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苹果的离婚，内部纷争：高盛的“主街”赌注失败了 - 华尔街日报

上个月在纽约北部的一次外出活动中，大约持续了三个小时的晚餐期间，高盛 首席执行官大卫·所罗门告诉合伙人们，公司在消费信贷方面犯了一些错误。但他说，这个业务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他们并不了解细节。他告诉他们，他不会容忍合伙人们对高盛进军消费信贷的决定进行贬低。

高盛早就知道消费信贷并不是真正奏效，银行一直在寻找退出的机会。但是苹果 让这一切变得确定。这家科技巨头最近向高盛提出了一个提议，将终止它们的信用卡合作伙伴关系，这是这项业务的王牌。

这次分手实际上将结束高盛曾经宏伟的成为大众银行的计划——这是它在全球金融危机后约十年前开始的一项实验，希望构建一些不同的东西。但新旧并不相容。从硅谷挖来的工程师抱怨公司的呆板文化。交易和投资银行业务的高管们，高盛传统的支柱，对亏损的消费业务感到不满。

2021年秋季，高盛正在推进扩大消费业务的计划。公司正在进行一项大规模收购，并正在招揽新的信用卡合作伙伴。所罗门告诉副手们，如果高盛要进入消费业务，就必须做大。

即使如此，据知情人士称，连所罗门也开始认为这项业务给高盛带来了压力。当时股价已经接近创纪录的高位，约为400美元，但股东对高盛的消费者计划表示怀疑。所罗门告诉同事，如果高盛能为消费者业务引进外部投资者，股价可能会大幅上涨。

据知情人士称，高盛开始与一家私募股权公司Silver Lake进行接触，看是否能将消费者业务转变为合资企业。该计划被称为“马里兰计划”，其中的“M”指的是Marcus，即其消费者品牌的名称。高盛以“佐治亚”为代号，Silver Lake则是“南卡罗来纳”。但由于双方无法就新合资企业的控制权达成一致，谈判最终破裂。

高盛高层有足够的理由感到紧张。

高盛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大卫·所罗门多个月来一直对公司涉足消费信贷业务表示怀疑。图片来源： brendan mcdermid/路透社2021年，高盛同意以高价收购GreenSky，一家提供家庭装修贷款的贷款机构。一些高管告诉所罗门，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所罗门还一直在推动高盛扩大支票账户业务。但在消费者业务的高管们劝他不要这么做，称银行应该专注于少数产品时，所罗门告诉他们他们没有远见，据知情人士称。

苹果信用卡于2019年上线，备受瞩目，承诺现金奖励。从一开始，这个合作伙伴关系就存在着一些问题。

高盛急于达成这笔交易，这意味着要接受苹果提出的一些不寻常的条件。例如，高盛同意不收取逾期费或出售客户数据，放弃了两大收入来源。

2019年，苹果推出信用卡时，它的广告语是这样的：“由苹果设计，而非银行。”

高盛的合作伙伴抱怨说公司在往坏的方向花钱。很快，这不是唯一的问题了。

2022年，美联储发现该银行的消费者业务存在问题。他们担心高盛没有适当的监控和控制系统。

同年，高盛披露，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正在调查其信用卡业务，包括银行如何解决账单纠纷并为持卡人退款。这些调查仍在进行中。

苹果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于2019年在加利福尼亚库比蒂诺公司总部的发布会上推出了苹果的信用卡。照片： 诺亚·伯格/盖蒂图片社消费业务的员工感到沮丧。据知情人士透露，他们自2019年以来一直在要求银行增加投入处理客户投诉的运营资金。

一些人私下里也指责至少在私下里指责苹果公司造成了监管问题。大多数信用卡计划会在整个月份陆续发送持卡人的账单。苹果坚持要求其持卡人在每个月初收到账单。这意味着高盛的客服员工在每个月初会收到大量的投诉和请求，使他们难以跟上工作。

加剧紧张的是：2022年投资银行业务急剧下滑，无论是在高盛还是在竞争对手那里，都受到了不断上升的利率和股价大幅下跌的打击。高盛的常规权力经纪人更加愤怒，因为银行在他们不想要的消费业务上花费了大量资金。后来，高盛披露其消费信贷业务损失了数十亿美元。

内部要求终止消费实验的声音越来越大。高盛的第二把手、银行总裁约翰·沃尔德龙下令对整个消费业务进行审查。

在去年秋季的管理委员会会议上，高盛的资深合伙人之一马克·纳赫曼据知情人士透露，对另一位高盛合伙人斯蒂芬妮·科恩批评了她的业务。据在场的人透露，他告诉共同领导消费业务推动的科恩，她的做法毫无道理。

一些委员会成员感到不安。

科恩曾是高盛投资银行的明星，两年前所罗门选中她帮助管理消费者部门。她接手了一个麻烦重重的业务。在管理委员会的激烈争吵中，她刚从个人假期回来。

知情人士称，纳赫曼还有其他情况下批评了科恩的业务。所罗门有时会站出来为这个业务辩护。

在科恩离开期间，所罗门和他的副手们决定重新组织整个银行，包括她的领域。2022年10月，银行宣布科恩将成为一个名为平台解决方案的新部门的负责人。该部门将包括GreenSky以及银行与苹果和通用汽车的两个信用卡合作伙伴关系。

存款——可以说是消费者特许经营中最令人羡慕的部分——将转移到另一个名为资产和财富管理的新部门，由纳赫曼负责。

高盛所做的事情向世界表明：它最终宣布缩减其对主街的雄心。

投资银行明星斯蒂芬妮·科恩被首席执行官大卫·所罗门选中帮助领导公司的消费业务。照片： BRENDAN MCDERMID/路透社沃尔德隆（Waldron）下令进行的审查得出结论，即消费业务在短期内无法产生高盛所期望的回报，消息人士透露。

今年初，高盛的高管们开始寻求摆脱与苹果的合作关系的方法，甚至接触了美国运通以了解他们的兴趣。尽管仍然存在疑虑，他们还是推出了新的苹果产品。今年春天推出了储蓄账户，以及“先买后付”服务。

最糟糕的内部预测之一是：考虑到运营成本，储蓄账户在未来10年将会亏损。

如今，消费业务部门正在迅速地一块一块地消失。

支票账户从未出现。该银行已停止发放个人贷款并出售了大部分贷款余额。它正在以巨额亏损出售GreenSky。去年11月，该银行通知员工，它将着手出售与通用汽车的信用卡合作关系。

科恩（Cohen）于6月份复职。曾负责消费信贷的一些员工已被调动到解决监管问题上。

目前，该银行仍然负责苹果卡和通用卡，这一安排包括提供客户服务。高盛的员工还必须准备将余额转移到接管这些卡的公司，这需要有经验的员工。

在上个月的一次会议上，当银行告诉员工他们将要卸掉通用汽车信用卡时，它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留下来的诱因。如果员工的工作被裁减，许多人将有资格获得相当于他们薪酬一年的报酬。知情人士称，对于在苹果信用卡上工作的员工也将适用同样的政策。

至于苹果，它希望在接下来的大约12到15个月内退出。

Laura Cooper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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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3年12月2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大型项目失败时高盛内部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