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券抛售威胁了经济软着陆的希望 - 华尔街日报
Nick Timiraos
长期利率突然激增至16年来的高位，威胁着经济软着陆的希望，尤其是因为这一举动的确切触发因素尚不清楚。
美联储已经连续1年半提高短期利率。这些提高旨在推高长期债券收益率，通过放缓经济来对抗通货膨胀。但最新跳升的速度可能是“小心你所期望的”。这一举动发生在通货膨胀已经减缓、美联储已经暗示几乎完成加息的情况下。
周二，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上涨0.119个百分点，至4.801%，为2007年8月次级抵押贷款危机爆发以来的最高水平。在华尔街，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跌约431点，或1.3%，抹去了全年的涨幅。标普500指数下跌1.4%。科技股重要代表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下跌1.9%。
如果最近借贷成本的上升以及股票价格的下跌和美元走强持续下去，可能会在未来一年内显著减缓美国和全球经济。最近上涨的迅速还增加了金融市场崩溃的风险。
最可能的原因似乎是对美国经济增长的预期和对巨额联邦赤字的担忧的结合，这些赤字正在压力投资者承担如此巨额债务的能力。
但是现在似乎没有这些因素推动利率上升，这使人们开始关注其他影响因素。其中包括外国人、美国银行和传统上购买政府债券作为对股票和其他风险资产下行的对冲的国内投资组合经理对国债的需求减少。
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前高管、现任PGIM固定收益首席全球经济学家戴利普·辛格表示：“这令人困惑。没有令人信服的基本解释。”
财政部长贾妮特·耶伦周二表示，目前尚不清楚债券收益率是否会在长期内稳定在较高水平。“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也是我和政府非常关注的问题，”她在华盛顿举行的《财富》CEO倡议大会上进行主持讨论时表示。
最近长期收益率上升的明显原因缺乏，这表明所谓的期限溢价，或者投资者要求投资于长期资产的额外收益正在上升。这将标志着2008-09年金融危机和新冠疫情流行之间低通胀、低增长环境的突然逆转。
较高的期限溢价意味着即使通货膨胀得到控制，借款人仍将不得不支付比以前更多的费用，因为投资者希望得到额外的补偿，以弥补将资金锁定更长时间所带来的风险。
国债收益率持续上升将对美国政府造成巨大成本，因为它将面临更高的借款成本，而其债务规模也大幅增加。美国的公开持有债务在过去八年间翻了一番，达到了约26万亿美元。
借款成本的上涨导致抵押贷款利率达到了23年来的最高水平，目前更多的放贷机构正在报价30年期固定贷款利率高于7.5%。较高的借款成本可能会对股票和其他资产价格产生压力，导致投资、就业和经济活动减弱。
自8月初以来，标普500指数已经下跌了近8%，而美元兑一篮子外币的汇率几乎上涨了5%。
高盛集团的经济学家估计，如果从7月底开始的金融环境收紧持续下去，可能会在未来一年内使经济产出减少1个百分点。
这可能会削弱美联储今年晚些时候加息的理由。克利夫兰联储主席洛雷塔·梅斯特周二告诉记者：“我们将不得不密切关注这一点。较高的利率将对经济产生影响，我们在制定货币政策时必须考虑这一点。”
增长前景明朗
投资者最近几周并未改变他们对美联储几乎已经停止加息的预期。然而，他们认为央行通过明年维持当前利率水平的可能性正在上升。一旦美联储降息，他们预计降息幅度将比三个月前的预期要小。
债券收益率的当前上涨在7月底加速，当时经济开始显示出重新加速的迹象，消费支出强于预期。自那时起，投资者和美联储官员放弃了他们对经济会出现困难的预测。
美联储官员提高了他们对明年经济增长的预期，因为“经济的基本势头比我们预想的要强得多…我认为市场参与者也是这样做的，” Mester说。
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在9月承认，利率上调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减缓经济。一些官员认为政府对疫情的应对使私营部门对利率上升的影响更具弹性，而另一些人则认为利率还不够高，时间还不够长，无法真正抑制需求。
在上一个十年，当经济对更多的货币刺激似乎反应较弱时，官员们得出结论，保持通胀和失业率稳定的所谓中性利率可能已经下降。现在，一些人在想是否相反的情况正在发生，导致了更高的中性利率。
投资者对为什么尽管美联储大举加息，消费仍然强劲感到困惑。如果是因为中性利率较高，美联储将会长时间保持较高的利率，从而证明了最近债券收益率的上涨。如果仅仅是因为货币政策的传统滞后效应还没有出现，那么经济放缓只是时间问题。
“六个月前，拉格斯营地的人数更多，他们慢慢地放弃了这一点，”摩根资产管理公司的投资组合经理普里亚·米斯拉说道。“他们正在重新评估联邦基金利率将会保持多久。”
一个新的经济体制？
投资者还在努力应对全球经济未来几年可能面临的更大的通货膨胀波动。如果支撑2008-09年金融危机后低通货膨胀和低利率的许多因素，包括全球化、有利的人口结构和充足的廉价能源供应，减弱或逆转，那将是情况所在。
更强劲的增长前景可能会削弱对国债的需求，因为政府发行的证券供应正在增加，一些买家也在退出市场。
例如，美联储在2008年至2014年和2020年至2022年之间购买了数万亿美元的证券，以在将短期利率推至零后提供额外刺激。官员们相信，这些购买将通过降低期限溢价部分来降低长期收益率。
中央银行于2022年3月结束了购买，并在三个月后开始被动地减持这些持有。它今年每个月允许高达600亿美元的国债到期而不再置换它们，这可能会提高期限溢价。美联储的资产持有在过去一年中已经减少了近1万亿美元，上周降至约8万亿美元。
“我们正在看到债券市场对不确定性本身定价的重新评估，”辛格说。“为了承销可能的新结构性制度，以及更加波动的增长和通胀，以及更少可预测的需求来源来吸收创纪录的政府债务发行量所需的补偿显然已经上升。”
周二，耶伦表示现在下结论认为美国将面临持续较高利率的未来还为时过早。“导致我们相信利率会低的结构性力量依然存在，”她说。
去年，随着美联储提高利率以遏制通货膨胀，债券和股票都下跌了，这与传统模式不同，传统模式是投资者可以通过购买国债来对冲股票和其他风险资产下行风险。许多投资者预期，随着美联储接近加息周期的结束，股票和债券之间的传统负相关关系将恢复。
过去两个月的一个大惊喜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部分原因是美联储可能不会像投资者预期的那样迅速降息。
本周五强劲的九月就业报告可能会加剧债券市场的暴跌，突显出经济的韧性，这将推高收益率。另一方面，出现疲软迹象可能会阻止收益率的上升。
“这类事情往往会自行纠正，”辛格说，“要么是通过更疲软的经济数据，要么是通过‘更加阴险的机制，比如金融稳定性恐慌’。这两种情况都将标志着收益率回落的拐点，但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
写信给尼克·蒂米拉奥斯，邮箱地址为[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10月4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债券收益飙升威胁美联储软着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