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独裁者不能给加沙带来和平 - 华尔街日报
Natan Sharansky and Bassem Eid
哈马斯在加沙上台15年前,我们在这些页面上警告说,以色列对待巴勒斯坦领导层的策略——加强独裁而不是建设公民社会——将破坏和平前景。
30年前,奥斯陆协议后,我们发出了类似的警告,当时自由世界选择让 亚西尔·阿拉法特成为巴勒斯坦人民的独裁者。当时,阿拉法特的绝对权力和腐败被认为是优势:没有司法和公民社会作为制约,他可以用铁腕镇压哈马斯。以色列与西方国家一起,每个月向他的个人银行账户存入数千万美元,以确保他按照赞助者的意愿行事。或者理论是这样。
我们对独裁统治有着深刻了解。我们知道阿拉法特永远不会促进与以色列的和平,因为所有独裁者都需要一个外部敌人。只有通过动员他的人民反对犹太国家,阿拉法特才能转移他们对他的不满并保持控制。
奥斯陆协议后的几年里,阿拉法特摧毁了公民社会的萌芽,控制了经济,保留难民营作为反对以色列的动员源,创造了几乎完全促进对犹太国家仇恨的教育体系。尽管如此,以色列仍然在永久压力下,给予他——后来是他的继任者马哈茂德·阿巴斯——更多的领土、金钱和武器,希望他最终能成为耶路撒冷的和平伙伴。
当哈马斯在2007年控制了加沙时,其胜利不仅源于巴勒斯坦人对法塔赫的憎恶,也源于伊斯兰主义的复兴。但如果对于阿拉法特来说,巴勒斯坦人是个人权力和财富的来源,那么对于哈马斯来说,他们是一个活生生的盾牌,用来保护其地下恐怖城市。医院和学校成为军事基地。哈马斯利用国外援助来建立其自杀者军队和供他们藏身的隧道。虽然以色列人从未希望哈马斯成为“我们”的独裁者,但以色列领导人仍然幻想着,通过正确的软硬兼施,这个激进组织会放弃摧毁犹太国家的努力。
所有这些幻想在10月7日瞬间破灭。而在以色列继续其摧毁恐怖主义政权的生存之战的同时,讨论已经转向了“之后”的问题:和谁作为以色列的伙伴,和平进程如何继续前行?
答案是和平进程不会继续前行,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始。至于伙伴,我们必须停止寻找“我们”的独裁者,并放弃这样一种观点:以色列不关心巴勒斯坦一侧出现何种社会。
有些人可能认为,在以色列人仍然被扣为人质且加沙遭受了彻底破坏的情况下,现在谈论民主是不合时宜的。但德国和日本都是在独裁统治的废墟上建立了民主。当然,以色列的每个人都记得,当10月7日的恐怖分子游行展示他们的受害者时,加沙的人群欢呼雀跃。但只需比较1943年德国人示威支持希特勒的图片和1945年以及1955年的图片,就能看到这种热情是短暂的。随着加沙人对他们的领导者不再那么恐惧,对哈马斯的幻灭表达将会增加——而有迹象表明这已经在发生。
加沙的“第二天”会是什么样子?必须进行选举。但在一个不自由的社会进行选举将毫无意义。阿拉法特、阿巴斯先生和哈马斯都进行了选举——之后他们杀害或清除了所有阻碍他们的人。
相反,必须首先进行过渡期,在此期间以色列保持安全控制。行政控制应该转交给来自西方和承认以色列的阿拉伯国家代表的协调机构。20年前,当这个提议首次提交给总理阿里埃勒·沙龙时,这样一个机构听起来是荒谬的,当时只有埃及和约旦承认犹太国家。但是今天,在亚伯拉罕协议之后,更多的阿拉伯国家可能愿意加入追求持久和平。
这个协调机构的任务应该是四方面的。首先,它必须完全重建巴勒斯坦教育体系,清除其中的圣战主义,就像德国的图书馆和教科书清除了纳粹主义一样。其次,它必须解放巴勒斯坦经济,尊重人民的财产权和自治权。第三,它必须摧毁难民营,为居民提供正常的住房和体面生活的机会。最后,它必须尊重民间社会组织,赋予他们促进人权和法治的自由。
只有在这之后才应该举行选举。在那时,可以合理地期望,巴勒斯坦人在受益于上述改革之后,会选举出以他们的福祉为优先而不是摧毁以色列的领导人。
有人可能会说,这个过程将花费太长时间——我们需要一个能立即带来和平的解决方案。请考虑,奥斯陆协议不久之后,该协议的主要设计者之一反对沙兰斯基先生提出的促进巴勒斯坦民间社会的计划,理由是这将需要30年才能见效,而政府的计划下几年内就会有一个新的中东。现在已经过去了30年。巴勒斯坦社会比当时更不自由和民主,我们离和平仍然遥远。
我们无法说真正的和平进程需要多长时间,但它必须从现在开始。如果以色列选择另一个短期解决方案,30年后它仍将在打仗,并对另一位独裁者抱有虚假希望。
夏兰斯基先生,前苏联异见人士和以色列政治家,是反犹太主义打击运动和全球反犹太主义研究与政策研究所的顾问委员会主席。艾德先生于1996年创立了巴勒斯坦人权监测组织。
巴勒斯坦主席亚西尔·阿拉法特和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坐在华盛顿白宫,1996年10月2日。照片: PAUL J. RICHARDS/AFP via Getty Images2024年1月4日印刷版上发表的文章标题为“独裁者无法给加沙带来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