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纳瓦尔尼去世：他是谁？他对普京和俄罗斯有什么看法？- 彭博社

bloomberg

阿列克谢·纳瓦尔尼

摄影师：尤里·卡多布诺夫/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勇敢。

摄影：莫斯科市法院/美联社

阿列克谢·纳瓦尔尼是俄罗斯最杰出的反对派人物，一位反腐调查员，他的揭露行动针对的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及其内部圈子。他在2021年自愿从德国返回后被拘留，并随后在监禁期间因他指责克里姆林宫对他进行的神经毒剂袭击而引起了普京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规模的未经授权抗议活动。2022年3月，他因一起新案件被判有罪，这将使他在监狱中的总时间达到约12年。美国和欧盟要求释放纳瓦尔尼，他在47岁时在监狱中去世。

1. 纳瓦尔尼发生了什么事？

纳瓦尔尼在他最后被关押的北极地区的遥远高度安全监狱营地散步时突然生病，监狱当局于2月16日表示医护人员无法使他苏醒。去年12月，曾在莫斯科外的一所监狱中被关押的纳瓦尔尼的朋友和律师在社交媒体上发出警报称他们失去了与他的联系。后来他出现在北极营地，结束了近三周的下落不明。西方领导人谴责了纳瓦尔尼的死亡，许多人将责任完全归咎于克里姆林宫。

2. 为什么纳瓦尔尼被视为威胁？

纳瓦尔尼抵抗了各种压力——反复的监禁、软禁、身体袭击——这些压力导致许多其他普京批评者逃离了国家。然而，在他被毒害之前，克里姆林宫对他似乎特殊的对待引发了猜测，认为他是一个已知的因素，因此是可以接受的威胁。但这种计算发生了变化。纳瓦尔尼在2021年被判处大约2年半的刑期，他的大多数盟友在检察官将他的竞选网络标记为“极端主义”后逃往国外，以避免监禁。即使在2022年入侵乌克兰之前，当局对异议的容忍度也在不断下降，这导致了全球范围内的抗议和制裁。自战争开始以来，镇压变得更加严厉。

3. 是什么让他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纳瓦尔尼在2020年8月在前往莫斯科的飞机上感到不适，此前他在西伯利亚城市托木斯克与当地活动人士会面。他在飞机上的痛苦呼喊在一段视频中可以听到，飞机被迫降落在鄂木斯克，这一举动很可能挽救了他的生命。当地医生将纳瓦尔尼留在那里两天，后来在国际压力下，他被转移到柏林的夏里特医院。克里姆林宫表示没有发现纳瓦尔尼中毒的证据。2020年底，国际禁化武组织证实，一种来自被禁止的新乔克组的神经毒剂被用于这次中毒事件。

4. 谁被指责发动了袭击？

美国直接指责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发动了袭击，欧盟和英国表示这只有间谍机构的参与才可能实施。调查网站贝林猫（Bellingcat）在2020年12月表示已经确认了一支秘密的FSB部队成员，专门负责毒物，自2017年1月以来一直跟踪纳瓦尔尼。普京后来承认纳瓦尔尼受到监视，但否认政府与毒害事件有关。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称之为“刺杀企图”，德国前总理安格拉·默克尔访问了纳瓦尔尼在医院的情况，欧盟对与普京有关的六名俄罗斯人进行了制裁。

5. 他是如何让自己的声音被听到的？

纳瓦尔尼拥有庞大的社交媒体追随者，这使他成为了一个目标，因为这使他能够在俄罗斯严格控制的电视网络实施有效的封锁的情况下传递他的信息。在被捕后，他发布了一份调查报告，揭露了他声称属于普京的黑海巨大宫殿。克里姆林宫表示这不是真的，但几天内这个视频成为了他最受欢迎的视频，获得了超过1.2亿的观看次数，而普京的一个亿万富翁朋友声称拥有这个财产。

