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危机信号：在克劳丁·盖辞职后，大学应该成为什么样子的更广泛斗争-华尔街日报
Douglas Belkin
表面上看，哈佛大学首位黑人校长克劳丁·盖伊周二辞职，直接是对日益增多的剽窃指控做出的回应。
然而，甚至在这些指控出现之前，甚至在盖伊因在国会听证会上就大学校园反犹太主义发表证词而受到严厉批评之前，盖伊就已经成为哈佛校园中一个更大问题的激烈辩论的中心：大学应该是什么。大学校园上反犹太主义的国会听证会。
盖伊在去年夏天最高法院推翻了平权行动后几天就升任校长，这一裁决在全国引发了关于她最为坚决追求的问题的激烈辩论。作为教职员工院长，盖伊扮演了变革者的角色，并推动了包括更多种族多样性在教职员工和学术学科中在内的进步理念。
这种强调赢得了支持者，但也带来了批评者，因为学校有时会对持保守观点的学者进行制裁并取消邀请有保守观点的发言人，并且在言论自由的大学排名中跌至最低。
哈佛大学天文系理论物理学家阿维·洛伊布说，在盖伊的领导下，大学的行政机构的任务继续扩大并从为教职员工服务转变为监督他们。
“他们传达的信息是，不要偏离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向，”洛伊布说。“它变得更像一个警察组织。”
盖伊的支持者表示，她引导了扩大学生获取机会的努力。当她被选为校长时，哈佛董事会高级研究员彭妮·普利兹克说，盖伊已经加强了“哈佛作为世界上思想的源泉和善的力量”。
在学校危机加剧时，由于教职人员对她的领导能力存在分歧，盖伊无法指望得到来自可能是该大学最关键的支持者的强有力支持。
哈佛政府和非裔美国研究教授詹妮弗·霍克斯彻尔德表示，盖伊在公共场合的经验不足，使她在国会听证会上毫无准备。
“她显然犯了政治错误。她没有读懂局势。她在那种陷阱中没有足够的经验，”霍克斯彻尔德说。“提拔一个在总统或类似总统角色中没有多年经验的人是一种冒险选择。”
哈佛公司的12名董事最初一致支持盖伊。然而，保守派媒体包括《华盛顿自由灯塔报》提出了盖伊涉嫌剽窃的指控，这引发了一些董事对盖伊是否能够继续有效领导的质疑，一位知情人士表示。
对盖伊及其领导能力的质疑和批评加速了董事会成员与备受困扰的校长之间的对话。一位接近公司的人表示，电话围绕着她是否能够在新的一年继续领导大学展开。随着盖伊逐渐认识到她无法胜任这一职位，她找到了一名律师。圣诞节过后几天，盖伊告诉普利兹克，她将辞职，引发了有关她离职条件的讨论。
盖伊的支持者说，对她资格的批评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种族主义，他们指出研究表明，领导职位上的黑人女性比其他人更有可能受到人们对其能力的质疑。
在周三的《纽约时报》专栏中，盖伊写道：“自秋季以来，那些不断竭力要罢免我职位的人经常散布谎言和人身攻击，而不是进行理性的辩论。他们不断重复关于黑人才能和性情的陈旧种族刻板印象。他们宣扬了一种关于冷漠和无能的虚假叙事。”
她在专栏中警告说：“针对我的运动不仅仅是针对一个大学和一个领导者。这只是更广泛的一场战争中的一次小冲突，旨在瓦解美国社会支柱的公众信仰。”
“这是一个良好的第一步，但这只是第一步，” 哈佛法学院名誉教授、盖伊的坚决批评者艾伦·德肖维茨说。“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毫无瑕疵的人，他将重新引入精英制度，而不是基于身份的政治。”
盖伊，53岁，是一位第一代海地裔美国人，接受过该国最精英的教育。
盖伊的父母在美国上大学后，搬到了沙特阿拉伯，当时家里有盖伊和她的兄弟，她的父亲在那里担任工程师。她回到美国后，先后就读于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普林斯顿大学、斯坦福大学和哈佛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并被誉为后起之秀。
她随后在斯坦福大学政治科学系找到了一份工作，她在这里运用定量研究方法来研究种族和选举模式的政治，并两次发表在全国领先的政治科学期刊上。当时，她是该系30人中的两位黑人教授之一，前系主任特里·莫伊说。
盖伊在斯坦福大学提前五年获得终身教职。
莫伊说，盖伊的成功是她内敛的魅力、对高等教育中日益受到关注的学术学科的专注，以及相当的学术才华的产物。
“每个人都喜欢她，尊重她，”莫伊说。“她是一个非常友善的人，性格温和，非常周到。”
她所关联的精英大学一直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尽管它们承诺在平等方面做出努力，但它们一直是美国机构中在最高领导层整合最慢的之一。在八所常春藤盟校中，其中许多在国家成立之前就存在，盖伊是第二位黑人校长。
这是一个数字问题，”莫说。“那个层次的黑人学者群体相当小，尤其是在克劳丁来到斯坦福的时候，进步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盖伊在七年后从教职转到了管理层，然后连续两次晋升为教务长，她监督了1200多名教授和超过16亿美元的预算。她主持了学院的扩张，包括民族研究和量子科学，并聘请了更多的有色教职人员。
