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我》拍脑瘫,被质疑“镜头霸凌”?_风闻
印客美学-印客美学官方账号-艺术科普向平台。1小时前
易烊千玺的新电影《小小的我》,获得了东京电影节“观众选择奖”。
影片把镜头对准脑瘫少年,勾勒弱势群体的平凡日常,热度与口碑双高。
不止于此,今年高分电影榜单上,很多展现弱势人群生活的影片扎堆出现,从残障群体到心智障碍者,它们凭什么抓住观众的心?
镜头频繁聚焦,究竟是关怀还是另一种“霸凌”?
易烊千玺的脑瘫少年,抓住了观众的心?
最近上映的《小小的我》,收获了如潮好评。
影片把镜头聚焦于脑瘫少年刘春和,以纪录片式的质朴,勾勒他的日常。
跟外婆穿梭于老年乐团,在锅碗瓢盆的磕碰声与乐器的奏鸣里,拥抱烟火气;怀揣着打零工挣学费、考驾照的平凡梦想,一步一踉跄地迈向憧憬中的未来……
影片情节简单,没有跌宕起伏的戏剧冲突,而是用平视视角和细腻手法深入探讨特殊人群。
把这类弱势群体的日常、内心世界与质朴情感诉求,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大众眼前。
易烊千玺也因为刘春和这个角色,获得了演技上的认可。
为贴合角色,他模拟脑性麻痹患者的肢体扭曲、步伐颤抖,从细微的眼神闪烁,到嘴角下意识的抽动,将患者的生理特征与情绪波澜无缝衔接。
今年的高分电影榜单上,有不少展现弱势人群生活状态的影片。
《白日之下》把镜头对准了残障群体。
记者为追寻一宗残障院舍的新闻深入调查,抽丝剥茧地揭开残障人士身处的灰暗世界:简陋的居住环境、被忽视的基本生活需求,还有潜在的虐待风险。
它没有浮于表面的同情,而是用新闻人的执着叩问福利体系的漏洞,让观众看到残障群体为生存挣扎的艰难日常。
《刺猬》刻画的是心智障碍者的内心版图。
主角用独特视角观察世界,旁人眼中他浑身带“刺”,难以靠近,电影细腻捕捉了他对情感的笨拙摸索、在复杂人际里的无措。
影片打破了大众对这类弱势群体刻板认知,展现了他们丰富且易碎的精神世界。
还有《蜗牛回忆录》。
它以黏土定格动画的方式,讲述了兔唇女孩格蕾丝在孤独、悲伤中克服重重困难寻找归属感的历程。
那么,镜头对准这些弱势群体,是不是另一种霸凌?
是“镜头霸凌”还是“镜头关怀”?
有人质疑,频繁聚焦弱势群体,会不会是新型“镜头霸凌”,把他人伤疤当噱头。
此前,“专盯弱势群体的“扫街”,是否是‘镜头霸凌’”的讨论也曾沸沸扬扬。
要讨论这一问题,需要先明确概念。
镜头关怀是指电影创作者以一种平等、尊重的态度去呈现弱势群体的生活状态和情感诉求。
这种关怀不仅体现在对弱势群体生活的真实描绘上,更体现在对他们内心世界的深刻理解和共情上。
《小小的我》《我不是药神》《滚蛋吧!肿瘤君》《送你一朵小红花》等,都属于比较成功的案例。
然而,我们也必须警惕对苦难的过度消费,即所谓的“镜头霸凌”。
这表现为对弱势群体的居高临下的态度,将他们的痛苦和困境作为吸引观众眼球的工具。
例如,一些短视频博主在“扫街”过程中,倾向于将镜头对准社会弱势群体,如“拾荒者”“环卫工”“外卖小哥”以及“孩童”等,这样的行为实际上已经构成了一种“镜头霸凌”。
这违背了尊重个体权利和尊严的基本原则,是一种对他们的不尊重。
除了展现弱势群体的心理和生活状态,《小小的我》还侧重呈现了公众对其的态度。
在公交车上,春和主动给一对母子让座,孩子露出灿烂的笑,而母亲局促不安地侧过了脸。
在让座后,他因司机师傅猛刹车而摔倒,事后司机师傅第一句话却是“像你这种情况少来挤公交车”,没有道歉,没有关怀。
三种鲜明的态度形成对比,映射出“春和们”在社会上的处境。
公众到底该如何对待少数群体?
其实无非是摘下有色眼镜,收起廉价同情,以平等视角相待。
镜头为何瞄准弱势群体?
首先是这类内容的稀缺性,会使电影自带流量。
大众在爆米花大片的轰炸下,已经逐渐产生审美疲劳。
超英电影、奇幻冒险、偶像言情看多了,就显得弱势群体题材越发稀缺。
平日里,残障人士、贫困群体等离多数人的生活较远,大众对他们的认知仅停留在模糊概念。
电影把小众生活场景、不为人知的困境搬上荧幕,天然吸引好奇目光,满足了观众拓展视野的心理需求。
就拿《雨人》来说,在影片问世前,自闭症群体鲜少被大众熟知。
当雷蒙这个自闭症天才出现在大银幕,他刻板行为、超强记忆力,冲击着观众的固有认知,影片瞬间成为话题焦点,热度居高不下。
这类影片往往也有更强的真实性和情感深度,有较高的艺术价值。
弱势群体题材往往扎根于现实,创作者深挖真实故事,每一个情节、台词都浸透着生活原味。
演员为贴近角色,也常沉浸式体验生活,这份投入让影片情感浓度爆表。
观众能从中触摸到真实心跳,艺术感染力远超虚构浮夸之作。
比如改编自真实事件的《我不是药神》。
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的绝望、对廉价救命药的渴求,都是现实里血与泪的复刻。
主角程勇从逐利小商贩到良心救赎者的转变,引发海量共情。
观众为角色命运揪心落泪,影片艺术价值也因这份真情实感水涨船高。
这类影片也能够使观众体验到不同的生活状态和情感,引起观众的道德反思。
弱势群体影片能把观众拽进他人的命运轨道。
观众代入角色,感受生存不易,由此也会产生道德上的深度反思。
在哲学层面的探讨,也进一步增加了电影的深度和复杂性。
这类影片往往不满足于表面叙事,而是深挖生命本质、苦难意义、人性幽微。
面对弱势群体,生命何以坚韧,苦难怎样救赎,人性善恶边界在哪……
这些哲学层面的追问,能让影片超脱通俗娱乐。
影视对困境群体的呈现,也不应该仅仅停留在赚取观众眼泪和感动的层面。
而应深入思考如何通过影片的传播,切实为这些群体带来改变与帮助。
这种深刻的人性关怀和社会意义,是电影艺术应有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