2022年3月22日，阿列克谢·纳瓦尔尼在俄罗斯Pokrov的IK-2监狱殖民地接受审判。来源：法新社### 6. 克里姆林宫是如何试图中立他的？

自2011年以来，纳瓦尔尼一直频频进出监狱，常常因组织未经批准的抗议活动而被指控。在克里姆林宫得知纳瓦尔尼2013年允许竞选莫斯科市长对抗普京忠实支持者谢尔盖·索比亚宁后，他被禁止参加2018年总统选举，当时他获得了27%的选票。但直到最近的监禁，他从未连续服刑超过一个月。

7. 克里姆林宫的策略奏效了吗？

纳瓦尔尼于2021年1月从柏林飞回莫斯科后被捕入狱，引发了大规模抗议活动。在抗议活动中，有超过1万人被拘留，示威者面对防暴警察、严寒天气以及可能因参与活动而面临指控的威胁。抗议活动的人口统计数据显示了克里姆林宫的担忧：根据一家民意调查机构的数据，抗议者的平均年龄比过去的抗议活动更年轻，近一半的参与者是首次参与抗议活动。随后的打压行动禁止了纳瓦尔尼的反腐基金会，并针对了各种反对派。

8. 他被判犯了什么罪？

俄罗斯警方以违反缓刑期限为由拘留了纳瓦尔尼，因为他在德国康复期间未进行登记。莫斯科法院因违反2014年欺诈罪判决的缓刑而判处他入狱，而欧洲人权法院称这是出于政治动机。这个2年半的刑期只是一个开始，2022年3月他因欺诈和藐视法庭又被判处了9年的高安全监狱刑期。

9. 采取了什么行动？

拜登政府于2021年3月宣布对俄罗斯实施了首轮制裁。这些惩罚与欧盟采取的制裁类似，针对的是俄罗斯高级执法官员，以及对普京的其他盟友实施的广泛制裁，这些制裁是对纳瓦尔内被谋杀未遂事件的回应。但是，由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引发的国际谴责以及美国及其盟国随后实施的广泛制裁，纳瓦尔内案的行动已经被超越。

10. 是否发生过其他中毒事件？

是的。曾发生过一些备受关注的中毒事件，包括生活在英国流亡的前情报人员：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在2006年在伦敦一家餐馆里被灌下致命的钋210，而谢尔盖·斯克里帕尔在2018年幸存了一次用新切割剂进行的暗杀企图。根据贝林猫在2021年2月的一份报告，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开放俄罗斯”组织的首席协调员弗拉基米尔·卡拉-穆尔扎在纳瓦尔内中毒事件中与同一组织有关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团队尾随他，然后他两次遭受了近乎致命的袭击。

11. 反对派还有其他领导人吗？

纳瓦尔内是俄罗斯分裂的反普京阵营中迄今为止最引人注目的领导人，他将个人魅力与对如何利用社交媒体绕过克里姆林宫的封锁的精明理解相结合。自乌克兰入侵以来，对异议的打压进一步边缘化了反对派，普京采用了前苏联领导人约瑟夫·斯大林的措辞，谴责那些反对战争的人为“叛徒”。

参考书架

  • 2021年，纳瓦尔尼被列入彭博50人，这是对当年最有影响力人物的一次回顾。
  • 纳瓦尔尼的YouTube视频声称普京建造了一个价值13亿美元的海滨宫殿。
  • 彭博的一篇文章关于纳瓦尔尼的判决。
  • 贝灵卡特牵涉到一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化学武器团队参与了对纳瓦尔尼的毒害。
  • 纳瓦尔尼的“智慧投票”倡议鼓励选民团结在最有可能击败普京支持候选人周围。
  • 一篇QuickTake关于对俄罗斯的国际制裁历史。

阿列克谢·纳瓦尔尼，俄罗斯监狱管理局称他于周五去世，他是一个雄心勃勃、英勇异常的人，他因为行为受到惩罚，而在其他社会中这些行为本应受到奖励。所有那些西方崇拜弗拉基米尔·普京的人，因为他的强势和反自由价值观而应该好好审视一下，因为纳瓦尔尼的命运才是克里姆林宫统治的真实面目。

纳瓦尔尼因政治抗议被无数次逮捕，遭受神经毒剂袭击，并因“极端主义”指控而被实质上终身监禁。实际上，他之所以受到惩罚，是因为他敢于反对和揭露俄罗斯的统治寡头。他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寿命，不是因为他身体不健康，或者说他47岁就老了，而是因为他在监狱中受到的虐待。他可能确实在西伯利亚北部的监狱营地散步时晕倒了，就像监狱管理局所说的那样，然而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死是由之前对他所做的事情造成的。

