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表现强劲，超出预期-华尔街日报
Nick Timiraos and Chip Cutter
有句话说经济扩张不会因为年龄过大而死去：它们是被美联储谋杀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年美国经济正在超越其潜在的袭击者。
稳定的就业和强劲的消费支出提供了最新证据，表明疫情的影响和政府前所未有的政策应对使得经济对美联储40年来最激进的利率上涨出奇地具有韧性。
雇主在过去12个月增加了310万个工作岗位，其中包括8月份的18.7万个，劳工部周五表示。随着更多的美国人加入劳动力市场，失业率从7月份的3.5%上升到3.8%。
有三个因素解释了为什么美国经济一直在抵制衰退的预测。
首先，劳动力市场的扩大和物价上涨放缓提高了美国人的通胀调整后的“实际”收入，从而刺激了更多的就业和消费。
第三，政府最初大量注入现金，并将利率维持在极低水平，使企业和消费者能够锁定更低的借贷成本。随后的立法，包括《通货膨胀削减法》和价值530亿美元的《芯片和科学法案》，进一步增加了联邦支出，并刺激了制造业的额外私人部门投资。
在这样的背景下，“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经济会屈服？” 洛杉矶经济学公司Beacon Economics的创始合伙人克里斯托弗·索恩伯格说。
所有这些并不意味着经济将永远具有韧性。美联储在7月将其基准联邦基金利率提高到22年来的最高水平，并且官员们一直敞开大门，以便在活动加速时进一步加息。
疫情时代的缓冲最终将会减弱——例如，锁定了较低借贷成本的公司在未来几年必须以更高的利率续债，家庭逐渐消耗他们的储蓄。在两起备受关注的失败之后，银行已经开始收紧贷款，引发了对其盈利能力的担忧。在雇主继续采用混合工作模式的情况下，银行可能会面临办公楼的潜在损失，其价值将会下跌。
充满活力的劳动力市场
今年，随着更多的移民和美国本土人加入劳动力市场，经济受益于减轻了疫情驱动的劳动力短缺。
公司紧紧抓住工人并提高了工资。7月份，税后实际收入比去年同期上涨了3.8%，自1月以来，每个月都有同比增长。
这些收入增长有助于推动强劲的消费支出，消费支出约占美国经济产出的三分之二。研究公司Renaissance Macro的经济学家尼尔·杜塔表示：“实际收入是推动经济增长的关键。”
美联储显然放缓了与信贷敏感性相关的活动，包括私募股权和商业房地产。“但就美国经济的支柱而言，由于收入增长强劲，脊柱是坚实的，”杜塔说。
当今紧张的劳动力市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疫情后的谈判权转移。企业在努力解除封锁后招聘人员时提高了工人的工资。纽约联储在7月进行的调查显示，受访的美国人预计在接下来的四个月里，他们收到的工作机会年薪约为67,000美元，远高于一年前的60,000美元。
与此同时，辞职的工人比例——通常是员工为了更高薪水而离职的迹象——在7月份有所放缓，正在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这表明劳动力市场不再那么紧张。
雇主表示不愿意让工人离开，因为在过去两年里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来招聘他们。“即使我们将会经历一次轻微的衰退，我认为很多雇主都在说不值得裁员的努力，”经济展望集团的首席全球经济学家伯纳德·鲍默尔说。“他们不想被抓到短处。”
一些公司报告称，一度难以填补的职位，如卡车司机和仓库工人，现在招聘变得更容易了。美国最大的卡车公司之一ArcBest的离职率已经稳定下来。该公司正在从破产的竞争对手Yellow公司招聘数百名司机和码头工人，ArcBest首席执行官朱迪·麦克雷诺兹表示。
“我不会说司机短缺问题已经解决，但”在未来一年，“我们将会处于一个明显改善的位置，”麦克雷诺兹说。
满足被压抑的需求
大流行病的复苏是不平衡的，导致不同行业出现了错位的小型衰退。一些通常非常敏感于利率的行业今年并未对经济增长产生预期的拖累。汽车生产在2020年和2021年无法满足需求，但现在正在迎头赶上，因此对较高利率的敏感性较低。
