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揭示了俄罗斯统计数据所掩盖的工业衰退 - 华尔街日报
Josh Zumbrun
因此，这是一个俄罗斯难以伪造的数据点：其工厂排放的污染物可以被外太空的卫星检测到。
这些数据并没有展示出一个经济遭受了初始冲击后已经稳定下来的情况，相反，这些数据显示出一个工业部门在战争持续期间大多数情况下进一步衰退。
这种不寻常的俯瞰俄罗斯经济的视角来自于2017年发射的欧洲空间局的Sentinel-5P卫星。为了监测大气中的污染物排放，该卫星配备了一流的对流层监测仪器，称为Tropomi，可以检测二氧化氮、臭氧、甲醛、甲烷等气体。
在与欧洲航天局合作的情况下，这些图像是由QuantCube Technology收集的，QuantCube Technology是一家总部位于巴黎的新型数据集提供商，主要为对冲基金、银行和公司等机构投资者提供服务。具体来说，QuantCube跟踪由煤炭、天然气和柴油燃烧产生的二氧化氮的数量，这在工厂中很常见。
“目前，俄罗斯大部分地区的趋势相当熊市，” QuantCube的研究主管兼高级研究数据科学家贝努瓦·贝隆（Benoit Bellone）说。
这种解释有其强有力的逻辑支持：如果俄罗斯工厂的产出在扩大，它们的污染应该会上升。例如，贝隆先生说，“要使钢铁产量翻倍，污染必须成比例上升。” 除非建造新工厂或发电厂，否则没有其他办法。
因此，如果污染反而下降，这相当明显地表明工厂的产量不如以前那么多。
贝隆先生表示，Sentinel-5P卫星是相对较新的，俄罗斯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国家进行分析，因为其巨大的地理规模以及污染数据必须根据云层遮挡等因素进行调整，这些因素会遮挡卫星在某一天看到的情况。
但利用卫星数据研究经济的技术并不新鲜。 20多年来，研究人员一直在完善利用夜间光线作为经济增长的替代指标的技术，因为增长中的经济会增加房屋、社区、工厂和街灯，这些都会向卫星发出可见光。
这些数据显示，由独裁者或专制政府领导的政府系统地声称经济增长强劲，即使夜间光线增长幅度较小。 这并不能告诉你独裁者是否要求操纵数据，或者负责数据的人不愿向独裁者传递坏消息。 无论哪种方式，一些国家的经济数据可能不可信。
俄罗斯的数据曾经是可靠的。但自从入侵乌克兰以来，它试图阻止国际观察员了解其经济状况，通过限制官方统计数据的发布。这导致分析师在基本问题上产生分歧，比如经济是在增长还是在萎缩。
这个话题在俄罗斯是敏感的：《华尔街日报》记者埃文·格什科维奇最近撰写的文章就是关于这个话题（“俄罗斯经济开始崩溃”），在他进行报道时被俄罗斯当局拘留并被指控从事间谍活动。《华尔街日报》坚决否认对格什科维奇先生的指控；美国政府已经确定他被“错误拘留”，并表示他不是间谍。《华尔街日报》和美国都要求立即释放格什科维奇先生。
尽管污染数据只是俄罗斯的一个局部窗口，但它显示了该国经济开始出现问题的一些领域。由于这些数据是地理性的，可以按地区或行业进行细分，通过识别主要污染工厂的部门。
在过去的六个月里，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城市污染开始增加（部分反映了交通情况），但工业地区的污染继续下降，截至4月底的六个月内下降了1.2%，比去年同期下降了6.2%——比疫情最严重时期还要多。相比之下，俄罗斯的官方数据显示，工业生产在3月份同比增长了1.2%。
数据确实显示，一些行业最近已经转好了。过去六个月中，金属工厂和火力发电厂排放的污染物有所增加。然而，同期石油和天然气的污染略有下降。
在俄罗斯入侵后，西方汽车公司立即削减了在俄罗斯的业务，许多工厂试图在新的俄罗斯控制下重新开业。从与俄罗斯汽车行业相关的地点的污染在过去六个月中下降了7%（过去一年下降了16%），这些努力似乎未能取得成功。
其他污染行业在过去六个月中下降了1.2%。总体而言，每个行业似乎都比战争开始前更糟。
这些数据引起了欧洲央行的兴趣，那里的经济学家已经将卫星污染数据纳入俄罗斯经济的另类追踪器中。欧洲央行的经济学家Adrian Schmith和Hanna Sakhno在他们的方法概述中写道，选择构成追踪器的指标的关键标准是它们独立于俄罗斯政府统计机构Rosstat。
“通过提供一个独立于Rosstat的活动信号，该追踪器允许对俄罗斯官方发布的信息进行稳健性检查，”他们写道。
他们得出结论，尽管俄罗斯官方经济指标显示出改善迹象，但与官方统计数据相比，他们的追踪器逐渐下降，表明俄罗斯经济的势头在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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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6日出版的印刷版上出现了“污染揭示了俄罗斯数据掩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