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的火灾预示着气候变化的新前沿-华尔街日报
Eric Niiler, Paul Vieira and Jim Carlton | Photographs by Joe Klementovich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魁北克省罗贝瓦尔——当诺曼·韦兹诺逃离威胁他一生居住的村庄的野火时,他最担心的是野生动物,比如驼鹿,这是社区饮食的主要来源。“也许因为烟味而不那么好吃,”他说。
他和附近一个原住民保留地的约400名居民搬到了这里的一家酒店,并表达了对他们周围土地变化的担忧。许多人表示,气温变暖,水位比过去低,狩猎困难,划船也很棘手。
57岁的韦兹诺说,他以前经历过森林火灾。然而,“以前是在森林里;现在火灾围绕着保留地。我以前从未被疏散过。”
科学家、消防员和韦兹诺等偏远社区的居民正在经历着广袤的绿色树林和野生动物向在适当条件下可能爆发的火药桶的转变。他们看到了生态系统的变化,科学家将其与气候变暖联系起来。
多年来一直在该地区研究森林的生态学家们表示,他们看到了新的极端降雨和干旱交替,使森林更容易受火灾侵害的昆虫害虫的扩展范围,以及吸收和储存大气中碳的丰富土壤和永久冻土的变化。这些变化现在与过去的火灾管理做法相结合,一些批评者称这加剧了今年的大火。
加拿大的火灾迫使数万人逃离,从佛蒙特州到南卡罗来纳州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黄色烟雾,并导致卫生当局警告居民要呆在室内,因为大气中有害颗粒物的含量在整个大西洋沿岸地区都很高。
截至周一,加拿大13个省和地区中的12个已经有1210万英亩的土地在本季度燃烧。仅在魁北克,通常在火灾季节的这个时候,平均会烧毁5469英亩。今年,根据加拿大政府的数据,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180万英亩。
“干旱迅速发展、大规模野火以及与之相关的空气质量影响的模式都与全球变暖一致,”达特茅斯学院的气候科学家、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干旱工作组的联合负责人贾斯汀·曼金说道。“这是我们在西部看到的模式。”
安娜克·阿瓦希什、妈妈克劳迪娅·阿瓦希什和哥哥谢尔登·阿瓦希什坐在魁北克罗贝瓦尔一家酒店设立的临时红十字会办公室外,支持魁北克森林火灾的疏散者。生态学家表示,气候变暖的一个潜在影响是威胁森林的昆虫向北扩张。
凯桑德拉·沃尔德龙说,劳伦特森林中心的同事们在2021年在魁北克市北岸的黑云杉林中徒步旅行时发现了一大片死树。研究人员认为这些树是由干旱和云杉毛虫的侵袭造成的,云杉毛虫通常侵袭更南方的白杨和冷杉树。根据生态学家的说法,现在树木的芽期在春季提前了,这使得幼虫在冬眠后出现时有更多的食物可供食用。
“通常情况下,你可以在香脂冷杉林中看到这种昆虫,但现在我们开始看到大量的黑云杉在过去几年里几乎完全死亡,”加拿大自然资源部的研究科学家沃尔德龙说。
加拿大林业官员表示,云杉毛虫是北美针叶林中最具破坏性的昆虫,能够消耗一棵树85%的叶子。
在加拿大西部,森林长期受到以树皮为食的松材线虫的侵袭,根据加拿大政府的统计数据,自1990年代初至2015年,这种虫子在4500万英亩的区域内杀死了松树。
尽管被昆虫侵害的树木成为了火灾的燃料,但目前尚不清楚松材线虫的侵袭是否加剧了那里的森林火灾,不列入哥伦比亚大学的森林科学教授艾伦·卡罗尔说。一些研究表明,在被松材线虫侵害的地区,火灾的强度没有任何差异,因为死树并不会形成火灾蔓延的天篷。
卡罗尔说,加拿大本月的火灾很可能比以往更加猛烈和持久,因为消防员扑灭了以前的火灾,留下了更大的未受影响区域供新的火灾燃烧。
