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沃斯2024：为什么去世界经济论坛，当你可以阅读托马斯·曼？- 彭博社

Adrian Wooldridge

再往前想。

摄影师：FABRICE COFFRINI/AFP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时候——受过教育的人们到处都在休假，断开电子设备，重新阅读托马斯·曼的《魔山》。有些人可能已经飞到瑞士参加世界经济论坛的年度会议，并从一个会议赶到另一个会议。然而，有品位的人更喜欢沉浸在曼笔下的达沃斯的想象中。

这不仅因为这部小说是文学的杰作，而达沃斯则充斥着公司的陈词滥调。而是因为曼在1924年创作的作品对今天世界的状态有更多的教诲，胜过任何政客、央行行长和意见领袖。

世界经济论坛的年度会议是一场巨大的颓废。还有什么比乘坐私人飞机环游世界，讨论“零净排放和气候积极政策”更加颓废的呢？或者在你支付给自己的薪酬是基层员工的300倍时，还吹嘘多元化、公平和包容？

今年会议的主题是“重建信任”——仿佛在一个独家滑雪胜地举行的一次富人和有权势人士的欢乐集会会做除了进一步侵蚀全球权威的信任之外的任何事情。多么合适，会议的第一天就被唐纳德·特朗普在爱荷华州共和党预选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所标记。

托马斯·曼在《魔山》中说了关于颓废的一切——你可以吸收他的智慧，而不必冒着生命危险从一个拥挤的世界经济论坛小组赶到另一个。这本书是基于他和妻子1912年在达沃斯的疗养院的经历，但它变成了整个德国文化病态状态的寓言。

它讲述了汉斯·卡斯托普的故事，一个年轻的德国工程师，他去一家为患有肺结核的人提供疗养的疗养院探望他的表弟。他本打算呆上三个星期，但在短暂生病后，却呆了七年，医生警告他，他的短暂疾病可能是更严重疾病的症状。他很快被这个地方的日常生活所吸引，那里有巨大的餐点、下午小睡和24小时的医疗监督。但这种生活既诱人又堕落 —— 病态、病态，与外界隔绝。

世界经济论坛的颓废与曼恩所讽刺的颓废截然不同。世界经济论坛的代表们充满活力，而疗养院的病人们却懒散 —— 前者从一个会议赶到另一个会议，而不是一天吃五六顿饭。他们听政府首脑、中央银行家和明星教授们就问题和解决方案发表值得听的演讲，而不像曼恩笔下的人物们那样把头埋在沙子里。

但在表面之下有深刻的相似之处。今天的世界和曼恩战前的德国一样疲惫不堪。尽管我们痴迷于过度活跃，这一点在山上的大亨们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但我们已经筋疲力尽。经济停滞不前，特别是在欧洲。文化停滞不前 —— 想想那些翻拍和续集。而与聚集在达沃斯的人们 —— 无论是代表还是疗养院居民 —— 与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之间存在着同样的脱节。

然而，世界经济论坛并没有提供任何与《魔山》中关于自由社会未来的争论相媲美的东西。

在这本书中，卡斯托普与居住在他疗养院下方达沃斯村的两位知识分子结识：一个名叫洛多维科·塞泰布里尼的意大利人文主义者，以及一个出生于犹太家庭的世界主义者列奥·纳夫塔，他被共产主义革命和传统天主教所吸引。这两个人就自由主义和非自由主义的相对优点进行了激烈的争论，涉及了战前欧洲的所有重要问题：民族主义、个人主义、公平、传统、战争、和平、恐怖主义等等。

塞泰布里尼机械地重复着自由主义的核心原则，但似乎没有意识到世界已经与1850年时大不相同。纳夫塔则愤怒地咆哮着。纳夫塔说：“我们这个时代的奥秘和规则不是解放和自我发展。我们这个时代需要的，要求的，将为自己创造的，是恐怖。” 纳夫塔通过“赢得”与塞泰布里尼的争论，挑战这位人文主义者进行决斗并开枪自杀，从而庆祝自己对恐怖主义的奉献，并将他的对手推入自我折磨的抑郁之中。

这场争论如今仍然与当时写作时一样重要。塞泰布里尼就像今天大多数自由主义者一样，善意但无法意识到他们年轻时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纳夫塔对混合毫无共同之处的信仰（除了他们对自由主义的对立）的热情，今天也是司空见惯：因此我们有一些进步人士站在恐怖分子一边，还有一些福音派基督徒站在特朗普一边。我们的自由主义，就像塞泰布里尼的自由主义一样，似乎只有在激怒对手时才表现出任何活力。

在魔山中，不自由的疯狂最终随着世界大战的爆发而结束。 卡斯托普听说“一种巨大的杀戮”正在下面的平原上激起，决定离开疗养院——尽管他的医生们强烈反对——重新加入历史。 在小说的最后一幕中，他参加了一次步兵进攻，并自己哼唱着舒伯特歌曲循环冬之旅中的“林登鲍姆”——这是欧洲死亡愿望的伟大浪漫预感。

同样的“巨大的杀戮”感如今笼罩着世界。 沃洛迪米尔·泽连斯基发表了一篇旨在为乌克兰抵抗俄罗斯侵略集结支持的演讲。 代表们焦虑地讨论着中东的事件以及中国对台湾的威胁。 但曼恩的小说和今天的达沃斯之间有一个乐观的区别。 曼恩在分析的颓废导致人类历史上最大屠杀之一的六年后写下了他的小说。 我们仍然有时间——仅仅——来写一个更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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