。

这两处故障严重干扰了群岛上的电话和互联网通信，并导致商店停止一天的信用卡支付。

用于水下维修的遥控车辆。摄影师：Alex Atack，彭博商业周刊就在不到一个月前的 北溪管道爆炸之后，西方政府已经确定海底电缆是潜在的国家支持的破坏目标。但Vesturbu心中有另一个罪魁祸首：渔业。他说：“这令人沮丧”，指出渔船几乎造成了公司电缆的所有破裂。“我们电缆的位置已经发送到船只的导航设备，所以避开电缆应该是一个自动过程。大多数水手都会注意到这些电缆。”

互联网的物理增长已经让谷歌、Meta和微软等科技巨头，这些公司负责一部分越来越多的海底光缆，这些光缆在世界各地传输信号，与一个历史更悠久的行业发生冲突。根据国际海底电缆保护委员会2021年的报告，大约60%的中断是由用于捕捞鳕鱼、比目鱼、鱿鱼和其他栖息在海底的物种的设备引起的，或者是由拖过海底的锚引起的。（另外0.1%是由鱼咬断电缆引起的。）单次事故的维修成本通常在25万美元至300万美元之间。

海底电缆故障的原因

来源：国际海底电缆保护委员会，由TeleGeography编制

负责这些电缆的公司表示，他们提供其网络的免费地图，这应该有助于渔船和货船避开。但渔民抱怨说，海洋中迅速扩张的基础设施——电缆、油管道和海上风电装置——占据了宝贵的海洋空间，威胁到了他们的工作。爱尔兰南部和西部渔业生产者组织的首席执行官帕特里克·墨菲说：“渔民只想捕鱼，但我们越来越多地被告知要避开所有这些电缆。”“大公司只是把我们拍到一边。”

海底电缆经历故障，主要是由于意外损坏，每年大约发生200次。大多数情况下，互联网服务几乎没有中断，因为电缆运营商有协议允许它们将流量转移到大约870,000英里（1.4百万公里）的活动海底电缆的蜘蛛网中的另一条路线。在英国造成严重中断需要同时切断19根电缆。连接较差的地方，特别是设得兰等岛屿社区，更容易受到威胁。

2008年，中东和印度约有7500万人因一艘船的锚在埃及海岸试图停泊时在恶劣天气中切断了一根电缆而被切断了互联网。2016年，一艘船在英吉利海峡误切穿了连接根西岛和泽西岛与大陆的三条主要互联网电缆，导致这两个岛屿断网。

修复断裂的电缆需要召集一艘维修船——通常是由几家公司共享的船队中的一艘，作为维护协议的一部分，航行到大致位置，用无人潜水器搜索断裂的电缆，将其带到水面，接入新的部分，然后将其放回海床。费用根据到达受损部分所需时间、电缆的深度和海况而有所不同。在此过程中，电缆的运营商还会调查原因，以便考虑起诉谁。

修复光纤电缆。摄影师：亚历克斯·阿塔克，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欧洲长于49英尺（15米）的船只在法律上被要求始终传输其位置，但一些船长关闭他们的跟踪设备，即自动识别系统（AIS），以避免向他人透露有利可图的渔场，或者在某些情况下掩盖非法活动。Shefa的Vesturbu团队表示，通过AIS，他们已经确定了负责10月事件的一艘船只。他们正在与拥有该船只的渔业公司联系，并希望收回数十万美元的维修费用。Shefa尚未确定另一艘船只，因为它没有发出AIS信号，但根据Vesturbu的说法，他们正在将其他船只的跟踪数据与卫星图像进行交叉参考。

海底电缆行业认为自己的责任仅限于提供有关电缆位置的信息，而渔业希望在安装电缆之前征求意见。欧洲海底电缆协会副主席彼得·贾米森表示：“海底电缆自1884年以来就存在，电缆行业尽一切努力向渔业提供我们所在位置的信息。”“他们可以在不必在电缆上方捕鱼的情况下在电缆附近捕鱼。”

代表苏格兰渔业的伊莱恩·怀特表示，电缆运营商应该做更多工作以确保他们避开重要的渔业区域。她表示，目前她和同事们感到力不从心：“我们与这些公司不处于平等地位。”她和其他人希望在规划路线阶段得到适当咨询，以确保电缆要么深埋在海床下，要么绕过重要的渔业区域。

电缆在维修船上被切开。摄影师：亚历克斯·阿塔克，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一个解决方案是在专用通道中将电缆靠近彼此，这样船只就不必在光纤迷宫中航行。但是将所有电缆放在一个地方会增加它们一次性被摧毁的风险。

目前，依赖这些电缆的公司会时刻保持警惕。谷歌全球网络基础设施高级总监布莱恩·奎格利会在一张巨大的地图上监视公司的海底资产，以查看其互联网流量是否出现问题。他还会跟踪可用船只的位置，以防需要维修。谷歌尝试使用算法铺设避开渔船路径的电缆，并向靠近其设备的船只发射无线电信号，但运气不佳。“我们几乎无能为力，”奎格利承认。谷歌选择投资于电缆的重型装甲和大量备用路线。

在俄勒冈州，两个行业在斯科特·麦克马伦（Scott McMullen）收到一封关于北太平洋电缆（North Pacific Cable）的通知后达成了一种停战协议。这位来自该州北部的渔民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收到了这封信，信中介绍了一条新的光纤网络线路。信中告知麦克马伦，他必须远离一个80平方英里的海域，否则如果损坏正在安装的电缆，他将“被罚款、监禁或电击”。他以捕捞生计的小粉虾并没有收到这个通知，所以他经常跟随它们穿过电缆。“我们不喜欢这样，”麦克马伦回忆道。“但当你面临谋生问题时，你会选择追逐虾。”

麦克马伦不想被监禁或电击，于是他联系了电缆运营商，达成了一项协议：如果锚或渔具在电缆附近被缠绕，船只将放弃捕鱼行程，电缆运营商为受影响的船只支付“牺牲渔具基金”，并且所有相关方都同意不提起诉讼。麦克马伦表示，在过去的25年里，他所在的组织——俄勒冈渔民电缆委员会，只发生了九起设备被卡在海床上的案例，没有一起损坏了电缆。

考虑到互联网连接的重要性，有人猜测渔船事故可能为蓄意破坏提供了有用的掩护。维斯图布并不认同，他表示，大多数电缆区段都被小心地埋藏，只有一些区段暴露在外，要通过损坏恰到好处的电缆区段来有意切断互联网需要相当的技术。

2022年1月发生了一个奇怪的案例，当时挪威和斯瓦尔巴德之间的一条电缆被切断。挪威广播公司NRK的记者通过AIS数据追踪发现，一艘俄罗斯拖网渔船在电缆被损坏的时间附近经过该电缆20次。电信顾问德里克·布洛克认为，有合理的情景可以解释某人可能实施这样的行动。“这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像007邦德。你不需要使用专门的设备，”他说。“你只需要一艘船，然后拖一个锚，电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