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人民币正在悄悄地获得地位-华尔街日报
Nathaniel Taplin
人民币作为全球货币的地位仍然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障碍，即中国自身的资本管制。即便如此，越来越多愿意用人民币进行贸易可能有助于在假设未来与西方发生冲突并实施制裁时，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隔离中国经济。这也可能成为人民币本身的结构性支撑来源，即使假设未来中国的增长低于预期。
头条数字令人瞠目。根据央行和商务部的官方数据显示，自2020年中以来，中国的跨境人民币结算已经翻了一番多，现在价值相当于中国总货物贸易的四分之一以上。这一比例从2019年的大约13%上升，回到了2015年末的水平——在那之前，中国意外的人民币贬值和更严格的资本管制打击了之前对人民币国际化的大力推动。
十月份，根据国际金融消息服务机构Swift的数据，全球3.6%的国际支付是以人民币进行的。这一比例高于一月份的不到2%，略低于九月份的3.7%，而九月份的比例是创纪录的最高点。而实际比例可能更高，因为一些人民币交易——特别是涉及美国受制裁实体的交易——可能不会通过Swift进行。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由俄罗斯效应造成的。在乌克兰战争爆发和西方制裁之后，俄罗斯已经取代沙特成为中国最大的石油供应国，并成为中国汽车的一个关键市场。中国和俄罗斯现在将近三分之二的双边贸易以人民币结算：根据欧洲复兴开发银行的数据，截至2022年底，中国对俄罗斯的进口已有近三分之二是以人民币开具发票。中国的其他国际贸易伙伴——特别是那些不太可能在任何假设的冲突中站在西方一边的发展中国家——都会留意到这一点。
需要注意的是，制裁仍然会对贸易以外的金融流动造成巨大的破坏，并可能影响中国动用其美元储备的能力。在全球支付中，人民币占比3.6%，仍然远远落后于美元（47%）和欧元（23%）。资本管制限制了人民币的吸引力作为一种投资工具，这将继续阻碍其作为储备资产的角色——特别是在发达国家。而发达民主国家仍然是中国的关键市场：可以想象，在危机时刻，其中许多国家将会签署美国的制裁并拒绝接受人民币。
这并不意味着人民币的崛起不重要，尤其是考虑到西方努力“去风险化”中国关系之际，全球贸易正在重新路由。东南亚等地正在成为越来越重要的枢纽，中国商品在这些地方被组装成最终产品，然后运往美国。未来，可以想象中国零部件出口到这些地方并以人民币定价的比例将会上升，一些中间国家也可能因此选择持有更多的人民币储备。
中国经济陷入困境，但仍然是出口强国。全球贸易的政治分化也开始转移到支付系统中。这在未来几年可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无论是在亚洲还是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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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12月27日的印刷版上，标题是“中国人民币正在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