她的改革努力与#MeToo运动同时进行，包括追究几位有权势和资深教职人员对性骚扰和其他行为的指控。她的行动受到了许多在校女性的赞扬，她们感到受到了侵害。其他教职人员认为她的一些举动是出于政治动机。
对教职人员行为的调查之一发现，人类学系的前主任加里·厄尔顿违反了性骚扰政策。他退休后，盖伊随后剥夺了他的名誉教授地位，拒绝让他使用哈佛的资源。厄尔顿认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观点而成为了目标。
厄顿说，他在盖伊担任院长之初就认识了她。他所在系的教职工主要是男性。厄顿说，在调查之前，盖伊曾与他谈过他所在系女性教职工的稀缺情况。他说，当职位空缺时，女性也参加了面试，但最终被录取的通常是男性。
“她对此很担心，我也很担心，” 厄顿说。
他告诉她，虽然他认为多样性和素质在聘用过程中都很重要，但他会优先考虑素质。
“她变得非常沮丧，并争辩说多样性和素质之间并不存在固有的冲突，” 厄顿说。“她说，如果你建立多样性，最终会加强教职工，即使有些候选人在素质上看起来更强。”
与此同时，学校对教职员工和演讲者的监管更加严格，学生的态度也越来越倾向于支持审查制度。
去年，非营利组织“个人权利和表达基金会”将哈佛大学在言论自由排名中降至全国垫底。该组织指出，学校在过去四年中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包括对四名学者进行制裁，其中一名学者被学生指控在对警务进行分析时未考虑结构性种族主义。其他问题包括取消一位女权主义哲学家参加校园活动，原因是她在跨性别问题上的观点，以及学生在一次活动中要求学校撤资涉及化石燃料和监狱的公司时制造了混乱。
2023年，“个人权利和表达基金会”对254所大学的55000名学生进行了调查，发现仅有四分之一的哈佛学生表示他们可以公开对教授在有争议的政治话题上表示不同意见；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学生认为校方“非常”或“极其”明确地保护校园内的言论自由；30%的学生表示使用暴力阻止校园演讲至少是“很少”可接受的。
2022年夏天，拉里·巴考宣布退休，哈佛大学董事会开始寻找接替他的人选。他们考虑了大约600人，并在五个月内选择了盖伊，这是70年来最短的搜索时间。
去年12月，当宣布她将成为下一任校长时，一些匿名发布的学术论坛上流传着谣言，声称她是一个系列剽窃者。她在7月上任的时间恰逢最高法院的一项裁决，裁定哈佛大学的种族偏好录取政策违宪。
哈马斯在10月7日袭击以色列后，盖伊因未能迅速谴责一份由学生发表的指责以色列的亲巴勒斯坦声明而受到犹太捐助者和其他人的批评。前校长萨默斯因其缺乏道德清晰度而谴责她。
在12月的国会听证会上，对她对纽约共和党众议员埃丽斯·斯特凡尼克（R., N.Y.）的质疑回答的批评进一步加剧，质疑内容是关于呼吁对犹太人进行种族灭绝是否违反了哈佛的行为准则。在12月的国会听证会上，对她的回应的批评进一步加剧。
盖伊现在与几个主要的利益相关者对立：联邦议员、捐助者、教职员工和学生。哈佛董事会表示支持，但内部裂痕正在浮出水面。
董事会在周二的一份声明中指出，盖伊受到的抨击是针对她的种族。
“盖伊校长已经承认了错误，并为此负责，但她也表现出了在面对深刻个人和持续攻击时的非凡韧性，”董事会写道。“尽管其中一些情况发生在公共领域，但其中很多都采取了对她进行可耻的电子邮件和电话的令人厌恶和在某些情况下是种族主义的谩骂的形式。我们以最坚决的态度谴责这种攻击。”
周二晚上，普利兹克主持了董事会监督委员会的Zoom会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几位监督委员表达了对盖伊辞职的同情，并表示他们认为她受到了侵害。
在学术界，盖伊的盟友和校园社会正义支持者响应了这一呼吁。
“种族主义暴徒不会停止，直到他们推翻所有没有加强种族主义结构的黑人权力和影响，”波士顿大学教授伊布拉姆·肯迪在Twitter上写道。
哈佛大学的一些教职员工也认为，盖伊的辞职会在剑桥之外产生影响。
“我认为你在这里看到的远不止是哈佛，远不止是高等教育，除非他们能找到人来取代她，否则你基本上在否定进步议程，”哈佛生物工程教授基特·帕克说。他曾表示，哈佛公司已经允许学校被左倾激进分子所控制。
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众议员弗吉尼亚·福克斯主持了盖伊作证的众议院听证会，她表示哈佛校长的辞职只是第一步。
“高等教育陷入了一种螺旋式下滑，”她说。“高等教育已经被政治活动人士、觉醒的教职员工和党派行政人员敌意接管。大学校园成了非自由思想的温床。”
请写信给道格拉斯·贝尔金，邮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与补充哈佛公司寻找取代拉里·巴考的人持续了五个月。本文早期版本错误地称这一搜索持续了七个月。
2024年1月5日的印刷版上出现了“哈佛危机预示着大学之间更广泛的斗争”。