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前线部队的士兵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上，我无法应对这一切”-《华尔街日报》
Marcus Walker and Ievgeniia Sivorka | Photographs by Serhii Korovayn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POKROVSK, 乌克兰—在与俄罗斯人的战斗中休息时，一个慈祥的步枪手回忆起有一天他去理发时被强行征入乌克兰军队。打架俄罗斯人，一个慈祥的步枪手回忆起有一天他去理发时被强行征入乌克兰军队。
三名招募官员在他的小家乡的理发店外拦住了这位肥胖、头发花白的47岁男子，命令他上车，并在当地征兵中心的一个黑暗房间里扣留了他两天，直到他签了字。
“我在训练营理了发，”他说。
现在以他的军事代号Dubok而闻名，这位前电气工程师提出要在后方担任技术人员。“但要得到那份工作，你必须贿赂，”他说。相反，他被派去加入一个因为数月的激烈战斗而人员减少的步兵部队。他所在的第47机械化旅的营 正在保卫阿夫迪夫卡市，抵抗俄罗斯不断的战争中最大规模的战斗。
“从身体上讲，我无法应对这一切，”Dubok谈到前线战斗时说。“我深感失望，我不再是20岁了。”
乌克兰需要重建其饱受摧残的军队。步兵部队承受着最多的伤亡，人手一直短缺，经过将近两年的抵抗后 俄罗斯的全面入侵。
最有动力的战士们早早地自愿加入了。那些没有被杀或受伤的人经常说他们筋疲力尽。乌克兰现在依靠征兵制度，有时甚至是强行征召男子来补充军队。与此同时，俄罗斯可以依靠 更大的人口来填补自己的沉重损失。
但是一个不稳固的征兵制度并没有有效地动员乌克兰的人力资源，提供所需的数量和质量的部队，也没有公平地分担到乌克兰社会的负担，许多士兵和军事分析人士表示。
腐败、豁免和政治谨慎的结合保护了乌克兰城市中产阶级免于在寒冷泥泞的战壕中作战。在漫长的前线上，征召入伍的人中有相当比例的中年男性，像杜博克一样。他们通常来自乡村和小镇，因为太穷而无法买身份。
自从2022年以来一直在战斗的老兵——有些人自2014年俄罗斯首次入侵乌克兰东部以来就在战斗——表达了对新兵往往已过了他们的身体巅峰期的沮丧。
“替补的质量不好。他们是农村的43到50岁的人，有时还有健康问题，”一名在阿夫迪夫卡附近作战的经验丰富的步兵说。
疲惫的战士们痛苦地指出，当他们在基辅或第聂伯罗等大城市休假时，他们看到20多岁和30多岁的健壮男子经常出入健身房、酒吧和时尚餐厅。
“我们没有全面动员社会，”乌克兰海军特种部队的一名无人机操作员，以他的代号多布罗而闻名，说。“但这是必要的。我们离不开它。”
乌克兰总统沃洛迪米尔·泽连斯基周二表示，军方要求他再动员多达50万名士兵。他表示还没有做出决定，称这个问题“非常敏感”。他指出，许多长期参战的士兵也将在某个时候需要复员。
杜博克，47岁，被拘留在征兵中心时没有抗议或抵抗。“我和处理我的人是同学。我不想给他们惹麻烦，”他说。他本来就在考虑加入军队。“但不是这种方式，”他说。
乌克兰到处都有男子在街上被征兵官员拦下并被拘留的故事。一些事件被拍摄并发布在互联网上。“这是非法的。他们只能发放征兵通知，而不能拘留人，”来自第聂伯罗的律师谢尔盖·帕罗赫年科说，他的客户包括那些对征召提出质疑的人。
国防部官员承认一些地方招募人员存在违规行为，但表示太多公民无视他们的征召通知。
在当前的消耗战阶段，招募愿意加入步兵的士兵尤其困难。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日益减弱，使该国的情绪变得更加沉重，使前线战斗变得更加艰巨。
