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是能源转型忘记的国家 - 彭博社

追赶。

摄影师：Sorichiro Koriyama/Bloomberg2011年一场海啸引发了福岛第一核电站的核泄漏事件，世界第三和第四大出口国决定对其能源政策进行根本性改变。两国一致认为需要摆脱过去的电网格局。然而，在其他方面，两国的做法却截然不同。

日本几乎立即关闭了核能部门，并通过燃烧更多煤炭弥补了大部分差距。德国宣布了一个较为缓慢的核能退出计划，并支持新兴的风能和太阳能产业。十二年后，两国的差异显而易见。

在德国，可再生能源的蓬勃发展使得去年零碳发电比例达到了58%。与2010年相比，人均排放量下降了21%，而实际国内生产总值每人增长了约14%。

日本在几乎所有方面都落后。作为发达市场中几乎独一无二的国家，过去十年间其电网中化石能源的比例增加，零碳能源下降至28%。排放量仅下降了8.6%，而财富增长幅度较为温和，为9.4%。直到乌克兰入侵切断了德国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供应之前，日本甚至还支付更高的电费。

关闭

德国增加了零碳能源，尽管关闭了核电站。日本则走了另一条路。

来源：可持续能源政策研究所，弗劳恩霍夫ISE

注：“其他可再生能源”主要是地热和生物质。

作为第一个主要减排条约的东道国 ——发明锂离子电池、混合动力汽车和太阳能计算器的国家——是如何落后的？

答案并不是一个单一原因，而是一系列看似微不足道的因素，但总体上构成了一道巨大的障碍。这对其他国家是一个警示，这些国家认为可再生能源革命足够强大，可以承受贸易壁垒、规划繁文缛节和电网维护等不断增加的负担。对任何行业堆积足够多的善意法规，最终都会崩溃。

日本的一些问题是地理上不可避免的事实。可再生能源占用大量空间，但日本多山的地形意味着可用领土稀缺。供养1.26亿人口的农业用地面积——也是最适合可再生能源的部分——几乎不到人口较少的爱尔兰或危地马拉的面积。

绿色宜人的土地

日本的耕地比希腊少，几乎和爱尔兰一样多

来源：粮食和农业组织

这些问题又因为大约五分之一的这些耕地和总面积的11%是未登记的，这要归功于继承法的怪癖，这意味着该国大片土地的名义所有者已经几代人前就已经去世。

规模经济对降低风能和太阳能项目成本至关重要，但只有当开发商能够拥有大片土地时才有可能实现 —— 当你不知道谁拥有什么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日本两个最大的太阳能发电场位于以前从海洋中开垦出来的地面上，用于 盐田和 船坞。这样的地点并不多。

地震和台风也意味着大规模建设项目必须具有 非常高水平的抗灾能力。III类风力涡轮机，一个相对轻量、性价比高的设计，在大多数国家占主导地位，但在日本 很少被使用，因为存在被极端阵风损坏的风险。

权力腐化

日本的主要公用事业公司几乎不生产风能和太阳能。难怪他们不喜欢它

来源：彭博社，公司报告

注：按照燃料显示总发电容量。东京电力和中部电力已将其61.36吉瓦的化石发电机几乎全部转移到了它们的Jera 50-50合资企业。我们已将该容量归还给最终所有者。

然而，最大的因素可能是电力市场的结构。日本没有像大多数其他国家那样的国家电网。相反，它有大约对应于其历史地区的10家独立公司，每家公司运营得多多少少是自主的。一个希望利用九州南部丰富的太阳能资源向东京供应可再生能源的开发商必须与五家独立的公用事业公司协商，以确保有足够的输电电缆将电子输送到需要的地方。

这些公用事业公司传统上是垂直一体化的公司，拥有从发电机到电力线路再到电力零售商的一切 — 这种设置意味着他们几乎没有动力与可能破坏其现有业务的新兴可再生能源公司合作。例如，太阳能开发商通常要向公用事业公司支付两倍的费用，才能将他们的项目连接到电网，而如果他们自己完成这项工作则费用更低。直到去年，风力发电场通常不得不向公用事业公司支付费用，以升级他们自己的电网或安装电池，因为清洁发电会扰乱现有的以化石燃料为基础的设置。

