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转型将需要钴美国唯一的矿山无法启动- 华尔街日报
David Uberti and Rhiannon Hoyle | Photographs by Natalie Behring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刻在爱达荷州荒野山脉上，海拔约8000英尺的一座钴矿，是美国清洁能源抱负与市场现实的冲突的典型案例，耗时三十年方始成形。
矿工们历经数年，沿着42英里的土路前往工地，一拖再拖地推动项目进展，同时面对着山火、许可争端、市场波动和一场公司接管。
这些命运最终应该在今年春天扭转，因为该项目的澳大利亚业主宣称这是美国唯一的钴矿。中国主导着钴的加工，这种金属被用于手机、喷气发动机、军火，以及日益增多的电动汽车电池。
联邦和州官员在十月的剪彩仪式上赞扬了这座矿山，这个时间点选在冬季之前，白宫能源顾问后来将其作为美国重新振兴的采矿抱负的一个例证。
但Jervois Global最近暂停了运营，并在矿山即将生产首磅钴之前的几周裁减了数百名工人。市场在关键时刻发生了变化，使得这种有光泽的银白色金属的价格在全球范围内暴跌。
经济学家和高管们警告说，在建设可再生能源基础设施的竞赛中，类似的挑战还有很多。许多最丰富的矿藏分布在其他地方，而在美国或其盟友开采这些矿藏的公司面临更高的环保标准、更高的劳动成本以及华尔街的兴趣有限。
与此同时，中国已经发展了大量的金属精炼能力，如铜、锂和镍，支持在低收入国家开采矿山，从而降低成本驱动价格。美国官员警告称，中国的影响力带来了从出口管制到海外武装冲突的风险。
这给拜登政府造成了一个难题，因为他们试图加速电动汽车的普及，这对减少美国对化石燃料的需求至关重要。总统的气候法案将为购买少量零部件和来自中国的矿物的车型提供税收抵免，但一些汽车制造商警告称许多车型将无法符合条件。官员们还试图扩大贸易协议，以实现多样化供应，并利用新的或很少使用的计划向Jervois和其他公司提供资金。
科罗拉多矿业学院的经济学教授罗德·埃格特表示，在关键矿产的相对小市场上，华盛顿能否推动投资或者是否不得不接受对无法自立的项目进行补贴仍不清楚。危险在于，优先考虑自给自足可能会提高成本并减缓能源转型。
华盛顿仍然开始打开水龙头，一位白宫高级官员称这是自朝鲜战争以来对上游采矿生产的最大投资，这一举措可能取决于Jervois等小公司。
五角大楼上个月向该公司授予1500万美元，以继续在爱达荷州进行钻探并研究潜在的国内炼油厂。同样在6月，芬兰政府向Jervois授予了大约1300万美元的补助金，用于扩建那里的加工设施。
“从意识形态上讲，我们相信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为了保护西方供应链，”Jervois首席执行官布莱斯·克罗克说。
这种意识形态是有限的。钴的价格曾在2022年5月达到近40美元/磅，现已跌至大约15美元，因为中国的复工受阻，全球产量增加，汽车制造商推动削减电池对该金属的依赖。
现在，克罗克表示Jervois计划坐等，直到能够获得足够的回报价格——25美元或以上——即使需要数年时间。
“我们是一家股东期望获得经济回报的公司，”克罗克说，并补充说，爱达荷州矿山的盈亏平衡价格约为每磅17.50美元。“我们不是一个公共政策工具。”
近几个月来，许多投资者变得怀疑。该公司的股价已从2022年4月的高点下跌了94%，跌至每股4美分的水平，并且是澳大利亚最受抛空的股票之一。
2021年发行的一张1亿美元债券，票面利率为12.5%，现在在二级市场上以大约每美元90分的价格交易。六月份，杰尔瓦公司表示将筹集5000万美元以弥补其资产负债表，以期等待市场回暖。
尽管如此，杰尔瓦公司最大的股东——澳大利亚养老基金AustralianSuper支持冻结爱达荷州的项目。分析师们一致认为，将钴留在地下直到电动汽车最终推高价格是有道理的，即使每个电池使用的钴更少。
