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牙医和人类学家努力识别毛伊岛的受害者 | 路透社

2023年8月15日，美国夏威夷毛伊岛上被大火摧毁的拉海纳镇。路透社/迈克·布雷克/文件照片

8月20日（路透社）- 在毛伊县验尸官办公室附近的临时太平间里，一支由法医病理学家、X光技术员、指纹专家和法医牙医组成的专家团队每天工作12小时，努力鉴定本月灾难性野火的烧焦遗体。

他们是联邦灾难太平间运作反应团队计划（DMORT）的成员，当大规模死亡事件使当地当局不堪重负时，他们会被派遣到现场。

该团队的丰富经验凸显了他们面临的艰巨任务。遇难者人数尚不明确，数百人仍在失踪名单上，而在一些情况下，大火已经将遗体烧毁，只剩下微不足道的残骸。

这项工作至关重要，家属们迫切希望得知他们亲人的命运，并有机会告别。拉海纳镇的死亡人数已超过100人，但只有少数人被正式确认身份，凸显了前方漫长的道路。

“家庭得到他们的亲人回来非常重要- 这是我们的使命，当我们做到这一点时，这是一个伟大的日子，”68岁的弗兰克·塞巴斯蒂安说，他是毛伊DMORT的指挥官，曾是西雅图地区的退休法医。

美国有10个地区性的DMORT，由600多名民用成员组成，他们在飞机失事、飓风和像2001年9月11日的大规模袭击等灾难中迅速行动。

虽然这项工作可能在情感上很累人，但DMORT成员在日常工作中已经面对死亡，比如葬礼主办人、法医和验尸官。他们比大多数人更擅长将自己的感情分隔开，专注于手头的任务。

“我每天都在处理大多数人无法理解或无法处理的事情，”得克萨斯州蒙哥马利县的法医部门负责人、长期的DMORT成员凯瑟琳·皮内里说。

毛伊岛挑战

负责DMORT的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已经派遣了三打成员前往毛伊岛，包括后勤人员和心理健康专家。

该机构还运送了三个灾难便携式停尸间单位中的一个，约22.5吨的供应和设备，用于建立一个完全运作的停尸间，包括检查台、X光机和指纹设备。

工作分为两个部分：“死后”——分析遗体——和“死前”——从幸存亲属那里收集信息。

每天，搜索和救援队在拉海纳搜寻，将疑似遗体带到临时停尸间。根据皮内里的说法，遗体通常会被分配一个“追踪者”负责整个过程。

然后，遗体会根据其形式从一个站点移动到另一个站点。例如，人体会被取指纹，并记录头发颜色、身高、体重和纹身等特征。X光可能会找出有用的细节，比如髋关节植入物；牙科检查可以与牙科记录进行比对。

骨骼遗骸将由法医病理学家和人类学家进行检查，以寻找线索。DNA样本已经成为一种关键工具；塞巴斯蒂安说，毛伊岛的团队已经与一家可以在几小时内处理DNA的公司合作。

另一个名为“受害者身份识别中心”团队正在帮助收集幸存亲属的详细信息，以便进行可能的匹配：DNA拭子、受害者牙医的姓名以及是否存在指纹记录。

火灾带来特殊的挑战。例如，经过剧烈燃烧的骨骼碎片可能不再具有可用的DNA链，据法庭人类学家和前DMORT指挥官保罗·斯莱齐克说。牙科记录可能已经在大火中被摧毁。

毛伊岛的野火是专家所说的“开放”灾难，其中受害者的数量和身份是不确定的，可能是无法知晓的，他说。在“封闭”灾难中，这些因素是已知的，比如航空公司有乘客和机组人员名单的飞机失事。

“在夏威夷解决失踪人员名单将是一个挑战，”斯莱齐克说。

“压倒性”

1992年，在美国航空公司405号航班在纽约长岛坠毁，造成27人死亡后，联邦DMORT计划成立。

多年来，团队应对重大交通事故、墓地洪水和自然灾害。但是，2001年9月11日的袭击代表了一个转折点，当时DMORT团队帮助城市当局筛选了成千上万的遗骸。

“我认为人们真正意识到这一功能有多重要是在9月11日，”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助理部长黎明·奥康奈尔说。“我们派遣了数百名团队成员数月时间。”

“我们为了家庭而做这项工作，”指挥一支前往宾夕法尼亚州香克斯维尔附近911坠机现场的队伍的斯莱兹克说。“我们从不使用‘结束’这个词，因为我和足够多的家庭一起工作过，知道那根本不存在，但我们希望能够让他们知道他们所爱的人已经离开了。”

在袭击之后，各个城市和州开始实施大规模死亡管理计划，一些地方创建了自己版本的DMORT，斯莱兹克说。但是联邦团队对于偏远地区或资源较少的灾难仍然至关重要。

团队成员表示，任务可以各不相同，每场灾难都会带来自己的障碍。当2017年玛利亚飓风在波多黎各造成近3000人死亡时，DMORT被派往那里。2020年，在纽约市的医院太平间和殡仪馆在COVID-19大流行的高峰期被死者淹没时，团队被派往纽约。

印第安纳州的葬礼主任大卫·亨特指挥着两支地区DMORT，在2010年的灾难性地震后不得不与美国军方进行协商，当时他的任务是确认并遣返美国的受害者。

“当我回顾过去，我只是一个小镇的葬礼主任，能参与其中一些历史事件…有时候让人不知所措，”亨特回忆起自己在2001年站在世界贸易中心的场地上的感受。

对于DMORT来说，森林大火代表了一个相对新的应对领域；团队应对了2018年加利福尼亚州造成85人死亡的大火和2020年俄勒冈州的山火。

但科学家们表示，气候变化将加剧野火、飓风和其他自然灾害，可能会增加大规模死亡事件的频率。

“当我们开始进入这个‘多重危机’时代，确保我们有足够的DMORT团队成员可以部署将非常重要，” 高级HHS官员奥康奈尔说。

（本故事已经更正，第25段中亨特需要与美国军方进行谈判，而不是海地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