作为受害者，纳瓦尔尼远非独特。鲍里斯·涅姆佐夫是为数不多在普京统治下存活较长时间的真正反对派政治家之一，他于2015年在克里姆林宫旁的一座桥上被暗杀。许多国家出台了所谓的“马格尼茨基法案”，作为对2009年在监狱中被杀害的税务顾问谢尔盖·马格尼茨基的回应，他曝光了内政部制造的一起大规模欺诈案。在普京的俄罗斯，所有批评克里姆林宫的记者、政治家、活动人士和不方便的商人被枪杀、中毒或从窗户摔下的名单都很长。

然而，纳瓦尔尼是特别的，因为他似乎能够像其他人一样激怒克里姆林宫。如果他曾被允许参加选举，他几乎肯定会输给他的宿敌普京。他并不是“觉醒”意义上的自由主义者；在他的政治活动早期，他曾与民族主义者和新纳粹分子一起游行，他认为他们是盟友，因为在那个时候 —— 早在乌克兰入侵之前 —— 他们也反对普京。

纳瓦尔尼对克里姆林宫构成威胁的原因在于，他有非同寻常的勇气来调查和揭露国家最有权势的人的秘密财富，而且他善于利用现代媒体来传播他们被指控的盗窃行为，而在这个国家中没有自由媒体。纳瓦尔尼在俄罗斯的一架飞机上被毒害，几乎于2020年丧生。他被送往德国接受治疗，结果发现使用的武器是一种名为新乔克的军用级神经毒剂，这种毒剂也曾被用于对付其他俄罗斯异见人士的暗杀企图，包括在英国。

纳瓦尔尼的YouTube 电影 揭露克里姆林宫的腐败行为，普京的宫殿，是在他在德国康复期间制作的。然而，他直到2021年回到俄罗斯后才发布了这部电影 — “因为我们不希望这部电影的主角认为我们害怕他。”

纳瓦尔尼一到俄罗斯就被捕，继续在监狱里进行活动，经常被单独关押，然后在2021年12月被转移到西伯利亚北部的监狱营地，当时他看起来越来越虚弱。现在他已经去世。普京的宫殿观看次数超过1.29亿次 — 这只是关于克里姆林宫否认属于俄罗斯总统的黑海沿岸的一座巨大建筑的一个故事。然后还有一篇揭露声称普京还拥有一艘价值7亿美元的超级游艇，以及另一篇关于纳瓦尔尼将其与前总统梅德韦杰夫联系起来的巨大庄园。

在对纳瓦尔尼在俄罗斯的地位进行一种定量分析时，俄罗斯最独立的民意调查机构列瓦达中心在2021年询问了多少人看过普京的宫殿，以及这是否改变了他们对总统的看法。根据该调查，超过该国四分之一的人，26%，观看了这部视频。其中，17%的人表示他们对普京的看法因此变得更糟，77%的人表示这没有影响，3%的人表示他们现在对他的看法更好了。

像大多数持不同政见者一样，纳瓦尔尼并不是圣人。但他以其决定的勇敢脱颖而出，尤其是在明显是国家暗杀企图之后返回俄罗斯。我之所以说明显，不仅是因为新式毒剂是俄罗斯国家机构独有的化学武器，还因为纳瓦尔尼在旅行时录制了他与一名涉嫌在他内裤里放毒的人的通话；这名男子证实了他和同事们所做的事情。

纳瓦尔尼在德国期间合作拍摄了一部关于他的纪录片。导演问他如果被杀害，他会对俄罗斯人民有什么信息，他说应该是：“只有好人不做任何事情，邪恶才能蔓延，所以不要袖手旁观。” 即使当他已经经历了政权对他的全部计划时，纳瓦尔尼也从未畏惧。他可能不害怕克里姆林宫，但克里姆林宫显然害怕他。

更多彭博观点：

想要更多彭博观点吗？ OPIN <GO> 。或者订阅 我们的每日新闻简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