“你只有一次开采的机会，”养老基金的高级投资组合经理卢克·史密斯说。该项目目前预计在投产后仅能生产七年的钴。
根据国际能源署的数据，如果全球能源部门实现净零排放，对该金属的需求将在2050年前增加两倍。但该组织在七月份的一份报告中表示，迄今投资热潮未能实现生产多样化。
刚果民主共和国拥有全球最丰富的钴矿床，一些矿山每月开采的钴量就相当于杰尔瓦公司一年的预期产量。美国官员表示，该国在2022年生产了全球近70%的供应量，而该行业长期以来一直受到童工和不安全工作条件的指责。
在中国的贷款和基础设施投资的支持下，刚果矿业部门尽管过去一年钴价暴跌，仍在继续扩张。该地区的项目可以通过开采更广泛使用的铜的副产品来生产钴。
“即使他们在钴生产上亏损，他们也不在乎，因为他们可以从铜上获利，”咨询公司Rystad Energy的分析师苏珊·邹说。这些材料大部分最终都会运往中国进行加工。
与此同时，鉴于其前辈的环境记录不佳，美国一直回避新的矿山。根据S&P Global的数据，自1980年以来国内发现的贵金属和基本金属矿床中，仅有三个项目在2002年至2023年间开工，平均生产时间为13年。
而位于所谓的爱达荷州钴带的项目花费的时间超过了这个数字的两倍。最初计划开发该地点的加拿大公司的联合创始人斯科特·本丁表示，2000年一场山火烧毁了该地区，之后项目面临了长达数年的一系列挑战。
在环境评估和竞争矿工的上诉中，许可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这种停停走走的过程使得在商品价格高的时候难以及时筹集资金。
“在这类矿山中，你真的需要抓住一个好时机，”他说。
潜在客户也不愿意为国内钴支付额外费用。“如果我们以与俄罗斯或中国相同的价格提供给他们，他们倒是很乐意从我们这里购买，”本丁补充道，他在2014年离开了该项目。
五年后，杰尔瓦公司收购了爱达荷州的矿山，并已经投入了约1.55亿美元用于完成建设，几乎是最初预期的两倍。高管们部分归咎于偏远地区的通货膨胀压力，该地区大部分时间被积雪覆盖，许多工人住在一个102张床位的营地。有时，劳动力流失率一周高达20%。
除了这些挑战之外，杰尔瓦公司在钴价暴跌之前并没有签订长期购销协议来锁定销售。
“我们原以为在电动汽车兴起的情况下，这样的市场下滑会有相当长的时间来发生，”克罗克说道，并补充说他相信客户最终会愿意为道德或地缘政治考量的供应付出溢价。
推迟的开采计划使得爱达荷州官员预期的许多工作岗位空缺，州税收减免也未被使用。澳大利亚麦格理银行预测，钴价直到2027年才会反弹至每磅22美元，仍低于杰尔瓦公司的目标。
一位白宫高级官员表示，即使美国政府的购买力也无法支撑价格，并且一家矿山的困境不会阻碍其更广泛的战略。
目前，一支骨干人员维护着爱达荷州的工地，机械闲置，地下隧道寂静无声。维护成本：每月约100万美元。
公司已申请能源部贷款，并与进出口银行就额外融资进行了谈判。克罗克表示，五角大楼资助的钻探项目的启动取决于监管批准，预计将在8月获得。
五角大楼的一位高级官员表示，根据《国防生产法案》，在紧急情况下，该部门可以优先购买钴，他表示这样的投资是值得冒险的。美国地质调查局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份报告中表示，除了爱达荷州和密苏里州的一些矿床外，额外的美国产量将不得不作为其他金属的副产品产生。
“我希望美国在10年内拥有10个钴矿，但我看不到这种可能，”克罗克说。“地质就是地质。”
写信给大卫·乌贝尔蒂，邮箱地址为[email protected]，以及莱安娜·霍伊尔，邮箱地址为[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7月24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美国唯一的钴矿难以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