上升的抵押贷款利率给房屋的可负担性造成了巨大打击，这使许多房主无法动弹。这使得房屋建筑商受益，他们面临的来自二手房的竞争较少，并且利用更强的资产负债表来提供以抵押贷款利率“购买降价”形式的折扣价格。
“仍然有买家。他们几乎没有选择。因此他们找到了我们，”豪宅建筑商Toll Brothers的首席执行官道格拉斯·伊尔利在上个月的盈利电话会议上说。
更大的缓冲
在2020年和2021年，美国和其他国家政府向家庭提供了数万亿美元的财政援助，这些家庭也因为大流行病中断了正常的支出模式而节省了钱。与此同时，央行降低了利率，使美国人能够降低借款成本。
通常，美联储加息会迫使负债累累的消费者和企业削减支出，因为他们必须支付更多来偿还贷款。但消费者并没有过度负债；在第一季度，家庭债务偿付额占可支配个人收入的9.6%，低于1980年至2020年3月大流行病爆发前记录的最低水平。
联邦资金继续从拜登总统2021年批准的大约1万亿美元的基础设施方案以及去年签署的两项法案中流出，这些法案提供了数千亿美元用于促进可再生能源生产和半导体制造。
建筑公司面临着老龄化劳动力、不可预测的移民政策以及由联邦支出和住房短缺带来的需求过热的三重威胁，波士顿总部位于的价值55亿美元的建筑承包商Suffolk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约翰·菲什表示。
股市今年大幅上涨，受益于通胀放缓的前景，这使得经济增长可以放缓而不需要衰退，即所谓的软着陆。S&P 500指数在2022年前9个月下跌了27%，但此后已经恢复。今年上涨超过17%，上周五收盘时比2022年初创下的历史最高点低了近6%。
“我们将会迎来软着陆，”菲什说。再加上全球经济复苏、额外的联邦支出和最终的利率下降，“这些因素将在我们经济的服务部门创造巨大需求。”
避开“可怕的一系列问题”
其他高管看到了风暴云，因为低收入消费者的储蓄用完了，面临着更高的借贷成本。梅西百货的信用卡逾期还款在第二季度高于预期。“我们相信客户正面临压力”，这是梅西百货首席财务官阿德里安·米切尔说的，原因是利率上升和学生贷款减免的结束。
经济学家对前景持不同意见。一些人认为，随着大流行病特有的特点得到解决，通货膨胀现在基本上已经得到控制，受到了美联储加息的帮助。他们预计美联储明年将降息，实现软着陆。
其他人担心美联储要么已经提高利率过多，要么将不得不进一步提高利率以抑制需求和降低通货膨胀。紧缩的货币政策可能通过导致贷款急剧减少和资产价值下降而引发经济衰退。
美国银行的经济学家最近放弃了他们对未来一年内美国经济衰退的预测，而巴克莱和花旗的预测师则将预期的轻微衰退延迟到明年春季。
美国经济的强劲引发了对其能够与世界其他地区脱离多久的质疑。
中国领导人正在努力刺激经济增长，但该经济面临着消费者信心疲软、房地产市场长期低迷和出口下降的困境。
德国依赖贸易的经济预计今年将会收缩，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这反映了制造业的疲软和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所带来的影响。
一些经济学家强调了美国的幸运之处。“除了一系列地区银行倒闭外，我们几乎没有”金融市场的干扰，PGIM固定收益首席全球经济学家戴利普·辛格指出。自从俄罗斯在2022年入侵乌克兰以来，没有新的地缘政治危机爆发来干扰供应链或石油市场。
“我们避开了一连串的可怕事情，”他说。
劳伦·韦伯、莎拉·陈妮·坎邦和杰森·道格拉斯为本文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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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9月2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经济的韧性挑战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