魁北克省圣莫里斯河水位偏低。格纳埃尔·巴尔博在魁北克省圣费利西安的一家酒店外面对一队消防员讲话,他们正准备前往奇布加莫协助已经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加拿大森林局的研究科学家艾伦·惠特曼上周被困在温哥华岛的家中的一场大火中。她希望最终能回到加拿大西北部的一个长期研究森林地点。
随着森林火灾变得更加频繁,树木寿命较长的黑云杉等正在被生长速度更快、寿命较短的树木如白杨和桦树所取代,根据惠特曼在2019年发表在《科学报告》期刊上的一项研究。
树种的变化正在改变生活在那里的动物(林地驯鹿被鹿和野牛所取代),并释放长期封存的碳,有时将北部针叶林转变为一个碳源,而不是一个有助于控制全球温室气体的汇。老生长的树木和它们生长在的深层有机土壤能够比白杨等寿命较短的树木更长时间地储存碳。
北部森林的森林火灾开始加速永久冻土的融化,释放甲烷和二氧化碳,加剧全球气候变暖。最近在阿拉斯加也有相关记录。
惠特曼经历过加拿大西部的大火季节,但她从未经历过像今年这样的情况。加拿大的燃烧土地面积是同期平均值的13倍以上。
“所有这些加在一起真的很压抑,”惠特曼说。“作为一名研究人员和科学家,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敲响关于气候变化和火灾活动的警钟,但看到像今年这样的情况对我个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
危险也在一些地方上升,比如美国中西部的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的部分地区正面临有史以来最高的火灾危险风险,国家间火灾中心位于爱达荷州博伊西市的气象学家吉姆·沃尔曼表示。
密歇根州今年面临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加拿大各地火灾的广泛蔓延,这使得省级机构的资源被耗尽,这些资源原本可以帮助美国的同行。上世纪80年代,威斯康星州、明尼苏达州和密歇根州的有关部门联合起来创建了五大湖森林火灾协定,最终还包括了加拿大的安大略省和曼尼托巴省,旨在预防火灾并在发生火灾时共享资源。
这个国际联盟的基础是,当一个成员遇到麻烦时,他们可以利用其他成员的资源。但是这个观念在本季度受到了质疑。
魁北克省167号公路上的Pémonca路段封闭。只允许当地交通和南行交通通过。密歇根州自然资源部发言人凯瑞·赫克曼表示:“我们很多人同时面临同样的困境;这使得资源共享变得困难。”“根据我的经验,协定的资源已经被拉得更薄了。”
森林火灾是任何森林的自然循环的一部分,但随着气候变暖,规模正在扩大,曼金表示。
东北美洲的降水仍然比西部多,他说东部的火灾不会燃烧那么长时间。然而,他表示,预测降水以及雪和雨的降落方式和时间正在变得不那么清晰。
“气候变化正在迅速展开,表现为干旱、洪水、热浪等大规模系统性变化,但也在缓慢展开,因为我们可以控制局势,”曼金说。“温室气体的排放决定了气候问题的严重程度。”
克里族大酋长曼迪·古尔-马斯蒂表示,长者们几十年来一直警告她,风雨模式、野生动物行为和降雪出现了变化。
“我的成员实际上是煤矿中的指示灯,在我们看到城市受到影响之前,他们就已经在警示这些问题了,”古尔-马斯蒂说。她来自魁北克北部的克里族社区Waswanipi。“因为我们是每天都与森林打交道的一线人员。”
魁北克省Lac des Commissaires湖畔的森林岸线。 Vipal Monga和Ben Kesling为本文做出了贡献。
请写信给Eric Niiler,邮箱为[email protected],Paul Vieira,邮箱为[email protected],以及Jim Carlton,邮箱为[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6月14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森林火灾是变化的晴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