套利缺席

两个相邻地区之间持续存在的价格差异表明，日本的电力市场并未形成有效的竞争

来源：JEPX

2020年出台的新法规旨在打破垄断结构，但迄今为止，几乎没有证据表明其有效。日本东部和西部之间的电价差距，本应在竞争激烈的电力市场中得到调和，但仍然存在巨大的差距。

即使日本能源转型的成功故事也受到了污染。在中国和美国之后，日本是世界上最大的太阳能发电国，这要归功于福岛灾难后引入的规定，最初保证每千瓦时高达40日元（27美分）的支付，为期20年。然而，对这项政策过度依赖使价格保持较高水平。大多数其他国家更多地依赖于逆向拍卖，即可再生能源开发商相互竞标以提供最具价值的项目。相比之下，在日本，价格上涨以匹配政府提供的补贴。

因此，日本是世界上可再生能源仍在努力降低传统化石能源的少数地方之一。陆上风电的成本大约是巴西、中国、印度和西班牙的三倍，这使得它在市场上基本上不存在。太阳能发电在过去12个月内才降至每兆瓦时低于100美元的水平，而大多数其他发达国家在上个世纪中叶就已经突破了这一水平。这意味着太阳能终于可以仅凭价格与新煤电厂竞争 - 但它仍比运行现有化石发电机更昂贵，如果你能够建成一个项目的话。

最后一搏

除了东亚，可再生能源几乎在世界各地都在击败化石燃料

来源：BloombergNEF

注：显示最低成本可再生能源相对于最低成本化石能源的折扣，基于2023年上半年的中位LCOE价格。条形图颜色说明最低成本燃料。典型的LCOE电力价格在每兆瓦时50美元至150美元之间。

面对这些障碍，日本的能源转型计划并不雄心勃勃并不足为奇。去年，七国集团承诺到2035年基本上消除化石能源 于他们的电网。作为创始成员的日本几乎没有可能实现这一目标：根据政府最新的电力计划，到2030年，它将仍然有41%的化石燃料发电。

事情很可能会变得比那更糟。如果当地的反对继续阻碍日本全国核反应堆更广泛地重新启动，并且电力需求下降速度不如政府预期那么快，化石涡轮机可能会在2030年占发电量的60%左右，相当于德国上世纪90年代的水平。

与此同时，公用事业公司寄希望于向现有的燃煤和燃气炉喷洒氨气，以补充或取代碳燃料，这是一项未经测试的技术成本高昂且环境效益存疑。太阳能电站的开发，在大多数国家以创纪录的速度进行，随着光伏模块成本降至历史最低，在日本几乎停滞不前。

夕阳之国

在世界大部分地区，太阳能发电正在蓬勃发展。在日本，发展却停滞不前

来源：可再生能源研究所

所有这一切的结果远不止对环境造成灾难。化石燃料现在占日本进口账单的近30%，有助于扩大贸易逆差并导致通胀压力，扰乱了几十年来习惯于稳定价格的社会。一个担心自己资源匮乏超过一个世纪的国家，现在将近四分之三的电力来自每天通过南海和台湾周围紧张水域运输的货船。欧洲去年因断供俄罗斯天然气而急于发展可再生能源，并没有改变东京的思维。

这是一个悲剧性的浪费。日本丰富的水力发电能力和多风的近海水域意味着该国可以拥有100%可再生能源电网，价格低于当前的电力 tariffs，根据去年的一项研究。然而，除非政府采取更多措施强迫化石燃料垄断者合作和愿景，否则这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些垄断者产生并提供日本的插头电力。

日落

可再生能源公司的股价今年大幅下跌

来源：彭博社

注：重新基准。2022年12月31日=100。

其他国家在对此感到过于优越之前应该小心。全球风电行业整年亏损。通用电气公司和Orsted AS最近几周宣布损失数十亿美元，而西门子能源公司向德国政府寻求财政支持。美国不太可能在2030年之前实现连接30吉瓦的近海风电目标的一半以上。

中国的廉价太阳能模块价格在美国和印度不可用，因为存在贸易壁垒，而解决所有这些问题的努力似乎进展不顺利。相反，一种难以解决的保护主义、繁文缛节和机构惯性的混合，与日本的情况非常相似，可能会拖累能源转型，而这正是即将起飞的时候。

日本在走向净零的世界中提供了一个警示故事。危险在于它变成了一个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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