增长国会中共和党的反对已经阻碍了美国的军事和财政援助。欧盟援助受到匈牙利的阻碍，该国领导人维克托·奥尔班长期以来与莫斯科保持着密切关系。
西方的武器和弹药交付速度急剧放缓。俄罗斯在火炮火力方面重新获得明显优势，而乌克兰在今年早些时候还处于平衡状态。
乌克兰国防部长鲁斯特姆·乌梅罗夫最近表示，约有80万人在乌克兰武装部队服役。战争中的伤亡情况是严格保密的，但乌克兰各地的医院和墓地显示出该国为抵抗俄罗斯的征服而付出的巨大代价。
从理论上讲，乌克兰仍然拥有大量潜在的人力资源，有数百万名20至30岁的男性居民尚未参战。到目前为止，军方尚未征召27岁以下的男性，尽管议会已经授权将年龄下限降至25岁。免于征召的群体包括有数个孩子的父亲、照顾残疾人的人和关键部门的工人。
乌克兰政府曾希望今年夏季的反攻，旨在夺回俄罗斯占领的大片领土，将在很大程度上赢得战争，并消除了在基辅推动更多年轻人征兵的政治上不受欢迎的需求。
相反，乌克兰突击部队在俄罗斯严密防守的防线上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步兵在对巴赫穆特市进行了长达10个月的艰苦防御后，伤亡人数进一步加剧，该市于今年春季沦陷于俄罗斯军队。
“前线传来的悲伤消息让公民望而却步，”无人机操作员多布罗说道。他表示，使用昂贵的苏联式正面突击战术的乌克兰军队指挥官正在加剧人们对被征召的恐惧。“现在人们意识到，如果想活着看到战争结束，就不应该去步兵部队。”
不知道有多少乌克兰人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以避免被征召，他们支付贿赂以便越境。乌克兰的战时法律禁止大多数18至60岁的男性出国旅行。例外情况包括因健康原因无法服役的男性、慈善机构的志愿者以及一些出国工作的人。
今年早些时候，一名来自敖德萨的30岁建筑师向一名医生行贿约7600美元，这几乎是他存款的一半，以获得一份豁免征兵的医疗证明。然后，他把自己的物品打包放进车里，驾车越过边境进入摩尔多瓦。“我支持乌克兰。这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有伟大的人民，”他说。“但我不想死。”
现在生活在南欧的他说，他的一些乌克兰朋友因为他的决定而疏远了。其他朋友告诉他他很幸运能够在国外。他说他捐钱支持正在战斗的朋友。
最大的腐败问题出现在征兵办公室。有报道称官员收受贿赂放过男性免服役的情况变得如此普遍，以至于泽连斯基在8月解雇了全国24个地区征兵主管。但尽管政府多次谈论改革的必要性，但至今尚未宣布更彻底的征兵改革。
国防部对改革的想法包括聘请私营征兵公司，建立一个全国数字登记系统，使征兵更加透明，逃避更加困难，也登记妇女，并让人们直接申请适合他们技能和资格的军队工作。
40多岁的征兵人数引起了帮助培训他们的西方盟国的关注。“乌克兰已经做出了有意识的决定，动员更多成熟的人参加冲突，”英国陆军参谋长帕特里克·桑德斯将军最近告诉英国议会。“他们正在保护年轻男女，为了经济的未来，”他说。
其他人则没有那么仁慈。“年龄和地理位置的偏见源于腐败，”乌克兰退役中将、军事分析家伊戈尔·罗马年科说。他说，在大城市的年轻人更经常负担得起贿赂，而大公司可以保护他们的员工免受征兵，他说。在乌克兰农村，人口年龄偏大，很难躲避征兵。“在村子里，每个人都认识每个人，”他说。
“特别是在步兵部队，35岁以上的人比年轻人更难完成任务，” 罗马年科说。“当然，你必须保持年轻。但我们的国家正在为自己的存在而战斗。”
贝特兰·贝努瓦和马克斯·科尔切斯特尔为本文做出了贡献。
写信给马库斯·沃克，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于2023年12月22日的印刷版上发表，标题为“年长的乌克兰军队：‘无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