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俄罗斯-乌克兰战争对西方来说是必须赢得的？-《华尔街日报》

随着2023年1月1日凌晨俄罗斯对基辅发动导弹袭击，乌克兰迎来了新年，全世界的政策制定者脑海中出现了两个主要问题。第一个问题涉及俄罗斯持续的冬季进攻的命运，而第二个问题涉及计划中的乌克兰春季反攻的结果。

谢尔盖·普洛赫伊对于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在5月份，当叶夫根尼·普里戈津从巴赫穆特的废墟中撤出他的瓦格纳集团部队时。夺取巴赫穆特是以高昂的代价换来的，普里戈津从俄罗斯监狱招募的囚犯中，大约有2万名士兵丧生。

这是进攻的唯一重大成功。巴赫穆特将继续处于俄罗斯控制之下，但当克里姆林宫决定不再需要他的服务并命令他的部队并入俄罗斯常规军时，普里戈津发动了叛乱。这次叛乱暴露了俄罗斯政治和军事领导之间的裂痕，他们并未急于保护政权。克里姆林宫最终暗杀了普里戈津，但军方高层对普京处理战争的不满表明未来可能会出现麻烦。

乌克兰顿涅茨克州维利卡·诺沃西尔卡附近的坦克组照片： 曼努·布拉博/华尔街日报一个被称为“希腊人”的乌克兰军人（右）和“希腊人”部队指挥官在乌克兰军队控制的地区与他的战友一起行走。照片： 埃马努埃莱·萨托利为《华尔街日报》### 反攻

俄罗斯进攻的失败为乌克兰6月的反攻打开了大门。尽管有一些乐观的预测，但俄罗斯军队控制的第聂伯河卡霍夫卡水坝的破坏有效地粉碎了乌克兰希望利用水坝作为跨越第聂伯河并切断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南部与克里米亚后勤枢纽的供应线的计划。

因此，大陆地区的局势陷入了僵局。自年初以来，不到200平方英里的领土易手。俄罗斯设法通过至少向俄罗斯军队增派30万名士兵和军官来稳定前线。乌克兰在人手上不仅以3比1的劣势，而且在火力上甚至常常处于劣势甚至平手。

尽管乌克兰已经收到了坦克、战斗车辆和防空导弹系统，但他们并没有收到他们所要求的F-16战斗机，也没有收到美国的ATACMS远程制导导弹。供应上的延误是由于各种原因造成的，包括北约指挥官和乌克兰同行在所需武器和时间上的分歧，盟友之间关于谁应该提供什么的争吵（尤其是美国和德国之间关于提供Leopard和Abrams坦克的公开争端），以及白宫对于越过普京的红线和挑起核战争的担忧。

在哈尔科夫南部边缘的一座墓地为一名在战争中丧生的乌克兰士兵挖坟。照片： 约瑟夫·西文基为《华尔街日报》拍摄### 看不到尽头

但阻止战争升级的努力无疑会导致战争的延长，很可能持续到2024年甚至更久。

此外，2024年的战斗将发生在一个政治事件之中——美国总统选举，这对战争的未来将和任何个别的进攻一样重要。美国仍然是乌克兰最大的西方武器供应国，仅次于欧盟在对基辅的财政援助方面。美国的政治不确定性将极大地影响该国向乌克兰提供关键军事援助的能力。

乌克兰很可能在未来一年的某个时候面临弹药短缺。然而，乌克兰的西方伙伴增加弹药生产需要时间。美国已经将一些炮弹的生产量翻了一番，但要满足乌克兰前线的需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与此同时，欧盟不太可能兑现向乌克兰提供一百万枚炮弹的承诺。哈马斯对以色列的突袭以及可能爆发更大规模的中东战争可能进一步恶化乌克兰的弹药情况。

当然，俄罗斯在弹药供应方面也面临挑战，但已经能够通过朝鲜的帮助填补缺口，朝鲜向莫斯科提供了一百万枚炮弹。此外，普京已成功地规避了西方的制裁，稳定了俄罗斯的经济，并调动了其工业以满足战时需求。

城市工人正在基辅的奥尔加公主纪念碑上移走沙袋。这些沙袋是为了保护纪念碑免受潜在的爆炸影响。照片： Justyna Mielnikiewicz/MAPS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土地换和平？

随着2023年的结束，越来越多的呼吁停火并最终实现“以地换和平”的解决方案。

然而，这样的结果不会为该地区带来稳定和持久的和平。尽管乌克兰一直在与其盟友讨论“和平公式”，但克里姆林宫坚持实现其最初的目标，包括所谓的乌克兰去纳粹化，这是对乌克兰政治和知识精英的摧毁的代名词。

乌克兰不能输掉这场战争，因为乌克兰国家和民族的存在取决于战争的结果。以停火结束战争，导致人员和领土的损失，并且没有北约成员国身份，等同于失败。

乌克兰在2014-15年曾处于这种境地，明斯克协议从未带来和平，而是让俄罗斯有能力建立更强大的军队，并在几年后强势回归。俄罗斯的政策针对乌克兰活动人士，绑架儿童，并用俄罗斯的课程替换学校课程，将导致在被占领的领土上消灭一切政治和文化上的乌克兰元素。

乌克兰的失败也将等同于美国及其盟友的重大损失。俄罗斯的胜利将导致莫斯科加强对后苏联地区的控制，恢复其在高加索地区的地位，亚美尼亚表示有意加强与西方的关系，哈萨克斯坦利用与中国的关系来抵消俄罗斯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基辅国家陆军学校学生在九月份的一个仪式上跳舞，他们在仪式上获得了肩章。照片： oleg petrasyuk/Shutterstock哈尔科夫市中心的建筑在俄罗斯对乌克兰进行全面入侵初期遭受了导弹袭击。照片： Joseph Sywenkyj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更重要的是，俄罗斯在乌克兰取得成功将加大对北约东部防线（特别是波罗的海国家和波兰）的威胁。在欧洲之外，这将使莫斯科的盟友伊朗和朝鲜变得更加大胆，并为中国提供了解决台湾争端的军事模板。在所有这些情况下，美国和北约部队可能会发现自己陷入一场类似乌克兰今天所进行的军事冲突中，而北约并未直接参与其中。

在很多方面，西方面临的最大劣势是俄罗斯和西方对待这场战争的观点之间的鲜明差异。

克里姆林宫将其视为与美国及其盟友的生死搏斗，并在俄罗斯媒体上煽动反西方情绪，动员人民和资源来进行这样一场战争。而西方政府则认为这场战争主要是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的冲突，并就他们应该在不激怒俄罗斯太多的情况下帮助乌克兰的程度进行辩论。

西方的视角忽略了全球议程的关键问题，即西方自身的未来。在这场战争中，不仅关乎乌克兰的命运，还关乎西方的安全、国际秩序的稳定以及民主作为全球力量的未来。

如此重大战争的结果将塑造未来几代人的命运。即使西方大部分地区尚未意识到这一点，这场战争也不例外。

谢尔盖·普洛赫是哈佛大学历史学教授，乌克兰研究所所长。他是《俄乌战争：历史的回归》一书的作者。可通过[email protected]联系他。

刊登于2023年12月18日的印刷版上，标题为“乌克兰和西方都不能承受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