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员工表示高管搬到美国显示中国母公司的影响力-华尔街日报

TikTok在过去三年里一直在努力说服美国议员，它可以独立于其中国母公司字节跳动在美国运营。但最近的人事调动让一些员工不那么确定。

自年初以来，一系列高层执行人员从字节跳动调到TikTok，在这款热门视频分享应用的盈利业务中担任一些最高职位。一些人从字节跳动的北京总部调到了美国。

这些字节跳动的高管们负责监督TikTok广告业务、人力资源、货币化、商业营销以及与广告和电子商务倡议相关的产品。一些人还带来了北京的团队。

这些调动让一些驻美国的TikTok员工感到担忧，他们向熟悉讨论情况的现任和前任员工透露，已经在内部向高层TikTok管理人员投诉。这些TikTok员工表示，他们担心这些任命表明字节跳动在TikTok的运营中扮演的角色比TikTok公开披露的要大。

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子瑜今年3月在国会作证，谈到了该应用与中国的关系。图片来源： Michael Reynolds/EPA/Shutterstock今年早些时候，一名员工向德克萨斯州参议员泰德·克鲁兹的办公室举报了领导层的调动情况，希望共和党人的团队会展开调查，据知情人士透露。

克鲁兹的女发言人没有回应评论请求。

TikTok的一位发言人表示，公司并没有淡化与字节跳动的关系。他说，在一个庞大的全球组织中，员工在职业生涯中在不同的产品或多个地点工作并不罕见。

TikTok面临美国当局的审查，他们担心中国政府可能会向其施压获取用户数据或利用该应用程序传播宣传，而TikTok一再否认了这些担忧。

2020年，特朗普政府试图禁止在美国下载TikTok。拜登政府要求TikTok的中国所有者出售他们在其中的股份。TikTok反对了两届政府的要求，同时努力展示其独立于中国所有者。通过其Susquehanna International Group持有字节跳动大部分股份的金融家和有影响力的共和党政治捐助人杰夫·亚斯也努力抵制了美国的禁令。“禁止TikTok的想法与我所信仰的一切背道而驰，”亚斯告诉《华尔街日报》。

TikTok在中国以外建立了地区总部，包括加利福尼亚州卡尔弗城，并与Oracle合作，推出了名为“Project Texas”的项目，将用户数据存储在美国并监控该应用程序的算法。向立法者推销“Project Texas”的部分内容是，这种设置让TikTok能够独立运营，脱离字节跳动的控制。

TikTok的电视广告试图通过展示全美国角色来区别于其中国根源。其中一个广告讲述了“爱国肯尼”的故事，他是一位80岁的军事退伍军人，当他装饰有美国国旗的机动车抛锚时被困。根据广告，TikTok用户集结起来，帮助筹集了购买新车的资金。

TikTok广告试图缓解人们对中国政府可能向其施压获取用户数据的担忧。图片： 纳撒尼尔·霍华德/彭博社新闻而在2021年，TikTok给一些新员工提供了说明，解释了如何在媒体上让TikTok与字节跳动保持距离，据《华尔街日报》查阅的文件显示。

“淡化母公司字节跳动的影响，”一份文件写道。“淡化与中国的关联，”另一份文件写道。这些文件去年被Gizmodo报道。

TikTok的发言人表示，这些说明从未成为公司政策。

字节跳动过去在公司的某些领域采取了更加慎重的态度。在TikTok的盈利运营方面，2021年美国员工开始承担更多责任，并对该应用的战略决策提供更多意见。

在2021年的全员大会上，当员工询问高管美国业务与中国分离将如何运作时，管理人员回应称他们计划提升美国员工的决策权，据现任和前任员工称。

字节跳动高管偶尔会发表意见，但在盈利运营方面，字节跳动的反馈通常涉及批准预算和提供产品建议，据现任和前任员工称。TikTok员工表示，这种情况在今年早些时候开始发生变化，当时新高管开始从字节跳动到来，字节跳动开始更多地参与战略决策。

TikTok发言人表示，公司的决策由每个业务部门的领导者做出，并表示TikTok员工不会失去他们的自主权。

一些TikTok员工在观看了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子祺在三月份关于该应用与中国关系的国会证词后向管理人员抱怨。他们表示，周子祺在国会上的讲话歪曲了TikTok与字节跳动的关系。

TikTok发言人表示，周子祺的证词没有淡化TikTok与字节跳动的关系。

TikTok员工指出了一段对话，周子祺在其中表示TikTok在一些工程项目上依赖中国员工的专业知识，却没有提到字节跳动在战略上的参与。一些TikTok员工觉得周子祺在被一位国会议员问及TikTok是否是中国公司时回避了问题。周子祺对国会议员回应道：“我经常与他人讨论现在是全球公司的定义问题。”

尚不清楚TikTok是否已经回应了员工的投诉。一位发言人表示，公司已经建立了内部流程，让员工向人力资源部门投诉。他表示，虽然重大项目和投资与字节跳动协调，但TikTok员工负责TikTok的战略，其母公司不会干预。

字节跳动在北京的办公室。图片来源： Andrea Verdelli/Bloomberg News字节跳动的高管们现在正在TikTok承担起影响深远的角色，涉及该应用程序的运营和盈利方式。青岚是一位在中国版TikTok（抖音）工作了近五年的高管，于五月份接管了负责与TikTok合作的中小型公司的TikTok部门。根据《华尔街日报》查看的文件，该部门今年有望产生接近TikTok广告收入的20%。

与此同时，孙威负责TikTok业务中许多盈利部分的人力资源工作。而郑伊莉斯现在负责TikTok的货币化策略。两人在字节跳动工作了数年，现在已经在TikTok担任高层职位。

一些最杰出的美国员工已经离职，包括TikTok的首席运营官Pappas，他在最近几个月离职。Chew的幕僚长亚当·普雷瑟接管了Pappas的许多职责，成为TikTok的新运营负责人。

这些人事变动引发了TikTok办公室的一个笑话：员工们说TikTok正在通过将字节跳动搬到美国来解决其作为中国字节跳动旗下公司的挑战。他们指出字节跳动最近在加利福尼亚州圣何塞开设了一个大型办公室。

TikTok已在中国以外的地区设立了地区总部，包括加利福尼亚州卡尔弗城。照片： Jane Hahn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TikTok还将一些团队整合到了来自字节跳动的新领导人手下，进行了一些重组，这让员工感到困惑，特别是因为TikTok不与员工分享其组织结构图。TikTok的发言人表示，员工在加入公司时会被告知公司没有组织结构图。

文化问题也让员工感到沮丧。最近，圣何塞产品团队的员工被告知，为了获得满意的评分，他们需要工作12小时，因为他们与中国的员工进行了比较，后者工作时间更长，一些了解情况的现任和前任员工说。TikTok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这并不是公司政策。

其他员工表示，在一些美国团队的会议中，中文已经成为默认语言，他们感到很困扰，尽管字节跳动CEO梁青波曾在内部告诉员工，公司的会议应该用英语进行。

Salvador Rodriguez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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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9月28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TikTok的高管调动引发美国员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